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中摸鱼
躲在附近的席薇亚见他今天是一个人前来，差点没有抑制住出手的欲望，可想到他那诡异的传送魔法，大脑瞬间冷却选择继续隐忍。
令她没料到的是，江枣在参拜完之后没有离开，反而在神社里面逛了起来，嘴里还自言自语吐槽：“猫耳神，我之前碰见了一个满身都是假肉的奇怪人妖，身上各种拼凑起来的生命之力简直让人作呕。”
这小砸碎体内没有魔力，居然能够感知到生命之力，难道是精灵族混血？
席薇亚不确定他是在单纯地抱怨还是怀疑自己就在神社之中，只能依靠变色巨蜥的能力缩在角落任由江枣对她指指点点。
“真亏她能够顶着那副缝合怪的样子在外面走动，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合成兽】，什么叫缝合怪！
“对了，我记得她还说我可爱的小猫咪没有教养，真是狗眼看人低。”江枣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睛杀意不断向四周涌去，差点把席薇亚吓得蹦起来，以为被他发现了。
“她也许不知道，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
红色信号弹在神社上空闪耀，席薇亚瞳孔猛地一缩，额头汗如雨下。
他是什么时候使用的那个魔法道具？
现在就算她想要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比之前更多的传送魔法阵出现在江枣身边，无形的结界将整个神社笼罩在内。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关门打狗”。
把红魔族召唤器收回储物空间，江枣视线笔直望向神社边缘的栅栏处：“喂，【合成兽】席薇亚，你还准备在那里趴多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里的？”席薇亚解除伪装，脸色阴沉地直起身子：“明明变色巨蜥的伪装能够躲过绝大多数探知魔法。”
“飞雷神的印记是绝对不会...啊，抱歉，串台了，我的空间置换除了防御之外，还能在目标身上留下印记，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嗯...你就这么理解吧。”江枣可不会把印记感知范围告诉她，如果不是偶然来到神社，他还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
眼看一个个浑身魔力涌动的红魔族逐渐将自己包围，席薇亚姿态逐渐变幻，她打算用最强形态跟这群人拼个鱼死网破，结界防止她逃跑的同时也同样限制了这些人的传送魔法，没了这个重要的位移手段，她有信心突围。
江枣示意其余人暂时退回来，在她疑惑地目光中说道：“别这么激动，我现在不想和你打，只是想弄明白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席薇亚闻言保持警惕地变回人形，她可以借这个机会拖延一会积攒力量：“说吧，什么问题。”
“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你作为合成兽，是通过不断吞噬其余生物来强化自身对吧？”
“哼，是又怎么样，你不会天真到想要询问我的弱点吧？”
江枣连连摆手：“那种无聊的问题我才不会问，我只是好奇，你吞噬生物的时候，对方是死是活？”
席薇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地盯着他：“你会在意自己吃的食物是死是活吗？”
“你也喜欢吃面包人，那没事了。”江枣竖起一根手指头：“真正的问题来了，你吞噬这么多生物进化，身体上还有属于自己的部分吗，精神又如何呢？”
“无聊的问题，此身就是最完美的杰作，融合了众多生物的优点与能力。”席薇亚一脸陶醉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既是他们，而他们也都是我。”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我当然是席薇亚啊！”
“不不不，这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席薇亚，别人也可以叫席薇亚，其余人都可以叫席薇亚，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感觉自己积蓄的力量差不多了，席薇亚再次变幻形态打算结束无聊的对话。
“这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你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谁，又怎么能够证明你是你，而不是曾经被你吞噬过的某个生物呢，说不定它只是顶着不属于它的记忆在生活。”
“记忆也会说谎，而这种谎言往往是最难以察觉的，就像路旁的一颗石子，如果我不告诉你它叫小拳石，你知道它是谁吗，你不知道，于是在我说出它名字的一瞬间，在你的记忆里，它是小拳石。”
“当别人问你这颗石子的名字，你会说‘它叫小拳石’，可你又怎么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呢，它的记忆是我给你的，如果我在撒谎，那这段记忆是虚假的，而你...只是带着本不属于你的虚假记忆罢了。”
“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江枣指着席薇亚心脏一字一句说道：“你、是、谁？”
刹那间，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都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它们都在叫嚣着自己才是真正的魔王军干部、真正的【合成兽】。
原本还能维持着蛇女形态的席薇亚身体开始逐渐膨胀，肉体在意识斗争中糜烂与变异，两只手臂甚至长出了人脸骂骂咧咧地在互殴。
第三百六十八章 震惊，人妻哭是因为...
周围的红魔族人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江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依靠聊天，把一个魔王军干部给聊到精神失常质疑自身的。
这套话术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没有多大作用，但对于【合成兽】席薇亚来说，简直就是为了针对她而制定的内容。
眼看着她就要在诸多意识的斗争中自灭，心中对于当初把自己打成濒死状态而不得不吸收雌性猪人的恨意，在关键时刻统一了这些意识。
席薇亚捡起掉落在地面的眼球塞回黑洞洞的眼眶中，朝江枣发出癫狂咆哮：“只要能杀了你，我到底是谁也无所谓！”
“好吧，看来我的嘴遁功夫还不够到家。”他失望地耸耸肩，背在身后的右手往侧面探去没入【空间置换】之中。
他的动作快到时间都仿佛停止一般，令席薇亚脊背透凉的匕首虚影不知何时被捅入她的腰部，在红魔族人为之惊叹的目光中，她的身影逐渐化为虚无。
“江枣...你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恐怖玩意...”飘三郎猛咽口水，声音发颤地问女婿：“我看上一眼都冷汗直冒。”
“岳父放心，这种力量只会对敌人使用的。”
“啊...嗯，那就好、那就好。”
女婿的实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这份资金援助清单还是暂时不要交给他比较好。
默默将为了满足自己个人魔法研究欲望的单子塞回口袋里放好，飘三郎决定这种事情至少要等女儿生下孙女再说，到时候就算看在他这个爷爷身份上，江枣也应该会给自己提供金钱支援。
安抚完岳父，江枣冲其余红魔族人道谢之后用【空间置换】离开神社。
刚回到家里，他就高兴地抱起米米转圈，把小姨子逗得咯咯直笑。
可可萝瞧他这么开心，好奇地问他：“主人，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嗯，席薇亚被我干掉了，这下子就不用担心她偷袭你们和工厂了。”
“你现在都已经强到能悄无声息的独自干掉魔王军干部了吗？”凯露踩着猫步在他身边转圈：“果然是因为有【空间置换】这种作弊魔法吧。”
江枣弯腰把米米放下，让她自己去吃点心后，这才向那对毛茸茸的兽耳伸出魔爪，只可惜猫耳的主人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就摸到，于是他只能与她展开追逐战。
两人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追逐战因为惠惠嫌吵而伸出脚将凯露绊倒而告终。
能够瞬杀席薇亚除了【空间置换】这个魔法，替身【世界】的时停功不可没，不然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直接用【逆·生命之力】凝成的小匕首捅到席薇亚。
解决了魔王军干部的忽然袭击，美食殿堂也在唯唯不舍的目光中离开红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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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三郎轻拍啜泣中的妻子肩膀，柔声安慰道：“亲爱的，惠惠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用这么伤心。”
“我才不是想那个笨女儿，你知道江枣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吃得有多好吗！？”唯唯一想到顿顿吃大餐的日子在今天终结，哭得更大声了。
佩可莉姆走在路上小声说：“惠惠，你妈妈的哭声在这里都能听到哎...”
惠惠眼眶微红，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强忍着回头看看的想法，她压低帽檐往前走：“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干嘛哭得这么大声。”
听觉十分灵敏的可可萝和凯露脸色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她们决定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惠惠了，不然她心中的感动只会化为悲愤。
这次离开红魔乡，江枣打算直接回兰德索尔，有厄里斯女神给的护身符还有【空间置换】在手，他完全能够保障女生们的安全，也是时候回去找【何物朝向死亡丌】算账了。
当然，他们还是按照往常慢悠悠的节奏边欣赏沿路风景边往兰德索尔走，毕竟来的路上因为担心红魔乡出事很匆忙，根本没有心思看风景。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刚刚回到兰德索尔，一行人就受到了大量目光的关注，从路人口中得知，原来在他们慢悠悠回兰德索尔的这一个月时间里，红魔族已经把江枣击杀魔王军干部的故事经过艺术加工大肆宣传。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等战绩如果都没有人歌颂，那将是整个大陆的遗憾。
原本很简单的秒杀过程被他们加工成整个公会与席薇亚鏖战数十天，打崩了十几座小山，最终在名为“爱”的力量之下齐心协力击杀邪恶的魔王军干部。
很俗套却能得到众人认可的故事，理所当然的，国王传来通知，希望美食殿堂能够进入王宫之中接受嘉奖，对于他们的英雄壮举，兰德索尔将会在一周后举行王城盛典，庆祝又一位祸害大陆的魔王军干部死亡。
佩可莉姆站在公会小屋的卧室中，透过窗户眼神凝重地眺望王宫方向，她小手紧紧握住剑柄。
我不会再逃避了，这一次...我要将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
比起她房间里沉重的气氛，屋外客厅里要热闹很多，惠惠抱着半人高的铁桶用吸管嘬着里面的可乐，在红魔族加工的故事中，她这个只会【爆裂魔法】的大魔法师可是在关键时刻给予席薇亚致命一击。
故事流传的越广，她的英姿就会被更多人知道，简直快把她乐疯了。
“嗝~”惠惠像是喝醉了一样，傻笑着把腿搭到江枣身上：“你们说，之后我漆黑爆裂魔法师的名号会不会在大陆上被传唱啊？”
“这种虚假的荣誉真亏你享受的心安理得啊。”
“有什么关系嘛...他是我男朋友，他都没有意见，我为什么不能接下这份荣誉。”
“我倒是更想继续隐瞒下去，毕竟名声大噪就代表已经暴露在敌人面前。”江枣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被红魔族推到台前，不过比起之前他的底牌更多，倒也没那么担心：“明天还要去王宫领赏，早点睡吧，可别到时候出糗。”
“放心！”惠惠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故事情节我已经倒背如流了，绝对不会出岔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时停不玩飞刀就没有灵魂
清晨的兰德索尔浓雾弥漫，惠惠眼泪婆娑地打着呵欠：“为什么去王宫的时间这么早啊，难道王族的人都起得这么早吗？”
“谁知道呢...对了，国王叫什么名字，到时候叫陛下还是国王？”
面对江枣的提问，其余三人没能回答上来，只有佩可莉姆轻声回答道：“国王叫索佩穆·冯·阿斯特莱亚，我们叫陛下就行。”
“明白了，话说还有可可萝不知道的人文情况，还真是少见呢。”
“唔...这是我的失职，主人，回去之后我要再把书架上的书全看一遍！”
“没问题，到时候我陪着你。”
江枣看向兴致不怎么高的佩可莉姆：“怎么了，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没什么...我们的武器都放在你的储物空间里了吧？”
“嗯，面见国王带着武器会很麻烦吧。”
“说的也是。”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纯白大理石门面前，两旁士兵缓缓拉开大门让他们进入其中，以蓝白色为主基调的华贵王宫就在门后。
他们迈出脚步，脚下却忽然踩空，纷纷掉进空洞之中，好在江枣反应及时，穿上【元素武装】将她们稳稳接住，放在储物空间里的武器也都交还给各自的主人。
“啪啪啪。”
掌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回响，一位银发兽人族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怡然自得地坐到代表王权的王座之上，赤色兽瞳中露出一丝嘲弄：“这不是当初从我手里落荒而逃的丧家犬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光从外形来看，江枣就能确认眼前的兽人族就是被【何物朝向死亡】同化的目标，而厄里斯给予的护符发出的光亮更加坐实了它的身份。
“没想到过来领个赏就能撞见最终BOSS啊，我还真是好运，不过我记得...当初逃跑的不止我吧，你不也逃走了么？”
他的嘲讽并没有引起对方注意，它反而一直将目光放在身后的同伴上，他回头望去，被一直注视的人是佩可莉姆。
“锵！”
大剑出鞘，剑尖直指王座上的兽人，她语气坚定地说：“这次回来，是为了夺回我所失去的一切！”
“嚯...恭喜你从丧家犬进化成会说大话的野狗了，尤丝蒂亚娜公主。”
“公主！？”
“佩可莉姆？？”
面对同伴们的震惊目光，佩可莉姆露出歉意微笑：“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不过...我现在是美食殿堂的佩可莉姆！不是尤丝蒂亚娜公主！”
“哼，可笑的过家家罢了。”坐在王座上的兽人换了个姿势，手背撑着脸颊看向底下的凯露：“被我抛弃的棋子居然没死，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在毁灭你家乡的时候就把你也给杀了，把你培养成合格的打手不知道耗费了我多少时间。”
“叽叽喳喳吵死了，我的过去早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能找你算账倒也不错！”
“有意思，没了记忆反而敢顶撞我了，也罢...反正等下一切都将归于虚无。”银发兽人从王座上起身，张开双手抬头望天：“我名霸瞳，稍后就是君临世界的王者，大地将因我而震颤，天空将在我的意志下变幻，所有生命都将趴在我的脚下俯首称臣。”
“而那些虚假的神明，我会撕开祂们的喉咙，让鲜血从高天滴落，成为真正的完美之人。”
江枣面色平静，甚至没有从惠惠和凯露身体中抽出虚空武器，他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是【何物朝向死亡】最渴望的时刻：“喂，霸瞳，让你另一个好同伴出来聊聊呗？”
赤红兽瞳的余光扫向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异乡人...我倒是忘了你还在这，你要见另一个我的想法只怕是要落空了，它现在稍微有点忙。”
“听你这口气，你们相处的很融洽啊？”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它，我所寻求的完美也不过是一张空纸。”
江枣在这种紧张氛围中盘腿坐下：“方便跟我说说佩可莉姆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吗？”
“坦率面对死亡了吗，呵，就当做知晓另一个我真貌的奖励，就稍微跟你聊会吧。”霸瞳当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好心，它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同时提防江枣疑似停止时间的能力罢了。
因为意识还没有完全融合，它在发出邀请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本来是打算彻底融合以君临天下的姿态玩弄这些小虫子，结果在会面时间上出现了误差，导致它还没有完成融合就要出来。
好在这些人比起立马开战，更想从它这里打探人质的情报，霸瞳自然乐于跟他们继续聊天。
“你说那两个小虫子啊，虽然一开始是打算直接吃掉他们的生命当做我的养料，不过有了另一个我的帮助，直接控制住意识丢到地牢里去了，或许之后打断这位公主的手脚让他们一家人作伴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事就行，至于打断手脚，我觉得对象换成你就挺合适的。”江枣站起身，元素大剑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