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天命战力足够碾压可可利亚这件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是内心中对于奥托的信任，导致了芽衣一直忽视了这件她本该早就发现的事情。
实际上，作为极东支部的女武神，芽衣了解过极东支部的战力分布。
以极东支部的战力，身着弑神装甲的符华、拿着神之键的德丽莎、链接Nexus系统的姬子三人里只要有两人出动，配合极东支部的中下层战力，就足够击溃可可利亚手下的那些兵力了。
天命最强支部都足以解决的敌人，居然能在天命总部的人出现在战场上之后，还完成自己的计划？
天命总部，是这么废柴的组织吗？
答案显然不是的。
来到了天命总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芽衣在失去了核心之后，和总部的前辈们多少都切磋交流过。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极东支部的那些前辈，但是芽衣很肯定，天命总部这边的女武神前辈们，总体实力其实强了极东支部那边的前辈们一大截。
这么强大的前辈们所在的总部，会是一个充满酒囊饭袋的地方吗？
有人点醒之后，稍作推测的芽衣，就会发现——可可利亚能作孽，其实全靠当时的天命总部放水。
而一个组织面对展开阴谋的敌对组织居然全员放水，这除了老大下令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理由。
“布洛妮娅，你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听出了布洛妮娅弦外之音的由乃，此时神情明显已经变得不对劲了。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布洛妮娅关掉了已经没什么用处的情报光幕。
“第三次崩坏能爆发，确实是因为母亲大人在作孽没错。”
“但是奥托主教一直袖手旁观，足以说明他本身也是乐于见到这件事发展的，不然以天命的战力，足够在芽衣姐姐被律者化之前，把长空市犁一遍了。”
无法反驳。
在由乃看来，布洛妮娅的话语几乎没有破绽，毕竟她说出的长空市相关情报，属于大家都能获取到的情报。
天命确实有碾压逆熵激进派的战力，以天命的力量，要阻止第三次崩坏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第三次崩坏还是发生了，这要么说明天命的指挥者奥托是个脓包，在实力远超敌人的情况下被对方耍的团团转，要么说明奥托根本就没打算阻止这场计划。
而且很多时候，只要看看这次大战里谁得利了，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第三次崩坏之后，可可利亚的部队损失惨重、养女被迫加入天命，而天命这边，成功保住了空之律者素体的同时，还让由乃和芽衣这两名律者素体加入了天命，成为了奥托手下的一名女武神。
所以说，妈妈会死，不止是因为我的无能和可可利亚的暴行，甚至还因为奥托在袖手旁观吗？！
“由乃姐姐。”
看着表情渐渐狰狞的同伴，布洛妮娅微微地叹了口气。
“你要是觉得压制不了律者人格的话，我们今天就只能聊到这里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在心里对着律者人格怒吼了一声‘滚回去’之后，由乃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消失了。
只是，取而代之的，现在由乃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股剘疲惫感。
“你接下来要说的话题，和第四次崩坏有关系吧。”
“我也不是傻瓜，第三次崩坏那边，奥托这个家伙都有展开布局了，那么第四次崩坏开始之前，他突然派遣我这个极东支部的B级去追捕盗取了静谧宝石的玛基博士，本身也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啊。”
“是啊，由乃姐姐你都想到了，那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看着由乃脸上的疲惫，于心不忍的布洛妮娅，此时已经停止了继续诉说的打算。
但是此时察觉到了这份本该轻易察觉到的真相之后，芽衣和由乃的心中，显而易见地多出了一抹无法消逝的阴霾。
【这小丫头......她说的真是有道理啊。】
【那个男人我们都知道不是好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畜生程度明显超乎了我们的想像。】
是啊，我们都太天真了。
“复活了空之律者、对着温蒂植入了渴望宝石间接导致了她成为了风之律者、放任可可利亚的暴行导致了雷之律者的诞生、主动促进了死之律者的诞生。”
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奥托在这方面的‘人头数’之后，由乃突然轻轻一笑。
“现在显现的律者里，除了我们几乎不了解的【理之律者】瓦尔特之外，空、风、雷、死，四个律者的觉醒和扶苏都和奥托有关系。”
“而成为了约束律者的前辈和变身为识之律者的符华班长......”
提起了两名没有回归天命本部的同伴之后，由乃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更加惊悚。
“呐，布洛妮娅、芽衣，你们不觉得......”
“班长和前辈会变身为律者，和奥托那个狗东西也有关系吗？”
......
......
同时沉默的两人，只是稍加思索之后，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三人虽然对符华的称呼还是‘班长’，但是经历过这些事之后，就算是傻子都看出来，符华肯定不止是一个普通的A级女武神那么简单。
而现在从她离开天命去了神州之后，神州突然底气足了，对外宣称‘赤鸢仙人回到神州了’来看，她和传说中的赤鸢仙人就算不是一个人，也绝对关系匪浅。
这样一个精英女武神，早就拿到了属于她的弑神装甲......
种种迹象足以表明，符华早就和奥托认识了。
然后，把上面奥托做的那些畜生事都看过一遍，此时经历过律化的两人都差点又绝望回去了。
所以感情符华班长会律者化，是因为知道了奥托的正面目，而且还收拾不了这个家伙，所以才绝望了吗？
“难怪......”
想到了这一点的布洛妮娅，十分无语地自言自语道。
“难怪，班长在影像里，对着当时还在奥托‘尸体’附近的琥珀小姐说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天命，由我说了算！’来着。”
“感情她在律者化之前，早就不满奥托当天命的大主教了，所以才会在律者化之后，第一时间说出这句话。”
“所以说......依附在班长身上的识之律者，难道也是因为奥托变成律者的？”
听着布洛妮娅的解释，芽衣略显微妙地问道。
“这个分析，会不会太强行了？”
“不，如果奥托真的是这样的人，和他认识更久的班长，说不定知道奥托的更多黑料。”
此时心情变得无比诡异的由乃，脸上也随之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班长。”
“你说，我们去太虚山上找班长聊一聊，她会不会把过去知道的那些事，全部都告诉我们？”
“如果班长没有性情大变的话，那应该会吧......”
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布洛妮娅的语气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这些事，布洛妮娅根据情报库内的资料分析出来了。”
“那么——林羽哥哥，他知道几成呢？”
林羽完全不知道奥托的真面目，只觉得他是个坏人——这个答案显然是错误的。
实际上三人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会发现林羽每次出手，都像是‘提前预知’了什么事一般，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阻止最糟糕的事态发生。
在长空市，林羽提前协助雷电芽衣稳固了自己的内心，然后还在雷电芽衣律者化之后，第一时间带着HSN血清镇压了芽衣体内的律者人格。
同样是在长空市，根据琪亚娜之前有空和大家闲聊时提起过的经历来看，在林羽去阻止第三次崩坏之前，他也救下过被可可利亚围捕的琪亚娜，组织了空之律者的人格因此被催化。
在第四次崩坏爆发的前夕，林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事一般，直接丢下了行动速度不快的三人，杀到了由乃面前，阻止了变为死之律者的由乃大杀特杀。
到了第五次崩坏，林羽虽然没有和识之律者展开战斗，但是从他当时的举动很明显是在稳住情绪不对劲的识之律者。
一个人一次能阻止大型灾难可能是运气，但是每一次都像是预知了后续事件的展开一般做出最正确的举动，那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傻子’......
——谁这么想，谁才是二傻子！
现在回想起来，展开了这些行动的林羽，知道的情报肯定比大家都多得多。
而考虑到林羽平时开口就是解决大家心里问题，其他时候开口不多，总是喜欢默默一个人把问题先解决掉来看，他知道的事情估计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如果说，我只是假设一下......”
看着身边明显已经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的两人，布洛妮娅感觉今天有点后悔。
她说的情报好像有点太多了，感觉如果把这最后一个分析说出去，芽衣和由乃同时暴走的可能性......应该很低。
但是她们当场气炸了的概率，绝对高得离谱啊！
“布洛妮娅，安心吧，我和芽衣都是经历过不止一次绝望的人。”
此时的由乃，轻轻地用双手放在了布洛妮娅的肩膀上之后，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团队里智商最高的同伴。
“所以，说吧，你最后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好吧，由乃姐姐，芽衣姐姐，虽然这句话现在说可能迟了，但是你们务必要冷静。”
“我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羽哥哥在二十三天前变身为约束之律者，并不是因为凯文给了他一剑的缘故。”
“比我们更加聪明，而且掌握了诸多情报的他，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奥托主教的真面目了吧。”
“一个一直想要向崩坏复仇的复仇鬼，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才是一直促进崩坏发展的人......”
此时的布洛妮娅，突然垂头丧气地低下了难道。
“不行，光是带入一下林羽哥哥，我就觉得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他的绝望，并不是因为敌人违背诺言的那一剑。”
“他是那么一个强大、聪明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本就是死敌的人不守承诺而突然绝望呢？”
“林羽哥哥之所以会在绝望中成为律者，更有可能是因为奥托不停地作孽，导致了一直在帮奥托擦屁股善后的林羽哥哥发现了那些事。”
“作为天命的最强骑士，他不但解决不了崩坏，还只能看着崩坏不停地因为奥托的举动在加速，其他同僚因为奥托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战斗，才渐渐地陷入了绝望之中吧。”
一通分析下来，三人听完了布洛妮娅最后说出的话语之后，全都说不出话了。
现在他们所处的纪元，一共诞生了七个律者，然后里面有六个律者是因为奥托主动做出的行为诞生和觉醒的。
这是一个很离谱的推论，说实话三人实在是不想相信这个离谱的推论。
但是更离谱的问题在于——当三人以这个离谱的推论反推一些情报和奥托的行动，她们发现居然都能反推回去。
在互相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芽衣用无比苦涩的语调，对着同伴们说道。
“我好像明白，齐格飞叔叔为什么会离开天命了。”
“奥托这个人一天不死的话，天命的大家就算再努力......”
“——也只能拖延崩坏毁灭人类的脚步吧。”
“是啊，所以布洛妮娅才觉得，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
此时的布洛妮娅，一改之前颓然的神态，眼中顿时多出了几分犀利。
“这些事太过于离谱了，天命总部这边的前辈们要是知道了，要么会觉得‘逆熵的小婊砸果然不安好心开始造谣了’要么会相信我们说出的话语，然后导致军心涣散。”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找到班长和逆熵那边的管理人员，商量对付奥托的对策。”
“奥托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正因为他有能力，只要这个人还活着，放任甚至协助崩坏发展的他，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不阻止他的行动，接下来我们说不定还要面对更多被他催生出的律者。”
看着眼前被自己说服后，和自己同仇敌忾的两人，布洛妮娅的内心中最后还是不免出现了一抹愧疚。
布洛妮娅把这些情报对着两人说出来，虽然确实是信任两人的表现，但是同时......
——她说出这些话，并不完全是因为她觉得奥托这人问题很严重。
奥托的问题很严重没错，但是布洛妮娅在几个月之前还是可可利亚手下的一个少年兵。
对于一个有感情的少年兵而言，她现在最渴望的事不是世界和平，而是能救出她的同伴。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和被极东支部救出的那些孤儿院同伴们聊完之后，布洛妮娅无比惊恐地发现，她的好友莉莉娅.阿琳、萝莎莉娅.阿琳两人，不但没和那些同伴们在一起，而且还疑似被世界蛇的人给抓走了。
世界蛇没有管其他人，唯独抓走了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这两姐妹，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考虑到世界蛇擅长的生物改造技术，布洛妮娅的心中早就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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