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人类吧！ 第19章

　　温和到，不该是一个人类对魔族的态度。

　　“难道，我已经获得她的信任了？”

　　阿乌拉沉思一下，仔细回忆了这一年以来，自己作为赞泽的助手的经历。

　　她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数月如一日的每天准时给赞泽捣乱，妨碍她的正常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就获得人类的承认了？？

　　“想不明白。”

　　阿乌拉将胸前的徽章取下，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没感到什么魔法改造的痕迹，就是一个普通的用以象征身份的徽章。

　　应该不是用来监视她，只是用来证明——她以后就总负责人类魔法的考核的事务了，连赞泽在这一事的权力上都没有她高，就算是赛丽艾想要进行制度的改革，也需要提前询问她的意见，做好协商。

　　可……阿乌拉就是理解不了，就算是升职，她也绝不应该升为“魔法水平主考核官”这个位置。

　　她又没做什么。

　　不过是每天三次的魔法水平考核从不缺席，每次都是魔炮不间断的轰炸一小时，虽然累了一点，每次都要花费相当于人类二十年的魔力总量，但这对阿乌拉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以她五百年的魔力总量，魔炮消耗的魔力恢复也就一两个小时休息的事。

　　阿乌拉乐于戏虐人类。

　　——

　　“难道很难坚持吗？明明是轰炸人类魔法使这么有趣的事，就算让我持续的轰炸他们一整天，也愿意。”

　　阿乌拉诧异。

　　近来似乎其他考核官那边，都没有考生报名了，从各地前来进行魔法等级认定的人类魔法使全都汇聚在阿乌拉的考场之中，也幸亏阿乌拉是有着五百年魔力的魔法使，而且是对虐待人类就会产生欢愉情绪的魔族，所以才能独自完成每天超大数量的魔法水平考核。

　　——现在的魔法水平考核，几乎是阿乌拉一个人的主场。

　　“虽然很奇怪，但有了这个身份，我便可以更肆无忌惮了哈哈哈——”

　　之前还不是主考核官时，就算她再怎么享受摧残人类魔法使的过程，也终究有顾虑，阿乌拉会惧怕赞泽痛骂她，当然阿乌拉是属于喝骂不入耳的人，区区匹夫之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若闹到赛丽艾那里去，就会被威胁拔掉她的角了。

　　现在，阿乌拉却完全不需要担心这种可能，她贵为主考核官，赞泽可没有资格指责她行为对错。

　　从此以后，大不同从前啦~

　　“今天例行的考核要开始了。”

　　瞥了眼钟塔顶端的时钟，阿乌拉拿起自己那把装饰用魔杖，走进了考场。

　　因为脑部结构的不同，魔族少有需要用魔杖的魔法使，它们大多是徒手施法，或者自行开发属于自己的魔法用具，例如阿乌拉的服从天平。

　　能将魔法体系统一化，并制作出标准化的魔法用具普及开来，这对于个人成独特体系的魔族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

　　阿乌拉只是用魔杖掩饰自己的身份，徒手施法虽然人类魔法使也能做到，但这是魔族的风格。

　　站在高台上，阿乌拉望向下面成排成方形阵列，整整齐齐等待接受考核的年轻人类魔法使，脸上浮现欢快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

　　“没……”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下座的年轻人类魔法使面色一变，他们早就听说过最严厉的魔法考核官阿乌拉的传闻，原本有一些不学无术、仅是想要在其他宽松的考核官那里混一个凭证的人类，保有侥幸心理参加了考核。

　　却在中途得知魔法考核制度改革，高帽的紫发死神担任总考核官，从此以后任何考生，都避不开她的审视。

　　这部分人本打算放弃，但刚见考核官出现，未开口说出一句话，魔力的威压就从天而降。

　　噗呲！！

　　犹如雨滴落下。

　　庞大的魔力柱出现的刹那，在场三分之二的魔法使连一丝一毫的魔力都逸散不出，此前他们无意识释放出来的魔力柱，也如水滴一样，沉降在最下层，紧贴着地面。

　　失去了魔力，一瞬间体感上的虚弱让这些年轻的魔法使瘫软在地，甚至有一部分人承受不了精神的压迫大吼大叫，罔若身体被撕裂般的痛楚。

　　脸贴地，眼泪鼻涕泗流。

　　这一些，皆是不合格者。

　　“坚持下来了……”还未等勉强维持魔力稳定的那三分之一人类魔法使心中产生喜悦的情绪，密密麻麻的魔力炮轰击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反应迅速一些的当即撑起护盾，或者其他可以规避的魔法，但大多数人是意识反应过来，却没办法调用在庞大魔力压迫下停滞流动的魔力，最终被轰飞了出去。

　　——当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阿乌拉受“不能伤害人类”的命令制约，即便她有加大力度杀死这些人类魔法使的意图，服从魔法也会强行扭曲她的意识，将攻击的方向改变，或者减弱魔力输出。

　　在魔法水平测试中，用抵挡攻击作为考核方式，这是阿乌拉为数不多能绕过“不能伤害人类”的命令，肆意对人类进行攻击的方式。

　　因为主观上阿乌拉此时目标是“考核”而非“伤害”，且客观上受到伤害人类的也将她的攻击认知为“考核”而非故意“伤害”，所以，她不受服从魔法的反噬。

　　就像当初她给伏拉梅做手术一样，是符合“不能伤害人类”的范围的。

　　“太棒了！尖叫、痛苦、不甘、怨恨，这些表情太棒了。魔法考核不单单可以对人类肉体进行折磨，更能对精神造成摧残！”

　　阿乌拉欣赏着自己的成果，魔族是明明对人类没有进食的必要需求，也会虐杀人类取乐的种族，它们想要的只是人类的痛苦。

　　至于究竟是怎样的进化，才会造就魔族拥有扭曲的本能的种族，谁也不清楚——不过管它的呢，开心就好！

　　“呃，这一次居然有一个合格品吗？”

　　合格品，也就是赛丽艾规定的三级魔法使的标准。

　　在抵抗魔力压制的情况下，承受住第一批魔炮轰击。

　　这样的人类魔法使，就算在战场上遇到了比自己更强的魔族，也不会丧失战斗力，拥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同时也意味着对魔法认知的入门，是真正对魔法理论进行过实践，将知识刻进身体里的魔法使。

　　“有趣，这么多的魔力，是个潜力股啊。”

　　在一众瘫倒下去的人类魔法使中，唯有一个身穿长袍，长相老成的少年是坚持站立着的，不光如此，还满眼傲气的朝着阿乌拉投来挑衅的目光。

　　这就是人类口中的魔法天才吗？

　　阿乌拉审视了眼他的魔力，大概有正常人类魔法使三十年的水准，这次来参加考核的皆是二十岁以下的人类，能在这个年龄拥有远超其他魔法使的魔力，的确称得上天才。

　　但——

　　“也只是在人类之中而已。”

　　朔！！！

　　少年抬起手中法杖，一记白色光束穿透空间，袭向高台上的阿乌拉。

　　但是被魔力扭曲的立场偏移了，落到了阿乌拉的身侧。

　　看来这个人类，是想在同一场考场中挑战二级魔法使的资格了。

　　“人类的天才啊~”

　　阿乌拉掩嘴一笑。

　　“我最喜欢玩弄的，就是人类的天才了。”

第二十三章 必让人类穷途末路！

　　她遥遥隔着老远，朝那少年手指轻点，就看到他被重力魔法压下，逼不得已跪在地上。

　　嗤——

　　这次少年的反击不是光束，而是御物魔法，一边被削尖的桌角被投射而来，依旧是擦着阿乌拉的边划过。

　　太慢了，而且轨迹太明显，提前预判侧移一步就躲开了。

　　“空有魔力的量，却只会花哨的魔法，无力的魔炮爆发，瞄不准的御物魔法，还有刚刚那手势……是精神魔法吗？抱歉，实在太弱了，我连感知都感知不到。”

　　“就凭你，也配站在我面前？”

　　一步一步朝那眼神不屈的魔法使走去，像这种眼神，阿乌拉已经在太多的人类身上看到过了。

　　只要这样——

　　唰的一下，踢在他们腰上，砸出去翻滚十几圈，眼神就会温顺下来的。

　　噗通噗通噗通！

　　那人类中鲜有潜力的年轻魔法使，头发凌乱，哭戚戚的锤地好一会，又爬了起来。

　　“哦，居然没有害怕到躲避，而是正面朝我冲过来了吗？”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贫弱贫弱~实在是太贫弱了~~”

　　人类魔法使化作一团黑影朝阿乌拉扑来，爆发出前所未有是速度，但这种小把戏，阿乌拉一眼就看出是幻影魔法，避也不避，朝右侧重新踢飞一脚。

　　噗通！！

　　从隐身魔法中现身出的少年，捂住腹部倒地，止不住的呕吐，双目爆凸，血丝密布，颤抖的模样像是要把胃也吐出来。

　　人类的身体本就不如魔族强横，在近身战斗中，除了经过特训的战士外，皆是魔族占优势。

　　正面受了阿乌拉一腿的少年，估计在战场上，再也不会有跟魔族打近身战的打算。

　　咔嚓咔嚓咔嚓——

　　阿乌拉抬起腿，被长筒靴包裹的脚丫子狠狠的碾在人类魔法使的脸上，来回翻磨，眼镜碎了一地。

　　这般羞辱的动作让本就年轻气盛的少年心中愤懑愈加，脸色涨得通红，可受限于与力量上的差距，挣扎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起身。

　　“喂喂，这就坚持不了吗？太弱了吧，你那修行出的魔力是做什么用的？明明放肆的逸散魔力嚣张得不得了，怎么魔法技术却一个比一个弱。”

　　“你那幻影魔法，能替你挡住魔族的攻击吗？”

　　“你那隐身魔法，能帮你杀掉敌人吗？”

　　“就连只会用普通攻击魔法和普通防御魔法的魔法初学者的攻防都比你来得强。”

　　“回老家再去练个十年吧，太丢人了。”

　　紫发主考官的叱骂，声声入耳，字字诛心，这比任何身体上的苦痛还要折磨在场年轻人类魔法使的内心，一些人甚至露出恍惚的神色，看向自己持魔杖的双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有修行魔法的天赋。

　　扑通！！

　　最后一脚，将碾在地上的少年，踢飞好远，他抱着头翻滚，撞坏了好几张座椅，最后仰面朝天，瞪大眼大口喘息着，默默的凝视天空，看着看着，用一只手臂挡住双眼，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呜哇呜哇呜哇——

　　一片小声的啜泣和沉默的绝望喘息声中，阿乌拉满意的离开了考场。

　　蹂躏人类魔法使，使他们对自己的魔法天赋绝望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

　　她没有注意到，那名有天赋的少年，在哭泣过后，睁开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天，在痛苦与恍惚之间，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乌拉考官之前说的那些话，似乎很有道理……”

　　——

　　完成了一天的考核任务后，阿乌拉到赛丽艾的宫殿里进行汇报，由赛丽艾来审查最近的考核工作是否合理。

　　“新生代的人类魔法使都太脆弱了啊，连一个二级魔法使都达不到。”

　　“是啊是啊，太弱了~”

　　“你可要好好操练他们呢，阿乌拉。”

　　“当然当然，我自然会好好操练~~”

　　从赛丽艾的宫殿中汇报工作后走出，阿乌拉的心情愉悦，连步伐都轻快不少。

　　走到回居处的路途中，她仰头欣赏夜间的月色，如莹如玉，美轮美奂，连不怎么懂美学的魔族，都感到一阵欢悦。

　　“魔王大人，不知道您此刻是否也在看着这轮明月。”

　　“若您在看着的话，您必然要知晓，即便被囚于人类的大后方，我阿乌拉也在为魔族的大业而费心劳力着。”

　　阿乌拉在一片属于人类的城镇灯火、人声繁华中停住，双手合十，朝向天空，犹如祷告神明。

　　魔王自然听不到，阿乌拉只是在自言自语。

　　魔族也自然没有对神的信仰，阿乌拉祈祷只是对人类进行粗陋的模仿。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魔力的量上被完全碾压，魔法理论也被否认得一无是处后，那些人类怎么还可能在魔法一道上精进！”

　　“借用魔法考核主考官的身份，对人类魔法使的新生代进行打压，在他们心中留下对魔法的恐惧，这就是我阿乌拉的无敌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