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角的系统
【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数年前由你亲手馈赠给维尔薇的爱会在此时被她以这种方式还了回来。】
【只是,这爱为什么会令你感到无比熟悉呢?】
【那爱在你眸中晕开,模糊了你的视线,在一片无边的白光中,两道身影缓缓浮现在你的眼前,一个身着一袭白金流苏主教服,一个纯白怪盗服打底,外披了件并不合身的黑色长款风衣。】
【无穷纯白中,她们万分显眼。】
【一片模糊中,她们如此清晰。】
【是奥托和卡莲。】
【难怪,难怪。】
【原来这便是你会觉得爱很熟悉的原因。】
【刹那间,你那双即将被浑浊铺满的眸子变得无比清澈明亮,紊乱而趋于崩溃的存在与自身模因尽皆稳固。】
【卑微到需要他人之爱方能绽放光芒的人性仅一息的功夫便压倒了高高在上的神性,爱作为锚点使之稳固。】
【一切水到渠成,引得凡人登神。】
【僭越神位后,自知时间紧迫的你运转起自身概念与权柄,将之撞进你目前所在的前文明。】
【此过程需全程全神贯注,因而你并未注意到,树与海两边开始同时隐隐映出你这个第三极的模样。】
【一秒,两秒,三秒。】
【短短三秒一过,你本就借着自身概念反冲所带来的神格与权柄尽数破碎,你再度跌回凡人之身,视线也随之收束回到那个略有些昏暗的小实验室。】
褪去神之权柄的陆眠光洁额头上满渗汗珠,口中不住喘着粗气,面上却是挥之不去的笑容。
虽然是最初就没抱任何希望的一次尝试,但他还是成功了,他成功僭越神位并用游戏这一概念撞击现实了。
尽管只有短短三秒,却也足够他做好一些迫切需要的布置。
如是想着,陆眠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生活了许久,而今却又隐约有些不同的游戏人生公司总部。
在那游戏与现实混淆的三秒内,他调动权限将这里改成了近似于游戏内“安全屋”一般的存在。
这也是他在短暂时间中唯一能做到的事,毕竟这只是一次尝试而已,最终的胜利依然遥远。
即便如此,陆眠仍然笑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表明他所选择的道路至少不会是彻底错误的,既如此,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便是了。
而且,现在不要说什么崩坏、律者,就算是整个地球都被扬了这里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有事。
这样一来便再也不用担心人类高层之间再搞出什么骚操作而拖他和他所在意的人下水了。
这难道不值得发自内心的高兴么?
思及此,陆眠按捺下心中的喜悦与兴奋,垂眸望向怀中死死拥住自己的维尔薇,眸光一片爱怜。
他反手环住尚不知一切是否平息的少女的玉背,声音温柔而又小有昂扬:
“看起来,我们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功。所以睁开眼睛吧,我亲爱的大发明家。”
闻言,维尔薇扬起俏脸,望向陆眠。
只见她眼眶微红,眸光颤颤。
一个会与你一同见证胜利、一同经历失败,同时还会为你流泪的美少女。
这可真是绝杀。
陆眠珍重着维尔薇对自己的情感,他柔声安抚了对方几句,随后强压下心中的无边悸动,道了声“晚安”便转身离开。
也强行停下了两人间本该在此迅速升温的情感。
陆眠借神之视角洞悉过有关于维尔薇身上的一切,因而这一次在感情方面从来都不敏感的他看得真切。
爱莉希雅与维尔薇在对待感情这方面就像是两个相对的极端。
爱莉希雅不吝啬自己的爱,她的爱很宽泛,宽泛到陆眠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与其产生什么过深的感情。
因为这实在是太容易抱憾终身,追悔莫及了。
相较于爱莉希雅来说,维尔薇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爱,但相反的是她的爱只会是特指,足以抵过一整个世界的真挚情感只会系在曾将温暖的爱大方馈赠给她的陆眠身上。
陆眠清楚这一点,他不会拒绝维尔薇的爱,也很乐意与对方展开一段甜蜜而美好的恋情。
他会在眼下这种时刻匆匆离去进行情感拉扯,仅仅只是在紧急避险罢了。
原因也很简单,就这么放任维尔薇的情感滋长下去,那她最后很容易抱憾终身,追悔莫及......
陆眠亲眼见识过维尔薇对他的爱,现在这个只爱着也只会爱着他的“大发明家”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发明家”实在是太像了。
一样的把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一样的会为了他放弃或是拯救整个世界。
若是陆眠安好,一切也就罢了。
可若是他万一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呢?
属于少女们的一切便连同着世界一同倾塌了。
当初如果不是陆眠强行维系着自身存在去见了奥托最后一面,现在的奥托究竟会是什么模样?还会是一生光明的无瑕主教么?
答案经不起推敲。
爱不应该是甜蜜的慢性毒药,也不应该是应“祝福”之名的诅咒。
其最初与最后的目的,都应该是令人幸福——是多年后回首,即便记忆早就被时间写旧从而泛黄,依旧能在泛黄的记忆中熠熠生辉的存在,也是纵然初发生时不解,随着岁月的沉淀终能带人以释然与笑意的存在。
当初陆眠看奥托为了让世界光明起来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时很心痛,难言的心痛。
因而他会下意识让他与维尔薇之间的感情尽可能变得正确一些。
陆眠出了实验室的门,匆匆脚步顿时缓了下来。
他又打起了自己那十三铭刻的主意,这一次,又要送出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股飒飒穿堂风倏忽吹过,吹得他神经反射打了个寒颤。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白衬衣,其上还被汗水渍了几处。
嗯......
两人共用的实验室这边,维尔薇无言凝望门口陆眠匆匆离去的方向,素手停滞半空,最终无力垂下。
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的眼神随之低垂,却意外瞥见了一件不得不令人在意的东西。
但见得男人曾坐过的椅子上,一件黑色中长款风衣略有些随意的搭在椅子背上。
这是,陆眠刚刚贴身穿过的衣物?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维尔薇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静谧无声,全无半点动静。
不知为何止不住心虚的少女这才收回目光,再度望向了那件黑色风衣。
外面风会不会很大,得赶紧把衣服送还才行。
可这也实在是太像一次对坏孩子的盛情邀请了吧?如果放弃的话,会不会抱憾终身,追悔莫及?
生来便是如此矛盾的维尔薇细细思考着这是否会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
她拿起那件黑色风衣,本意是将其送还,可身体不知怎么不听她的控制了。
兴许是过于有挑战性与未知性带来的压力,又兴许是被冷落引起的相似的冲动。
总而言之,她在复杂情感的驱使下,将衣物轻轻贴在鼻尖。
一吸,一呼;一吸,一呼......
如此往复,连眼眸也轻轻合上。
与主人一般整洁又不染杂色的纯黑衣物上并未招惹烟草的气息,也没有赘余的带一些古龙水的香气,仅散了几缕淡雅而干净的兰花清香。
维尔薇细细感受着这一缕兰花香。
私底下“一人独处”时并不怎么露出笑容的她,眉眼不自觉弯出一抹好看而幸福的弧度。
她甚至有了一种“此生死而无憾”的夸张想法。
“咔哒——”
而就在这时,发现自己衣物落下的陆眠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探进半个身子来。
看见维尔薇此时的动作,他愣住了。
那是...在拿着他的衣服......?
“!!!???”听到身后因开门而突兀响起的不和谐响声,维尔薇原本无比放松的娇柔身子“der”得一下绷得笔直,比军队立正还要标准几分。
她一边试图蒙骗自己身后其实并没有人,一边一卡一卡地回头望去。
只见陆眠正满脸呆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来不及多观察,天地蓦然变得无比安静,紧接着,一股好似猫在拿指甲划黑板的嗡鸣于维尔薇耳边炸响。
“噫!呜!”此生无不无憾她不知道,但就目前情况看来,她是真的要死。
绕在维尔薇耳边的那股嗡鸣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又在维尔薇的身上引起了一连串的应激反应。
少女只感两颊变得无比僵硬,上下两排牙齿在轻颤间互相角力。
她有心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或许一切的解释在眼下这种场景都太过苍白无力,只得发出一些无法解读但就是每一丝音调都透露着相似的惊叫,旋即又触电一般举起自己拿着衣物的双手,进而将之顺势举过头顶。
忽略掉衣物遮挡的话,是很标准的法国军礼呢。
已经有扛着地球连夜逃离这种逆天冲动的维尔薇暂时压下了心中对自己的否定,天才头脑飞速运转。
转了大概有小半晌后,她放弃了思考,富有肉感却又无比完美的双腿微微打弯。
帕朵和樱都是陆眠的女朋友,为了日后能更好地加入到她们之中,维尔薇曾在暗中对她们进行了深刻的观察与细致入微的学习。
自然也学到了两女共同的秘技:
土下座。
看来眼下就是动用这一招的时候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如果陆眠不接受的话,那她只能去似了。
然而,维尔薇的土下座战术最终并未实现。
陆眠一见维尔薇有这个趋势,瞬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身前扶住她的蜂腰,进而打断了她的施法。
见识过樱的OO土下座后,陆眠已经很难再被这种技能打出僵直了。
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陆眠望着眼中逐渐失去高光的维尔薇,轻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摘下了对方手中那件黑色风衣。
见此情景,最后挣扎也被轻易化解而濒临崩溃的维尔薇缓缓闭上双眼。
会被说是变态的吧,一定会被说成是变态的吧。
她像是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整体突出一个自己不属于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那些质问、责骂或是惩戒殴打通通没有到来。
睁开眼,看到的又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黯淡微光中,男人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浅笑,他将手中那件黑色风衣抖落开来并将之套在了任由他施为的少女身上,随即又略带一些意动地揉了揉对方那一头柔顺而又个性的双色蓬蓬头。
“怎么样,我这衣品能入得了你这个‘大发明家’的眼么?”陆眠看着身着自己风衣的维尔薇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轻摇了摇头,“可惜,不太合身,和你这一身华服也不是很搭。”
一米八的男性所穿的长款风衣由娇小少女来穿自然不会合身,一件普通衣物也怎么都不会与天才中的天才精心为自己设计的华服很搭。
可维尔薇不在意这一切,她痴痴望着陆眠,樱唇轻启不假思索道:
“搭,搭,搭!”
“哒哒哒?”陆眠眨了眨眼。
维尔薇粉腮挂起一抹羞红,“我的意思是说,这件风衣很合身,和我身上的衣服也很搭。”
“这样啊,那就好。
“希望你不会对这件礼物感到失望,晚安,我亲爱的大发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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