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在那之后，由乃变了，变得开朗了、沉稳了、自信了。
而在当时，林羽以为她心中的问题，或许会因为这些变化渐渐地变小甚至消失。
可是现在，眼光变得无比犀利的由乃，明显已经用事实告诉了林羽，他明显想多了。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名为憎恶的情绪，而现在的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明显是针对不在此地的可可利亚发出的。
看着由乃此时的神态，林羽漠然地走到了客厅后，坐在了由乃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怎么说呢，最近吧。”
此时发现自己的气场过于凌厉之后，由乃顿时摇了摇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对着林羽十分平静地说道。
“其实我还依稀记得我在长空市时的那些记忆。”
“当时我在和布洛妮娅交手之前，和那孩子曾经聊过。”
“在知道了我杀死母亲之后，她把视线撇开了。”
“而后来在提到可可利亚这个女人的时候，那孩子的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但是眼神多多少少有些许不对。”
“再加上可可利亚的另一个养女出现后，我彻底调查过可可利亚的资料，发现她收养了一些未成年的小女孩——这些事情凑在一起之后，足够我猜测出这个事实了。”
【看看，早说了她偶尔比你更像队长了！】
【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你很清楚，眼前的少女在心境和智力上都出现了极大的成长。】
【此女恐怖如斯，我劝将军早日将其收入*下，以防异变突生！】
所以你这个*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麾下，本系统刚刚在查字典所以随手打了个*，你不会以为本系统在开黄腔吧。】
你最好是真的在查字典。
不过，你说的确实也对。
由乃本身就是有天赋的人。
说到底，原著她能轻松放倒德丽莎两次，除了德丽莎本人够浪之外，由乃打架的时候姑且有带点脑子也算是原因之一。
德丽莎作为老练的战士，不可能在攻击敌人要害的时候打偏。
说明由乃在德丽莎来袭之后，就已经靠着律者能量保护了自己的要害。
而且，风险和机遇是共存的。
当时已经被崩坏支配了身心的由乃，成为了将一切都奉献给破坏的使徒。
在这个状态下，由乃没有大意，一方面护住了自己的要害，一方面假装悲伤地流下了泪水，让德丽莎以为她还没有彻底倒向崩坏那一方。
而最后，大意的德丽莎，被由乃偷袭成功之后，当场被由乃用毒给放倒了。
不是附近有八重樱在救了她一次，她当天晚上就会被由乃找到之后直接击杀。
而到了第二天，由乃在没能找到敌人的情况下，还提前靠着自己进化后的能力，在犹大的誓约附近布满下了带毒的花香。
她和德丽莎近战、闲聊拖延时间之后，直接靠着花香让德丽莎再次中毒。
要不是德丽莎有八重樱的圣痕，她这回估计真死了。
在崩坏的支配下，由乃都能带着脑子战斗。
那在取回了自我和自信之后，她变得像是现在这一般优秀，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件事。”
在看了一眼布洛妮娅的房间之后，林羽靠在了沙发上，对着身边的由乃问道。
“你要杀了布洛妮娅泄愤吗？”
“我对被当成工具人驱使的可怜虫没兴趣。”
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之后，由乃淡淡地对着林羽说道。
“只要她不挡在我复仇的道路上，她依然是我可以信赖的战友。”
“但是，我想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了原著那些画面的林羽，对着由乃无奈地说道。
“可可利亚虽然是个该下地狱的人形垃圾，但是她再垃圾也是布洛妮娅的养母。”
“这不是有前辈你吗？”
在听到了林羽话语中的无奈之后，由乃突然笑嘻嘻地看向了林羽。
“前辈你口才这么好，都能把她忽悠到安心帮天命工作了，我想如果你再加把劲的话——让布洛妮娅不插手这件事，想必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其实吧，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看到由乃此时瞬间闭上了嘴巴之后，林羽对着由乃说出了这次可以公开的情报。
“好消息是，布洛妮娅觉得可可利亚会继续作妖，所以决定帮我们把可可利亚给揪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由乃，此时并没有如同林羽一般欣喜若狂地当场跳起来，而是一言不发地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林羽说出那个坏消息。
“好吧，坏消息是，布洛妮娅帮助我们极东支部的要求，是留下可可利亚一命。”
“而德丽莎支部长，已经答应了布洛妮娅的这个要求。”
在说完这个坏消息之后，林羽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由乃此时的面色变得无比狰狞。
从理性角度上来说，由乃当然能理解，布洛妮娅对可可利亚这个养母的爱。
有着正常父母的孩子，都能理解孩子同样爱着父母这件事。
不，甚至对于一些年幼的孩童而言，哪怕父母无比过分地对待他们，他们也会想办法帮父母开脱，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那个女人制造了第三次崩坏，害死了那么多人，导致了我变成律者杀死了妈妈！
理性——这种时候，我他妈的怎么可能理性！
如果不是由乃已经习惯了连呼吸时都练习压制律者人格，此时的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律者人格差点没被镇压当场要鸠占鹊巢了。
“前辈——难道你就甘心了吗！”
此时的由乃看着面色平静的林羽，对着林羽冷声质问道。
“那个女人就算被抓住了，也绝对会想办法继续搞事的。”
“而且——她做了这种等同于屠杀的事情，凭什么还有资格活下去！”
“由乃，冷静点。”
此时的林羽看着由乃狰狞的神色，突然直接将从未亲密接触的少女，当场拉入了自己怀里。
“......前辈，你在干什么。”
此时被林羽用这种举动突然对待的由乃，身上的戾气突然消散了几分。
“你不会把我当成好糊弄的花痴小鬼，被帅哥抱一下就会把这些事都忘掉吧。”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小声点。”
此时贴近了由乃的耳畔后，林羽对着由乃细声说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难道说？”
“虽然很对不起布洛妮娅，但是我可不想放过那个女人。”
“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听着林羽在自己耳边说出的话语，由乃此时露出了一抹苦笑。
“虽然我很高兴，但是我们这样......会被布洛妮娅记恨吧。”
“哈，或许吧。”
悄悄用幻灯结界让由乃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些许后，放开了由乃的林羽，突然嗤笑着对由乃说道。
“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或许了。”
“布洛妮娅会怨恨我们的前提，是可可利亚乖乖投降后，被我们两个违反命令杀死。”
“但是——你觉得那个女人，是会乖乖投降的人吗？”
在这一刻，由乃会想起了她这四十天里努力掌握的情报。
可可利亚，逆熵激进派的首领，引发第三次崩坏导致一些无辜之人被崩坏侵蚀和杀死的臭虫。
虽然她因为过于狡诈而被外界蔑称为‘逆熵的女狐’，但是就由乃看来——这人脑子绝对是有问题的。
芽衣的权能是电磁力，结果可可利亚打算用泰坦和布洛妮娅的量子机甲来抓人。
九幽那边她派去带队的人是一个没脑子没胆色的小丫头，结果就是导致了泰坦机甲被林羽一招全灭。
也因为她做的这些事，由乃甚至能在天命的情报库里，看到‘因为可可利亚做的这些事，导致逆熵的名声在第三次崩坏、九幽之乱后’当场臭了两次。
哦，最新的情报是，天命这边的外交人员已经当场发难了，怒斥逆熵‘打崩坏不干活，我们解决了蚩尤之后来偷袭，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可以说因为可可利亚的操作，她所在组织的名声现在基本上也就比臭不可闻好一点了。
这样一个对内坑队友，对外战绩为零的女人，由乃在她身上没看到狡猾，只看到了头铁和大脑有贵恙。
要不是可可利亚派人袭击了天命要员德丽莎，她甚至真的会怀疑，可可利亚可能是天命派出去的内奸。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可可利亚的行动风格在由乃看来，主打一个头铁和没脑子，那到时候她反而基本不可能束手就擒。
她只要反抗就是拒捕，拒捕——那由乃就有理由把她当场格杀了。
一想到这件事，由乃真的觉得自己——燃起来了。
实话实说，就算可可利亚会乖乖投降，由乃肯定也会顶着违背命令的罪名去杀死她。
复仇已经成为了她生存的意义之一，而当仇敌在眼前出现时，由乃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杀意的。
只是，如果有办法不违背命令就能直接动手，那肯定比违背命令要更好。
这一刻，由乃甚至已经在思考，到时候怎么刺激可可利亚，然后找个机会弄死这个该死的母狗了。
看着由乃身上的幅面情绪波动彻底消失之后，林羽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向了布洛妮娅的房间。
看着林羽远去的背影，由乃也没有阻止她。
兴奋之后的由乃，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而冷静下来的由乃，当然也发现了，林羽靠着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她给安抚了。
虽然布洛妮娅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在由乃看来，她再聪明也只是个心绪混乱的倒霉孩子罢了。
林羽从之前在长空市被由乃追杀之前，就展现出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特工专业修养。
那么现在，想必前辈应该也能靠着他的那张嘴，让布洛妮娅安心下来吧。
布洛妮娅，很对不起，但是你的母亲必须死。
就算你到时候会怨恨我，我也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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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内的布洛妮娅，其实早已听到了外界的响动。
只是此时才刚刚选择背叛了至亲的少女，已经失去了自己作为特种兵时养成的时刻观察四周的习惯。
对养母的无奈、对未来的迷茫、对义妹的思念、对同伴的愧疚......
此时的布洛妮娅，真的感觉，感情回路出现损坏，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她的感情回路没有被黑渊白花治好的话，或许现在的她......
——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露西亚军方锻炼出了她精湛的杀人技巧、可是并没有锻炼出她彻底冰冷无情的内心。
哪怕是到了今天为止，布洛妮娅依然觉得，是可可利亚成为了她人生里的那道阳光，带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然而现在，认识到了自己母亲作为‘恶鬼’的一面后，布洛妮娅才发现，可可利亚做的事到底有多么疯狂。
无比痛苦的少女，试图会想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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