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67章

第176章.一个小委托

　　回到馆长室的叶澜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汤咪和玛丽换了一种形式但还是出现在图书馆之中的情况让他有了些许不太好的猜想。

　　都市的确有着一种命运是既定的说法，那些能够观测到平行世界的人，往往都会发觉她们不论做了什么，最终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就比如堇紫泪滴，无论是哪一条时间线她的儿子都会含冤而死。亦或者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无论在哪一条世界上，他们都不存在一个好的结局。

　　而包括赫尔曼在内的许多人，此刻都在都市之中为了解决命运的既定性而努力，但他们的努力，又往往都在让这一结果提前到来。

　　“叶澜，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Malkuth靠了过来，轻轻在叶澜的膝盖上拍了一下。

　　“嘛，想点事情而已。”叶澜往身后一靠，将自己整个塞进了馆长室里放着的椅子之中。“说起来你们有看到它们是怎么变成血魔的吗？”

　　“很遗憾，没有。”坐在叶澜左对侧的Yesod将他手中的书合上，向叶澜说道：“光幕张开的时候，那位名叫伊莲娜的血魔就已经将它们也变成血魔了……他们的书籍中没有相应的记载吗？”

　　“书里全是乱码，根本没法看。”

　　叶澜摇头，他拿到书的时候就随手翻了翻，那些书之中记载的内容也像这些扭曲的字面意思一样，扭曲成了无法理解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那就没办法了。”

　　Yesod说完，便重新打开手里的那本书，不再理会叶澜。而Hod则是坐到了先一步凑过来的Malkuth身边，拉着她一同向叶澜问起了他这段时间在都市之中的情况。

　　“我跟露娜这段时间啊……”叶澜将他从J-03分部当中回收的异想体之卵取出，将它们放置在一旁，这才向此时还在馆长室之中的司书们讲起了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故事。

　　“……说起来，我遇到的那些黑云会的搞不好过阵子会变成图书馆的宾客呢。”

　　他的故事讲到最后，叶澜提起了纱世所率领的那群黑云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L巢和附属的12号巷的范围内，有一个名叫锈链帮的帮派会和她们起冲突，而在那之后不久，这两方人就会因为自己的理由踏入图书馆。

　　那么，如果他抢先一步将其中一方驱离，他们还会都出现在图书馆之中吗？有了新想法的叶澜从座椅上起身，向安吉拉和几位司书道了别。

　　“说起来，露娜呢？”

　　临走之际，叶澜突然发觉露娜却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在馆长室里休息。

　　安吉拉闭着眼检视了一圈，向叶澜说道：“那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去给快乐泰迪修补外表的损伤去了。需要我把她带回来吗？”

　　“带回来吧。”

　　片刻之后，只来得及和快乐泰迪告别，便被安吉拉从收容房间之中传送回来的露娜就牵着叶澜的手，一同离开了图书馆。

　　叶澜虽说有个想要测试的实验，但这种并无明确理由的迫害他人，他肯定是不希望露娜跟着的。

　　所以在去寻找锈链帮之前，叶澜还需要将露娜送回事务所。不过，在乘上黄泉列车返回事务所之前，叶澜还有个电话要打。

　　图书馆之中只有安吉拉本人能越过它的封锁联系外界，叶澜的手机自然也没有信号。等到他出来，便发现他的手机上多了一通未接来点。

　　嘟，嘟。

　　“喂？”

　　回拨了奥利维耶的电话，叶澜很快便听到了那位黑人老哥的声音。

　　“奥利维耶，近日可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又是‘首脑的大人托我给您带个话’吧。”

　　叶澜开了个玩笑，不过想来眼线和首脑们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派出爪牙来对付他，当然就算真来了，有终末鸟和白夜的e.g.o傍身，他也不怕就是了。

　　“您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是来向你祝贺的，顺便还有个委托希望你能接下。”

　　奥利维耶被叶澜的恶劣玩笑吓得后背一紧，他可不希望自己被当成对首脑不敬的都市反叛分子，被突然在脸上刷出来的爪牙抹了脖子。

　　“祝贺？哦，是‘特色’的事情吧。那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可庆祝的，还是说说委托吧。”

　　叶澜顺着奥利维耶的话题继续说道，就好像上一秒还在开首脑玩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发现名为齿轮教派的宗教组织正在向L巢的方向移动。这个教派有着名为‘齿轮’的特殊工艺，能将人类转化为不同的齿轮。这一宗教组织的构成已经满足了协会内部对邪教的定义。”

　　奥利维耶在电话那头讲到，他详尽的向叶澜介绍着齿轮教派的事情。

　　“按道理说这种类型的事件，只要击杀了他们的教主应该就能解决，你不找四协会，怎么委托到我这里了？”

　　叶澜有些不明所以，四协会专职暗杀，由他们出马，可比让叶澜这种综合型的事务所出马更加专业。

　　“别提了，整个四协会南部都在他们的分部长塞尔玛的命令下疯狂外出执行委托……就连我们去找人执行委托，都没能从他们那要到人手。”

　　听到叶澜的问题，奥利维耶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倾诉。他一个小小的南部三科科员，可没法对那个明显有问题的四协会南部分部长指责什么。

　　到头来这个委托他想了一圈，也就只有还不是‘特色’的叶澜，能没有风险的摧毁这个教团了。

　　“到也成，反正我很闲。”叶澜说道，“对了，这委托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接了吗？”

　　“应该……没有吧？塞尔玛分部长当时已经拒绝我了，应该不会有四协会或者四协会下属的事务所执行。”

　　奥利维耶被叶澜问住了，他仔细思考了一番，但也想不出有别的什么人会横插一脚。

第177章.齿轮教

　　“诸位安好，让我们一同开始今日的礼拜吧。”

　　在齿轮教团的礼拜堂中，身为齿轮教团教主的艾琳正在主持他们的日常礼拜。

　　“我们今天好像迎来了两位新信徒。”

　　艾琳伸手向礼拜堂之中的信徒们介绍着，将两名新来的信徒领上了台。

　　她走向第一位新信徒，向他问道：“你有什么烦恼想要向大家倾诉吗？”

　　这位新信徒沮丧的说道：“……我再也没有信心能在都市生活下去了，活着太遭罪了。”

　　都市的生活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被生活的重担压到的他不得不选择依靠宗教。

　　艾琳问：“哪一点令你觉得如此艰难？”

　　“一切都让我心烦，我的人生也是这样。我每天清晨6点起床，8点打卡上班，带着同样的表情反复做同一件事。还要经常无故加班到深夜10点……”

　　第一位新信徒在艾琳的引导下开始了他的抱怨，他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每一天的经历，将礼拜堂当做了发泄的地方。

　　“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感觉好像赚了点钱，但每个月的收入又像流水一样说没就没。上下班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永远甩着同一张臭脸。”

　　而另一位新信徒则微笑着和在场的信徒们倾听着他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艾琳甚至以为他才是那个应当站在礼拜堂的讲台前，为众人布道的人。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工作，为什么要赚钱，为什么要活着。我的人生……好像失去了目标……”

　　远处的某个狙击阵地之中，句点事务所的三位收尾人耐心的等待着机会，三把枪械紧紧的跟随着艾琳。

　　“就像齿轮一样……没错……真的是这样……我仿佛过着齿轮般的生活。哪怕少了我这枚齿轮，这座都市随手就能找到新的零件替换我的位置……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哪里才能体现我的人生价值……”

　　这位可怜的都市人说到这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似乎说的有些多了，站在台下的那些信徒们此刻都安静的令人有些害怕。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座都市正如一串漫无目的的齿轮组……置身其中只会逐渐消耗，磨损……”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在艾琳开口之后，这位新信徒便紧张而又热情的应和道：“没错……！就是那样……”

　　“但是……身为齿轮难道一定是件坏事吗？”艾琳向他提出了问题，让这个男人不由得愣住了。

　　“啊？”

　　“万般烦恼皆源于人们不愿承认齿轮的身份。昔日的我也和你一样。”

　　“噗嗤——”

　　就在艾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另一位新信徒却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不过，作为齿轮教教主的艾琳，丝毫不在意他此刻的不敬。

　　“我在失去慈父后度过了一段迷茫彷徨的时光。我的父亲也曾过着齿轮般的生活。他总是在同一时间醒来，摆出同一种表情，接着迈向同一地点，在同一时间回家……”

　　“我的父亲和齿轮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消除和你相似的烦恼。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外表和那些朝夕相处的事物越来越相仿。”

　　“额头上的皱纹随着工作逐渐加深，正如齿轮上的齿槽。我的父亲向来是庞大都市中的一枚生锈齿轮，直到最后被人杀害，结束了一生。”

　　就在这个时候，那第二位新信徒开口了：“这我知道，被那位高贵的‘特色’漆黑噤默杀了嘛……谁让他用人做实验呢。”

　　“……够了。”终于，在从第二位信徒的口中听到了他父亲的死因之时，艾琳再也绷不住她的态度了。

　　“这位信徒，那么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来啊，把你的烦恼也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被人点出了父亲死因的艾琳愤怒的说道，就连她头上的思想齿轮，都因她的愤怒而加快了运行的速度。

　　“烦恼啊，烦恼。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如果都市人都是齿轮的话，那么这些齿轮是怎么动起来的？”

　　第二个新信徒，或者说，叶澜。他转向艾琳，带着一丝好奇的向她说道：“众所周知的一点，齿轮本身是没有动力的。就算你将齿轮依照你的教义拼凑为一个整体，齿轮也不该会自行运转。”

　　他伸手指向了艾琳头上的那枚思想齿轮，对她说道：“也就是说，你头上的那枚‘思想齿轮’根本不是在依靠他自己运作！”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这可是我父亲花费了毕生心血才研究出来的至宝！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我，就连在场的大家都一清二楚！你究竟凭什么对我说它是假的！”

　　如果叶澜此刻质疑的其他什么东西，那艾琳的确不会多说什么，她只会将这个人当做没能找到自己位置的可怜齿轮，正在发出令人悲叹的噪音而已。

　　叶澜否定的是齿轮教派的根基，没有动力的齿轮不过是死物而已。唯有在动力源的推动下，齿轮才能运作，才能达成单个齿轮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但，齿轮教派不能有这个‘动力源’，不管是齿轮自有目标，还是‘思想齿轮’，这些教义都不可能存在一个操控它们的‘动力源’。

　　“承认吧，艾琳。你不过是一个新兴邪教的教主，你的齿轮教义和头上的‘思想齿轮’，都只是在利用你父亲留下的研究成果。用那种半成品来诱骗信徒……艾琳，你的父亲如果活着，他也会看不起你。”

　　叶澜虽然这么说着，但实际上这些屁话他自己都不信。艾琳他爸的这个齿轮技术的确有些邪门的地方，插在脑袋上之后是真的能像多了一个人随时协助一样，提供额外的智囊，甚至是直接辅助行动。

　　不过叶澜猜测，那些齿轮能在艾琳头上旋转，多半是把她的大脑当成了动力来源。

　　“那个教主陷入慌乱了！另一位站在台上的新信徒究竟向她讲了什么？！”

　　“别管这个，听我的信号直接开枪！”

　　而在远处的狙击点上，通过无线电相互联系的三人做出了攻击准备。

第178章.句点事务所

　　“就是现在。”

　　李伟下令的瞬间，数枚子弹便穿透了礼拜堂讲台下的齿轮教教徒的头颅。骤然炸开的头颅吓得那位新信徒屁滚尿流的从台上跑了下去，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被句点事务所射来的子弹所惊吓，艾琳暂时也没了找叶澜麻烦的想法。

　　但抛开宗教的外壳，齿轮教教主艾琳的本质不过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主见的少女。她只想随波逐流做一个被人指挥驱使的工具，却把这份想法当做了全都市人的福音。

　　“齿轮……齿轮们……”

　　被射穿头颅的齿轮教教教徒栽倒在地，艾琳悲伤的呼喊着他们，但这不过是她因本性而来的徒劳行为罢了。

　　“请不要这样……我不知道你是谁，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只是想遵照被赋予的目标，幸福地生活下去啊……”

　　过了片刻，她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向周围大声呼喊起来，向隐藏在某处的杀手祈求活路。

　　但，对于句点事务所的三位杀手来说，能在思想齿轮的操控下闪躲子弹的艾琳，才是那个难对付的家伙。

　　再一次射失了的史蒂芬不由得发出抱怨的话语：“嘁，那个教主怎么这么难对付？疯了疯了，这子弹的价格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好像不是靠自己的意识在躲避。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能帮她预测弹道。”

　　作为三人小队队长的李伟此刻倒还能保持镇定，仔细的判断着艾琳的行为逻辑。

　　通过瞄准镜观察艾琳的玉树对两人说道：“那些“思想齿轮”正在疯狂旋转。”

　　李伟看了看玉树，向她问道：“玉树。能摸清那些齿轮的运动规律吗……”

　　“可行。”

　　下一秒，玉树枪中的子弹的便飞射而出，贯穿了艾琳的肉体。

　　“歪到肩膀上了。”

　　“我来收尾。”

　　李伟在说话的同时，他带着刺刀的步枪也瞄准了被玉树射中了肩膀的艾琳。他的步枪此刻装填着的，是逻辑工作室特制的独特子弹，一旦命中目标，被击中的对象便再无抵抗的可能，变成地上的一具尸体。

　　在叶澜的放纵下被射穿肩膀的艾琳失去了躲避的能力，只能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跪倒在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而站在一旁的叶澜，则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在句点事务所的三位收尾人还在揣测他的目的的时候，将艾琳头上个的思想齿轮拆了下去。

　　虽然目标从锈链帮换成了齿轮教教主艾琳，但叶澜同样可以用她作为试验品来测试一下都市的命运之说。

　　“你会违背被他人指挥的扭曲想法，主动想我祈求活命吗？”

　　叶澜心中想到。

　　阿尔加利亚和普鲁托被以安吉丽卡的消息为饵打发去搜救脑叶公司的分部员工，而他的残响乐团则同样因他的影响未能同原剧情 那样凑齐成员。

　　在这个时间点上，能救下艾琳的只有叶澜一人，只要句点事务所的那三位不犯病向他开枪，艾琳便可以证实残响乐团进入图书馆的事件，究竟是不是命定之事。

　　“李伟，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