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是善郓武宗的兵主?”
钰筠点头,
“嗯,我师父。”
“???”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座师罢了。”
座师是大夏举人、进士对主考官的尊称,简单来说就是名义上的师父,
钰筠如此化用,言外之意自己只是在兵主那儿挂个名,真正传道受业解惑的是善郓武宗的其他高品武夫,
可即便如此,装X也够用了。
艹!
李清茶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池未离还说什么让自己勾搭钰筠,现在看来,纯属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妖族百姓也愣了,
“刚才是兵主?是兵主吧!”
“对,肯定没错!”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
议论四起。
不言的师父对着北方行合十礼,声音无比洪亮道:“贫僧妙觉,听闻了难师兄来圣国开坛讲法,特此前来学习观摩,还望兵主网开一面。”
“……”
“……”
“……”
久久的寂静。
忽然,
“佛门的事,善郓武宗不管。另外两个呢?说清楚来意。”
匡泰初朗声道:“圣国以佛驱儒,老夫此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砸佛门的场子。”
第539章 纯纯的耍流氓
“……”
“……”
“……”
比刚才更安静,安静了无数倍。
妙觉清清嗓子,纠正道:“匡施主所说‘砸佛门的场子’,指的是西域佛门,与我中原佛门无甚关联。”
“哈哈哈哈!”
空中传来难以自抑的狂笑。
兵主说:“好好好!君子坦荡荡,匡先生想怎么砸就怎么砸,唯独一点,不可扰我圣国百姓,否则老子把你们当小鸡崽儿一样拎回人族。”
匡泰初脊梁挺得笔直,
“这是自然。”
“走也,走也……”
瞬间,笼罩在众人头顶的压力消失了。
匡泰初四人径自走向李清茶,
妙觉行合十礼道:“侯爷,给您添麻烦了。”
李清茶摆摆手,
“一、我现在不是武定侯,还没收着圣旨呢;二、不怪中原佛门,毕竟此事是妖族右王主动交媾的,西域佛门郎情妾意罢了。”
这奇妙的比喻……
妙觉一脸苦笑地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
之后,他转向不言,说道:“了难师兄不出现,为师也不好出面。”
不言明白,如果要与济色辩经就得自己上。
另一边,匡泰初也是这么嘱咐房经吾的,
他们都很君子地选择了不以大欺小。
李清茶问道:“四位入境时,可曾遇到了什么麻烦?”
房经吾摇摇头,
“匡先生缩地成寸,寻常人根本为难不得。只是,我们刚过肇泸河便被善郓武宗的人盯上了,他们跟了一路,直到布轮,兵主这才出来说话。”
啧……
李清茶咋舌,
看来,兵主也是老狐狸,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做姿态,同时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
妖族人也没想象中那么缺心眼儿。
这样也好,善郓武宗不来趟这趟浑水,事情会容易处理得多。
李清茶说道:“佛门辩经,我不懂,所以没什么好帮忙的。但以儒对佛,倒是可以稍微提供一丢丢思路。”
她凑到房经吾和匡泰初耳边,低声细语,
匡泰初不由得愕然,
“四为先生,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我知道,你听我说完。”
“……”
如此这般一番现场讲课。
匡泰初:???
房经吾:???
还可以这样?
两人都有点儿懵逼。
一旁的妙觉和不言也十分好奇,但鉴于人家是白鹭书院自己人关起门来交流,也不好上前打听。
不言轻咳,
“李施主,那贫僧先上了?”
李清茶点点头,
“大师,请。”
不言对周围行合十礼,之后看向高台的济色,朗声道:“济色师兄认为《楞严经》前三卷讲的是开悟,而重中之重便在第三卷最后?”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
妖族百姓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不言,脸上看不出什么敌意,反而好奇心居多。
吃瓜,当然是瓜越大越好,
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济色十分冷静,
“不言师弟看来有其他见解。”
“师兄可能背出第三卷末尾偈语的尾句?”
“当然可以,‘令我早登无上觉,于十方界坐道场,舜若多性可销亡,铄迦罗心无动转’,这句佛偈,定是发菩提大愿。”
“然‘胜净明心,本周法界,不从人得,何藉劬劳,肯綮修证?’”
李清茶摊手,看向钰筠,
钰筠无奈,同摊手,
两人都是听不懂。
一旁的妙觉笑呵呵的,解释道:“修行成佛看似艰难,实则是求而不得,原因无他,根性本来就有,人是不用修的,只要不妄动,就是菩提了。”
李清茶感觉,辩经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后面济色和不言在辩经时的攻守也确实印证了她的想法,
两人的逻辑思辨不可谓不精彩,甚至用耳熟能详、触手可及的身边事物举例,似乎真能以小见大地揭示世间至理。
也难怪听僧人讲经,容易让人大彻大悟了,
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确实好。
只可惜,李清茶总认为不言和济色说的东西有点儿似是而非,
她环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听得入神,被两位高僧的风采所迷,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莫非有问题的是自己?
emmm……
大概是自己学工科学傻了吧……
李清茶只能这么想。
她看向房经吾,
后者谨慎道:“四为先生为何这么看学生?”
“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能听懂吧。”
果然,
人家都能听懂。
李清茶无奈。
此时此刻,不言和济色已经辩论了十多分钟,仍然不见分晓,
但双方问答越多,下面的妖族百姓对佛法的记忆越深,两人妙语连珠,百姓们便忍不住议论,甚至有人大声喝彩。
渐渐地,气氛变得热烈。
济色似乎有些得意,环视一圈,忽然行合十礼,
“不言师弟,再辩论下去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如让大家自由发问,我们用《严楞经》进行回答?”
不言一愣,随即有些汗颜,
暗骂自己钻牛角尖,竟然这般较真,反而可能坏了李清茶的大事。
他劝道:“师兄开坛讲法,善莫大焉,只是不要着了相,自取求不得之苦,贪嗔痴三念并其,犯了出家人的大忌。”
不言心中冷笑,面上却如沐春风,
“那是自然。”
唉……
不言叹气,
单看济色的模样,就不可能是李清茶的对手,怕是要被玩残了。
但也不能怪他,西域佛门之人没经历三宗论道,完全不知道李清茶三缄其口、话引天雷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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