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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里克沉吟片刻，道：“一位天使，在神灵的见证下，我与一位天使做了交易。”
话音才落，那些长老就坐不住了。
“这不可能！”
“荒唐！”
“首席，他在说谎！”
神早已遗弃了这片土地，所有祈祷都得不到回应，这是白银城人尽皆知的事。
科林·伊利亚特没有说话。
老人仔细观察着戴里克的表情，希望在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很遗憾，他失败了。
戴里克很激动，很骄傲，但神色无比坦然。
“究竟怎么回事？”科林·伊利亚特感觉有些棘手。
他轻咳一声，“安静，让他继续说。”
首席发话，无人不从。
戴里克不去看别人，只把眼神放在科林·伊利亚特身上，道：“大概一星期之前，我对着未知的神灵祈祷，意外得到了回应，意识被拉到了一片特殊空间。”
「未知的神灵」
这个词让包括科林·伊利亚特在内的长老们心里一紧。
戴里克无视了众人的脸色，继而道：“祂告诉我，祂是一位对漫长历史深感兴趣的「愚者」，愿意给我一个参加祂所举办的聚会的机会。”
什么玩意儿。
「愚者」是神灵的名字吗？
还有‘聚会’……
听上去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科林·伊利亚特沉着脸，“继续。”
戴里克如实道：“在聚会上，我认识了那位代号为‘命运’的先生，他……首席，我所言句句属实，他绝对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天使。
因为他亲口对我说，「造物主」从未远去，这里依旧是祂的神国，只是因为权柄，所以才导致了这片大地的堕落和异变！”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下，没有人能够保持淡定。
其中，洛薇雅·蒂芙尼长老莫名捂住了胸口，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了翻腾。
但很快，她就压制住了血肉的异变，脸色苍白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科林·伊利亚特满是深意地看了洛薇雅长老一眼，转过脸，语气不变道：“还有吗？那位‘命运’先生还说了什么？”
戴里克回想着上次塔罗会的内容，“‘命运’先生似乎很了解我们，但他不愿意多说，只说「全知全能」和「堕落」不是同一种权柄……
首席，我说的都是真话！
‘命运’先生对我讲述了如何对付阿蒙分身的经历，也透露了‘水银之蛇’的真名。
他说阿蒙和乌洛琉斯是「造物主」身边的天使之王；
他称呼‘愚者先生’为「源堡之主」，还说祂迟早有一天会击败阿蒙，取回自己的权柄。”
等等！
这信息量太大了。
就连科林·伊利亚特都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归根结底，他只是在黑暗中带领幸存者们不断挣扎的序列3。
涉及神灵的权柄和天使的隐秘，他的认知比戴里克多一点，但也相当有限。
不过结合藏在双子塔里那些流传下来的古籍，科林·伊利亚特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戴里克绝对是和什么人接触过了。
否则的话，一个小小的序列9绝对不会知晓如此多的秘闻。
对于白银城来说，戴里克所经历的种种究竟是福是祸？
科林·伊利亚特看看手边的水晶球，又看看一脸期冀的戴里克，心中迟迟无法定下结论。
见状，戴里克咬咬牙，“‘命运’先生说自己无法贸然进入「真实造物主」的神国，却可以有偿提供帮助。
这个水晶球，就是他用从阿蒙那里得到的时之虫所制造的「太阳」，用以庇护我们的城邦！
连‘歌颂者’魔药，也是‘命运’先生送给我，用以控制「太阳」的赠品。”
语落，会议厅内寂然无声。
举个例子。
就像某一天，你邻居家还没上学的熊孩子突然对你说，他在梦里见到了世界首富并得到了首富公司的股份一样，稍微有点常识就不可能相信。
不过股份合同……不对，是能够散发光和热的非凡物品摆在面前，就算一万个不相信，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科林·伊利亚特陷入了沉思。
其他长老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忌惮而又满是敬畏。
“戴里克……”良久之后，科林·伊利亚特沉声开口，“你能提供证据吗？我的意思是，要怎样祈祷才能得到回应？”
说一千道一万，白银城需要帮助。
管他是正神也好，邪神也好，「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也好，「堕落」的造物主也好。
谁能让白银城的人活下去，这片土地的人就信仰谁！
戴里克揪着衣角，“‘愚者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扰，不过……”
他话锋一转，“命运先生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对他祈祷。”
“现在就是紧急情况，戴里克·伯格，没有比现在更紧急的情况了。”
科林·伊利亚特站起来，目光灼灼道：“祈祷吧，为了白银城！”
听了这话，其他长老纷纷开口。
“首席！”
“不可如此轻率。”
“这件事还需要商议。”
科林·伊利亚特面色不变，“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老人在赌。
赌赢了，白银城进入崭新的篇章！
赌输了……
呵，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再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迟早都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戴里克深深点头，“首席，我明白了。”
在许多情绪各不相同的眼神中，他直接单膝跪地，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处，“时间长河的倒影，空间之镜的幻象，秩序与混乱的奇点，所有命运的见证，伟大的乔恩·乔斯达，我请求您的注视。”
一遍，两遍，三遍。
戴里克连着念了三遍。
包括科林·伊利亚特在内，六位长老神色紧张地警戒着四周。
忽然，一道模糊的光影突兀地穿过空间壁障，来到了单膝跪地的戴里克身边，“小太阳，你找我？”
‘咣当’
顷刻，桌椅翻倒。
六位长老陷入了难以名状的震撼。
来了……
真来了。
一位活生生的天使就在他们面前！
第430章 一把羊毛两边薅
幸福降临的太突然，以至于看上去是那样不真实。
科林·伊利亚特死死盯着那道兀然出现在戴里克身边的模糊光影，用力握住了拳头。
“不会错的，这股气息……就是天使！”
他强迫自己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心脏猛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膛。
首席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其他长老。
多少年了。
终于有天使回应祈祷了！
回过神来，包括科林·伊利亚特在内，六名议事长老单膝跪地，像戴里克一样，十指交叉抵在下巴，深深低下头。
乔恩见了，微微一笑。
转过头，他拍拍戴里克的肩膀，“想必，你们这里的人应该不相信你的说辞，这才让你对我祈祷吧？”
戴里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歉声道：“实在抱歉，‘命运’先生，我……”
话没说完，就被乔恩摆手打断，“没事，我理解。”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六个议事长老，沉声开口，“我是时间的倒影，空间的幻象，亦是所有命运的见证。
我是——
乔恩·乔斯达。”
听到这话，众长老心神激荡，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科林·伊利亚特仗着胆子开口道：“伟大的乔恩冕下，请，救救我们！”
乔恩笑笑，召来亲手制作的水晶球，“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顿了顿，他又道：“长夜过后，黎明终现，伱们需要拥有足够的耐心。”
耐心？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科林·伊利亚特嘴里发苦。
他实在不愿意放弃白银城唯一的机会，极为失礼道：“吾等愚钝，请您明示。”
“‘命运’先生，首席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戴里克本想打个圆场，奈何自身水平有限，一张脸涨得通红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在乔恩脾气不错，笑着开口道：“黎明到来之前，尽心赞美「愚者」就好。”
「愚者」
戴里克口中疑似神灵的存在？
如此说来，眼前的天使，侍奉的应该就是那位真神……
科林·伊利亚特心中一颤，“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很好。”乔恩满意地点点头。
反正他又不需要信徒。
或者说，他亿万世界的分身，就是本体的信徒，锚点稳得不得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提前发展下‘愚者教会’的势力，帮克莱恩稳住人性。
“养猫，我是认真的……”乔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紧接着，他开口道：“我制造的「太阳」只能庇护这里，而且需要定期输送灵性。”
一边说，一边拍拍戴里克的肩膀，“这孩子是祂的眷者，代表了祂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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