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林守备看群情激奋,担心出治安问题,对李清茶拱了拱手,便要带着税吏离开,
出码头前,他回过头来,
“您如此擅刑名,到底是……”
李清茶装作没听见。
林守备叹气,
他有直觉,这个年轻公子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因此三番五次想要问名号,
只可惜,事与愿违了。
林守备发泄似的踢了一脚税吏的屁股,带着他离开了。
税吏被抓,钞关无人管理,自然没人收税,那帮商人扛着自己刚才缴纳的“税款”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霎时,码头又变得热闹起来。
姚志行走向李清茶,
宫怜雪赶紧挡在两人间,眼神犀利,警告意味十足。
姚志行心中暗骂:女煞星……
他冷哼一声,
“公子不愧是京中人,慧眼断阴阳,把凶手缉拿归案,只是,我这弟兄尸骨未冷,便被你又割这儿、又割那儿的放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清茶看了姚志行一眼,
“要钱?”
“哼!”
“要钱可以啊,可惜我不会给你。你配吗?”
“……”
姚志行因为生气,眼睛凸起,就像一只肿眼泡的青蛙。
他张开嘴,刚要说什么,
啪——
一声脆响传来。
项南不知何时回来了,给了姚志行一记响亮的耳光,
“滚!”
有句话话糙理不糙:“读书,是为了让你能心平气和地跟傻X讲道理,健身,是为了让傻X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讲道理。”
在《大千世界》,健身≈修炼,
姚志行以为李清茶是读书人,自己上来死皮赖脸地要钱,或许能抠点儿出来,
他却忘了,李清茶身边还有俩女修士,六品的。
啪——
“滚!”
啪——
“滚!”
啪——
“滚!”
……
项南一边扇耳光,一边让姚志行滚。
姚志行也想滚,但是,他的肩膀被宫怜雪拿住,根本滚不了,只能在原地被打成了猪头。
第120章 典范
姚志行狠狠挨了一顿胖揍,终于找机会开溜。
呼~
项南长出一口气。
宫怜雪拍拍手,掸掉灰尘,
“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敢找师兄的麻烦。”
“铁排帮发展成这样并不出乎意料,”李清茶说道,“我看啊,过不了多久,这种苦力工会就会彻底转变为混混组织。”
“混混?”
“嗯,想得到庇护,不得收你点儿保护费啊?”
保护费这个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
宫怜雪掩唇偷笑。
项南沉默一阵,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能滴血认人?”
宫怜雪偏头,
“我说。”
“嗯,”李清茶答,“你说。”
“那我就说了。方法其实简单得很,只要在水里搀上明矾,即使是不相干的两人,他们的血滴亦能相溶。”
这件事,是周楠杀嫂案时,李清茶积累的知识,
她当时听说,女子用凤仙花和明矾染指甲,便知道很多女子的梳妆盒中会携带这种东西,
宫怜雪准备容器和水的时候,轻松就找到了。
项南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掺进……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用了两个碗吗?”
“嗯,对啊。”
“那按照道理说,一个碗内如果有明矾,那碗内的血不会是滴状的,扩散得应该很快才对,这样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这个啊……你想想,我师兄当时是怎么将两碗水中的血滴掺在一起的?”
宫怜雪微妙地眨眼,
项南陷入回忆,
当时……
“我想起来了,李兄是沿着碗壁,将其中一滴血倒入另一个碗中。”她说道,“明矾抹在碗的边沿?”
“没错。”宫怜雪微笑。
“后来呢?税吏自己试验的那几次又是怎么回事?”
“呵,以我的手法,他操作的时候我也能加料。”
原来是这样。
项南不由得佩服,再看李清茶的目光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步步为营,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或许真的是李清茶……
这时,李清茶和宫怜雪所搭乘的民船的船商走过来,小声道:“两位,你们的船费,还有今后的伙食钱,咱都免了。”
他刻意压着嗓子,生怕其它乘客听见。
宫怜雪赶紧摆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刚才只是……路见不平?额……勉强算是路见不平吧。”
船商张嘴,想继续劝说,
结果,有人插话道:“您帮我们省了这么多的货,免费坐船,我们不会有半点儿不满。”
说话的是那个卖瓷器的年轻商人,
其他人跟着附和,
“说的对啊!”
“咱们得知恩图报不是?”
“看了那么一场抓税吏的大戏,我们开心!”
……
啊这……
宫怜雪无奈地看向李清茶,
李清茶只能点头。
船商大为欣喜,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船。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万家渔火中,李清茶不由得心生感慨,却说不出什么,唯有深深地叹气。
宫怜雪轻笑,
“师兄,无论如何,我会支持你的。”
少女的眼中多了崇拜。
一旁的项南尽数看在了眼中,不由得回忆起三人初见,李清茶高谈阔论宗门经营的弊端,
将来,日宗会不会也发展成这副光景?
想到这儿,少女摇头,
不会的,师父绝对不是那种人。
可问题在于,日宗并非师父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弟子们也要吃饭,丰收之年还行,一两个荒年也无所谓,但连续的灾害、欠收呢?
退一步讲,即使日宗没问题,其它地区也会受影响,
在宗门身上每少收一分税,其它地区就会多出一分的饥荒。
项南看向李清茶,
盯——
李清茶不由得打寒颤,因为对方的视线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如怨如诉、如泣如慕……
这是想把自己剥成白羊丢到床上去啊。
“咳咳……”李清茶清清嗓子,“项兄,我们就此分别吧。”
“嗯,今天就到这儿了。”项南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李清茶,“李兄,稍等!”
“吓!”
“李兄?”
“那……那个,项兄还有何指教?”
“你无须这么称呼我了,我的真名是项楠毓,想来李兄早有察觉,我并非男子。”
少女一脸真诚,
显然,她是想交换真实姓名。
李清茶:……
“你报假名,我们便也报假名,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说,“现在,你报真名,我们就得跟着报真名?脸可真大啊……”
这句话可谓直男典范。
项楠毓:???
她从来没被男子这么喷过,而且还是当面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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