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轮小叔
还好有大雁事情做掩饰，也糊弄住了大部分人，虽然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们也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更何况这是扬州二把手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知道的太多，反而给自己招祸。
不过，正因为这些人的沉默，通过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传出了一个流言，吸引了扬州城人的注意力。
……
“你们听说了吗？扬州又发生了大事？”
“是不是祖传宠妾灭妻的通判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我听说通判家的大小姐纳征到时候，他们家的三公子竟然把那征用的大雁给放飞了。”
“真的假的？那三公子我见过，也不像是纨绔之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就是呀！那三公子不是庶出吗？怎么敢动嫡出小姐的东西？”
“这就不好说了！毕竟那通判家有祖传的宠妾灭妻习惯，这不都成扬州城的笑柄了吗？”
“行了，通判家的事，也是你们能够说的？”
河边的茶铺里，几个行走的商人旁若无人的聊天，难得有一个大官儿可以让他们当做笑话。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笑着打断几人，说道，“你们那都是老黄历了。”
听到这人似乎还有别的消息，先前询问的汉子，不知道这是哪家的管事，就疑惑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是不是知道别的消息？快给我们讲讲。”
那中年管事笑而不语，一点儿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那汉子一眼就看出这款是什么意思了，就连忙对小二说道，“小二给这位大爷来一壶上好的茶水。”
小二听了之后，连忙把茶水给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那中年管事面前。
中间管事看了一眼面前的茶，也算是店里上等的茶水了，这才满意的说道，“你们可知那对大雁，已经又飞回来了。”
他的这番话如一道惊雷，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一个个就连忙询问道，“真的假的？”
“飞出的大雁，怎么会飞回来？”
“就是啊，没开玩笑吧？”
面对众人的怀疑，那中年管事把茶碗端起来抿了一口，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这才很得意的说道，“我二舅家的表弟在盛家做事，他可是亲眼看到大雁已经被关回笼子的，你们说这事儿还能有假吗？”
先前询问的汉子听他这么说，就写故意的问道，“难道说，那大雁真是自己飞回去的？”
那中年管事又抿了一口茶，这才眨巴眨巴嘴，很是感慨的说道，“莪那表弟听说大雁根本就没有飞走，而是直接飞到盛家大姑娘屋里去了。”
“还有这等奇异的事情？”
“不可能吧？”
“就是啊，那大雁飞走了，哪有回来的道理，你可不能编瞎话呀！”
那管事摇摇头，很是笃定的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知道为什么那豪门大主娶亲都要送大雁吗？”
“为什么呀？”先前的汉子，依旧是个很好的捧哏儿。
管事很满意他这个捧根儿，又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是因为那大雁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其中一只死了的话，另外一只肯定会殉情。”
先前的汉子恍然大悟，随机就解释说道，“是因为另外一只大雁被关着，所以这只大雁虽然飞走了，却又飞回去找了盛家大小姐？”
管事点头又摇摇头，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大雁通灵，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飞到盛大姑娘院儿里去的，没准儿是去求情去了呢。”
这时候有个闲汉说道，“还能有什么？只能说这盛家大小姐和袁家二郎是良配呗，连大雁都愿意飞过来祝福。”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盛家的事情火了！
“对，对对！应该就这样，这动物最通灵了，我还听人说有些动物还喜欢报恩的。”
“我听城外的张猎户说，他曾经心软救下了一只幼虎，结果后来他打猎遇到了几只狼，结果就被一只成年老虎给救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去年冬天的事情，当时他连身后事都想好了。”
“……”
那中年管事和先前的那个汉子看大家的话题已经跑题了，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向着码头的方向跑了过去。
瓜洲渡，临江楼
先前的中年管事，来到二楼的听风阁，很是恭敬的行了礼说道，“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盛长柏原本还有这些疑惑，不知道王跃为什么非得让他们来这个扬州城最繁忙的码头。
这会儿看到王家的管事过来，他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中年管事，好奇的问道，“表哥，你在这干什么了？”
顾廷烨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对长柏说道，“我猜一定是为了你大姐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到底干什么了。”
王跃挥挥手让他管事下去，这才也笑着说道，“过两日你们就知道了。”
看王跃搞的神秘，长柏和顾廷烨虽然心里痒痒，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岔开话题，继续聊起了运河的事情。
他们两人都对王跃所说的，隋炀帝公在千古罪在当初的说法很是好奇，也想好好听听。
……
盛家寿安堂，两日后
盛宏向着盛老太太行了一礼之后，就有些疑惑的问道，“母亲，您突然叫儿子过来，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盛老太太摇摇头，有些怒气不争的说道，“你可知最近外面有什么流言？”
盛宏愣了一下，他还以为盛老太太叫他过来，是因为他轻易的揭过了长枫放走大雁的事情，这才准备把他叫过来教训呢，却没想到老太太压根儿没提那茬，而是提外面的留言。
盛宏有些不理解，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母亲，儿子这几日忙于公务，不成听说什么留言呀？”
盛老太太看着这個庶子，心里是非常的失望，但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很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房妈妈看盛宏想要询问，就连忙站出来行了一礼说道，“主君，本来这些事情，不该我一个做奴婢的讲，可我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讲一下了。”
盛宏看房妈妈这么说，连忙客气的说道，“房妈妈这话说的就有些客气了，您在母亲大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就像我的长辈一样，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听着便是。”
房妈妈故意叹了口气，这才很是无奈的说道，“老奴就多嘴一句，那林姨娘的母亲林老太太虽说和老太太在闺中相识，却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后来在各自嫁人之后，更是全无来往。
只是那林姨娘父亲行止不当，虽说没有抄家，可家族却落寞了。
那林老太太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不知从哪里打听的消息，就把女儿送来让老太太抚养。
老太太人善，也就看在孩子可怜，接过来之后也是用心养的，吃的穿的什么都不成亏待，还寻思着找一个良人把她嫁了。
谁曾想那林姨娘是有大主意的，竟然和姥爷有了首尾，后来主君更是自己做主娶进门来。
原本大娘子和老太太婆媳之间非常和睦，因为这件事情，让大娘子以为是老太太这么安排的，也就不怎么和老太太来往了，也让老太太心都凉了。”
盛宏没想到房妈妈突然说这个，他那老脸微红，就很是尴尬的连忙跪下说道，“都是我该死，做下如此罪过让母亲心里不快，儿子不孝呀！”
房妈妈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连忙上前扶住盛宏，把人扶起来之后，这才站到了一边。
盛老太太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和香姨娘当年日子过得不好，可我当时自己自顾不暇，连你那个哥哥都没保住，自然没照顾好你。
你因此担心林姨娘受了委屈，给林姨娘置办田地，给她脸面，甚至给她掌家对牌，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过问，就当个活死人罢了。”
盛宏不知道老太太今天为什么这么说，把他吓得连忙再次跪在地上，很是懊恼的说道，“老太太说的严重了，是儿子坏了规矩在先，是儿子该死！”
盛老太太看盛宏还在护着林姨娘，就很是无奈的说道，“别说死不死的，你死了之后，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怎么活？
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近日满扬州城都在传言，说我们盛家祖传的技能，那就是宠妾灭妻。
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亲眼看到似的，你不觉得，你已经到了危难关头了吗？”
盛宏愣了一下，他宠妾灭妻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满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这怎么就到了危难的关头？
他觉得老太太有些委言耸听，就有些不理解的问道，“老太太，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你啊，以前的时候，扬州城知府老大，你是老二，没人敢把你的事情往外传。
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将要去东京了，知府大人也要走了，你觉得你走了之后，扬州城的百姓还能管住自己的嘴吗？”
盛宏一下子冷汗就流了出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自己在扬州城，那些老百姓根本就不敢把自己家的事情往外传，最多被人嘲笑几句，而大娘子在扬州官太太圈里抬不起头来，其他也没什么影响。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他离开了扬州，那盛家祖传宠妾灭妻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天下皆知。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有言官参上一本，他的前途尽毁，以后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更严重的是，盛家祖传宠妾灭妻，以后盛家的男子就不要再想着娶什么好媳妇了，只要疼惜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来，只有那些想做小妾的会踊跃上门。
他也知道这次事情有些大，就再次跪伏在地，比刚才诚恳了许多，恭恭敬敬的向盛老太太行了一礼，这才有些慌乱的说道，“请母亲教我！”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还能如何？趁着这次机会，赶紧拨乱反正，让你家大娘子立起来，自然就打消了那些传闻。”
盛宏这才明白盛老太太为什么让房妈妈解释和林姨娘的关系，以及和大娘子的矛盾，这都是为了让他认清现实。
他心里有些惶恐，就很是激动的说道，“老太太，我这就去安排，把那些不听大娘指命令的奴才，我全部给卖出去。”
盛老太太看盛宏说的如此决绝，心里面又凉了几分，这个儿子眼里只有前途，恐怕对她也真的没有几分真心。
盛老太太向来是个决绝的人，要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拒绝了娘家人，另外给她安排改嫁的事，硬是把盛宏记在自己名下，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准备守寡。
既然讲利益，她也不用再讲情面了，也省的多用些心思。
于是，她就很严肃的说道，“现在还不行！让大娘子出出气，他可以安排人卖掉，但你不行。”
盛宏愣了一下，就有些疑惑的问道，“母亲，为什么呀？”
盛老太太很是认真的说道，“你这个时候把他们打发出去，他们肯为你保密吗？只要有人用心打听一下，不就坐实了盛家宠妾灭妻的传闻了？
你马上要离开扬州了，等到了新的地方之后，再把他们远远的发卖了，即便是他们说了，也没几个人能相信。”
盛红如梦方醒，连忙很认真的说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去办！”
盛老太太点点头，催促着说道，“那你就快去吧！”
盛宏站起身来之后，再次向老太太行了一礼，然后才出了寿安堂。
等盛红走了之后，房妈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太太，你还是心软了呀。”
她所以这么说，是从盛宏宠妾灭妻之后，盛老太太就说不准备再管家里的事情。却没想到在盛家的危急关头，老太太到底没忍住，还是插手了？
这件事情虽然能让盛大娘子转变对老太太的态度，却也会招惹那林噙霜恨的，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盛老太太摇摇头，浑不在意的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件事如果我不插手，你看主君他能明白过来吗？等他反应过来，恐怕宫里皇后娘娘的懿旨都下来了。”
房妈妈跟着盛老太太这么多年，也历练的对这些都懂一些，她当然知道这种利害关系。
她不想再说家里的事情，就是怕老太太再伤心，她装作有些好奇的说道，“老太太，你说这次的事情是谁干的？”
盛老太太琢磨了一下，也就认真的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谁得利益多，大概就是那人干的。”
第一百七十章 这是谁干的？
房妈妈愣了一下，就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是大娘子不是这样的人呐，如果她有这手段，那林噙霜恐怕不会这么猖狂。”
盛老太太病房妈妈提起大娘子就莞尔一笑，“是啊，我就是看着她性格耿直，这才给挑来做儿媳妇儿，就是想一家和睦的，却没想到，哎！”
房妈妈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她就连忙换了话题询问道，“可是，除了大娘子还能有谁？如果是王家的人的话，他们不至于等到今天才动手呀！”
盛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她脑海里想象着王家所有的人，一个一个的过了一遍之后，这才琢磨着说道，“如果是王家大房老太太，或者是嫁到康家的那個闺女，恐怕有这个本事。”
房妈妈看老太太总算是把话题转移了出去，心里松了口气，也着模作样的分析道，“老太太，你说会不会是那王老太太？她跟着舅爷去江对岸的润州上任了，如果是她出手的话，倒是非常有可能。”
盛老太太点点头，就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应该不会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那王家老太太是个偏心人，如果是他们家大姑娘受了委屈，她肯定会亲自赶过去帮忙的，可惜咱们家的大娘子从小养在他叔叔家里，那王老夫人和这个闺女并不怎么亲，能派出一个刘昆家的，已经算是极限了，她不会为了咱们家大娘子而背上一个插手别家事情的名声。”
房妈妈大概也看出不太像，也就接着说道，“那只剩下王家大姑娘了，可是她已经嫁到了康家，那康王氏对这个妹妹也不怎么亲，应该不至于是她出手呀。”
盛老太太看两个最可能的人都不太可能，就突然灵光一闪，这才笑着说道，“经过你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恐怕是那孩子的手笔呀。”
房妈妈愣了一下，就有些疑惑的说道，“孩子？老太太说的是王家二房的大郎？”
盛老太太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如今王家在扬州城的，也只有王家二房一家三口了。跃哥的父亲虽然是个商人，可他被王家二老太爷调教的性格端正，向来是以诚信为本。咱们家大娘子正是在这种家庭里养大的，这才有如今的性格，所以，这事儿不可能是他做的。”
房妈妈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分析道，“跃哥的母亲，是咱们勇毅侯府庶出的，我听说她性格爽直，也不是能做出这种谋划的人，以他们两个养大的孩子，跃哥，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吧？”
盛老太太摇摇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倒是越发肯定是他做的了，毕竟传出这个消息之后，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像他那种果决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房妈妈看盛老太太对她提出勇毅侯府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年龄大了之后，老太太对徐家大概也有些思念了。
她觉得这个缺口，还要从王跃这边打开，也就装作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太太，怎么就一箭双雕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盛老太太看了房妈妈一眼，就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呀，就会给我装糊涂，这个流言传出来之后，大雁被放走的事情，对华兰那丫头再也不是被将来婆母拿捏的地方，反而还是一个要颁奖的地方，这是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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