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都是我老婆 第49章

作者:久保带善人

  “哼,摇唇鼓舌,不过如此。”

  业火比丘尼见清空了癸水,不屑地偏头。

  就在她分神查看法台上众侠客伤势的时候,从坑洞中,四周的山石缝隙中,无数的黑色癸水箭雨攒射出来,将业火比丘尼团团罩住!

  那些黑色的粘稠癸水连绵不绝,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水团,将火球、比丘尼尽数吞没!

  “不好!这邪魔诈死!”

  下半身被腐蚀掉,半截肠子拖出来的侠客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惨叫道。

  “癸水阳者,为落雨,为江河,生机滋润。癸水阴者,为泥沼,为弱水,溺毙生灵。我既然叫癸水阴,小尼姑不妨猜猜看泡在癸水里是个什么下场?”

  “渝山省年年多雨,气候闷热湿润,地下水气绵延。为了全须全尾攻陷这堂口,我又怎么会空手而来?这三江堂口附近的地下水脉早叫我堵住了,方圆二十里的水脉全都被我转化为了癸水,直连大江!”

  “你们就等着下游被大洪水冲垮吧!”

  嚣张的声音在山中四面八方传来,三江堂口周边的山岩缝隙中喷出海量黑色的大水,顺着山势直冲而下,沿途的灌木树林、走兽蝼蚁被黑水一泡,立刻萎缩的萎缩,死亡的死亡。

  而那射向空中的黑水愈来愈多,天野崎的心也沉入谷底。

  这些侠客只是被癸水雨擦着就这么狼狈,那泡在水里的小尼姑不得骨肉分离?

  天野崎心里呼唤着汤婆婆,却没有半点回应。

  “不管了!”

  他咬着牙,抱起身边看起来伤势轻一点的侠客,嘴里喊着“赶紧撤退,没看见我们妨碍了大侠吗!”一边往外跑。

  那坑洞中涌出的癸水长了眼一样卷来,将地面重新淹没,天野崎冲到法台边缘,看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癸水,面色阴沉不定。

  那癸水几次激荡起来想用水珠溅伤天野崎,却都在靠近法台上空范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看来没有积攒到一定的体量,这些癸水冲不开这座法台。

  而癸水阴的主要精力都拿去压制小尼姑去了,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他们。

  “蠢货就老实呆着,等我结果了这尼姑再收拾你们,现在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间吧。”

  一张怪异的嘴从黑水中张开,颐气指使地说完便散开了。

  等死的局面绝不是天野崎乐意见到的。

  他天野崎是一穷二白穿越过来都不肯放弃希望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侠客,就更没理由坐以待毙!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阿汤不会害我,如此危机的局面她都不现身,只可能是在搞大新闻。

  “时间……需要时间。”

  天野崎咬着牙关,看着黑日一样的癸水团,心中的无力感从未这么强烈过。

  他妈的,明明自己也算是在帮忙,但全靠阿汤做事,自己怎么就像个看客一样呢?

  他心中有些气馁,干脆盘腿坐在法台边,怔怔地盯着诡谲地癸水出神。

  而俯瞰三江堂口的山巅,汤婆婆正坐在躺椅上,头顶遮阳伞,手中提着果汁,美滋滋地吸着。

  一旁把另一张躺椅坐得嘎嘎响的李君子有些扭捏不安:“嫂子,大哥还在下面,我们这么摸鱼,真的好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汤婆婆白了李君子一眼,“这对决可还没打完呢。”

  “分舵级分舵级,对应下来就是省级的异能者,能被一省看重的人才,哪个不是在上千万人中脱颖而出?你就这么小瞧人家?”

  李君子尴尬地摸头:“分舵级侠客的异能鲜少暴露,除了那些签了合同的侠客外,大家都比较保密,业火比丘尼成名前后都在庙里修行,没人见过她的真本事。”

  接着他激动起来:“这么说,比丘尼大侠有望脱困?”

  “不是有望,是一定。”汤婆婆努嘴,“哝,这不就来了吗?”

  那厚重的水团开始不规则地胀起几处包,看上去好像脓包生出了无数小脓包一样恶心。

  缥缈空灵的梵音穿透癸水,在天空唱响。

  “我说红莲,广妙无边。诸色诸光放射,如八宝色。能美天地,能降灾邪。”

  癸水肿起,刺眼的淡橘色光芒在被撑到极限的癸水泡显露,一片水泡终于撑不住,噗地爆=被破开,将包裹着的恐怖高温泄露出来。

  小尼姑通体放光,像是烧红的炭一样,僧衣已经焚尽,明暗的火光用阴影在她身上拼出了视觉上的遮蔽。

  她合十双手,手心是那柄降魔杵,比丘尼闭眼念经,口头没有半点振幅,梵音却广播四方。

  “譬如我唱红莲辰,诸火炎放射八宝光,则一时光明大盛,火炎即化无边红莲。”

  小尼姑猛然睁眼,目力所及都自燃起来,犹如煌煌天威。

  身后六团火球掀起六道焚风流,在火焰中舒展,变作六瓣,赫然拼成红莲模样!

第五十七章:天野崎的醒悟

  梵声高唱,振聋发聩。

  上下左右有灼烧的光焰,堆成红莲千瓣。

  作为花芯的清秀尼姑被明晃晃的光遮蔽着,看不真切,悬于顶上的降魔杵真如花蕊竖起。

  魔音咆哮,恰如地下有江水滔滔。

  目力所及尽是茫茫黑水,涌出滚滚大浪。

  鹅毛不浮,飞鸟不落,癸水阴藏身弱水(癸水又称弱水)中,抽干了三江堂口附近所有的地下水,团在地表,声势招摇。

  红黑二色占据了天野崎所有视野,他瞪着眼,看着这一切,心驰神往。

  “这就是分舵级的全力吗?简直就尼玛离谱,这声势简直比得上《fate》里英灵解放宝具了。”

  一边看着,他还不忘发挥宅男本色,生动地吐着槽。

  地上面色发绿,死狗一样躺着的男人紧闭双眼,一副生死有命的样子,嘴巴开合:

  “小兄弟第一次见吧?这可是业火比丘尼的绝招,名叫‘红莲辰’,有小太阳的能耐。比丘尼大侠拼着被少林寺住持打戒尺的惩罚使用这招,这邪魔少说也得半死。”

  “少林寺?”天野崎瞪眼,“少林寺还教这种仙术吗?”

  “天下武功出少林嘛。”绿脸的男人压手,“你不会以为少林寺真就是电影里那样,让主角进去读完经书,然后嗦里吧嗦一堆道理,就能培养出侠客吗?”

  “佛法也是后天道路,当然要勤学苦练了。我们下面这座法台就是比丘尼大侠平时修行的地方,这法台能压制一切异能,除非分舵级及以上侠客完全解放能力,不然在这里面异能都会被镇压的。这是少林住持给比丘尼大侠套地箍子,就是要让她以凡人之身修行。”

  天野崎脑子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小尼姑平时盘腿坐着敲木鱼念经,大敌来临时手持木鱼锤,一脚踏出法台,引发天雷地火后翩然折返的样子。

  “这宝具动画也太带感了,怎么得也得叫‘不动红莲辰’这种超级中二的名字才行。”

  一瞬间,天野崎脑子里已经把业火比丘尼的职业、等级和宝具全yy了个遍。

  “喂!我说小子,现在大侠开打了,我劝你学哥一样躺下来,不然可能会被误伤的……嘛,虽然是死是活都说不准。”绿脸指着葛优瘫的自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咱们现在就是累赘,”

  天野崎哦了一声趴下,双手撑着下巴,不去看已经能灼伤眼睛的光,而是看着已经与法台持平,使万物不浮的癸水,开始畅想这个叫癸水阴的邪魔的能力。

  业火煌煌而落,砸在掀起大潮的癸水上,蒸发出无数水汽。

  这些癸水被比丘尼的大火烧尽了其特性,被还原为最纯粹的纯水。

  “唔……癸水听起来跟英灵自己的职业太接近了,宝具就叫弱水吧,能力是穿山凿洞,万物不浮……嘶!这种水我见都没见过,该怎么描述呢,密度?”澎湃的水汽吹得天野崎衣裳猎猎作响,他看着波涛涌起的癸水走神,已经通过二十多年训练出来的想象力进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浮想联翩中。

  外套内衣迅速被打湿,将锻炼过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

  “我的魔术属性是‘水’,应该能更快这玩意儿。”

  陡然间,福至心灵的天野崎为了更好描述癸水,思维转向了分析上。

  “成了!”

  山顶的汤婆婆靠在躺椅上轻轻鼓掌。

  “成了什么?”伸出头的李君子看着底下被雾气一样的水蒸汽遮住,红外线的视角也被业火照得通红,不能视物,只是抓着头不知所措。

  “我是说我家的野崎,成了。”

  “他终于摸到了敲门。这才对嘛!”汤婆婆拍着沙滩椅边的桌子,兴奋地说着,“魔术师也好,魔法师也罢,都需要对神秘侧进行不断的研究。我们家野崎有成才的资质,却没有那份心思。他在演武场挺身而出,是做好了承担侠客的责任,有了赴死的觉悟。”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他需要不断变强。”

  李君子茫然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懂什么?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不是谁都有吞食天下的野心。”汤婆婆翻着白眼,“野崎是那种绝境中挣扎不放弃,但在安稳中会沉沦的人,所谓小富即安说的就是以前的他。”

  “你如果现在给他一两千万,他肯定愿意立刻放下侠客身份跟我跑到小城市里买栋别墅,然后养几只猫狗生孩子,找个清闲的工作过一辈子。”

  “不是,大哥这么快就能转变心态?”李君子惊了,连遮蔽半山的浓雾和火莲也顾不上看,骇然地盯着汤婆婆。

  人的秉性是很难转变的,有的人嚷嚷着有钱以后当个寓公靠收租过一辈子只是说说而已,但对有的人,那就是真是的终生理想。

  汤婆婆抓起桌上的香槟,屈指一弹,推出瓶塞,满满地吹了一口,“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比丘尼么?那顿悟这个词应该理解吧?”

  “所谓顿悟,绝不是苦思冥想出来的,而是需要社会实践和人生阅历。小时候不懂的道理长大后突然醒悟,不是因为长大了就聪明了,而是经历过了。我家野崎成为侠客这几天来,几乎天天被人上门找茬,这些不顺都在逼他做选择。”

  “今天没了我,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保证在大战的余波中保护伤员,他已经不自觉地有了前进的觉悟。”

  “现在我一直在帮他屏蔽外部的杂音,现在是进是退,就看他自己了。”

  “这样啊。”李君子看着白茫茫的雾海,敷衍道。

  反正现在他啥也看不清,嫂子说是那就是咯。

  “那些伤员沾着弱水就伤筋动骨,我不能直接接触。”天野崎双眼虚视着漆黑的,被他改名的弱水,下意识地掏出了汤婆婆赠送给自己的价值不菲的宝石,“法台会压制一切异能,想要在范围内使用魔术,只能靠它了。”

  心疼的想法只转了一瞬,便被莫名的抛在脑后。

  纯粹的好奇和探索欲占据了他的所有心思,金钱、生活、物欲这些外因都被无限缩小。

  他毫不犹豫地叼住宝石,淡淡的光以右手的魔术刻印为中心,在身上流出无数电路板模样的魔术回路。

  魔术回路迅速充盈,随着天野崎从怀里摸出一小袋石英粉末搓在手心,那些粉末迅速蔓延整只手,将其包裹住。

  用魔术制成一个特殊的手套后,天野崎又小心控制着指尖,将尖端的魔术石英变出几个滴管的模样。

  “呼!”

  天野崎深呼吸几下,用单身二十来年练就的手速,在起伏的弱水上轻轻一点。

  嗤嗤!

  滴管石英吸入了弱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天野崎一把攥住试管,无数的石英增长,将弱水团团裹住。

  他收回手,将石英按在法台上。

  原本剧烈活跃的弱水迅速稳定下来,仿佛离开了反应条件的化学试剂。

  天野崎不顾身旁一副看疯子的侠客们的眼光,双手按住石英。

  “材料……解明。”

  “性状……分析中。”

  在天野崎大口呼吸着,汗水与依附皮肤的水汽混在一起,飞快地滚着。

  远处的火光时明时暗,比丘尼和癸水阴的骂声连绵不绝,战斗似乎没有尽头。

  但多亏了他们的战斗,被烤的有些脱水的天野崎靠着水汽稍稍补充了水分,免除了因脱水而休克的结局。

  “凛说过,每个魔术师都有自己的属性,但这些属性并不意味着魔术师只能使用对应的魔术,属性只是表达魔术魔术性质,水属性的往往擅长吸收、流动、等平缓的魔术。火属性适合放出、爆发类型的魔术……弱水也是水,我能学到什么呢?”

  他闭上双眼,认真体会着手中看似安静,却无比危险的弱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遮天蔽日的大雾中闭上双眼的天野崎不能视物。

  他的听觉被无形的力量屏蔽,听不见身旁侠客关心的身影。

  他的嗅觉被屏蔽,闻不到火焰烧灼裹在弱水中盲鱼的焦香。

  他的知觉被屏蔽,感受不到黏在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的难受感觉。

  但他又恍惚间看到了那团黑色,闻到了令万物凋敝的腐味,触摸到了难以描述的感觉。

  他继续深入,思维刺入黑色的深处,开始肆意地搅拌,旋转。

  “这东西……是活的?”

  天野崎惊愕地自言自语。

  “因为照射过去的光大都被这团活物吞掉了,所以才呈现出黑色?”

  “那它怎么释放能量呢?”

  天野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