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如果两人相识,应该是心存愧疚吧?”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或者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但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凶手如果已经存了杀心,何必担忧对方是否能看到自己的脸?”
殓房内陷入沉默,
封炜祺的两个假设,后者可能性小,但没法排除,
因为,凶手极有可能刚开始没想好要杀人,而是在作案的过程中,心理逐渐变化,产生了更强的破坏欲,进而杀人。
“不行,不查出死者的身份,这个案子还是无从下手。”李清茶说。
她觉得很荒诞,
在这个时代,一般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失踪了这么久家里还没反应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仵作忽然开口了,
“有发现!”
仵作的声音充满佩服,“李先生真是断案入神,看!”
他用细筷子夹出了丝绸纤维。
李清茶点点头,“说明死者确实是在死前被遮住了面部,犯人作案时……”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又发现了尸体!”
第42章 你甚至没脱她的裤子
又有尸体?
殓房内的众人都有点儿懵。
封炜祺下意识地问:“尸体情况如何?”
衙役说:“回大人的话,目前只知道是一具女尸,在砖塔胡同,那里不是有个八角塔吗?就藏在塔下的杂草丛中。”
宫怜雪恍然,
“是万松长寿塔啊,好像离大相国寺不远,也就几里地。”
又听到大相国寺,而且还是女尸,
李清茶挑眉,
“这个不会是连环案吧?”
封炜祺看过来,问道:“四为先生可愿同往?”
事已至此,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清茶点了点头。
她不会骑马,幸好京兆府有配备的马车,一路过去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万松长寿塔算是京城的一个景点,距离大相国寺又近,所以,很多香客会顺道过来玩,然后在砖塔胡同简单地用饭,
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
“回避!”
捕快为封炜祺开道。
李清茶和宫怜雪也跟着挤了进去。
“谁发现的尸体?”赵捕头问。
“是贫僧。”
人群中走出一个光头,五十岁左右,慈眉善目的样子。
他对众人行合十礼,
“贫僧法号妙色,在大相国寺忝为讲经僧,刚才带着小沙弥擦洗万松老人的舍利塔时,发现草丛中露出一支手掌,走近了细瞧才看出是尸体。”
出家人和民间对万松长寿塔的称呼不同,但讲的是一个东西。
李清茶问:“万松塔归大相国寺管理?”
妙色愣了愣,看向封炜祺,
封炜祺说:“四为先生的问话,大师只管回答便是。”
听到“四为先生”这个称呼,妙色的目光在李清茶身上多停留了一阵,之后才点点头,
“万松老人是在大相国寺出家的僧人,他的舍利塔虽然建在寺外,但一直以来都是归我们管理的,我们每天来擦洗。”
李清茶问:“每天吗?”
“对,每天。”
“……”
李清茶开始思考可能的案发时间和抛尸时间。
宫怜雪忍不住吐槽:“这个大和尚讲话不尽不实,说什么建在寺外,其实就是想赚钱嘛~”
李清茶:“……”
不过,她觉得少女的说法也没错,
大型寺院肯定有自己的塔林,没道理把舍利塔挪出来。
李清茶又问:“有人接近过尸体吗?”
妙色很肯定地摇头道:“没有,贫僧已经让随行的僧人封锁了现场。”
看样子是不想让大相国寺被问责。
毕竟,之前的无名女尸案还没有解决,捕快时不时上门询问,寺里的香火都没之前旺了,
没香油钱,僧人吃什么?
妙色巴不得赶紧破案,所以保护现场十分积极。
李清茶暂时认定妙色没有说谎的理由,两起案件发生在大相国寺附近真有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她跟对封炜祺说:“大人,看看尸体吧。”
封炜祺一招手,
捕快便掀开了草席。
仵作上前,开始进行初步验尸。
李清茶在旁边远远看着,
女尸并非赤身果体,衣服用料比较廉价,再加上手部有磨出来的老茧,小臂也略粗,看上去比较像大户人家的丫鬟,
衣物没什么褶皱,但考虑到死者赤着双脚,最有可能的推断是,衣物是于死后再穿上的,
和殓房那句女尸有所不同的是,在脖颈处能看到清晰的掐痕,以这个指力,肯定是可以掐死人的。
李清茶不由得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
“没想到是我寺的香客啊……”妙色喃喃自语。
“你怎么知道?”封炜祺问道。
“大人,您看她腰间,那是我寺配发给女施主的平安符,只有每月的十五会准备,所以她应该于三日前到访过我寺。”
“三日前……”
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
难道真是连环案?
此时,仵作检查完了尸体,走过来汇报,
他压低声音,
“尸体还有温度,说明行凶时间就在今天上午,很有可能是一个时辰以内,触摸颈部有清晰的折痕,应该是被掐死的。”
宫怜雪问:“颈骨折断?”
“对。”
“这和之前的无名女尸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人所……”
话音未落,
李清茶打断道:“别急着下判断。”
她转向仵作,
“尸体身上可有淤伤?”
仵作回答:“有的。因为现场有很多闲杂人士,我不方便褪下死者的衣服确认,但是手臂、小腿、肩颈附近都有淤伤。”
“严重吗?”
“没有另一具女尸严重,看起来死者挣扎得不厉害。”
“那淤伤布局呢?”
听李清茶这么问,仵作眼中闪过敬佩,
“和之前的女尸很像,从领口看去,胸口都受到了重点伤害,其它部位只能等到了殓房再确认了。”
听李清茶和仵作的对话,宫怜雪回过味来了,
“同一人干的?”
“很有可能。”李清茶回答。
“可是,之前那个女子不是没有……唔……”
少女想说的是掐死。
李清茶说:“这件事其实挺好解释的,你想想,一般人在第一次犯案时,肯定是会紧张的。”
她稍稍停顿,继续解释:“这种紧张可能造成兴奋,行凶时拼命掐住被害人的脖子,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也可能造成胆怯,根本不敢下死手,甚至没确认受害人死没死就进行了抛‘尸’,以至于仵作在检查时都不能确认真正的死因。”
宫怜雪有些诧异,
“你认为殓房那具女尸是第二种情况?”
“你听我说完。”
“唔……好……”
“在杀死了第一名死者后,犯人获得了愉悦,而且没有被发现,他胆子变得更大,手法也更加娴熟,在最后下手时也更坚定,于是……”
李清茶指了指现场那具女尸,
言外之意,犯罪是在不断升级的。
“如果找不到凶手,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受害者。”李清茶说,“当然,也有可能没有。”
宫怜雪快抓狂了,
因为笨蛋师兄说的全是“可能”这种词。
“你就不能给个准确答案吗?”少女轻轻捶了李清茶的右臂一下。
“这不能怪我啊……”李清茶叹气道。
“我去看看。”
“哎?”
宫怜雪竟然主动接近尸体,
大概是因为刚遇害,尸体没散发严重的气味。
很快,少女就回来了,
“也被侵犯过。”
“你怎么知道的?”李清茶一脸愕然,“你甚至没脱她的裤子,怎么就能……”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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