作者:柿子有毒
蓦然!
他眼前一亮!
“老夫看明白了!”
“这些文字,应该从左往右,横向去读!”
“而不是以往的从右往左,竖向阅读!”
“再加上这中间的横线,陛下是想让士子们填补空白处的内容。”
说到这里,他指上考题里的某处,一脸得意的向吴淳夫道。
“看到没!”
“陛下已经写明了,这是填空题!”
吴淳夫闻言凑了过来,按照温体仁所说,向考题看去。
改变了阅读方式之后,他很快就直观的读懂了上面的内容。
【填空题:请考生根据提示补全下面的内容,每题三分。】
【乡大夫之职,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_________________。以旌节辅之,则达之。】
这.........
这是一道填空填!
温体仁知道这段文字的出处,乃是《周礼》中关于乡大夫的职责、选拔制度。
再往下看。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_________________凡郊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又是一道填空题!
这一题同样出自《周礼》,乃是秋官司寇中的一段文字。
继续往下,还是一道道的填空题!
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温体仁越来越兴奋,他一巴掌拍在吴淳夫的肩膀上。
“老夫明白了!”
“老夫明白陛下出题的用意了!”
“你发现没,这些题,有七成都是出自周礼!”
“如今朝堂上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民间却已处于礼崩乐坏的边缘!”
“陛下用之心苦,实在令老夫感到惭愧啊!”
说完,温体仁搭在吴淳夫肩上的大手,一把将他揪到了面前,无比严肃的威胁道。
“这套试题,是老夫认为最符合当今大明的试题!”
“若是不能在半个时辰内将一千六百份考卷印出来,老夫弄死你!”
“就在这里,弄死你啊!”
吴淳夫被吓的直打哆嗦,连忙接过考题组织人手排版去了。
尼玛的!
一套考题而已,至于给这老货激动成这副德性?
瞅瞅,跟特么谁要和他抢屎吃似的!
这一套试卷上,少说也有一两千字,以及无数的下划线。
文字还好,可那下划线却让一众工匠们抓瞎了。
没有现成的字模!
得亏了吴淳夫机灵,让人送来一些竹子,剖成细条,用胶水沾在字模的另一端,这才得以解决。
一名小吏,站在桌子上,读出考题中的每一个字。
随即就有匠人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到相应的字模,然后在印盘上排好。
仅仅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四个印板便已就绪。
紧接着,印刷机发出咣的一声轻响,第一份试卷便被印了出来。
温体仁上前,拿起试送卷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错印漏印之处后,向众工匠们大手一挥。
“全力印制!”
一份份试卷在印刷出来的第一时间,被工匠们拿到旁边,用风箱将上面的墨迹吹干,然后再整齐的叠放到一起。
半个时辰后,殿门被重新打开。
守在外面的朱由检见状,当即一声大喝。
“天启八年科举第一科,士科,正式开考!”
“本场科考,答题限时一个时辰!”
“发卷!”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一群锦衣卫涌了进去,将试卷抱出,一份份的发到等候已久的士子们手中。
毫无意外的!
接到试卷的士子们,在第一时间,也懵了!
卧槽!
这是什么鬼???
第242章 你要不去,你就是个嘴炮!
和温体仁一起走出大殿的吴淳夫看到那些士子们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
“温阁老,要不要把正确的阅卷方法告诉士子们?”
温体仁直接冲他瞪了一眼。
“为什么要提醒?”
“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吴淳夫撇了撇嘴,乖乖的退至一旁,心中对这一科的士子们升起了浓浓的同情。
不是老夫不帮你们,实在是这个遭瘟的太狗了啊!
于是乎,接下来考场上就呈现出了两极分化的一幕。
有人看懂了,拿起笔,在上面快速的写出答案。
而那些没看懂的,只能听着隔壁传来的研墨声和试卷翻动的声音,坐在那里一脸茫然。
朱由检背着双手,在考场中游走着,时不时的看一眼学子们的试卷。
虽然之前他并不知道试卷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转了一圈后,也明白了这一次的试卷要横着读才行。
看到那些士子们一脸着急的样子,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和温体仁的看法一样.........
这样的人,难堪大用!
太木了!
他都恨不得敲开这些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这帮人平日里做藏头诗时候的机灵劲儿,怕是都落在青楼里了吧?
直到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有数百人在盯着试卷发呆。
突然间,一声锣响回荡在贡院上空。
接着,便听到了锦衣卫们的提示声。
“本场科考,时间已过半!”
“半个时辰后,收卷!”
直到这时,学子们才想起之前朱由检说过限时一个时辰的话来。
这让他们顿时就慌了神。
玛的,时间都过了一半了,连考题都没看懂,考个鸡毛啊!
有心态崩溃的,直接向门外伸出手去。
随后就有锦衣卫走了过来,冷声喝问道:“何事!”
那士子一脸紧张的说道:“学、学、学生想上、上、上茅房。”
可却只换回了木得感情的两个字:“憋着!”
那锦衣卫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号房。
士子沮丧的坐回原位,刚拿起卷子,就又听到那锦衣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老子蹲点儿的时候,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事儿都干过。”
“这才一个时辰的考试,哪这么多的屎尿屁!”
士子:........
玛的,但凡能看懂,本公子何止于要借口出去看别人做答?
以往的科举,一考就是一天,甚至数天。
所以上厕所这种事情完全不禁,顶多也就是派个小吏在身边跟着,防止和其他人沟通交流。
但是这次,只有一个时辰的做答时间,让禁止上茅房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就很难受了.........
如坐针毡般的在狭小的号房里又坐了片刻之后,那士子直接像疯了似的推开门冲了出去。
“啊......不考了,我退出!”
“太难了!”
“呜呜呜.......娘亲.....我以后都不读书了........”
他一边向贡院外跑,一边痛苦的嚎啕大哭。
而对于他的这种做法,无论是巡视的锦衣卫,还是周围号舍里的士子们,都只是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该干嘛干嘛。
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头一回发生。
往年的科举上,被考疯的士子大有人在。
春闱还好一些,到了秋闱之时,因为长期呆在狭小空间里,中暑的、病倒的更是寻常。
温体仁只是扫了一眼那士子的背影,便朝着旁边的小吏道:“查查他是谁,通知国子监,革了他的举人功名!”
“这样的人,就算再来参加科举也只是耗费国库财力,留之无益!”
“是!”
那小吏躬身一礼,随后走到那士子的号舍里,拿出了他的考卷,并找到了他的籍贯和姓名。
某一处号舍里,年仅十五岁的顾炎武,已经答完了所有的填空题,看着眼前的一道策论,脑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是某一地的知县,朝廷会为你提供以下选择作为上任准备,请在里面选出一种,并写下你的主政方针!】
【鱼20万斤、渔网2千张!】
这不是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的道理吗?
陛下为何会出这样的题目?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向来聪慧的他,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盯着考题,久久不敢动笔。
而和他有同样情况的人,并不在少数。
究竟是谁预判了谁的预判,在这一刻,成了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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