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祂有的是时间和资源跟罗伊耗！就看谁的鳞钩先钓到鳞呗！
耶拉冈德自然不知道萨米在卡西米尔玩得起劲，祂只是若有所思的问道：
“萨米，你还记得上次你说过的那批进入冰原的探险者吗？”
萨米思索了片刻，回应道：
“1。”
好奇怪，莫名其妙有点生气。
耶拉冈德挑了挑眉，忽略了这没来由的情绪：
“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个叫马里亚姆的？”
“我不知道。”萨米道。
探索者的名字祂怎么会知道，那批人甚至都还没走到祂设下的“守门员”所驻守的文明边界，还没有让祂记住的资格。
不过，耶拉冈德既然问起了这件事，祂倒也不介意帮这个忙：
“我可以让雪祀帮忙搜索一下。”
“多谢！”
“小事。”
萨米的声音逐渐远去，耶拉冈德将意识挪回蔓珠院，缪尔赛思已经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讲台上。
而雅儿坐在台下，放下遮挡住面部的书，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微笑。
这样，也算是帮到了恩斯特和谢拉格了吧？
嗯，用恩斯特的话，该怎么说来着？
《人脉》.....哦不，《神脉》！
PS：作者4月29号请个假，要坐飞机去上海，凌晨的班机，如果有空会在机场码字的。但为防止出什么意外情况，就先请个假了。
到了上海还是会正常更新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塔露拉：阿丽娜，早去早回！
乌萨斯,冻原。
1094年12月7日。
对于生活在乌萨斯一望无际的冻原上的人来说，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乌萨斯帝国疆域辽阔，实力强大，武备的强大在整片大地也足以称得上数一数二。借由这份充沛的武德，乌萨斯帝国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开疆扩土，成为了泰拉大地上名义上国土面积最为庞大的国家。
但相较于它宣称的“从东到西”的疆土，真正属于乌萨斯帝国中央政府，也即乌萨斯皇帝所能够实际控制的领土，却并没有多大。
整个帝国内部军阀割据，集团军各自独立，倒是颇有一种大唐与其节度使的异世界同位感。
乌萨斯皇帝的影响力辐射不到位于乌萨斯帝国的东北方向，而占据东北方向的贵族军阀——曾经是科西切公爵，如今是科西切公爵死后分食他尸体的几位乌萨斯侯爵——他们的影响力又辐射不到冻原，这片不毛之地变成为了如今事实上的三不管地区。
不管吃，不管喝，不管活，是为三不管。
当然，税还是要收，粮食还是要纳，人丁还是要征，这些东西可都关乎贵族们的“家国大事”，少一分一厘都不行，这样才称得上是健全。
收的税多了，人就没有钱交易，粮食纳的多了，人就没有饭可吃，人丁征得多了，来年的耕种就更没有指望。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你要说乌萨斯帝国完全没打算让冻原上的人们活下来，是在搞“温和的种族灭绝”，也着实不为过。
而众所周知，人要是活不下来了，那就总得闹出点动静来。
军队的镇压固然具有威慑力，但总有些人会醒悟，与其饿死，不如战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在乌萨斯，的确没有人高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乌萨斯也有自己的反抗者。
冻原游击队，营地。
塔露拉看着日益壮大的游击队，表情满是欣慰。
他们的队伍在壮大，认识到乌萨斯荒唐残暴本性的人在增多，这意味着游击队的实力进一步增强，只要爱国者能将这批新加入的成员完美的“消化掉”，他们在冻原上的声势就能进一步加强。到时候，指不定就能直接对乌萨斯人设立在冻原上的哨站发起主动袭击！
到那个时候，困扰她们许久的粮食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嗯，消化这个词语不错，偶尔听叶莲娜提起过，博卓卡斯替是萨卡兹中的温迪戈，他们这个种族就是靠吞吃同类的尸体变得更加强大？】
塔露拉的脑海中泛起几分遐想。大胆的假设一下，若是爱国者没能将这批新成员训练好，那直接将他们“吞吃消化掉”，似乎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毕竟，这就是萨卡兹一贯以来该采取的做法嘛。】
咳咳，不对，我在想什么？叶莲娜什么时候和我提过这种事情？温迪戈......叶莲娜从来没走出过冻原，她连德拉克，瓦伊凡和龙的区别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这种古老的萨卡兹氏族的存在和信息？
不可能是爱国者告诉她的，爱国者......博卓卡斯替大尉从来都不会提及自己的出生，他向来以乌萨斯的卫士自居，只是他所想要守护的那个乌萨斯帝国已经变质了而已。否则，他也不会有“爱国者”这样一个绰号。
“是你吗，科西切！”
有些恼怒的低吼了一声，塔露拉的表情有些扭曲。
最近这段时间，她能察觉得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
好吧，或许并非是自己察觉到的。人对自己情绪的变化总是很难产生自我认知，就像你“不是，哥们”一出口，大家伙都知道你急了，但你还是会嘴硬自己没急那样。
她的变化，是阿丽娜告诉她的。
埃拉菲亚友人对塔露拉的变化感到十分忧心，据她所说，自己最近常常拒绝大尉提出的建议，也常常与叶莲娜发生争吵，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和大尉发生争吵，这让作为当事人的塔露拉自己都惊了一跳。
和大尉吵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提博卓卡斯替为游击队做出的贡献，光是能和声带受到矿石病感染，说话结结巴巴的他吵起来，这就已经是一件很令人震撼的事情了。
寻常人说两句，恐怕还没得到回应，气就已经消了吧？
塔露拉因此也愈发确定，当初科西切给出的预言极有可能确有其事。她的确被“种下”了什么东西。就像是小时候还在龙门时，妹妹陈晖洁看的武侠小说里的“心魔种子”一样，正在逐渐生根发芽，甚至潜移默化的动摇改变她的想法。
这多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塔露拉甚至没有办法去反制她，但还好，万幸，她还有阿丽娜这个友人能够陪在身边，时时刻刻对她进行规劝。
塔露拉对阿丽娜是绝对信任的，只要她开口，哪怕塔露拉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也会认真的再思考几遍。
这让塔露拉紧绷的精神稍稍松了松。
与往常一样，愤怒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黑蛇的种子冷漠而高傲，像是一个观赏戏剧的看客，坐在看台上便想操纵舞台上的主角演出自己心仪的戏码。但塔露拉绝对不会那样做。
她会用行动告诉黑蛇，你是错的！你永远也别想操纵我的命运！
【就从，训练好这批人，攻下第一个乌萨斯的哨站，向乌萨斯帝国打响第一炮开始！】
“领袖。”
沉闷沙哑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豪情壮志满怀的塔露拉转过头，看向正朝她走来的博卓卡斯替与叶莲娜，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她没有注意到两人脸上那凝重的表情，而是迫不及待的夸耀道：
“大尉，叶莲娜，快看！又有不少的感染者和村民来投奔我们了！这一次足足有两百人，已经接近一个小型村落的人口了！只要收拢他们，训练好，我们就能展开第一波针对乌萨斯的反攻了，到时候........”
“塔露拉！”
塔露拉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叶莲娜强行打断，银发的卡特斯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塔露拉知道叶莲娜并非真的是这样的性格，可偏偏这一次，她说出的话却和她的气质同样的冰冷，
“听我说，我们不能收留这批人！”
塔露拉愣住了，她困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叶莲娜话语中的涵义，最后却依然只能百思不得其解的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
叶莲娜的表情格外的凝重，语气也格外的冰冷坚硬：“你也知道，这是两百人！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供给这两百人的吃喝！”
她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拽住了塔露拉的衣领，声音中隐含着愤怒和指责：
“塔露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父亲也好！我也好！我们都说过无数次了，游击队不能再继续接纳更多的成员了！我们的资源分配已经抵达了濒临崩溃的临界值了，就在现在，战士们中都还有三分之二是饿着肚子，这些保护我们的人，只有等到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吃到一顿饱饭，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你越是往队伍里添人，我们就不得不出动更多人手进行外围巡逻和保护，可吃的又不够，我们就只能向乌萨斯哨站发起劫掠，可劫掠就会有伤亡，劫掠的次数越多，我们的战士受伤乃至......牺牲的就会越多！等到我们的战士消耗完了，我们拿什么去抵抗乌萨斯人？你这样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杀人！”
“你.......”
叶莲娜还想说什么，但博卓卡斯替已经伸出了手，拦在了叶莲娜的脸前。
耳朵高高耸立起来的卡特斯不得已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到嘴边的乌萨斯粗口憋了回去。
她本来不该这么愤怒的，可塔露拉这次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足足两百人，她是把游击队当成慈善机构了吗？
还训练，还反攻，这些逃难过来的人有几个有一两分战士的样子？要把他们训练成雪怪和盾卫一样的战士，得花多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得付出多少的粮食，多少的装备，以及......多少条人命？
用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卒的生命去换这些信念不坚定，经验不丰富，甚至连忠诚度都没办法保证，随时可能为了一口饭吃向乌萨斯感染者纠察官和征粮队告密的人的生命，值得吗？
叶莲娜觉得不值。
别跟她说什么人命不是可以拿来比较衡量的，盾卫的叔叔阿姨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亲人，雪怪小队的成员们，无论年龄大小，都叫她一声“大姊”，这些刚逃过来的，盯着她身上的棉衣和战士们手中的粮食会双眼发绿发狠的人，他们算什么？
“可他们是我们的未来！”
塔露拉的太阳穴有些发胀，却依然竭力平复着情绪，认真解释道，
“叶莲娜，我们绝不能放弃他们，他们就是我们的这支队伍的未来。我们整合运动是决不能一味的苟且在冻原上的，而如果需要反攻，需要打下乌萨斯的哨站，需要占领乌萨斯宪兵的营地，甚至攻占一座移动城市，我们就必须要人手！他们就是我们的人手！”
塔露拉想的很清楚。组织如果一直保持着游击队的形式，那精简人数，在雪原上机动作战，打击乌萨斯的纠察队，那现在的状况的确不适合加入更多的人。
但整合运动从来不是一个偏安一隅的组织！
塔露拉对它寄予厚望，它是要“解放一切感染者和被压迫者”的组织！
它要发展壮大，那就必须要人手。叶莲娜质问她为何要接受两百人如此之多的逃难者。塔露拉只想回答她：两百人，我只恨其少！
可塔露拉也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无疑是与叶莲娜针锋相对，塔露拉不想激化矛盾，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拦住叶莲娜的博卓卡斯替，期待大尉能做出一个公允的裁决。
博卓卡斯替注视着塔露拉。
在来之前，他想了很多，虽然语言能力已经不太行了，但他的脑筋还算是利索，他从始至终都能勊看出塔露拉的目的，也知道她的展望。
他也的确在尽力配合他，满足他，甚至有些时候不惜委屈了自己和自己麾下的战士。
但这一次，他的确不能对塔露拉的行为听之任之了。
“两百人......太多了。”
“要训练...成战士...起码...三个月。我们...耗不起！”
“两种...方案。”
博卓卡斯替道，
“要么...让我...从中筛选...最多...20人。”
“要么...全收...但是...必须...立刻...攻打...哨兵营地。”
博卓卡斯替的眼睛闪了闪，塔露拉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立刻攻打哨兵营地？可这三百人还没有经过一点训练，让他们攻打哨兵营地，恐怕面对乌萨斯炮兵的一轮迫击炮射击，他们就得伤亡大半，剩下的，也得四散奔逃吧。
这不是等于让他们送死吗？
塔露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危险的想法，可她马上就摇了摇头。
不不不，大尉理当不会做出这么残暴的事情，这和那些驱赶着农民拿起草叉钉耙去当肉盾，对抗游击队的纠察队有什么区别？
但博卓卡斯替却似乎看穿了塔露拉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
“战场...是最好的...训练场。”
荒野上似乎吹来了几缕寒风，让塔露拉感觉有点发凉。
她忽然理解了博卓卡斯替所说的“筛选20人”的意思了。
那是他预估的，如果执行方案二，这两百人，最好的情况下，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数。
换言之，所谓的两个方案，其实根本意义上只有一个方案。
要么，留20人，剩下180个，赶去荒野上自生自灭。
要么，全部派上战场，直接当炮灰，运气好，能活下来20个，剩下的，死了，自然就不吃粮食了。
博卓卡斯替可谓是给足了塔露拉面子，方案一，他再退一步，进一步压缩自己手下游击队战士的补给，来供养一批塔露拉的新兵，甚至他还会亲自训练。博卓卡斯替从不留手，在练兵这块，他向来全心全意。
而方案二，也可以满足塔露拉的心态。既然不忍心自己将他们赶去送死，那就索性让纠察队和哨兵的炮火把他们埋了。所有死者都是战时减员，是哨兵和纠察官残暴，和塔露拉无关。而幸存的感染者不仅胆量会变大，意志会更坚定，也算是刀口舔血过的，训练起来也更容易，未必不能成为一批精锐。
他已经尽力在符合现实的情况下，尝试做到两全其美了。
而塔露拉也很实在。
她觉得方案一，是在让她见死不救。
方案二，是在让她派人送死。
她哪个都不想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