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花间派传人是女孩子那件事 第227章

作者:萌死他卡多

  “呵……你这个问题挺有意思……行吧,我告诉你,《临江仙》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所作。”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赵侬终于放心了,认定李清茶一定是抄的,

  既如此,自己有的是办法反杀。

  他不在焦急,一边饮酒,一边说道:“李先生既然有如此高才,参加我们的诗词会定然能有技压群芳的作品,对吧?”

  这句话问的并不是李清茶。

  一众官员点头,

  “当然如此。”

  “好,那我们就开始好了。在分韵作诗之前,咱们应照例找位诗翁先吟一首,老夫忝为东主,就厚着脸皮抛砖引玉了。”

  “好!”

  李清茶:???

  自己说什么了吗?

  她不由得郁闷,

  抄诗这种事,其实也是要有文化底蕴的,

  格律声部都不懂,怎么抄?

  就比如赵侬刚才提到的“分韵”,韵有切韵、广韵、平水韵,大夏还有官韵,自己难道要拿平水韵去押大夏官韵?

  再说了,诗词会后面的门道可多了,

  行酒令玩不玩?

  对联对不对?

  命题作文写不写?

  这些东西,拿个手机照着搜都未必好使,更不用说李清茶能背的诗词全都是上大学之前从课本上学的了。

  跟这帮老学究,完全没得玩。

  赵侬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缓缓吟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栏。卷地风来忽吹散,听雨楼下水如天。”

  (※注:化用自《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宋·苏轼)

  吟罢,众人齐声叫好。

  有官员评价道:“好一句‘卷地风来忽吹散,听雨楼下水如天’,合时合地,好久没在文会上听到这样的即兴之作了。”

  这是实话,

  如果说听雨楼这个地名还可以提前准备,那么,下雨这个天气就完全是突发状况了,

  赵侬的诗才确实不俗。

  他冷笑一声,视线直射李清茶,

  “李先生刚才那般恃才傲物,想来也能当场饮上一手吧?”

  李清茶摇摇头,

  “我刚才还说自己不会呢。”

  “……”

  “……”

  众人安静。

  他们都盯着李清茶,因为李清茶越是这么说,他们反而越不信。

  芮元恺煽风点火,

  “李先生是雏凤营的教头,随便作上一首便是。能指导兵士,应是大方且洒脱的。”

  啧……

  李清茶咋舌,心说看来是躲不过了。

  她将视线移向窗外,

  结果,芮元恺又发话了,

  “对了,赵老大人刚才作的诗,便是今日诗词会的分韵了。”

  这么一搞,李清茶彻底没招,

  她沉吟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就婬一手湿吧。”

  说着,她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远看孤山黑乎乎。”

  所有人:?

  首先,分韵就有问题,

  而且用词极不文雅,听着像是故意作得特别粗俗。

  芮元恺张口提醒:“李先生……”

  李清茶却完全不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说:“上头细来下头粗。”

  所有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第二句比第一句还粗?

  但也有欲扬先抑的说法,说不定后两句能让整首诗升华,这样的作品并不少见。

  事到如今,只能继续听下去了。

  然而……

  “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注:化用自某打油诗)

  所有人:???

  此刻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们的表情——

  瞠目结舌。

  “……”

  “……”

  “……”

  寂静笼罩了众人。

  良久,

  “李!清!茶!”赵侬一字一顿地大喝,“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老夫跟你……老夫跟你没完!”

  他涨红了脸,一副要脑溢血的模样。

  李清茶可不想真把这老头气死,赶紧辩解道:“赵前大人,你别激动啊,这首诗是有深意的……这样吧,你听我再念一首。”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注:《蔽月山房》,明·王守仁)

  又是大白话……

  但这首诗明显化用自《列子》中的《两小儿辩斗》,透着哲理。

  众人听李清茶随口吟来便有如此作品,不由得迟疑了。

  他们看向窗外,

  远处的孤山被厚厚的黑云压着,若把云层想成镜面,在镜面反射下,可不就是那句“有朝一日倒过来”吗?

  众人沉思,

  难道,有问题的是我们?

  李清茶看着他们渐渐迪化,缓缓说道:“一叶蔽目,不见太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高手寂寞无人懂啊……

第218章 刺杀

  赵侬的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

  李清茶的诗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不拘泥于古法这一点,很多人就学不来……

  刚产生这个相法,赵侬便悚然而惊,

  不对不对!

  自己怎么也被忽悠了?

  连韵都没押准,写得再好也不符合诗词会的要求啊。

  赵侬说:“诸位同僚莫要听李清茶在此妖言惑众,此诗既没有文采,亦缺乏寓意,说它写得好,全无道理可讲啊。”

  经他提醒,一帮亳州大臣这才想起设宴的目的是挑拨两人关系,

  “是啊,此诗完全……”

  “这能算诗吗?”

  “唔……好像……或许……可能不算吧。”

  ……

  风向变了。

  李清茶的眼前似乎有一股酸腐之气拔地而起。

  她无奈摊手,说:“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好,我也说不出什么,你们随意。”

  赵侬冷哼,

  “李先生怕是瞧不上咱们。”

  “没有。”

  “呵……无耻小儿,老夫今日定要将你的伪装戳穿。”

  李清茶: ̄□ ̄||

  这老头被人卖了不自知,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够可以的。

  她站起身,

  “赵前大人先入为主,我说什么都没意义。”

  每次听到这个“赵前大人”,赵侬就感觉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他吹胡子瞪眼也站起来,

  “没错,老夫确实是先入为主,但先入为主的可不止我一人,在坐的亳州同僚,哪个不是这么觉得的?你当天下读书人傻吗?”

  说完,环视一圈,

  没想到的是,根本没人声援。

  所谓“官字两张口”,当面须得处理好最基本的面子问题,说李清茶写的诗不好,那没问题,但抄袭这种无端指控还是算了,

  谁会为了一个退下来的老头得罪人?

  赵侬不由气闷,脸胀成了绛紫色,像一块坏掉的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