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花间派传人是女孩子那件事 第371章

作者:萌死他卡多

  楚中天点点头,

  “此词大雄,借叙述历史兴亡抒发人生感慨,豪放中有含……”

  “……”

  “……”

  诡异的安静。

  忽然,

  噗~

  楚安筠嗤笑一声,

  “爹,你到底听没听啊?人家吟诵的不是《临江仙》!”

第350章 狂人

  “……”

  “……”

  席间一片安静。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

  这句诗的内容不难理解:

  日子长了,人也没有长长久久的健康;春天过了,娇艳的花也就没有几天灿烂了。

  李清茶在暗示什么?

  礼部、鸿胪寺的官员都是人精,不由得沉思,想着其中深意。

  楚中天眼中精光一闪,

  “此诗不曾听过,可是四为先生的新作?”

  李清茶摇摇头,

  “此诗出自一名狂人的手稿,手稿中颇多错杂,又多荒唐之言。而且,不著月日,但墨色、字体不一,可知并非一时所书。”

  狂人……

  楚中天仍在沉思,

  “但我观此诗,绝非语无伦次之辈能写出来的。”

  为官日久,不免考虑李清茶的深意。

  反倒是一旁的楚安筠眼珠一转,说道:“四为先生,既然是狂人所作,那该有全诗吧?否则,你这飞花令不能算过哦~”

  李清茶点点头,吟道:

  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

  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

  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

  (※注:《警世》,明·唐寅)

  众人愕然,

  这诗……

  李清茶没说错,看着确实像是狂人所作,因为前三句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废话,

  船有时移到东岸、有时移到西岸?

  多少次不圆之月过后还是圆月,几阵南风过后又是北风?

  这根本不用写诗来说!

  可最后两句,瞬间将整首诗提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有人轻声吟诵,

  “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入耳的是非听听就算了,装聋卖傻也不失为一种活法。

  下意识地,他们看向楚中天,

  作为大学士,论政见、论文学修养,他都是参与文会的人中最出挑的,到底是真狂人还是假狂人,得楚中天下定论。

  然而,楚中天也在反复吟诵此诗,

  看他这副模样,显然也有些拿捏不准。

  骆未央对李清茶悄悄竖大拇指,

  牛!

  李清茶嘴角勾起,用这首诗来拒绝楚中天,对方不可能听不出其中的真意,

  不管怎么说,目的达到了。

  他拱拱手,

  “诸位,不知刚才所吟诗句可算过关?”

  其他人如梦初醒,

  楚中天点头如小鸡啄米,

  “当然算过关。”

  “那便好。”

  “只是……唔……四为先生,那狂人到底是何许人?此诗或许……”

  “姓甚名谁无关大体,何须追究到底?我只知道这首诗的名字,叫作《警世》,不得不感叹诗作者的狂妄,称之为‘狂人’也不错。”

  李清茶的这个态度,更加让人琢磨。

  楚中天倒也识趣,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坠着狂人的诗作,细细地咀嚼、品味着,竟一时间忘了将飞花令继续下去。

  李清茶笑,

  “楚大学士,你输了。”

  楚中天一脸迷茫,

  “输?”

  “飞花令已经行了一轮,按照规矩,应当是由你这个开头人再启一轮。”

  “啊这……”

  楚中天反应过来,

  蓦地,他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将其一饮而尽。

  行酒令,输了的惩罚当然是喝酒,

  之后放下酒杯,

  “我看啊,今天这文会是玩不下去了,有狂人的诗作,我们再写什么都难与之争锋。”

  李清茶便也开起了玩笑,

  “正常人作诗怎能与狂人想提并论?”

  “四为先生当真是一妙人……既然这样,我们不妨站起来动一动,玩玩投壶、射覆之类的游戏?”

  “客随主便,听楚大学士的安排。”

  “不过,四为先生,你是修士,投壶自然不在话下,至于射覆,听说你能验证不同人的指痕,猜物件应该也难不住你吧?”

  最后,楚中天邀请李清茶当了裁判。

  李清茶无所谓,陪一帮老头子玩到了戌时,这才尽兴。

  楚中天说道:“安筠,送送四为先生。”

  李清茶看了一眼没有挪窝的礼部、鸿胪寺官员,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跟楚中天聊,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她和骆未央随楚安筠走出大厅。

  三人来到楚府门口,

  楚安筠目送李清茶上了马车,嘴唇嗫喏,终究忍不住开口了,

  “李世兄,《警世》到底是何人所作?难道真的是狂人?啊……不对不对,那首诗到底叫不叫《警世》都不一定呢~”

  李清茶心中腹诽:

  李世兄……

  楚、李两家什么时候成世交了?

  其实,楚安筠只是有些古灵精怪,不想叫明显同龄人的李清茶“四为先生”,平白让人当先生,在辈分上占了便宜。

  李清茶笑笑,

  “狂人便是狂人,我可没有欺骗楚大学士。《警世》诗句,一字未易。”

  嗯,

  唐伯虎是狂人,没问题。

  楚安筠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李清茶,

  不过,李清茶也不在乎对方相信与否,伸手将骆未央拉上马车,之后命车夫回钦天监。

  清风拂面,

  骆未央和李清茶的对话随风飘入楚安筠耳中,

  “我吃撑了。”

  “唉……叫你少吃点儿,你偏不听。今晚八成要伤食。”

  “那会好难受啊……”

  ……

  楚安筠: ̄□ ̄||

  不得不承认,李清茶确实够狂的,

  楚中天位极人臣,设宴开文会,李清茶带个吃货来,一副要把楚府吃垮的样子,这个态度堪称有病,

  要知道,即使是皇子,哪怕是太子,有幸来参加文会都是要注意礼节的。

  少女不由得摇摇头,

  她跨回府门,朝大厅走去,

  此时,厅内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此诗绝不可能是四为先生所作,《临江仙》慷慨悲壮、《鹤冲天》洒脱随性,两者意味深长,唯有大胸襟之人可作。”

  “难道《警世》不够意味深长的吗?”

  “这……”

  “要我说,《警世》一点儿也不比那两首词差!”

  ……

  显然,众人还没搞清楚李清茶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口中的狂人。

  楚安筠摇了摇头,

  父亲还有这帮叔叔伯伯想事情真复杂。

  少女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