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流石把黑炎甲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
“一般这种在历史上排的上号的武器,都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这些武器很可能是某位锻造大师一生的心血之作。但是想解开这些秘密却不容易,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利德坐在椅子上,挠了挠头,回答道:
“我明白了,定制手甲大概要多久?”
流石简单思考了一下,对利德说道:
“最快一个月,晚的话可能要等到今年新春了。手甲的构造很精细,需要贴合你的手掌,稍微哪个地方处理的粗糙一些,就可能影响到你的发力。如果是同规格的剑或者刀,时间至少要缩短三分之二以上。”
流石取出石膏,给利德做了一个手模,便于之后制作严丝合缝的手甲。
利德见他开始工作,便决定起身告辞,流石却忽然提醒了一句:
“说起来,你跟那个金发侍卫的感情有加深吗?”
利德愣了一下:
“最近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流石没有看他,一边用手比量着手模的长宽高,一边淡淡地说着:
“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太想评价什么,但女孩子之间也是分各种派系的。能不能合得来、是不是一路人,会直接影响到今后的很多事情。有的人位高权重,有的人和你亲近,有的人身份显赫,她们之间也会抱团。如果你跟那个金发侍卫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的话,她应该要开始学着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了;如果没有的话,我推荐你优先给别人一个名分,让有能力处理这种事的女孩子先帮你处理。”
利德双臂抱怀,陷入了沉思。
确实,巧克力到领主府,也给呆在这里的其他人带来了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利德一瞬间感觉到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
6.战术分析
云阳领主府的人际关系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么复杂,但确实也不简单。
在这个时代,市井小民的娱乐设施依然没有发展起来,聊一些风闻八卦是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最大快乐。前天刚讲到河夫人把持朝政、把心地善良的十三妃远调边境线,今天就已经发展成了凰贵妃不满领主大人在别人那里夜夜笙歌、一怒之下回了娘家。每个故事都有模有样,其中倒没什么恶意,只是因为利德迟迟没有立所谓的正妻,外面的传闻难免会多一些。
利德私下里想过这件事,觉得并没有禁止民众谈论的必要。毕竟他们热衷于说这些事,本身说明他们的生活水平一定有了不小的提高,如果大家都是上顿不接下顿,谁也不会在意领主府内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俗称就是,吃的太饱。
不过流石点破了这件事之后,利德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有处理感情上的问题。地域派系的问题,利德之前去魔族的时候就解决了,现在来自五湖四海的成员在工作上的相处都还算融洽。
但感情上的问题,从来都不能用工作上的方式去解决。比如在工作上利德可以列一个计划单,写清楚每天几点到几点去谁那里视察,但他总不能出台政策明文规定谁来侍寝吧。或者想象一下,将来某一天河月突然对方十三说:
“今天爷有点想击剑,把利德借我用用。”
这也不是说借就能借的吧。
方十三损失的那一晚良宵谁来给她补上呢。
所以这种事情就很麻烦,整个领主府除了菲丽塔看上去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之外,连希洛都偶尔会吃利德的醋。有一天早上利德和白凰多聊了两句,结果没买到肉包子只买了两个蔬菜包,希洛看上去没说什么,但两个脸颊却鼓成了小松鼠,一边生气一边吃。再比如上次钓鱼钓到一半河月找他有事,希洛孤独地在湖边呆了好久,最后把利德钓上来的鱼也串在树枝上一起烤了吃掉,一条也没有给他留。
利德不是时间管理大师,就算是,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和一个人相处的时间增加,和其他人相处的时间就会减少,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而所有人凑在一起的话,又没有两个人耳鬓厮磨的那种暧昧的氛围,这也是很现实的问题。基于这些问题,每个人在潜意识里就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陪伴时间,哪怕她们并没有主动分出什么派系来,也一定会因为某些共性走到一起。
利德想的头痛,索性拉着流石坐下,双手合十,目光虔诚地问道:
“大师,再指点我一下。”
流石指了指桌上没打造完的剑,沉默不语。
利德思考了一下,问道:
“大师的意思是,领主府内的成员就如同这把剑一样,还不成熟,所以施加外力就可能变成不同的形状。我们应该因势利导,试着将她们变成我的形状……”
流石摇了摇头:
“我是说,你小子就是个剑(贱)胚。”
利德挠了挠头。
流石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我个人会觉得男人应该从一而终。但我不会拿这个来要求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地位摆在这里,也是因为更现实的问题。你喜欢的人,那个叫阿莱雅的金发侍卫,没有办法主持好领主府的大局。她不是习惯于待人接物的性格,她比较适合跟你一起去各种地方冒险,或是单纯地陪在你身边,不管哪种都是浪漫的故事,但却解决不了眼下和未来的问题。”
流石捏着手里的锤子,语气一如既往地低沉快速:
“而一旦开始考虑其他人,事情就大条了。先说首辅和将军在庙堂上不是同一类人,但在涉及到你的感情上却又站在同一阵线。她们因为本身的职级较高,随时都可以见你,因此不担心这个问题,反而需要时常替你思考。这其中,首辅的功劳是最大的,现在的局面能维持稳定,离不开她日复一日的默默付出。”
利德点了点头:
“大师,我悟了。”
流石没搭理他,继续平静地说道:
“云海的大小姐、长耳姑娘、八尺女、新来的保姆算一类人,她们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同样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继续平稳发展下去,她们总会有一个名分在身上,但与此同时,她们从你这里得到的时间也很少。人类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就像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每个人都忙着许愿与感慨大自然的美丽,没人会在意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块黑漆漆的破石头。但她们也需要时间,除非你打算在这里建一栋冷宫。”
利德陷入了沉思。
流石的声音始终没有停下:
“最后一类就是和你亲近的人。金发侍卫,银发法师,还有跟你一起钓鱼的那个小姑娘都属于这一类。特别是那个金发侍卫,能看出来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很放松……人世间的感情往往要受到很多现实因素限制,但感情本身却是不知所起、不知所终。喜欢和不喜欢往往都只是一个瞬间,非常地不可控,所以人们喜欢给它加一些可控的因素,比如家世、相貌、才学等等。”
流石继续生火打铁,俨然一副随时准备送客的迹象:
“分好类之后,处理起来其实不难。第一类不用多管,第二类增加陪伴时间,第三类多带出去走走。当然,我还是推荐你直接立首辅做正妻,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她是个聪明人,虽然未必是个聪明的姑娘,但如果你喜欢的是那个金发侍卫的话,也不必在意她到底是不是个姑娘。”
利德干脆利落地摇头:
“我觉得不可。”
流石在剑上敲下一锤子,问道:
“觉得对不起她?”
利德没说话。
流石笑了笑,没来由地撂下了一句:
“……她不会介意的。”
利德叹了口气:
“女人真麻烦啊。”
流石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流石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知道就好,离阿茉远点。”
利德起身告辞,临走前对流石说道:
“说起来,刚刚有些你的学徒毕业了吧。感觉如何?带他们的时候还算开心吗?”
流石继续敲打着手中的武器:
“算是吧。会让我觉得,我还有事可做,人生还没有那么糟糕。”
利德点点头:
“改天再给你送一批过来。”
7.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是河月的态度,也是云阳的发展策略。
强大的国家或领地往往会进行大规模的演习和练兵,以此来炫耀自己的武力,维系自己的霸主地位。但云阳采取的是完全相反的策略,所有的军队全部是秘密训练,军队的数量也从来不对外明确公布,将所有的实力全部隐藏在暗处。
有经验的暗部组织可以把成员渗透到目标领地的各个地方,通过统计粮食产量、税收、府库储存这些数值,计算出领地的粮食消耗,以此来算出军队大概有多少人。
不过这种神奇的办法到了云阳也失效了一半。
粮食产量不平均,出入口数额较大,以及从魔族那里得来的“意外之财”,都让计算工作变得极其困难。除了少数几家领地有办法推断出个大概,大部分领地都放弃了。
唯一可以判断的是,云阳现在的军队应该超过了六位数。
因为云阳易主的时候,南部边军将领塔基斯选择投诚,他的手里就有四万人。外界普遍认为,方十三既然有魄力让塔基斯继续带领这支军队,说明她手里少说还有六万人以上,这样才能保证局面可控。
只是这些军队不会轻易露面而已,他们正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完成蜕变。
天下风云激荡,灵武南望,云海北顾;西秦南楚锋芒毕露,南越义军隔山相望;淮王启明蓄势待发,老牌王族寻求变化;万泽肩扛魔族,坐西北而观天下……
云阳的东边,天成领地。
外面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跟这里没有半分关系。长公子问名依旧乐呵呵地吃着人肉煲,二公子问财也在孜孜不倦地玩着女人。喝得酩酊大醉的天成领主抱着酒瓶,对着天上的月亮醉醺醺地说道:
“来,喝!喝了这杯,再保佑我天成领地五百年!”
领主府外,刚刚被夺走婴儿的年轻母亲不停地哭喊,声音悲凉:
“我的儿子啊……把我的儿子还回来吧……求求你们了……”
长公子把吃了一半的锅底丢给侍卫,说道:
“送出去,给她也尝尝。”
二公子问财也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
“哎,先等等!看看外面的女人漂不漂亮,漂亮的话记得带回来。”
领主府内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兄弟两人相互调笑着彼此的嗜好,仿佛天塌了也落不到这里。高高的围墙将墙内和墙外的世界分隔开,一边是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百姓,另一边是膘肥体壮吃饱喝足的贵族。女人的哭声回荡在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人从中听到的却是不同的声音。
在这里,贵族以百姓的痛苦为乐。
在这里,没有道义和良知,甚至没有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在这里,风也带着厌烦,云也不愿停留,这片土地上现在还活着的没有无辜之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罪孽,这里早已烂到了骨子里。
领主府外的女人没过多久就到了问财的身下,痛苦的呼喊声在不断被抽打后也变得低沉。问名乐呵呵地喝了口肉汤,对问财说道:
“听说西边那小子拿了他爹的领地之后,开放边境线,允许我们的人去投靠他们。”
问财一边动着腰,一边说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心地善良。”
问名哈哈大笑,笑完了,对他说道:
“你猜怎么着?没过半个月,他们又把边境线关闭了。你当救人是那么好救的?咱家这些百姓啊,偷抢打砸、坑蒙拐骗都习惯了,过去之后直接把云阳的犯罪率拉高了一截。云阳那些吃饱了撑的老好人,看我们的人可怜巴巴的,忍不住收留他们,结果直接在睡觉的时候被剁了脑袋,人财两空。”
问财也笑了起来,随后专注于手上的针线活。
问名继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要我说啊,就得是我们这样的领地才安全!打我们就是吃力不讨好,慢慢地他们就明白了。打下来,要不要治理?那么多张嘴巴,底蕴再丰厚也得给他吃穷喽……咱们兄弟这江山啊,固若金汤,因为根本没人惦记着。”
问名也找了瓶酒,用牙齿咬开瓶塞,深深地嗅了嗅,感慨道:
“好东西,云阳的货,少说值五个女人。”
问名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问财那边也已经事了拂衣去,吩咐侍卫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拖了出去。可怜的女人在见到自己孩子的骨头时就已经魂不守舍,被糟蹋了也不知道反抗,拖她出去的侍卫见她还有几分姿色,顿时明白自己今天晚上又可以快乐一回了。
物尽其用嘛。
问财找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半杯事后酒,一口闷掉,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
“哥,你说的可太对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咱哥俩喝个痛快!我已经想好了,万一谁真的看上了咱们领地,咱们又打不过,就直接给他们好了。还能换一笔钱,换个贵族的身份,继续快活。投降不杀,杀降不祥嘛……说实话,这里的女人我都玩腻了,去个新地方玩女人我也开心,还有钱孝敬孝敬咱爹。”
问名用酒瓶跟自己的弟弟碰了一下,吩咐侍卫再去弄几个“下酒菜”。
侍卫得了命令,狐假虎威地去街上溜达,见人就抓。
天成领主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满脸都是欣慰地笑容。感慨儿子长大了,知道回报自己了,这么多年自己没白疼这两个混小子。
他望着头顶的夜空,脑袋在酒精的刺激下飘飘然如在云端。天成领主忽然记起来了,几年前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在他的面前,大谈什么改革,还说要削减他两个儿子的权力,约束他们平日里的恶行——
净他娘的扯淡!
现在想起来天成领主还是觉得离谱,他就是要这样纵容自己的儿子,关别人什么事?
天底下哪有老子对自家儿子下手的。
天成领主看着头顶的月亮,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酒水沾湿了他的胡茬。他醉醺醺地躺倒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打了一个酒嗝,把酒瓶里所有的酒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地念叨着:
“天成天成,天佑之自然成……老天保佑我们父子顺顺利利,那些刁民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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