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场惊心
“而且你说的少年，是谁啊？”
“……诶？”
看着众人没有丝毫作假的疑问反应，二亚显得十分动摇。
“你们不记得了，少年，五河士道啊。”
“五河士道？”
“不认识。”
没有丝毫的自责和心虚，更没有所谓的恶意。所有人面对二亚的提问，都只有单纯的疑惑。
“——！”
恶寒从脚底蔓延至二亚的全身，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从走进这个司令室后，船员们的反应、对话、态度，都让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这样的违和层层叠加，最终扭曲成了异常，呈现在了二亚的面前。
而之前零散毫无规律的线索，现在被一条冰冷的“丝线”贯穿连接，化作某种猜测浮现在二亚的脑海中。
想到这里，二亚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
“……呐？问你们一个问题？”
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二亚用干巴巴的声音，向船员们问道。
“你们认识……两仪梦月这个人吗？又或者，有没有听过代号为‘Hacker（黑客）’的精灵？”
“两仪梦月？干本你认识吗？”
“不认识……应该不是夜店小姐的花名。”
“资料库也没有记载这个精灵的数据啊。”
“梦月……名字和我前妻有点像啊。”
“川越先生，你的前妻名字不是叫是美佐子吗？”
后悔。
自从士道死后，她不知道多少次为自己的无力感到后悔。
而如今，她也依旧后悔着自己的愚蠢。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到现在才察觉到！）
看到众人依旧一副困惑不已的表情，二亚不甘地咬紧牙关。
自己那最糟糕的猜测，成真了。
22 抹消、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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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哩酱！？”
急冲冲地跑到放置维生舱的房间内，二亚看到的，是一个坐在沙发上，完好无损的梦月。
“嗯？怎么了吗二亚？”
梦月转头看向二亚，疑惑地问道。
“呼……哔哩酱？你……你没事吗？”
二亚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困惑地看着梦月。
“比起我，你的状态看着更加不妙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什么事情都没有。”
阴晴不定地看着梦月的脸，许久，二亚才终于缓过劲来吐了口气，摇了摇头，故作平静地回答道。
“说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
二亚打量着梦月，如此问道。
和二亚印象中的装扮不同，此时梦月披着一身研究员用的白大褂，脸上多了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茶白混杂的长发用星月形状的发带绑成了高马尾。虽没有了原本的飒爽英气，却多了一份端庄稳重的知性美。
“疯狂科学家的cosplay吗？”
“石头门看太多了。”
梦月伸出手刀轻敲二亚的脑门，无奈地解释道。
“没什么，单纯闷太久了，试着转换心情而已。而且这个样子，意外地能够集中注意力工作。”
“工作？是精灵的治疗吗？”
二亚忍不住问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梦月指了指后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什——”
下意识顺着梦月所指的方向望去，二亚不禁惊讶地屏住呼吸。
那是一名蜷缩在维生舱中，如同婴儿般熟睡的少女。
她有着白如羊脂的肌肤，近乎黄金比例的身材，精致的脸庞，以及一头在培养液中飘散，如同深夜般美丽的黑色长发。
当然，这都并不是二亚感到惊讶的原因，真正让她震惊的原因，是因为这名维生舱中的少女与二亚记忆中的某个少女如出一辙。
“十、十香？”
二亚激动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眼前的少女，正是在不久前和梦月战斗后，被澪杀死的夜刀神十香。
“怎、怎么回事哔哩酱？十香当时不是变成光消失了吗？”
“嘛，十香和其他精灵的情况有些不同，并非灵结晶植入人体而成为精灵，而是灵结晶用灵力构成的肉体。灵魂并不在大脑，而是在灵结晶内。”
梦月在一旁解释道，
“当时，十香她并没有死，只是变成灵结晶到了我的手中。所以……”
“所以……只要重新给十香制造一副肉体，十香就能复活了？”
“就是这样。”
看到梦月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二亚眼角不禁微微抽搐，忍不住问道。
“怎么做到的？”
“嗯……具体的方法就不说明了。总之就是利用显现装置实现的类似基因克隆的技术，所幸这里的资料库还保留着十香的体检数据和血液样本，我才能制造出和十香的灵结晶完全匹配的身体。”
（人体炼成……妹妹克隆计划……）
“咕噜——”
脑海中浮现出两部名作中出现的糟糕台词，二亚脸色铁青地咽了口口水。
“喂……哔哩酱，虽然我说不出来，但这不太妙吧……有种触犯禁忌的感觉。而且，其他人怎么不见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了，除了十香以外，原本安放着其他精灵的维生舱，此时都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难道说哔哩酱你——！？”
“怎么可能啊！”
梦月一拳敲醒了胡思乱想的二亚。
“之前不是发信息给你说过了。大家的意识都已经恢复了。我就把她们都安排到了地上一家医疗结构了。为了救回十香而牺牲大家，我又不是傻子，哪会做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
“好痛……”
二亚抱头哀鸣。
“嘛，不过确实如你所说，这个技术确实有些见不得光就是了。”
梦月长叹了口气，解释道。
“利用医疗显现装置，将人的基因情报克隆出移植用的骨髓和脏器，甚至是整个人的身体。这是维斯考特在DEM时期利用人体试验研究出的技术，后来被董事会以道德伦理的名义给禁令使用了。不得不说，维斯考特虽然在性格上是无药可救的人渣，但确实也是个天才。”
“所以……你就用他的技术，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制作出了十香的身体？你是神明吗？”
二亚一脸无语地吐槽道。
“嘛，也没你说的那么轻巧。毕竟是未知的技术，能否成功我也没个底。所以我这段时间潜入了虚拟世界，利用拂晓贤者不断进行模拟实验，直到连续千次都成功后，才敢在现世世界进行试验。具体时间，我算算……”
在进行一阵短暂的心算后，梦月平静地回答道。
“有七八年吧。”
“——！”
听到梦月说出的数字，二亚的眼瞳猛然收缩。
虚拟世界。这个单词二亚也曾听过，是利用Fraxinus（佛拉克西纳斯）的主电脑，制造出能够精神加速，类似“精神时光屋”的电脑世界。
如今鞠亚、鞠奈不在，唯一会潜入虚拟世界的只有两仪梦月。也就是说，梦月为了救出十香，在一个无人的世界孤独地度过了七年多的时光。
说真的，要是换做二亚，恐怕早就已经疯了。
在这七年里，梦月到底做了多少次的尝试，又经历了多少次的失败，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二亚无法想象。
而就在这时，二亚却离开了梦月，选择用单调的工作麻痹自己。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因为你没问我啊。”
一句理所当然的回答，让二亚瞬间哑口无言。
愤怒、自责、后悔……无数的感情在二亚口中交织成为苦味，让她紧紧抿住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真是太差劲了……）
直到现在，二亚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说要成为梦月的支柱，却从未向她敞开过心扉，只是畏惧着她的异常，无意识和她划清界限，然后不断猜疑，不断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消磨时间，然后告诉自己有在努力，好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
（但是……即使这样。）
“嘛，虽然说成功融合了灵结晶，但如今的十香无法像以前那样使用灵力和天使，身体会自然衰老，寿命也应该和正常人差不多吧。”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吧。梦月带着些许苦涩的微笑回答道。
“呐……梦月。”
终于，二亚从喉咙中挤出了沙哑的声音。
“……我有几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说吧？”
“真那……少年的亲妹妹。之前，我在这里偶然发现了她，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啊……真那啊。”
听到二亚的问题，梦月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地回答道，
“具体的情况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貌似是在我暗杀维斯考特以前那段时间，真那也在对DEM社复仇，只要是DEM的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全部杀光。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过度频繁使用显现装置而变得遍体鳞伤，所以我才强行制服她，把她带到维生舱内进行治疗。”
“这样啊……”
轻声嘟囔一句后，二亚看着梦月继续问道。
“呐……哔哩酱。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就算成功分离出了灵结晶，将大家从反转中恢复过来，也并不代表少年的死带给大家的心伤能够愈合。当她们清醒过来后，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崩溃呢？”
“……”
对此，梦月表示沉默。虽然没有回答，但这反应无疑告诉二亚，梦月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二亚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说道。
“哔哩酱，我今天来到空中舰后，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
“Fraxinus（佛拉克西纳斯）突然宣布解散，大家的反应都冷淡得有些过分，还说出了神无月是这艘空中舰的司令、他们不认识少年、也不认识哔哩酱这样的胡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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