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灵宝钻
如果此时站在牢房门口的人是赫默的话,她虽不会把不满堆在脸上,但眉宇间还是会有些褶皱的,表情也会严肃不少。
那女人身上穿着有些年头的旧款毛领皮夹克,下身是卡其色牛仔裤配皮靴,腰间束着发黑的铜制皮带,头戴一顶与牛仔裤相配的浅色鸭舌帽,典型的哥伦比亚中年人打扮。
"alt=毛领皮夹克
她今天没有穿那件亮眼的白色莱茵防护服,显得格外【低调】,也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值得张扬的。
“多少钱?”塞雷娅娴熟地询问带她过来的狱警,她从皮夹克内侧掏出钱包时习惯性地露出里面的证件,狱警点点头,“这女孩烧了一整座宅子,那是间有百年历史的老宅院,属于本地最有权势的【老妇人】……”
“多少钱?”塞雷娅机械性地重复,头也不抬,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伊芙利特从塞雷娅语气中嗅到了麻木和绝望,一种因为往事对生活失去激情的麻木,和经历太多无法挽回的悲剧的绝望。
也正因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悲剧,她得以麻木平淡地应对一切。
她的眼睛里仅存的光亮也只是瞳孔反射四周的灯光所得,像条死鱼,呆滞、无神。虽然外表看上去与年轻时无异,但她的内在早已凋零、腐败………
所以在伊芙利特眼中,这塞雷娅就远比赫默恐怖地多,她绝不想成为这样的【大人】
最终这件事在塞雷娅一张发皱的支票下落下帷幕,她事后也没有告诉伊芙利特为了摆平这事她到底花了多少,只告诉她这是个能让对方既往不咎的数目。
伊芙利特也没过问塞雷娅这么多钱是从哪来的,她们这对【父子】就在沉默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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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loser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伊芙利特出奇地安静,以至于塞雷娅都忍不住问:
“你很怕我吗?”她说这话时语气是有些感伤的。
见伊芙利特摇头,塞雷娅又问,“那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总得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否则凭什么让我为你犯的事买单?”
她如此不满。
“这事发生后你只敢报我的名字,因为我也勉强算是你的监护人,而且不会像奥利维亚那样念叨个不停。最重要的是我舍得花钱,不会抱怨,更不会向其他人告密!”
塞雷娅的话颇有自嘲的成分,她路过街道时发泄式地踢飞一只丢在地上的易拉罐,那罐子砸在不远处的墙面上反弹到街边的垃圾桶里,完美的力量把控。
这种事对伊芙利特而言已是司空见惯,塞雷娅很喜欢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来些带有炫技成分的杂耍。
“那为什么你从来不像赫默那样唠叨我呢?”伊芙利特反问,“你和我见到的大部分大人都不大一样,你几乎从来没有对我说教过,也不讲什么大道理。”
“因为没有用不是吗?”塞雷娅抬头望天,呼出雾状热气。
“唉……”她叹气。
街边的枯树在今年第一场雪后便结上冰柱,远看就像玻璃铸成的工艺品,塞雷娅泛光的白发完美地与其融合。
“如果我拽着你那对精致的小角把你按在桌上,像《辛普森一家》里那样用皮带抽你的屁股你就会对我肃然起敬了吗?”
塞雷娅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而非身旁的伊芙利特,比起对话这更像在自言自语,给伊芙利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像是傲慢也不像别的。
“不会吧?”塞雷娅自问自答,“你没那么卑贱。”
“老实说我挺尊重你的,所以你也得尊重自己,”说罢,塞雷娅将身上的老式皮夹克脱下,娴熟地披在伊芙利特身子上,完了摸下她的脑袋,微微弯下腰附在她耳边:
“冷了就大声说出来不要憋着,不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逞强………”
塞雷娅调皮地捏了下伊芙利特通红发烫的小脸,虽然她依旧面无表情,但伊芙利特还是很清楚地听见塞雷娅手指接触到她脸蛋时轻快地哼了声,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虽然我和奥利维亚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我们就像亲生父母一样珍视你。”
“那你算是我的父亲吗?”伊芙利特问,她明显感到塞雷娅的手指间颤抖下又快速收回去。
“…………”,塞雷娅沉默数秒,随后挺直身子向前走几步,她们之间又隔了一点距离,伊芙利特不得不小跑追上去。
她加大音量:
“为什么每次我问这个的时候你就找理由回避?这个问题很难吗?我真的搞不懂你!”
“那就不要搞懂!没有人会懂我!!你凭什么认为说了就能懂?!”塞雷娅回答道,语气有些惊慌,她内心脆弱的一面无疑是被伊芙利的提问刺痛了。
塞雷娅其实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直含糊不清,她无法说服自己在一个家庭中扮演“父亲”的身份。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童年缺失的人,她根本不懂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也就不可能自然地扮演“父亲”这个角色。
从伊芙利特视角看
去,可以看到在短短的几秒塞雷娅脸上的肌肉展现出丰富的形态变化,表情之丰富,变化之快速足以让任何喜剧演员膛目结舌。
“我………”塞雷娅摇摇欲坠,也许她是想说出一两句富含哲理又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蒙混过去,也可能是想真情流露把这事说清楚,但无论怎样她都失败了,她败给了自己。
她哑口无言,任何话语此时都是无力的。
“我卡住了……”
塞雷娅只回伊芙利特这一莫名其妙的话,继续加快脚步,不知觉间已把伊芙利特甩开老远。
伊芙利特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可以动得这样快,她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飘】
正当伊芙利特打算追上去时,一辆印有企鹅物流标志的白色面包车从一旁的过道驶过,从半开的车窗内丢出一杯还剩一半的热咖啡,精准地砸到塞雷娅的太阳穴。陆玐.蹴儛坝O思磷*
塞雷娅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样子,只是任凭那点还剩些热气的咖啡浸湿身上有些年头的老式皮夹克。她闭上眼感受那仅存的热气和弥漫在空中苦涩的味道。
“唉………”她又叹气。
也许她还会感谢那面包车中的人帮自己解了围,有机会让话题偏移。
“今天是热咖啡吗……”她品尝几滴流入嘴角的咖啡,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街道旁的行人们只当无事发生。
“听你的口气不是第一次被人砸了。”
塞雷娅听了伊芙利特的话后平稳地回答:
“大概从三年前开始,哥伦比亚企鹅物流那转来一个拉特兰人的孩子,红发的天使,她似乎特别讨厌我,每次开车路过看到我的时候总会向我丢什么。”
“上一次是麦乐鸡块,上上次是冻地特别硬的长棍面包,那东西当时像朗基努斯枪一样投过来,就插在水泥墙上……还有几次是饮料和该死的热巧克力,那玩意根本洗不掉……”
“所以她为什么要拿东西砸你?她就那么讨厌你吗?你有找她谈过吗?”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塞雷娅反问,“我们生活的这世上总会有各种来路不明的恶意,也许你某个不经意的小举动就会得罪某人。这种事简直没完没了,很多事不是靠讲就能明白的。”
“她也许只是想找乐子,想看我崩溃时发癫的样子……”
“所以我对于这种事一向是无所谓的,她想砸就……”塞雷娅话还没说完那辆白色面包车又从车道开过去,回马枪杀她个措手不及。
一杯热巧克力从后方正中塞雷娅的后脑勺,滚烫的热巧克力渗入她的发丝和衣服内部后在寒冷的空气下迅速凝固。她的长发在经过咖啡和热巧克力的洗礼后变成脏兮兮的棕灰色。
“”塞雷娅表情凝固,有那么一瞬间她大脑是空白的。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有哲理的名言,但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白色面包车中红发拉特兰人窃喜的表情。
简单的思想博弈后,塞雷娅以比身上的电流更加迅猛的速度飞奔而去,她奔跑带动的气流将路边报停外摆放的报纸撕碎!满天飞舞的碎报纸如礼花般绽放。
“唉?!”面包车内的能天使透过后视镜惊讶地发现后方飞奔而来的瓦伊凡女人。
没等能天使换挡加速对方就已追上,随后那人凌空一跃,飞身跳入狭窄的面包车后车窗,正正好好地坐在能天使后面。
“要我给你鼓掌吗?毕竟你刚才给我贡献了一段经典的成龙式进车,”能天使此时还不忘开玩笑,她可能是想在后座那位面前表现地得体些,尽管她从后视镜中看到对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骨头扭动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猜你接下来肯定要揍我了,就像大多数遇到中年危机的亡命徒一样,他们大多年轻时意气风发然后中老年生活不顺,就像《gta5》里的麦克,我猜你刚才肯定想在自己的小女儿面前扮演一个可靠的老父亲形象,但被我毁掉了……”
“你平时就那么多话吗?”塞雷娅问,“你母亲有没有教育你在这种时候乱说话会被揍的更惨?”她猛地抽出安全带死死地从后面勒住能天使的脖子,脑袋伸过来恶狠狠地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成心耍我?!我得罪过你吗!!”
从路边行人视角可以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疯狂地摇晃,偏移行车道向人行道飞奔,途中撞飞几个路人,但这在泰拉大地上还算不上什么。
能天使舌头被勒地发紫,塞雷娅咧嘴露出一副骇人的怪笑,“哈哈!你不能呼吸了是吗?”她不自觉地将心中的怨念发泄在前面的拉特兰人身上。
那辆白色面包车在跌跌撞撞后笔直地栽进街
道不远处的人工湖中………
“她死了,”停尸房内,赫默面无表情地看向塞雷娅,随后摇头,“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一杯…嗯…热咖啡…”
“是一杯热巧克力,”塞雷娅指正。
“算了……这有什么区别吗?!”身披白大褂的赫默指停尸间被白布覆盖的拉特兰人遗体,又指塞雷娅,“你为什么总纠结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你因为一两杯饮料就把人杀了?她只是个孩子!”赫默有些激动了,说话时嗓子颤抖,她扶额头失落道,“你吓到伊芙利特了!”
“够了!我受够了!”赫默对她哭诉,“我已经受够整天处理你们这些磁场怪胎的破事了!我要离开这!永远!!”
“嗯?!”塞雷娅从幻想中惊醒,前方的面包车正从她视线中远去。
那她现在要追上去把那车里的混蛋暴揍一顿吗?
“唉………”塞雷娅原地不动地叹气,她是可以做到的。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
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她也只能像所有失意的中年人那样自嘲句:
“我的生活在艹我……”
一旁的空气似乎都在嘲弄她,发出一声:
“loser………”
今天到此为止,续更
后语:塞雷娅现在过得就像海虎三的首男,各种失意无力,也许只有身处这种环境中,她才能体会到小二当年的无奈吧……
第164章说教
当塞雷娅和伊芙利特走到停车场时,那辆和塞雷娅身上皮夹克同样老旧的哥伦比亚产肌肉车已在此等候多时。
这辆曾驰骋于荒野的肌肉车如今只能挤在狭小的移动都市内沦为代步工具,强劲的马达非但没有用武之地反倒成了累赘。
塞雷娅对此心里唏嘘不已,她何尝不是这样呢?
这辆福特公司于1069年推出的Boss429野马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车型之一,称得上有价无市。这辆车是塞雷娅成年后她的师傅赠予她的生日礼物,也是她现在除家人外最珍惜的事物。
塞雷娅从皮夹克口袋里摸索出车钥匙,清脆的金属制品碰撞声在冷冽的空气中回荡,打破这里的死寂。就在塞雷娅拧开车门后,一阵意想不到的脚步突然出现,正快速接近这里。
“嗯?!”塞雷娅本能地警觉,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来者到底是谁?竟能绕过她的感知能力?虽然她刚才处在放松状态,但也不至于对身边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
直觉告诉她来者绝不【平凡】,最起码也应该具有一定的磁场力量。会有多强?三十万匹?四十万匹?还是在她目前修为之上的七十万匹?
很快,从脚步传出的地方绕来一身披厚重军大衣的鲁珀青年,看来他是这地方的保安。
那青年黑发黑眼,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休息,走起路来没精打采,看着就像行尸走肉。虽然样貌只有二十出头,给人感觉却已七老八十。
看来没灵魂、没理想、没希望的人在这座移动都市随处可见………
那人走到塞雷娅跟前,操着一口流利哥伦比亚语,同时手伸过来,“塞雷娅主任,您的停车费还没有交。”
塞雷娅听出这青年说话有维多利亚口音,但他的相貌更偏向炎国那边,只能微微从深邃的眉眼看出一点点叙古拉祖先的特征。
泰拉所有国家的鲁珀人其实都是从叙古拉分散出去的,流落在外的他们在各处在落脚,并不断被当地文化同化,最终彻底成为那些国家的一份子,与固执的萨科塔完全不同。
“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任何力量,是我的错觉吗?是我的感觉变得迟钝了吗?还是我太神经质了?”
塞雷娅盯着身前的鲁珀青年,约十几秒后那鲁珀青年才再次提醒:
“停车费……”
塞雷娅连忙拉开皮夹克拉链,从内侧掏出钱包,递给青年一张面额五块的票子,等他找零,结果那青年反倒问她:
“没有零钱吗?今天来这的净给我整钱,我现在化不开。”
“那应该是你的问题吧?你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塞雷娅不耐烦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伊芙利特已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不满地用手指点车载音响上的按钮,车内不断发出电台更换的“滴滴”声,令塞雷娅更加烦躁。
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再加上最近身边的事压的她喘不过气,塞雷娅竟然厉声朝车内喝道:
“关了那该死的东西吧!”
之前泼在头上的热巧
克力已经开始凝固,又粘又稠,非常难受,塞雷娅恨不得直接瞬身到家里冲个热水澡。
“呵呵”那鲁珀青年倒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现在身上有没有零钱?”塞雷娅问伊芙利特,伊芙利特头摇的像拨浪鼓,她脑后的双马尾连续鞭打她的脸颊。
“你可以去那边的超市买些东西,换点零钱过来,”鲁珀青年指马路对面的超市,可露希尔的大头就印在发光的招牌上,两只眼睛里的红灯泡一闪一闪,显得特别诡异。
“shit!”塞雷娅骂了句脏话,“我不会去的!这钱你也不用找了,多的你自己留着吧。”
塞雷娅已不想在这地方因为几块钱纠缠,这里的人事物都让她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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