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隙之间
“某只狐狸也挺丢人的，竟然被一个凡人调换了试卷！”当然，也有‘妖’幸灾乐祸道。
“我看不如直接给她零分，让她走人吧，免得丢了涂山的脸！”
“就是就是！”
对于这些话，涂山洛洛面无表情，只是毫无波动地看向那座石门。
李热歪了歪头。
像是毫不畏惧，也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
石门上的脸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证据。”鬼脸说。
“证据，当然是那张白卷上，肯定没有我们狐族的气息了。”涂山洛洛自信地斜视了一眼身旁的活人，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享受一番智商上的优越感了：“众所周知，狐族的气息是绝对无法伪装的，而在每个经手之物上留下这样的气息、也是我们天生的习性。”
“哪怕他能抹除另一张满分卷上的气息，却绝对无法在白卷上留下相同的气息！”
狐族的气息是其他种族无法伪装模仿的。
现场微微静默。
他们心想不愧是妖怪里面的大势力，果然是狡兔三窟...
李热也在同时了然。
“...狐臭么？”
涂山洛洛脸色又是一僵，终于蚌埠住般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热。
李热佯装深思。
鬼脸听见了涂山洛洛的话，眸光垂落，望向放于门前的两张考卷。
它的声音仍旧低沉恢弘有如洪钟。
答题的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
涂山洛洛哼了哼，那张绝美的容颜满是挑衅地看着李热。
她很期待这个家伙等下慌张的表情。
是的。
涂山洛洛，如此稳操胜券着...
“证据不成立。”鬼脸说：“白卷之上，存在着你说的，狐臭...咳，狐族的气息。”
“什么狐臭？你才臭！”涂山洛洛下意识回骂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不...不可能吧？”
她脸色再度微变地看了看门上的鬼脸，然后猛地冲向门前、抓起了那两份考卷。
门上的鬼脸没有阻止。
抓起考卷的涂山洛洛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又看向了仍站在原地的李热——
只见李热面带微笑。
在他身后，虚影扰动，若隐若现地浮现着黑发修长的少女身影。
那是...守护灵？
狐族的守护灵？
涂山洛洛终于明白了。
这家伙，从始至终就没有亲自动手去调换她的试卷——也并不需要。
他的身边始终跟着一只守护灵。
而那只守护灵...是狐族的！
是狐族，自然也能留下的狐狸的气息——
‘你确实很狡猾。’
李热张了张嘴，用只有涂山洛洛能看见的唇语，静默道：‘可惜。’
可惜他的行事向来‘谨慎’——‘谨慎’地不放过一切冒险的机会！
而且他刚刚虽然在睡觉...但星宫月可没睡。
所以涂山洛洛答题期间的一切行为，他都知道——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在答卷上留下的，狐族的气息。
现在，他也更是通过种种语言，故意诱导涂山洛洛去举报自己。
‘事实证明，我的套路，在你之上！’李热将双手再次提了提背上的竹篓，不无得意。
涂山洛洛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试卷，像是认命了般。
“阳间之人，李热，通过初试。”鬼脸做出了最后的判决：“涂山狐，涂山洛洛，零分，不及格，污蔑他人、反坐，剥夺考核资格，驱逐出阴山鬼府。”
“其他人继续答题。”
众‘人’面面相觑，哪怕是先前对着涂山洛洛冷嘲热讽的妖怪也有些不可置信于这样的反转。
也就是在这刹那的沉默间。
嘎吱一声。
石门缓慢开启，露出了一条缝隙。
门前的涂山洛洛直接消失，像是真的如鬼脸所说的，被彻底驱逐——只是在消失前，她又看了一眼李热。
那金色的狐狸眼里没有恼怒。
没有仇恨。
只有满满的...兴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人类。”
这样的余音响起。
而她消失后，那石门也就自然而然地、朝向李热开启。
第三十九章碰瓷与反向碰瓷
哐当一下，石门大开，下面还坐在桌案之后的‘人’各自眼神一凝，转瞬间就将已经被淘汰出局的涂山洛洛抛之脑后。
他们一个个死死地盯着石门里露出的一切，似乎是想要趁机看看初试后的下一关是什么。
可惜入目所见的一切都是黑的。
包括站在最靠近门扉位置的李热所看见的也是。
他眨了眨眼睛。
心想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进了这座石门，才算是正式踏入‘阴山’区域。
“你们好好加油。”
李热第三次提了提背上的竹篓，在入门之前、还不忘回头看其他‘人’。
他咧嘴：“你们要是速度快点的话。”
“说不定还能赶上我的颁奖仪式！”
声音刚刚消散，
人已经直接走入门中，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临走前还不忘拉仇恨。
于是石门外又是静默刹那。
然后...
“特么的，明明是作弊过去的，这也太嚣张了吧？”
“这还是人？怎么感觉跟个鬼似的！”
“首先声明，我是鬼，我没惹任何人！”
“...”
考试的会场再次吵吵嚷嚷起来。
幽蓝色的火光照耀之间，似乎也有非人的身影试图跟在李热的身后、偷偷摸摸地溜进门里。
只可惜石门在李热踏入的瞬间直接关闭——
几个非人的影子撞在门板上，被弹飞出去...一直飞到了庙门之外！
“出局。”
石门上的鬼脸眸光再次垂落，似睡非睡地开口。
参考者，三下五除二，转瞬便只剩十一个。
鬼脸又道：
“肃静。”
众‘人’再次噤声。
但又有人影起身，莲步轻移地捧着考卷来到石门之前。
鬼脸睁开，扫了一眼答卷。
“交卷者，海神宫龙女。”
“满分，及格。”
“可通关。”
刚刚闭合的石门再次开启。
这次没人敢浑水摸鱼地跟上去。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的，
在那龙女起身交卷之前，李热与涂山洛洛原本位置处的两张桌案已然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两片灰霾般的雾气在幽绿光芒间飘荡着，渐渐消散。
...
另一边。
首先踏入石门中的李热视线中一明一暗，天旋地转后的下一秒，他便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区域。
李热能非常明确地肯定，这就是传送。
对此，他可太熟悉了！
只是传送结束后，睁开眼睛所能望见的风景，却让他忍不住愣了愣...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十字路口间立着的红绿灯准确地分割着过往的人流，沥青铺缀的地面拖拽过一道道车胎泥痕。
昏暗的天穹下霓虹闪烁。
一派繁华的场景。
这里是...阴间？
怎么感觉跟回到现实似的？
李热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但很快，他就肯定自己确确实实是来到了阴间，而不是结束任务回到现实去了。
“不想走的话就别挡路！”
“你是乡下来的吗？这么不守规矩的？没看到都绿灯了？”
“不会走路就滚一边去！”
吵吵嚷嚷的声音之中，一群‘人’推搡着李热往前走，来到十字路口的对面。
说是‘人’，但一个个长相怪异、有些披头散发多少还有点人样，有些干脆抱着自己的脑袋飘在空中、一边前进一边开裂的脖子里还在喷血，感觉就挺秃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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