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然后接下来大炎的确这么做了,大家还得夸,这波好好好。至于为什么没有早点调查?这问题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对不起”啊。
封建社会毕竟皇权唯尊,恩斯特不否认,民间认可岁家十二兄妹的人不少,崇拜他们,敬重他们的也很多。
但在这样一个社会里,老百姓到底能说上几句话,真的得打一个问号。
这也是为什么恩斯特从来没标榜过自己是什么“精神炎国人”,他宁愿说自己是谢拉格人,毕竟他这一世的确出生在谢拉格,这个国家如今也在慢慢变好。
而大炎,不管他们吹什么“人定胜天”,谈什么“君舟民水”,遵从什么“民贵君轻”,但凡是一个现代出生的中国人,反驳大炎的最好方式,就是和一个炎国人聊十分钟。
因为代表恩斯特口中【炎国】的,不是炎国人,甚至不是炎国【朝廷】,而是几千年来都对【岁片们】抱有这个态度,还从未想过真正解决的炎国社会。
“我向太傅提出了谢拉格的方案,如果炎国觉得岁片是个包袱问题,那谢拉格可以接纳这批巨兽,并设立教育基地,名为【巨兽再教育基地】。太傅同意了,并答应我,会尽快给出人选。”
“再教育.....”
重岳一时无言,有些哑然失笑。
再教育?不如说是驯化吧?
他们兄弟姐妹一辈子都在学习人类,又岂能不知道,再教育这个词语常常被用在哪里?
监狱,少管所,特殊学校。
那些缺乏教育,或者第一轮教育失败的异类,才会需要“再教育”。
对于炎国来说,他们也属于是“异类”。
恩斯特倒是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尽量将有些严肃的气氛缓和一些:
“说实话,谢拉格其实没什么可教育你们的,巨兽懂得比我们凡人多多了。我连谢拉格自己的扫盲教育都还没搞定,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你们来谢拉格,其实就是换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而已。”
恩斯特还有半句话没说。
其实,炎国也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再教育。他们甩掉了这个包袱就心满意足了,难不成还希望你们真的教育好了再回去?
咋可能,他们巴不得岁片不回来了,好瓜分司岁台的势力呢!这个以“管理巨兽事务”为职责设立的衙门,那手伸的可真是越来越长了,大理寺,礼部,工部,少有没被他们指手画脚过的部门,狐假虎威,仗“岁”欺人,俨然已经快有锦衣卫和克格勃的意思了。
太傅能这么顺利的说服朝廷的衮衮诸公,放岁片出走,也少不了这里面的政治斗争,时来天地皆同力!
“区别只是,这次监管你们的,将会是耶拉冈德。”恩斯特总结道。
还有其他两位巨兽。
重岳默默补充道。
他抿了抿嘴,说是接受这个事实吧,他其实在恩斯特开口的时候提到太傅未曾与他言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但真要他接受起来吧,到底是活了百年千年的地方,重岳心里早就将之当做了故乡,又怎么会没有半点眷恋呢?
可惜,大炎啊,终究是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长长的叹出一口浊气,不知为何,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岳心中除了寂寞与淡淡的忧伤之外,还有几分释然和解脱。
像是一团缠绕了数千年,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如今终于被人以一种未曾想象的方式直接切开了一般。
“此时,容我稍作思量吧。运动会结束前,我会给你答复的。”
恩斯特点了点头,兴之所至,也赠了重岳一句前世闻名天下,要求背诵的名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PS:5600字超大章!
岁的问题,结合我终于到货的大地巡旅,本书的故事背景,恩斯特立场上的自己的理解,以及我的个人感想,做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推测性阐述。
yj写炎的时候因为懂的都懂的原因,多少有点呃呃。相比起维多利亚开斯特公爵那种赤裸裸的枭雄,炎剧情到目前为止这么多个剧情,没有一个纯粹的反派,甚至没有一个人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个个张口闭口都是心怀天下,立场不同,反而显得都很虚伪。太尉说是山海众幕后黑手,然后也泰拉孙笑川,都是我干的,洗了一手。怀黍离剧情的哪个炎国官员,以为要看一个纯看大局,不顾及民众牺牲的人了,结果最后也不是。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群好的不能再好的人,聚在一起,在这个国家几千年了,外不外扩,内部稳定繁荣,几亿人口,憋到现在,还能被一个岁逼得要拉着一座完整的军事要塞,大半军队爆了才能解决。很难说这几千年都干嘛去了。
至于炎国同时抗海嗣和邪魔,所以没办法解决岁的问题,这论调很奇怪。乌萨斯也抗邪魔,但人家可以发动大征服,车翻半个泰拉,回来不耽误继续抗。伊比利亚也抗海嗣,而且是发狂过的海嗣,国家烂成那样了,深海教徒无处不在,灯塔设施全灭,就靠那点大审判官和惩戒军依然扛了大几十年。
更别说,海嗣问题是这几十年才正式出现的,以前的海嗣基本无害,还被伊比利亚人拿来当观赏品(大地巡旅)
怎么,炎国是比乌萨斯的北部边境线长,还是比伊比利亚还烂?在海嗣没崛起的时候,北部边境没乌萨斯长,只抗邪魔,解决不了岁的问题?解决一个奄奄一息的岁,比车翻半个泰拉更难?
更别提,解决岁的问题,也不是只有炎国自己在想,就和现在炎国剧情里一样,岁片自己本身也在求救。是炎国自己傲慢,拒绝合作,想一起解决了。司岁台没有一次见到岁片不是摆臭脸,质问开头的。
合理的推测只能说是,意识到了问题,但是没打算去解决。
只能说大地巡旅出来后,最小丑的确实是炎国没错。
第四百一十一章 令:喝大了,梦到大哥了
炎国,尚蜀,三山十七峰,无名峰。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令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哥。朔......或者说现在应该叫重岳背对着她,口中吟诵着她未曾听说过的诗句。
仅仅是一首残篇,但令却也发自内心的觉得,这首诗仿佛就是为她而作。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好诗,好诗啊。”
口中反复吟诵着这段诗句,令从云海之上的凉亭中跳起,缓步走向重岳的身影,感叹发自内心:
“哎呀呀,许久未见,大哥这莫非是要砸了妹妹的饭碗?”
“听这一句,可要叫妹妹我抓耳挠腮几十年咯。”
重岳转过身,嘴角带着一缕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的确是许久未见了。自从你从军中退伍,离开边关之后,这一别,也得有百年之久了吧?”
“百年?有这么久吗?”
令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惊讶,可旋即又洒脱的甩了甩脑袋,
“不打紧,不打紧,人生不过大梦一场,若是活不出个滋味,百年与一日又有什么分别?”
这就是令的处世哲学:逍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若是一日能过得充实与满足,那她宁愿这一日就是她的一生,朝闻道,而夕死可矣。所谓漫漫余生,余下的尽皆是大梦一场,不过是可以抛弃的,烦扰内心的“愁”罢了。
而既然是愁,那自当是抽刀断水,举杯消愁!
故而酒,也正是令生平最爱的物件。
摘下腰间似乎永远也喝不干的酒壶,令染上深蓝色玄妙彩绘的手臂在半空中轻轻一掂,一盏酒盏便浮现在掌中。她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盏酒,一饮而下,方才问道:
“大哥找我何事?”
面前的重岳,自然是重岳本人。
跨越空间与距离,借着黄粱一梦与人沟通,令的梦境便有着这样的能力。这梦在古时候常被她用来观察凡人在梦境中的所思所想,故而也引发了不少与之相关的传说故事,什么黄粱一梦,什么周公托梦,什么兰柯一梦.......
甚至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炎国还因此兴起了一种新的职业——解梦师。
这种江湖神棍直到现在还很有市场,哪怕令已经很少很少再进入凡人的梦境之中,但总有些人希望从自己的梦里找出些什么预兆。令对此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就是很多炎国老百姓的心态,解得准,那是解梦师有本事,解得不准,那是解梦师没本事,总归梦是有信息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其实这也不奇怪,岁和岁兽代理人们本就与炎国的历史息息相关,甚至可以说,巨兽本身就与炎国的历史息息相关。因为巨兽而诞生出来的某些成语,典故,乃至职业,直到今天也依然活跃在历史的舞台上,哪怕它们很多都已经脱离了原本诞生时的内涵。
比如司岁台。
或许是被忽然叫醒,不免得在脑海中多了几分胡思乱想,令摇了摇头,望向利用了自己这条方便的梦境通道的大哥。
她入梦别人很简单,但别人入梦她可不容易,至少在令的认知里,连老二都做不到这种事。
而大哥【朔】,他能做到,但他很少这么做,他总是格外的关心和尊重她们这些弟弟妹妹的隐私和尊严,若非有急事,很少打扰他们。
所以,此次重岳忽然找到自己,她不得不重视。
有些无奈的盯了一眼自己这个刚刚睡醒又开始喝的酒蒙子妹妹,重岳叹了口气:
“令,你也是大姐,总该更可靠一点,成天喝酒叫什么事。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该去找黍商量了。”
“黍可没有我这么方便好找,大哥。”
令散漫的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有些无赖的意思。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重岳数落这件事了,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想当年,在边关戍边的时候,重岳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了多少次,军营之中,禁止饮酒,她表面上答应,背地里不也还是偷偷喝。
喝一口不算喝,喝两口不算酒,喝三口:“诶你这白开水怎么没味儿啊?”
虚心接受,死不悔改,就喝就喝!
“大哥,你总不是专门来数落我一顿的吧?”令笑道。
重岳抿了抿嘴,无奈的泄了口气:
“唉,给我也来一碗。”
令一愣:“啊?”
“给我也来一碗,酒!”重岳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令的酒壶。
令倒吸了一口云雾之间的寒气,那意思,真有点吞云吐雾的感觉了。
她再次确认了一遍重岳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
重岳在凉亭中盘腿而坐,最后是在令那震撼和局促的目光下,仰头干掉了碟中之酒。
辛辣的味道涌入喉咙,沁润腑脏,化作一股热意和豪情,让重岳这具人类之躯都似乎暖和了不少。
很难想象,令平常是怎么做到一边喝这个,一边呼呼大睡的。
“大哥,你没事吧?”
望着重岳那有些忧愁的神情,令小心翼翼的问道。
重岳摇了摇头:“无事。”
他顿了顿,忽然道:“令,你还想呆在炎国吗?”
令又是一愣:“什么?”
重岳继续说:“假如有一个机会,能让我们兄弟姐妹离开这个国家,避开【岁】的问题,你愿意吗?”
令呆住了。
饶是以她的聪慧,此时此刻也多少有些怀疑,【朔】的这具人类之躯是不是有什么一杯就醉,两杯就倒的体质,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酒后胡言来?
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大哥,不是我说,我们能去哪?”
却没想到重岳很淡然的回答道:“谢拉格。”
令的嘴角抽了一下:“炎国能同意?”
重岳再答:“这就是他们的意愿。”
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了半响后,她问道:
“那【岁】怎么办?我们的命运始终和【岁】绑在一起,即便走得再远,只要【岁】苏醒,我们也一样会回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岁】是所有【岁兽代理人】的上位,作为能竞争史上最强巨兽的三级巨兽,祂就和凯尔希科普的那样,本质上是不灭的。
祂只要从蒙昧混沌中苏醒,【岁兽代理人】不管走的再远,也终究会被祂吸入。这是逃不开的宿命。
令之所以追求极致的逍遥,追求将人生百年千载都化作一朝一夕的爽快的满足,就是因为,她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反而是世界上最不逍遥的那群人。
脖子上时时刻刻都有闸刀不知道何时落下的人,才会在脑海中浮想联翩未来那些美好的“未来”。
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才会勾的人的心永远骚动。
缺什么,补什么了属于是。
这个问题对于所有岁兽代理人来说都是死穴。在过往,不是没有人试图离开这片土地,但一来是司岁台步步紧逼,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二来,对他们来说,走得再远,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不也是“落叶归根”?
连他们之中最强大的【朔】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更别说是如今的【重岳】了。
令认为重岳这一次会一如既往的沉默以对,可出乎她意料的,重岳连停顿都没有一点,便像是回答之前两个问题一样简短的回答道:
“谢拉格有巨兽愿意帮我们。”
“至少三位,两位弱于【岁】,一位,不下于【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