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黛丽丝问道：
“义务？你指什么？”
“为御西城做出自己的贡献，你的话……用你的力量帮忙治愈一下伤员即可。”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逼迫本宫？到了御西城，如果你反悔怎么办？”
“哈……如果我真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不用等到御西城。”
利德笑了笑，补充道：
“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实不相瞒，我是你凭靠美色无法得到的男人。再说我御西城的女孩子不比你差，你回去就知道了。”
利德说的是实话，黛丽丝长得兼具了精灵族大部分长处，例如身材高挑匀称、肤白貌美、金发长耳，再加上在公主的位置上长年累月养成的气质与举手投足带着的威严，确实让人心动，一旦见到占有欲几乎油然而生。
但要说这就让人顶不住了……那其实也还是能再顶一顶的。
黛丽丝听了这话，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心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窝火。
但她没有在犹豫，点头道：
“好，本宫跟你回御西城。”
利德回身，对希洛与阿莱雅说道：
“你们送她回去。如果我所料不差，御西城那边的局势应该会好转。不过尽可能小心点，最好绕远路回去，路上不要暴露踪迹。希洛，这次你带队吧，尽可能把人平安护送回去。”
希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阿莱雅怔了一下，问道：
“少爷，那你呢？”
利德朝她笑了笑，说道：
“我还不能走。之前不是说过吗，黛丽丝被送来魔族的领地，与魔族军进攻御西城应该是同一个计划。现在黛丽丝这边的起因经过有些眉目了，魔族军的动向却还是让人猜不透。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去御西城，现在的御西城里到底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但我知道，可选的选项不多，其中最有可能的，莫过于……”
利德顿了一下，眼神中迅速掠过一抹冷色，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御西城内。
城主府塌了一半儿，城外的打斗声犹自不绝于耳。
战火连天中，河月的面前站着一个银发的青年，他背着一把与身体几乎等高的巨大法杖，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味，一身得体的白袍，笑容犹如春日里的阳光一般和煦。
他望向河月，笑着说道：
“啊呀呀，你能来问我，说明眼光确实不错。御西城的确卧虎藏龙，也难怪小黑会把我家小姐欠他的人情用在这个地方。”
青年说话的时候，背后法杖上的挂坠无风自动。
他收了嘴角的笑容，正色道：
“御西城这里，用不了多久恐怕会来一位天王级别的魔族。我拦得住阿米法尔斯，不见得拦得住那一位。想要御西城安稳如初，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要的东西给它。”
河月拱了拱手，说道：
“请先生指教。”
青年又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了一个名字。
相隔千里，利德与那青年的话语一同落下，字字相同，精准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菲丽塔。”
48.共赴时艰
这几天，御西城几乎是历经了一轮生死洗礼。
阿米法尔斯亲自出手后，御西城的阵线溃败，赫吉留下断后，【小绿茶】瓶子则带着方十三不要命地逃回了御西城。自此，西线战事进入了河月与方十三早就商定过、却一直不愿意接受的局面：守城。
开战前，河月和方十三就达成过共识：这里的战斗一旦变成持久战，几乎意味着必败。御西城内存粮有限，若是没有强力外援介入，被困死只是时间问题。数万魔族军哪怕只是围城不攻，也足以动摇御西城的根基，更何况阿米法尔斯的攻势一直都很猛烈。
它就像一台力量庞大的攻城军械，一掌下去整个御西城都要抖三抖。不过赫吉说得对，不到十重，终归不能单人破城，阿米法尔斯的掌力雄厚，声势浩大，但御西城在方十三的调度下依旧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论起守城，方十三自信不输任何人。更何况现在的御西城并非一座孤城，有东边四城的基业在，方十三布下的护城阵就依然在完好无损地发挥作用。阿米法尔斯轰了两天之后也发现不太对，不再打算一个人试验御西城的承受上限在哪里，改为了让魔族军全面攻城。
这时候，就算是御西城最下层的乞丐都明白了当前御西城面临的情况。除了死守外毫无办法，而一旦守不住，整座城瞬间就会沦为火海。这种异族的战争之间没有投降可言，那些被欲望左右的魔族军团似乎也完全没有劝降的打算。
一天比一天的情况差。
唯一的好消息是赫吉还活着，虽然暂时无法回御西城。他在方十三回城的两天后，在夜里向星空中挥了一道纯白的剑气，示意自己没死。能从阿米法尔斯那里捡回一条命，不是他能耐有多高，而是作为云海大家族出来的赫吉，手上保命的道具还是有不少的。加上阿米法尔斯根本不在乎这个无关紧要的剑客，赫吉逃走后也没有派部下去追。
赫吉受了不轻的伤，在缠住阿米法尔斯一段时间后选择向南走，回云海去寻求支援。
守到第四天，整个御西城的城墙开始崩裂，方十三夜晚的时候痛到睡不着觉，掐着自己的脖颈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护城阵是她一手布置，其中力量生生不息的流转也是她居中调度，阵法受到损伤，她也会遭到反噬。
河月也很着急，但他帮不到方十三太多，只能尽可能地收拢民心，激起他们的斗志。也多亏御西城的城墙在利德手里已经用新式水泥重修过一圈，不然靠着原先那些破烂玩意儿，估计早就塌了。
御西城的主要的守备力量是菲丽塔。但河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菲丽塔只要一参与到守城战中，阿米法尔斯就会即刻现身，盯着御西城薄弱的地方一直打。菲丽塔的魔法倒是能对魔族造成大规模的有效杀伤，只是顾虑到阿米法尔斯的进攻，菲丽塔并不能一直抛头露面。
阿米法尔斯这边也尝试过找高手直接翻阅城墙，它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它看来御西城内没有高手坐镇，七八重的魔族就可以在里面大肆破坏，城墙虽高，但对于魔族的高手来说也不是无法逾越的高度。
遗憾的是这一点也在方十三的计算中。战时的护城阵与非战时完全不同，若是御西城本身不在作战状态下，护城阵允许民众与商团自由出入，刺客自然也可以混的进来。一旦进入战时，则是完全封闭，弓箭与魔法这些死物可以进出，但若是自恃境界颇高打算直接飞入城中，半空就会被阵法拦下。方十三摆明了就是不死不休的态势，要么御西城失陷护城阵被破，否则谁也别想提前进到御西城来。
就这么死守到第五天凌晨，御西城内人困马乏。
战死者不计其数，御西城本土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战前从云海雇佣的佣兵也不得不一边骂一边顶上去。早知如此不如不接这个单，但现在谁也没有退路可以走，魔族破城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士兵，只要是人类就照杀不误。
白凰一脸的疲惫，到这个时候，明知投降不会落得任何好下场，也有些蠢货主张开门献城。理由就是二十一年前魔族同样攻破御西城，却没有把御西城的民众斩草除根，他们相信这一次魔族也会网开一面，与其坚守御西城惹恼了魔族，还不如早一点选择投降。
这种话白凰听了就不爽，不爽就把人打一顿丢大牢里去。实际上巡逻队里面能打的也多半去城墙上死守了，白凰就一个人巡逻整个御西城，见到主张投降的就打一顿抓起来。她感到窝火是因为牢里都关不下了，还有人在那做梦。
霜这段时间也相当辛苦。希洛不在，就等于暗部最快的刀被收入鞘中。她同样心累，不久前有三个人试图夺了北门放魔族进城，多亏那里的守将机敏及时示警，瓶子又碰巧离那边比较近，这才化解了危机。
事后审问起来，发现这三个人不是普通的投降派民众，而是别家埋在御西城的暗棋。三个人都有点境界修为，平时藏着不发动，关键时候还真让他们差点偷袭成功。毕竟暗部之前派了一半的人出城去支援方十三，这部分人可一个都没有回来，死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暗部对城里的掌控大大降低，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这事少见地让霜发了火，摔了茶杯不说，这口郁气一直散不掉。魔族若是攻入御西城，之后就是直取镇魔、铁壁、烈阳、天启四城，不管是否继续入侵，这都算在人类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没人来支援就算了，外头还有些人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搞风搞雨，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她把三个人直接扣在暗部，嘱咐下面的人用尽手段也要把他们的嘴撬开，看看到底是哪家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搞事。当时若是真让他们三人夺了北门，魔族涌入，整个御西城的阵法会瞬间崩溃，到时候一百个方十三也救不回来，御西城沦陷，她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每次想到这里霜就一阵后怕，咬牙发誓查出来之后要让对方这辈子不得安生。
49.一转攻势
流石眼上的黑眼圈又重了几分，他一直在熬夜生产军备。同时这段时间，他也把城内其他的铁匠招了过来，选了几个技术过关的，教授锻造技巧。守城每日的军备损耗都不在小数，特别是弓箭的数量消耗极大，多亏北方工业基地还在正常运转，钢材供给比较充足，这些锻造师们能够发挥自己毕生所学，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拼命赶制。
用河月的话说就是十六个字：各显所长，各司其职，尽心尽力，听天由命。
只是这一回的天命，未免来的太晚了一些。
等方十三意识模糊，躺在轮椅上面如金纸生死难料的时候，御西城外战火连天，魔族已经爬上御西城的城墙。河月五指攥紧了刘海，满脸的不甘。来这里不过一年却几经风雨，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难道真要毁在魔族手里？
三千铁甲平云阳，十万大军争天下。
先定昭辰后取云阳，南联云海东伐天成。
这些话语浮现在脑海的时候，方十三和河月都内心沉重。她们本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天才，此时此刻却都有些心灰意冷。无论如何，御西城终究是没能守住，幸亏利德不在，如果在的话，她们可能更加无地自容。
若要问她们甘不甘心，她们凭什么甘心？只是到了这时候人力已经无用，终究回天乏术。
阿米法尔斯高高跃起，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冷冷地俯瞰着这座城池。
能在它的全力进攻下坚守这么久，已经让它大出所料。它知道人类领土上还有很多很多难以攻克的坚城，但那些城一般都经营数百年，城墙高耸入云城内粮草充足，各种高手不计其数。这些东西御西城都没有，能守下来，靠的全是这一批年轻人。
但也到这为止了。阿米法尔斯对这座城没有任何同情，魔族从来不给弱者同情。弱小就是错误，犯了错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它举起手掌，准备给摇摇欲坠的城市最后一击。
河月吐出一口气，长袖一挥，一步一步踏上城墙，迎着阿米法尔斯走去。
总要有人与城同亡，死的早一些，也死的悲壮一些。利德不在，河月就去做这件事情。
阿米法尔斯这一掌不仅会打碎城中的大阵，也会扫清挡在它面前的所有东西。
可河月还是走到正对阿米法尔斯的那个位置，冷冷地看着阿米法尔斯，阿米法尔斯回望着她，眼神中带了些许的敬意，掌上的力量却又加了三分，猛地一拍。
护城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成一堆残片！
余威尤烈，当头盖下。
就在那一刹那，御西城往东数十里外一道金光后发先至，两种力量就在河月面前的高空中轰然对撞，劲风吹得河月几乎睁不开眼睛，雪白的衣袂鼓动不止，三千青丝散如垂天之云。等风稍歇时，阿米法尔斯抬头看去，发现东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支人类的军队。
那大概不应该被称为军队。
五花八门的装束，毫无军纪管理的模样，大约有三四百人。那里的人类朝阿米法尔斯这边望过来，人人脸上带笑，一双双眸子不像是看敌人，而像是看猎物。最前面的一名少女手上握着一把金光未散的长剑，身上的气势锋利无比，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银发青年，青年的背后背着一把纹饰夸张的法杖。
只听少女转头对身后的人们说道：
“白衣卿相把你们交给我，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指挥，你们估计也不会听我的。但我知道大家这次来，多半是来求财的，这可是百年一遇的机会了！那些魔族将领受到护国大阵的压制，实力已经大大受损，但它们身上那些材料可不会跟着降低了品级，杀了它们，就能大捞一笔。这可比深入魔族腹地去拿命换钱容易多了。”
少女挠了挠头，又说道：
“至于分配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懂，也没有惯例可寻。今天起我定个规矩吧，魔族身上的那些材料，谁抢着就是谁的。谁杀死的魔族，谁就有权力先拿战利品，杀的越多拿的也就越多。唯一一点，大敌当前，不得自相残杀。不然，别怪我安娜不客气。”
几百人未加训练，回答的自然是五花八门。有回答“是”的，有回答“收到”的，还有回答“听到了”、“明白”、“懂的懂的”之类的，也有不耐烦的已经开始催促快些开始的。名叫安娜的少女高举手中的剑，向下一挥，一道金光再次于魔族军中炸裂，也宣告了这一次战斗的开始。
这些人一拥而上，完全没有配合。
但他们真的很强。
最差的也有四重实力，最高的不下九重。那个叫安娜的少女正面硬扛阿米法尔斯，自己的实力也深不可测。这群人打起来没有章法，就是各自为战，但靠着强横的实力，直接切入了魔族军中，寻常的魔族将领还会加以抵抗，一般的魔族直接被砍瓜切菜一样灭了。
单论个人实力，他们同境界肯定不如阿莱雅、菲丽塔、赫吉、希洛这些天才，甚至也不如千腾和瓶子这样成名在外的恶徒，可胜在人多。
御西城能打的有多少人？算上利德也就六七个。现在摆在这里的可是足足三四百人，里面最高的甚至达到了九重，这样一支武装，也确实敢跟阿米法尔斯掰掰手腕了。
河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当时往南楚发的那封信，总算收到了回报。这些人并不是某一方势力派来的援军，就像利德在信里说的一样，这一次永远不会有援军。只有那些认为有利可图的冒险者们可能会来富贵险中求，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她只觉得一身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望着仍然完整的御西城，长袖一挥，朗声道：
“继续守城！御西城还未亡！”
所有肃立在城墙上、早已心怀死志的御西城军民这才回过神，齐声吼道：
“是！”
河月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又透出明亮的光。
50.唯一的解决办法
进城之后，安娜的开场白也很简单：
“我叫安娜，活跃在边境线的冒险者。这是我家执事，梅林。应黑爷的要求，过来搭把手，还了之前欠他的人情。”
顿了顿，又说道：
“这次总共来了三百七十二人，黑爷把消息透露给了乌米，乌米以王族的名义发往全国各地，紧急招募了愿意来的冒险者一块过来。名义上这些人受御西城管制，实际上如各位所见，这帮家伙根本不听命令，有利可图就继续打，赚够了钱就走人，非常随意。我会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确定御西城无事再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叫梅林的青年就在她身后面带笑容一言不发。
和这种人打交道自然也是河月的工作，几句话就问清楚了安娜的来历。据说这位以前是某个大家族的长女，不知道为什么和家族闹翻了，带着自己的管家梅林溜出去当了冒险者，迄今为止已经五年了。现在的安娜说话做事已经隐约带了点江湖上大姐头的感觉，虽然还偶尔有点犯迷糊，但与梅林两人游走在人类边境上，击败过许多强大的异族生物，在冒险者那边也算小有名气。
她说自己现在就职于一个叫【破天】的组织，这个组织不是很出名，没什么人听说过，安娜也没有详细说。
安娜自称境界只有七重大圆满，但和梅林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变强一些。安娜把这总结为大姐头光环，为了保护小弟，总能迸发出更为强力的力量，那些热血桥段里似乎都有这么一出，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冒险者军团与魔族交手之后，御西城的压力骤减。方十三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也开始重构护城阵法，虽然士兵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但临时组织起来的守城民众士气大涨，一口气把已经爬到城墙上来的魔族军全部都赶了下去，看似摇摇欲坠的御西城再度守了下来。
但很快，安娜说的问题也开始浮现出来。
冒险者们缺乏组织，不听号令，各自为战；当他们发现阿米法尔斯是个狠人不好对付之后，就不再缠着它打，转而挑软柿子捏，先去收割其他魔族军将领和低等魔族。毕竟有现成的数万魔族摆在这里，它们掉落的材料固然值不上太多钱，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没有必要非得拿命去跟阿米法尔斯过招。
阿米法尔斯似乎也不在意部下的伤亡，抽出空来之后，依旧对御西城发动猛烈的攻势。因为护城阵变得脆弱，它的一些攻击会直接轰入城中，现在城主府都塌了半边儿，居民区死伤无算。
阿米法尔斯显得很着急。
每次安娜挡下它的攻击之后，阿米法尔斯第一时间不是想和她过招，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攻入御西城。它的目光始终在御西城内不断扫视，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只可惜不管它找的是什么，援军未到的时候御西城都能撑下来，现在有了外援，防御更加滴水不漏。
就这样，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从一开始的血肉横飞惨烈无比，变成了令人捉摸不透的僵持。双方存在的变数都太大了，就连战场上的天才方十三也不能断定哪一方会取得胜利。总体来说人类这边占优，但每天都有自认为捞够了的冒险者带着大量材料退出战场，坚持作战的冒险者一天比一天少；魔族那边看似被压着打，但谁知道它们有没有后手？
对于繁育能力极强又不讲究计划生育的魔族来说，这点损伤似乎也不算特别严重。
又过去了两天，河月决定找梅林问问他的看法。
之所以找梅林而非安娜，是因为河月觉得梅林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轻浮的样子，实际上很有主见。有的时候可以若无其事地影响到安娜的决定，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于是梅林也给出了他的回答：菲丽塔。
他说完之后，特别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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