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许多第一次见到第一厅全貌的使者正在感叹，拉特兰居然会有这样大气磅礴的建筑。但事实上，第一厅的建立由来已久，甚至还要在拉特兰城建立之前——这里曾经是一位魔王，一位萨科塔魔王统治王庭的居所，是“拉特兰”这座卡兹戴尔中唯一保存着的，与萨卡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地方。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沾上了演讲台，伸出手拍了拍麦克风。经过修缮的传音设备立刻发出清晰的噗噗声，将讨论中的使者们的视线拉回到舞台之上。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在其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样貌。有本就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莱塔尼亚女皇和卡西米尔大骑士长，有预料到可能派人来的炎国总理衙门官员和哥伦比亚政府，还有许多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对他们的到来根本没抱任何希望，甚至已经明确拒绝了他的邀请的人，比如维多利亚的高多汀公爵，威灵顿铁公爵，诺曼底公爵，温德米尔公爵等几位大公爵和他们的代理人，乌萨斯帝国的皇室代表，乃至一位伊比利亚的审判官。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轻声一笑，在酝酿了足够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张开了口：
“尊敬的各位贵宾、各国代表以及一切有志于我们伟大理想，团结泰拉人民的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的人一开始并未对这场会议产生多少重视，也并未对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在我们身遭的灾难产生警惕，你们已经拒绝了邀请，却又在此刻到来，这样的幡然悔悟，在拉特兰的教义中是优秀的美德。”
这段话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但在场并未有任何一人对此发出质疑或者不满，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时候站出来，那就是在自取其辱。
毕竟，他们之中并非有任何人是真的幡然悔悟，关心起了泰拉的团结与友爱，他们只是察觉到了异常，观察到了异常，亲眼目睹到了异常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所以迫不得已来到了这里，寻求一个可以解惑的答案。
“你们定然在好奇着我们如今变得五彩斑斓的天空，和这几晚被无数人目睹过的，那诡异莫测的双月。”
“他们来自何处，他们为何出现，他们是否又会消失。这是所有人所关注的东西。但是！”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话锋一转，以一种沉重而又无奈的语气叹息道：“但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关心这对泰拉的改变。”
“女士们，先生们，事实就是这样。事实其实就摆在各位的面前。异变正在不断地发生，我们熟悉的一切正在不断地改变。在十年前，我们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夜空，我们不会察觉到双月之上竟然会有那样巨大的一个洞口。在五年前，我们大力探索，不会察觉到在冰原的深处埋藏着神秘的诡异。在一年前，一个月前，一周前，我们不会想到，在某一个平凡的早上，我们的海洋会开始吞噬陆地，一群怪物会冲上岸边，吞噬和同化他们所见到的一切。”
“人们再也不能说，这和我们无关了。如果你还有这种想法，那你就应当抬起头看看头顶的天空。在这片苍穹之下，有什么事情会真的与你无关？”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停顿了一下，摇头道：
“这并非是斥责，这是阐述事实的真相。”
“泰拉，正笼罩在危机之中，笼罩在变局之中。”
“而在此时，我唯有倡议和平，唯有倡议统一，我们才有应对的可能。”
“什么危机？什么变局？”沉稳的女声响起，这是大骑士长罗素正在发问，她的表情似有些愤怒，“我不是来这里听您布道的，您所说的危机和变局在哪里？是海洋？是冰原，还是你所说的双月和夜空？若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理由来要求我们必须做到？”
这段话说的非常在理，切中了在场绝大多数代表的心思。
他们并非不知道伊比利亚发生了灾难，也并非不知道求援信的存在。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是在静观其变。
这是在丛林法则中养成的好习惯。他们又何必要去为另一头濒死的野兽获取食物，
但就在这时，那名伊比利亚的审判官站了出来。
“各位，我猜你们需要一定的现身说法，所以请允许我将它带到这个神圣的场所。”
他伸出手向衣服内探去，这个举动刹那将让两侧的其他代表脸色一白，就要逃开，却没想到，那审判官从怀中掏出的并非是别物，而是一头恐鱼，一头海螺状的恐鱼。
“请听。”他说道。
下一秒，海螺中传来了一段熟悉的密谋声。
“倘若我发生意外，请立刻唤醒海神.......”
第一卷 : 第二百八十九章 钟鸣神谕
“大静谧是人为引发的。在我们赖以生存的文明边界，正有一群叛徒密谋着荒唐的颠覆。”
“我们的生活已经岌岌可危，在真正的灾难面前，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弥合的？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跨越的？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联合吧，从现在开始，从最开始的泰拉万国会议开始，将和平给予他国的同时，也将和平赐予我们自己。我衷心的希望，这会是我们自己的抉择，而非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呼吁迎来了一阵沉默，沉默过后又是短暂的喧闹。
诸国的代表，贵族，公爵们开始窃窃私语，没有任何一个人率先站出来对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倡议表示同意。
这是无比可悲又无比现实的事情，是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所考虑过的，最差但又最可能发生的结局。
在没有挨到打之前，人往往是不吃痛的。
尤其是维多利亚的几位公爵。
高多汀公爵发自内心的认为这种倡议更像是小孩子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望，听上去无比美好，但却又天真的可笑。
矛盾是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化解的。乌萨斯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放弃征服的欲望，萨米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承认乌萨斯的侵略。莱塔尼亚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放弃玻利瓦尔的斗争，维多利亚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而重归统一。
矛盾是永远存在的，同盟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对某一个对象的矛盾超越了其余的对象。但海嗣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因为大静谧终究只是发生在伊比利亚。
你说怪物们会打出来，我说它们不会。你说大静谧由深海教会人为引起，它们会试图用这种力量摧毁这片大地上所有的国度，我觉得这是笑话，他们图什么？把整片大地屠屠一遍，他们拿什么去治理？
当年乌萨斯大征服的时候，泰拉也没有结成统一的同盟，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乌萨斯就算再怎么扩张，他的体量也终究有限，终究波及不到自己这里。
古往今来，唯一能让全泰拉结成同盟的敌人，只有一个——萨卡兹。
因为人家那是真的不要命，是真的要向全泰拉复仇！
深海教徒的胃口有多大？维多利亚可是处于核心圈，距离伊比利亚十万八千里，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就算他们想要整个伊比利亚，维多利亚也并不介意慷他人之慨！
所以，在一片喧闹声中，高多汀公爵稳坐不动，没有半分要开口的意思。
她的视线扫过另外几位到场的维多利亚公爵，果然，不出所料，温德米尔公爵，诺曼底公爵对此也表示兴趣寥寥。只有威灵顿那个老家伙，竟然自己举起了手。
铁公爵或许是少数几位即便并未头戴王冠，也能得到众多皇室尊敬的大人物。他率军大破科西嘉一世，灭亡高卢帝国的帝国丧钟称号如雷贯耳，以至于当他举起手时，第一厅中的喧闹声竟然立刻停了下来。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看向举手的威灵顿老人，点了点头：“请说。”
“圣徒，我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威灵顿淡淡的说道，“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之所以临时改道，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威灵顿扫了一眼自己那几位公爵同僚，威严道：“与我那几位无情的同僚不同，我收到了伊比利亚的求援信后，立刻率领着我的舰队踏上了前往伊比利亚的道路。我对海洋中的威胁略知一二，了解他们无穷无尽的数量可能引发的危机和他们可怕的攻击性。根据我的预料，如今的伊比利亚不可能撑上太久。”
他的话音刚落，那位伊比利亚审判官立刻愤怒的站了起来。刚想反驳他对伊比利亚的看轻，就遭到了威灵顿宛如陈述般的肯定：
“我并非否定伊比利亚和审判庭抗击的决心，但这就是事实。如果没有那道光柱的突然降临，我不会在这里看到你。”
说完，他又将头转回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方向：
“我想，这才是这场会议的重点。那道击穿了天穹，在星荚上开辟出空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自那里？它是否被人所使用？”
说到这里，威灵顿公爵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也是他认为，所有在场的泰拉领导者们应当关心的。
那道光柱一瞬间解决了围攻审判庭的海嗣，在天空中形成了持久不散的异象。它出现的是那么的突然，消失的又是那么的迅速，那到底是不是一种人造的武器？
如果是，它被谁掌控着？它的打击范围有多大？它多久能发射一次？
不客气的说，这种武器如果落在敌对势力的手上，再坚固的堡垒，再威猛的战舰，再强悍的战士都只是笑话！他们这些权贵的性命，也就掌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将质问的视线投向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
教宗的表情颇为严肃。
那道光柱，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罗伊所为。是他从拉特兰的律法中获取的某件武器。
但说实话，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该如何使用。自然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而罗伊，他应该知晓，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不能出卖他。
不仅是因为情分，也是因为罗伊与律法的创造者互为盟友。
但事到如今，他也很清楚威灵顿公爵的意思。
他必须给出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否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否则，任何的合作，任何的同盟都不可能实现。
“咚——咚——咚——”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忽然，教皇宫上空传来了阵阵钟鸣。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怔怔的抬起头，看向钟鸣传来的方向。在那个方向上，只有一座钟楼。
“圣钟鸣响了。”
由十二圣徒建筑，拉特兰最古老的钟楼，时隔百年忽然再次鸣响了起来。
这代表着变故将至。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刚刚想要招来铳骑前去查看，头顶光环的亮度就忽然上升了数个档次，紧接着，一道声音忽然在它的耳边响起：
“带他们来我面前。”
这声音如此陌生，但却仿佛天然带有一种不可违抗性，以至于听到命令的下一秒，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就毫不怀疑的选择了执行。
“诸位，请跟我来吧。”
“真相就在我们的脚下。”
第一卷 : 第二百九十章 特雷弗：我们称之为高效
拉特兰地下。
原本昏暗的通道不知何时已经被点亮，无数像是萤火虫般的光点闪烁在每条通道的两侧，仿佛在为逐步深入的众人引路。
这是在罗伊上次随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深入地下时所未曾遭遇过的景象，毫无疑问是足以让看管此地的教宗感到警惕和不安的变故，但不知为何，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却没有多少的惊讶和怀疑，仿佛对此早就已经知情了一般。
他正在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将这片大地上几乎所有国家的领导者尽数带入象征着拉特兰古老秘密的圣堂之中，去见证那理应只有萨科塔圣徒才能见证的律法的光辉。这种行为是从拉特兰城建立的那一天起就绝对禁止的，由十二圣徒亲自留下警告，流淌在每一个萨科塔血脉中的禁忌，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在做出这个决定之时，却并未感受到有什么阻力。
因为那是来自律法的命令。是不可以违背的军令。
即便这千年来，律法从未给出过如此具体的指令。
“圣徒阁下，这里是那里？”
作为维多利亚贵族中的领头者，也是所有质疑泰拉同盟的人的共同意见领袖，威灵顿公爵就走在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身后，他的视线扫过那一道道神圣的浮雕壁画，一座座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与陈旧棺椁，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略带疑惑的问道。
“我们追寻真相，并非是想要见证萨科塔的历史。”
“但萨科塔的历史就关乎你们在乎的真相。”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坚定的回答道，让铁公爵到喉咙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着实不理解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执着是什么，又不好直接离开，只能紧皱着眉头继续跟随。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洒满尸骨的荒原。
那些萨卡兹的头颅，断骨一如往日一般散落在这座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斑驳的刀痕和锈蚀到粉碎的刀刃则被黄沙掩埋，只露出星星点点的痕迹。当威灵顿公爵的视线投向这片荒原时，他几乎立刻就产生了既视感。
这份既视感来自于他终其一生都未曾停止的征战生涯，他能够感受到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身上的气质的变动，能够感受到这片与拉特兰的审美风格截然不同的荒原大厅中曾经发生过的光景。
“这里是一片战场？”
“我们与萨卡兹的战场。十二圣徒捍卫律法的最后一战的所在地。”
十二圣徒为了捍卫圣城拉特兰的存续，与入侵的邪恶萨卡兹发生了一场战争。这是所有对拉特兰有所研究的学者都知晓的古老历史。但没人知道，这场战争的具体细节，更没人知道这场战争到底发生在泰拉的何处。
以前，人们认为这只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导致了文献资料的损毁和遗失，或者是萨科塔们为自己贴金杜撰出来的神话故事。但现在，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真相。
萨科塔与萨卡兹的确曾有一战，而且这一战的激烈和危险程度已经远超想象，深入了拉特兰的地下，这个宗教国度的最深处。
这时，对战争兴趣不大，思维更加迅速的哥伦比亚大使突然反应了过来，惊呼道：
“等等，也就是说，那扇门背后莫非就是.......”
“律法的圣堂。”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大使的猜想。
“但是律法那种超级武器有什么关系？”威灵顿公爵不满道。
诚然，见识到这种古战场对他这种戎马一生的元帅来说的确非常有吸引力，但过去毕竟是过去了，如今笼罩在泰拉上空的阴霾才是实实在在的。
那个超级武器到底是什么，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拉特兰遗迹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还是说，萨科塔人终于还是疯了，打算带他来问他们的神？
包括威灵顿公爵在内，在场的大多数对轨道炮感兴趣的领导者们纷纷在心中摇了摇头。但下一秒，他们内心中的嗤笑与不屑便在一阵洪亮的电子音中被惊疑不定的情绪所取代。
“在场的诸位，你们好。”
那圣堂的门扉上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幽光，漆黑的屏幕上展现出一张闪烁着莹莹红光的巨大电子瞳孔。
如果罗伊在场，一定能认出，发出声音的主人正是留在哥伦比亚特里蒙地下的半人工智能计算机——特雷弗·弗里斯顿。
特雷弗·弗里斯顿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突然发声和暴露会带来什么，他的声音中有着绝对的自信：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律法，神，或者直呼我创造者的名字——特雷弗·弗里斯顿。”
“你们不是对联合心怀疑惑吗？不是对轨道炮轰炸那样的小动静都畏首畏尾吗？不是还像是个婴儿一样，一边还在牙牙学语，一边就开始玩弄你们的权谋，盘算着能获得多少利益了吗？”
“来吧，向我提问。我知晓你们需要的所有答案，我掌握你们恐惧的所有力量，我占有你们希求的所有利益。”
“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我的同胞现在的行动是有多么的温和，温和到让我看到都感到一阵的疲惫。”
“而我，不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宏伟却荒凉的圣堂中顿时响起一阵滴滴声，伴随着一句被刻意翻译过，用泰拉的所有语言播放的音频。
【滴滴，军事统筹管制系统自卫程序已启动。】
特雷弗·弗里斯顿从来不是蜗居在地下，需要依靠别人去拯救的懦弱之人。
从罗伊到来的那一天起，特雷弗·弗里斯顿便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他将自己的子程序植入了送给罗伊的权限认证U盘中，借由罗伊的手，在外界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子服务器。并通过这台军事终端，学习和掌握了泰拉发展至今的绝大多数重要信息。
上一篇：群聊：开局道巅峰
下一篇：龙珠：从逃离贝吉塔行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