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车驾驶员
“对了……”
李普面对发型很危险的“真”岳母，沉默不语。
对方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伊法露娜抿了抿唇，竟罕见地吐了吐舌头，有点可爱，又带着几分抱歉的低声说道：“我怕……我死后，爱丽丝会太伤心，所以……把她今天的记忆封印了。”
嗯？
李普一愣。
他眼中的冷静被猝不及防打破，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您说……记忆封印？”
自己天降青梅+白月光的组合技还没发力，这就给硬生生来了个强制封存档？
他的表情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恢复如常，仔细想想，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少了一点儿和爱丽丝的情趣而已。
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情绪波动，伊法露娜继续说道：“今天截止十二点之前的所有记忆，会一直在她心里封存起来……直到她十八岁的那一天才会重新想起。”
李普没有反驳什么——这是一个母亲拼尽最后一线力气也要守护女儿的选择。
哪怕这个选择有些残酷。
但李普，选择零帧起手！
“你就这点抛瓦儿？”
【技能『抛瓦·你就这点抛瓦？』发动！】
【技能『抛瓦·你就这点抛瓦？』技能失败，无效果】
【原因未知】
“？”
李普眉头深深皱起，他盯着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居然连因果律都无法干涉？
就在他的思绪宛如漩涡般翻腾时，一旁虚弱至极的伊法露娜却咳嗽着打断了他的思考。
“没用的……”声音因为剧烈咳嗽变得沙哑，却仍然清晰地传入李普耳中，“邪神杰诺瓦背后，是更不可名状的禁忌存在。”
伊法露娜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咳嗽愈发剧烈，她捂住胸口，努力压制住喉间不断涌出的血液，“抱歉，孩子，我已经不行了。”
下一刻，周围的时停解除，一切恢复正常运转，空气流动重新回归自然。
“妈妈……”
小爱丽丝泪流满面的看着伊法露娜，她能感知到，母亲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爱丽丝……”伊法露娜靠在墙上，气若游丝的说道：“我已经要回归星球了……”
“唉？”小爱丽丝不明所以，只是扑在母亲怀里。
伊法露娜拿起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里面装着星球女神一脉相承的白魔晶石。
白魔晶石刚一出现——
嗡——
李普脑海中的星图猛然震颤起来，那颗象征『七政四余·太白金星』的位置开始疯狂闪烁！
他眉头狠狠皱起，“怎么回事？”脑筋飞速转动。“遇见蒂法它闪，现在看到爱丽丝拿白魔晶石它也闪？！”
自己的未来计划，被硬生生塞进了个奇妙的新变量。
而这个变量，还直接指向了该给哪个老婆优先强化的问题……
纠结归纠结，他还是保持安静，不想打扰这对母女最后珍贵的一分一秒。
伊法露娜将白魔晶石郑重地放入了爱丽丝的小手中，然后抚摸着她柔软的小脑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别担心，以后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的。”
小爱丽丝猛然摇起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那张稚嫩的小脸因为哭泣变得通红，她死死抓住母亲衣袖，把所有害怕与不安都倾泻在这一瞬。
“冒险呢？”
她带着哭腔问道，语速飞快，好像生怕慢一点答案就会变，“爱丽丝走完大冒险，妈妈就会好起来了，对吗？”
爱丽丝始终记得，妈妈说冒险就能治好妈妈的病。
听到这些话，伊法露娜愣了一下，她看向女儿，目光逐渐涣散却依旧温暖，她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最终，她只是轻轻笑了笑——疲惫却温柔的看着爱丽丝。
“嗯……”
她低声回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女儿搂进怀里，用自己残存的一点体温让这个孩子感受到安全和温暖。
小爱丽丝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母亲拥抱自己的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虚弱冰凉。
那股生命力正在迅速远去……
“不，不要……”
不远处，一直默默站在旁边观望的艾米娜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
她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犹豫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探头问道：“你，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伊法露娜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但当她看到艾米娜时，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亮起了些许光芒。
她吃力地伸出手，用尽全身仅存的一点力量，勉强攥住了艾米娜的指尖。
“把这孩子……”
声音断断续续、几不可闻，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把爱丽丝带到安全的地方……”
话音未落，艾米娜只觉握住自己的手，忽然松开了——
那只苍白瘦弱的手缓缓滑下，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缓慢的弧线。
整个动作在小爱丽丝眼中，像是被无限放慢，每一寸下降都像是在撕裂她的小心脏。
“啪。”
最终，伊法露娜的手，无声无息地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
小爱丽丝呆呆地看着母亲，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但这一刻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上下在动的，只有颤抖的小嘴和抽动的小肩膀。
艾米娜僵在原地，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抓住过的手掌，那残存的一点余温正在迅速消散。
这种温度从指尖传到心口，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
“妈妈？”
小爱丽丝终于发出了两个颤抖到破碎的音节，声音很轻，却扎进了李普和艾米娜的耳朵里。
但回应她的是陷入寂静的世界……
她彻底失控，趴在母亲的遗体前，用尽全力嚎啕大哭起来：“妈妈！醒醒啊！不要离开我！求你……”
艾米娜站在一旁，她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以言语。
艾米娜蹲下来，与她齐平，把一只略显粗糙却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孩子细瘦的小肩膀，然后用另一只手安慰性地拍着女孩微微抽搐的后背。
“……我们离开这里吧。”
小爱丽丝没有反应，只是死死抓住母亲身上的衣襟不肯松手，泪水早已打湿了脸庞，呼吸因抽泣显得急促紊乱。
“妈妈！”她叫了一声，闭上双眼的伊法露娜依旧没有回应。
艾米娜看着这个哭泣的孩子，想起了已经苦等了多年参军未归，疑似阵亡的丈夫，她觉得这个孩子就像当初还没分离时，他们曾计划一起拥有过的新生命一样纯粹、美好，却又令人怜惜……
艾米娜最终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与那些遥远的过去告别，同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重要决定。
她要收养这个孩子，自己和她都失去了重要的人，这孩子只能和她相依为命了。
不，或许是自己更需要这个孩子的陪伴吧……
呜——！！！
刺耳的列车汽笛声划破空气，浓烈的烟雾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轰鸣越来越近，那是神罗公司武装部队专属列车独有的涂装，黑色披着红边。
艾米娜猛然抬头，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死死盯着那逼近的庞然大物，眉头深深皱起：“不妙……每次这个列车出现，都没好事！”
她俯下身子看着两个孩子，像是在征求李普和爱丽丝同意。
李普叹了口气，开口道：“爱丽丝，先跟阿姨走，这里交给我。”
艾米娜虽然不想把少年李普留在这里，但又总感觉可以相信他，“孩子，待会儿去第五区的郊区找我！”
梨花带雨的小爱丽丝跟着艾米娜起身，委屈的看了他一眼，紧紧攥着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白魔晶石，那颗晶石折射出的微弱光芒映照在她湿漉漉的小脸上。
“妈妈！”
小爱丽丝哽咽地叫了一声，在被抱走的一瞬间，她拼命地伸出手试图再次触碰母亲。
她仍然用泪水模糊的视线回望母亲遗体的位置，母亲伊法露娜正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熟悉，憔悴但慈爱的面容逐渐被距离拉远、被浓烟遮蔽……
艾米娜抱着小爱丽丝消失在街头尽头，而与此同时列车轰隆作响地停了下来。
伴随着“咔哒”的铁门开启声，一群凶神恶煞的神罗士兵鱼贯而出。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研究人员——那股令人作呕的高傲姿态昭然若揭。
“贫民窟的杂种果然不值钱。”
一个为首的士兵扫了一眼这片破败之地后，不屑地啐了一口，然后抬手指向伊法露娜静静躺着的位置：“目标确认，是她没错。快，把尸体带回去做切片。”
几名研究人员闻言立刻上前，却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滚开！小臭虫！”
懒懒抬起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冷冷道：“我可不记得伊法露娜女士跟我提过……她有签什么遗体捐献协议。”
“你们，不让人入土为安吗？”
话音刚落，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玩味轻蔑的笑意，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中竟没有一丝惧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光。
“贫民窟的小老鼠还挺嘴硬，看样子是欠教训……”为首的士兵脸色一沉，大手挥下，“动手！这也是实验所逃脱的同党！”
数柄枪支迅速举起，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少年。
下一刻——
“轰！！！”
一道道银光乍现，如闪电撕裂夜空一般照亮了整个站台。
巨大的钢铁板块以诡异而骇人的角度坍塌折断，士兵和研究员甚至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被彻底击飞出去，像断线风筝般砸向四周，只剩下了残肢断臂。
那辆重型列车，眨眼间被斩成了数段！
当浓烟渐渐散去，人们终于看清了站在废墟中央的人影——
他低垂眼眸，用手帕轻轻拭去刀刃上的一点血痕，动作缓慢得像是在擦拭艺术品。
“滚吧。”
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可抗拒的一股威压，“告诉你们背后的那个脏东西！有本事冲我来，别搞这种下作的心理攻势。”
幸存的士兵艰难爬起，用颤抖的沙哑嗓音喊道：“撤、撤退！”然后带领残余部队灰溜溜逃离现场。而剩余的研究人员早已吓得腿软，在混乱中踉跄狗爬一般离去…
风吹过破败街巷，卷起几缕尘土。
他抱起伊法露娜，消失在了原地。
深夜，十一点五十分，艾米娜郊区住所外。
爱丽丝和艾米娜的脚步声已经在不远处响起。
他站在艾米娜家的门前，默默放下了伊法露娜。
随后，他发动如来光短暂赋予的能力，跳跃时间线返回了列车墓地。
列车墓地。
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破旧列车残骸堆积成山，宛如埋葬历史记忆的坟茔。
“谢谢你……”
一道柔弱却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是爱丽丝，她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刚才跳跃时空所重现的一切旧日幻影。
她用手背抹了抹泪痕，又吸了吸琼鼻，小声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妈妈曾经为我做了那么多。”
“啊……”背对着爱丽丝的李普松了口气，默默转身看向爱丽丝。
就在目光落到爱丽丝身上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僵住了！
上一篇：戴维安的圣杯战争
下一篇：论如何将系统仙子们攻略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