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笔
这侯季常是谁?胶州典吏兼州判,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小官。
但在座的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如何会不知这人是范闲的门生故吏,两人于春闱前后相识。而常昆在警惕着监察院的同时,又如何不注意着侯季常?
他一边恼怒于范闲居然就派个从七品来应付自己的寿宴,另一方面却也是慎重了起来。
放在往常,他作为一军之主,这脾气发了也就发了,但想着先前剿灭海贼一事,他的心里也发着虚.
莫不是事情走漏了风声?监察院开始怀疑自己了?
那明家的老太婆不是自缢了吗?
当真是死了还给自己带来麻烦!
常坤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想着自己的妻女都在京都之中,而自己出手前后处理的也十分干净,料想对方也拿不到自己的短处,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自嘲一笑,他将众人的目光拉至眼前。
“多谢诸位今日能莅临寒舍,饮上一杯薄酒,常某人当真是感激不尽,这便同诸位饮上一杯,以表谢意!”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杯遥举而出。
而众人也是十分给面子,纷纷起身敬酒,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你就是常昆?”
就当常昆笑着要将酒水饮下,还在盘算着今日又是十几万两的进项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常昆举杯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声音清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啊,将这位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轰出去!”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位头戴斗笠的老者,而他的身边,倒是坐着一位言笑晏晏的帅小伙儿,只是这小伙儿看上去倒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阁下倒是好大的威风,只是你办寿宴,为何不请老夫?”
常昆当真是被气笑了,他先是瞪了一眼自家的下人,责怪着他们是什么人都给放了进来,就连赶人都是手脚缓慢,当真是欠了收拾。随即朝着老者狞笑道:“阁下莫非是来捣乱的?我连伱是谁都不知道,我往哪里下请帖?”
“你是常昆便好,至于认识老夫?起先的你还不够资格只是今日日子特殊,好叫你知晓,老夫便是四顾剑!”
啪!
也不知是谁的竹筷掉落,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整个场间的众人都是静止了!
极静之后,便是混乱一片!
吸气声此起彼伏,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不信,随后就联想到这水师提督好大的面子,连这位都能请到?当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不够资格?
感受着对方嘴里的居高临下,常昆先是习惯性的一怒,随后便是无尽的恐惧!
四顾剑,往往与杀戮划上等号。
“宗宗师?”
此时的常昆毫无硬气可言,心中震动不已,连举杯的手都是颤抖了起来,将杯中的液体不停抖出,他迈着小心问道:“不知大师前来小人宴会,所谓何事?”
“不请自来,本是老夫的不对.”
四顾剑端坐在椅子上,连筷子都没拿在手中,更别提饮酒了。
他淡淡说道:“但阁下不是先冒充我东夷城水师行事吗?怎么事到如今,还在询问我到来的原因?”
院内此时是安静的,但空中清新的海风却不时传了进来。
常昆嘴唇变得苍白,整个人如遭雷击,喉咙发干,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起来,心中不停闪过一个念头:事情败露了!事情败露了!
这四顾剑来杀我来了!
“不知小人要如何做,大师才能放我一马?”此时的常昆,笑得比哭还难看或许,他根本就没笑?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听这口气,莫非这胶州水师提督犯事了?
还惹到了大宗师四顾剑的头上!
一些激灵的,已是站起身来朝着角度躲去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范闲站了起来,面带爽朗笑意高声道:“常昆,暗中勾结明家,纵容海盗抢劫内库商船,于暗中主持着江南同外国的走私,罪同卖国!在场的各位,如今监察院办案,还请诸位不要随意走动,事后也要录一份口供.”
“都能理解吧?”
范闲的话声才刚刚落下,一连串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能理解!能理解!”
“没想到这姓常的如此可恶,居然卖国!”
“戚,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了,本来之前就想向监察院的官员们举报的!”
宾客还在疑虑这监察院的人怎么和四顾剑搅合在一起了,范闲的话语声再次传来:“我就是范闲,是这次下江南的钦差,陛下全权受理我来办理此事。常昆,束手就擒吧!”
“你在说什么,本官根本就听不明吧!”
常昆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全盘否认了再说!
见范闲与四顾剑不为所动,他寻思着两人没有马上下杀手,反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自己的罪状,想来手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是了!他们是在唬我!
“莫在这里血口喷人!范钦差,本官念在你还年幼,不忍同你一般见识!”
“只是今日是本官的寿宴,在这席间如此胡闹,若是不能给出一个交代亦或是什么证据,就想要这样构陷于我.还得问问我身后的胶州水师答不答应!”
“哦?你这是要反吗?”
范闲的阴损,众人哪儿还会不知道?
那覆灭的明家可就是前车之鉴!
或许,今日得多个水师提督了.只是,这可是当兵的,与那些商贾之家不同.
待会打起来可别误伤了自己等人啊。
想着范闲的话,这是没允许自己等人离场,他们就只好这么挺着
“又想用你那监察院的勾当胡乱冤枉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后退,眼神示意下属,赶忙前去兵营搬救兵.
这一次,他的属下倒是蛮机灵的。
早在四顾剑说出自己的身份之际,府中的管家就已经遣人前往水师营地报信了.相信自家老爷的副官很快便能抵达!
闻言,常昆稍稍放松少许,擦了擦冷汗,将身子往管家的后方藏了藏,口中威胁道:“一切本官都可以上折子到京都,请陛下圣裁!届时陛下会如何处置本官,本官都会遵从,而不是让你这小辈现在在此逞威风!”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钦差,代表的就是陛下。”
无奈地摇了摇头,范闲将目光望向四顾剑:“晚辈已经将台子铺好,劳烦前辈了!”
听着决定权再次到了四顾剑的手中,常昆的心防开始松动了!
别人或许看证据,但这位可是不看的!
“等”
一道刺目的剑影爆射而出!
第295章 人生如戏!
爆裂的痕迹充斥在四顾剑与常昆之间,至于这个距离中所有的‘阻碍’,则都化为了碎片。
这一剑很快,除了时刻注意着中央的人以外,别的人甚至是没能反应过来。
也没有惨叫,也没等求饶的话说完,常昆便已是到达了另一处所在。
话说范闲也不知自己是否同别人的寿宴犯冲.每次有自己所参与的寿宴终会无疾而终。
院内没有安静多久,便被范闲的叹息所打断。
“哎,没想到堂堂的一品大员就这么去了。接下来”范闲环视着整个场间,淡淡开口:“还请与常昆有关的人都往前一步,束手就擒,切莫走了常大人的老路!”
刷的一声,所有人齐齐退后一步.
看来这是不打算配合了?
范闲冷笑一声,开始念着一个个名字这些,都是胶州水师军中所属。
一道道身影朝着院落外飞射而去,范闲倒是没有动弹,今日几人的分工很明确。
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四顾剑的身上,只见对方连动作幅度都没有,只是一道道劲力像是从周身四处喷涌而出一般,便将跳到空中的人影一一击破!
这就是九品与宗师的差距吗?
这就是自己与那李安的差距吗?
或许在这样的差距面前,任是天下何种的剧毒都是不能抹平的吧!
想着皇宫之中坐着的那位,范闲心中就是一片沉重。想着过往与庆帝相处的整个过程,暗道一声:或许不是自己的身份,他也早就死了吧.
“现在出来指证并且提供证据之人,本官既往不咎!”
冰冷的话语,彻底地击碎了心存侥幸之人的心防.当第一人站出来后,第二人第三人便变得合理了起来。
场间被监察院的人接手了。
不管是录口供,还是将嫌疑人控制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范闲这下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这一次到来强杀常昆,其实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的。
尽管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常昆的不对劲,但凡事要有个规矩。先杀人后找证据,虽然只是做事顺序的不同,但却为人所诟病。
“王启年!”
“下官在!”
“军营情况如何了?”
“据探子回报,人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人数,八千左右。”
范闲点了点头,先前管家派出去报信的人便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
范闲微笑着问向四顾剑:“前辈?”
只见四顾剑默然转身出府,王十三郎亦步亦趋跟随着。至于那李安的弟子陈晓,因身份过于特殊,尽管面生的很,但还是没有一同到来。
范闲嘿嘿一笑,接过高达递过来的长刀,口中大喝一声:“今有东夷城歹人四顾剑,无视两国和平条约,擅自潜入我庆国江南道胶州做下如此大案!”
众人一边录着口供,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范闲表演,思绪卡顿,一下没转过来弯儿.
片刻后,像是纷纷意识到了什么,齐齐推翻先前的口供,要求重录
范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所幸本官率人恰巧路过此间,这便将要追击而出,誓要将那四顾剑缉拿归案!”
说罢,他便提着长刀带着高达等人追击而去
胶州城外码头,四顾剑与水师士卒不期而遇。
以他的速度脚程,居然后发先至,将胶州水师副官所带队的八千人给堵在了码头,动弹不得!
当范闲处理完提督府内的事宜来到这里时,场间已然剑拔弩张,就差一个爆发的契机了!
副官得了管家的信儿,明白眼前之人就是大宗师了,但从军多年擅长海战的他,并不认为一个人凭着一己之力,能在海上奈何八千士卒。
若是当真如此,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勋与厮杀,就变得如同儿戏一般可笑.
人的影树的皮,他没见过宗师出手,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怕.他在思考,这是打还是不打?
“这位.将军,犯官常昆已然伏法身死,若我是你的话,此刻投降才是正途,莫要误了性命!”范闲运起真气,朗声将自己的话语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沉默良久,范闲的话虽是让场间暂缓爆发冲突,但想要凭借两句话就让这八千人放下武器投降,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副官一脸犹豫,看着范闲几人单薄地站在码头上,片刻后,便将这份犹豫化作了阴狠!
他太明白胶州水师这些年所过的事了!
作为常昆的副官,所有的大事小事,他可谓都参与了!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这范闲会网开一面的。不需要坐实所有罪证,只要其中的三两件,自己都是死十次都不够的!
届时就算是皇后出马.
“看来你也是君山会的人!”
范闲微微一笑,朝着对面轻声问道:“我有一个极大的疑惑还望将军解答据我所知,不管是常昆还是你,貌似都没同那明老太君有着多深的交情吧?若是为了银钱,亦或是迫于长公主的压力倒还情有可原”
“只是,这整个事件都没有长公主插手,貌似都是伱们自己的决定!”
“可别侮辱我的智商说是为了钱财,说说吧,你们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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