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醉
如同年幼时,与一群相好的玩伴出去玩,那天阳光很暖,天空很蓝,可你却不知道,这是你与那些人中的某人今生最后一面。
拥挤的人群中,青儿握着李清的手掌,却是有些心疼的向李清问道。
“师傅,你怎么哭了?”
再看,李清已是泪流满面,她回过头来,隔着人山人海,已是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她苦涩一笑,低声说道。
“青儿,我的兄长真的是一个傻子。”
“我不会原谅他,但我也不恨他。”
青儿听不懂李清在说些什么,只能握紧李清的手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李清的背部,小声说道。
“不痛不痛,大风吹去。”
李清听着青儿的声音,却并不答话,只是无声的哭着,泪水流下,将过往的一切,一同遗忘。
……
李冉也决定了离开,释骨没有出言挽留,他本来就不该待在这里,他没有退隐,自然是要回到那个热闹,却又凶险万分的江湖。
院落中,忽的变得冷冷清清,沈月与苏雪两人仍在修炼,经过数日的修行,这两人如今倒也算是有模有样。
释骨正欲合上院门时,却有几个男子跑了过来,见到释骨,便行跪拜之礼。
“前辈,请收我为徒吧。”
前几日,释骨与李慕生的一番大战已在临安城中传开,整座城的人都知道了释骨是一个高手,于是这几日里,登门拜师的人络绎不绝。
释骨叹了口气,很是头疼,可那几人却会错了意,一个男子站起身来,当着释骨的面打了一套王八拳。
“前辈,你看。”
“我毫无疑问就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你看我这拳打的虎虎生风,甚是威风。”
“收我为徒,绝对不亏。”
看着那人的王八拳,释骨的眼角痉挛,这临安城的人都是火大尿黄的德行,说了不听,听了也不改。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释骨眉头一抬,望着几人朗声说道。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想拜我为师,你们先割了再来吧。”
闻言,几人大惊,相顾无言,片刻后,有一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释骨的双腿之间,问道。
“前辈,你也割了吗,”
“前辈,看看你的。”
闻言,释骨当即捏了一个兰花指,扭捏着说道。
“死鬼,什么都想看啊,人家偏不给你看。”
见状,众人一阵恶寒,五人中顿时跑了三人,还剩下两个人,一脸犹豫,释骨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接着说道。
“我这功法,割了也不一定能练成,能练成的人,百万无一啊。”
闻言,剩下的两人便又走了一人,那人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
“我有自知之明的,我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可百万无一……还是差了些的。”
释骨骤起眉头,看着最后一人,问道。
“你真的敢割?”
“敢!”
“哪怕割了之后,还是练不成神功?”
“我不怕这些!”
“啧,你这太变态了,我不收。”
说罢,释骨转身便将院门合上,只留最后一人神色呆滞的跪在门前。
笑话,两个徒弟都让释骨有些招架不了,再收个徒弟,释骨就要彻底疯了。
“师傅!师傅!”
释骨刚踏入院中,便看到沈月像一个傻狍子一样,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然后就那么直直撞在了释骨身上。
沈月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铁块,呼痛不已,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边低声埋怨道。
“师傅,你倒是好好看路啊。”
看着恶人先告状的沈月,释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造孽啊,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傻狍子。”
沈月丝毫不在意傻狍子这个称呼,颇为得意的抬起小小的下巴,说道。
“师傅,我练成了。”
释骨有些发懵,你练成什么了?那套剑法吗?
沈月眯起眼睛,嘿嘿一笑,手掌一翻,一团黑色的魔焰,便从她的掌心生出,静静燃烧着。
释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沈月手中的那团黑色魔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元魔大法,也算是魔教的顶级功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练得成,如今整个魔教,也只有那个凶巴巴的小姑娘练成了。
沈月这才练了几个月,怎么就能凝出魔焰了?
这样的天赋,简直和当年的师傅一样。
释骨神色忽的柔和,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那团黑色魔焰,怔怔出神。
沈月站在一旁,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现在却被释骨晾在一旁,她皱起好看的眉眼,不满的轻咳了一声。
“咳!”
听着这声轻咳,释骨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幽怨的沈月,忍俊不禁,他伸出手去,轻轻摸着沈月的脑袋,柔声道。
“好孩子,好孩子。”
“你真的很厉害。”
沈月嫣然一笑,真的像一个孩子,享受着被摸脑袋的夸奖,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踏,踏。踏。
这时,苏雪一路小跑,也凑了过来,眨着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释骨,释骨有些惊讶,问道。
“你也练成了?”
苏雪有些心虚的偏过头去,不敢接话,但却把小脑袋凑了过来。
我虽然没有练成,但我也想要你夸夸我。
释骨眼神微动,却满是笑意,他没有再问什么,将另一只手伸出,轻轻抚摸着苏雪的小脑袋,说道。
“你做的也很不错,傻丫头。”
苏雪有些开心的偷偷笑着,双眼却偷偷看着释骨。
微风轻起,掠过三人的笑脸,似乎也多了些温暖。
第九十九章 别离
数日之后,白鸟观中。
往日里宾客盈门的白鸟观,今日却早早的闭上了观门。
深秋已至,霜杀百草,观中落满了枯叶,却无人出来打扫,任由落叶铺满了青石。
一位美艳妇人,坐在一处院中,看着院中那棵枯死的罗汉松,露出一丝笑意。
“早些年我来这里的时候,是想要种一棵榆树的,榆钱榆钱,招财进宝。”
“可那时呢,却有人劝我种一棵罗汉松,说是寓意吉祥富贵,且这树能活的更久一些。”
美艳妇人眼眸微闪,带着些许自嘲,轻声说道。
“如今看来,不过是那人诓我罢了。”
油纸伞静静靠在门边,潮湿的水滴,顺着伞身一路滴下,化作清光点点。
朱音静静站在美艳妇人身后,眼圈微红,似乎是哭过一场。
美艳妇人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椅子的把手,眉眼含笑,缓缓说道。
“这罗汉松都枯死了,可我还没见到那所谓的吉祥富贵,真是个骗子。”
朱音默不作声,只是举起茶壶,为美艳妇人添了一杯茶水,美艳妇人见状,向着朱音温和一笑,却并没有举起那杯茶水,而是无奈的说道。
“我今天的话很多吧,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总觉得不多说一些,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我们能说的,能记住的,也只有过去的一些往事了。”
“所以,我们又唠叨,又总是说着一些无趣的话,将一件往事,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的说着。”
“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呢?”
朱音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
“才没有这种事,无论师傅你要说多少话,我都愿意听。”
美艳妇人闻言,向着朱音宠溺一笑,然后便摇了摇头。
“真傻,这天下间很少再有你这么傻的孩子了。”
“若是没了我照看你,你不知道要哭多少次。”
美艳妇人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些许眷恋,些许担忧,仿佛一个即将远行的人。
“这里的景色,我差不多看够了,带我出去转一转吧。”
说着,美艳妇人缓缓起身,朱音见状,急忙转身,想要将那油纸伞带上,那是美艳妇人的本体,也是他今后所在。
“音儿,不必了。”
朱音一怔,神色复杂的转身望向美艳妇人,美艳妇人却向着朱音洒脱一笑,柔声说道。
“我今天,想晒一晒太阳。”
朱音闻言,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轻咬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踏步上前,扶着美艳妇人的身体,缓步向前行去。
今日,美艳妇人的话真的很多。
他望着安静的白鸟观,眼中有些怀念,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想要当一个道士,每日只是念诵经文,就能有口饭吃。”
“闲时便爬上一棵树上打盹,无聊的时候便看看经文,等到了年纪,我便走出道观,娶一个媳妇,生一个孩子。”
“我会穿着道士的衣物,在街边摆上一个摊位,为过往的行人算命仆卦。”
“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美艳妇人眼眸轻动,落在白鸟观的白墙上,眉眼低垂,叹息道。
“可我没有那个命,若是没有赤门,我便会早早的饿死。”
“所以,我要报恩,把自己这条命还给赤门,哪怕是做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朱音低着头,闻言,却是咬紧牙关,低声说道。
“师傅才不是什么怪物……”
美艳妇人温和一笑,眼中满是温柔,没有半点自怨自艾,他捏紧朱音的手掌,淡淡说道。
“不是怪物,也是个怪胎,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我这辈子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善终。”
美艳妇人踏步向前,慢慢的走着,他望着已越过的白鸟观大门,轻声说道。
“不过呢,至少对于赤门,我问心无愧。”
“我欠赤门的,已经还了,连同你的那份。”
“所以,你不欠赤门什么,再没有什么束缚,你可以活的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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