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6亿不是小数目，他得去和乔伊丝打招呼，叫上她一起去喀兰贸易一趟。
图卡里姆也不只是我恩斯特在主导开发，恩希欧迪斯的喀兰贸易才是此前修建了这座城镇的人，把规划做的这么烂，恩斯特不得上门“兴师问罪”一番，顺便讹上一笔，他还是个人吗？
目睹着恩斯特潇洒离去的背影，娜斯提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她不是不知道谢拉格的财政状况非常紧迫，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对这场交易有太多的期待。若非克里斯滕指名，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但现在，她开始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一个有魄力的领袖，有机会进行一次自己主导的，一个城镇的规划和建设。
这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她真的如愿能够亲手建造那座空中的卡兹戴尔的时候，那个家乡，也会有谢拉格的模样。
第六十四章 霍尔海雅：论证耶拉冈德是羽蛇
谢拉格，喀兰峰，蔓珠院圣录殿。
谢拉格浩如烟海的典籍让霍尔海雅的人生感到了久违的充实。
不是说哥伦比亚梅兰德基金会中的典藏文献就少了，事实上，如果论起各方面文献的充实程度，梅兰德基金会的收藏绝对能爆掉谢拉格蔓珠院的圣录殿几条沈阳大街。
但耐不住人家谢拉格的圣录殿专精程度实在是高啊！
梅兰德基金会除了历史类型的文献之外，有价值的科学期刊，著名的文学巨著，或者某些特殊人物的自传等，都会被收录在其中。但谢拉格的圣录殿就没有这种烦恼。
除了耶拉冈德之外，谁敢把自己的东西摆在圣录殿里？
是以圣录殿里能够找到的资料，基本都是与谢拉格历史或者耶拉冈德大神有关的典籍。因为蔓珠院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作为谢拉格最高宗教机构存在，并未有过权力更迭的缘故，文献的保存也非常完整。
对于霍尔海雅这样执着于历史的人来说，这座殿堂就像是圣典中的伊甸园，而且还是种满了苹果树的那种plus版，让她这条小蛇垂涎欲滴。
美味，真是非常的美味呀！
我要吃，我要把它们全部吃干净！
“你在干什么？”
雅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知何时，这位烦人的侍女长小姐又进到了圣录殿之中。
霍尔海雅有些不耐烦。
她很讨厌在读书的时候被人打扰，但不知为何，这位名叫雅儿的侍女长却好像由衷热情于在她的底线边缘反复横跳一般，每次当她读的投入，读的兴起，读的快要沉浸进入那个神话的年代的时候，她就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宛如周一早上八点的闹钟一般将她从美梦中唤醒。
若不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位已经被证明真的存在的耶拉冈德巨兽的存在，蔓珠院这个宗教圣地实在不适合动手，霍尔海雅都想把雅儿给龟甲缚绑到书架上，捆着让她看自己读书，再把她的嘴堵上让她说不出话，以此来对她实现“终极侮辱”！
“随便说点什么把她打发走吧。”
脑海中如此想到，霍尔海雅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在思考耶拉冈德大神与羽蛇一族的共性。”
雅儿一愣：“啊？”
霍尔海雅淡淡道：“啊什么，这很让人惊讶吗？”
她开始论证：“已知耶拉冈德大神有着操纵风雪，抵御天灾的能力。羽蛇在远古时期也有操纵狂风，达到天灾的实力。”
“又已知耶拉冈德大神在我手中的这些典籍和蔓珠院的大多数记载中，被描绘成躯体横跨天地，宛如蜿蜒的山脉，张开巨口便能吞吐高天的白云，呼出寒气就能凝结万年不化的风雪的巨蛇形象。而羽蛇在远古时期的神民也有着披羽巨蛇，吞云吐雾的形象。”
“又已知耶拉冈德和最强大的羽蛇从未一同出现过。”
“论证完毕，耶拉冈德大神完全可能是某位实力与血脉都登峰造极的羽蛇神民的化身。”
霍尔海雅一本正经道，原本随便打发一下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她说完，似乎是觉得在蔓珠院里发表这种谬论多少有点亵渎，而且面前这位侍女长的表情已经开始有点难看，她又改口道：
“当然，也可能最强大的羽蛇是耶拉冈德的某个化身也不一定。这些都是猜测，还缺乏直接的证据。”
讲实话，如果洛拉，娜斯提，甚至恩斯特还在这里，对于霍尔海雅的这番暴论都能做出恰如其份的吐槽，例如你这么做论证，我还能论证你是个瘸子，给你卖一副拐杖呢！
不信？不信你没病走两步？走两步你就有病了！
这种论证方式，分扣不完那不是老师仁慈，是老师的笔没墨水了！
但雅儿明显欠缺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数千年来，也没有哪位谢拉格人敢胆大包天的去论证自家神明是否和自己有遥远的血缘关系。所以，面对霍尔海雅的一番“论证”，雅儿憋了一会，只能黑着脸反驳道：
“不可能！耶拉冈德是雪豹都不可能是羽蛇！”
这话霍尔海雅就不爱听了，她瞥了雅儿一眼，竖起手指摇了摇：
“你不懂耶拉冈德而妄下论断。”
“我......！”
雅儿梗了一下，还没开口，霍尔海雅就继续道：
“别看我来的晚，这里有关耶拉冈德大神的史书我近一半都看过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甚至能为它们每一本做出一个编档归类，基础概要，你还能比我更懂耶拉冈德？”
“你......！”
雅儿咬了咬牙，老半天才将给这条小蛇一点颜色看看的冲动给压制了下去。
她深深看了霍尔海雅一眼，没有说话，走近书架，从中目的性极为明确的挑出了一本书，放在了怀中，当着霍尔海雅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圣录殿。临走时，长长的，带着羽毛的尾巴还在地上狠狠地甩了两下，发出噼啪两声，像是在对霍尔海雅示威一般。
霍尔海雅哑然失笑的耸了耸肩，也没多在意这位侍女长的想法，便继续低下头，读起了手中的典籍。
........
几分钟后，蔓珠院，圣女殿。
做完祈祷的恩雅看着气鼓鼓的推开门的雅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雅儿，谁惹你生气了？”
“恩斯特雇的那个秘书。”雅儿撇了撇嘴，将怀中的书放在了桌上，却也没有打开的意思。
很显然，这本书不是她自己要看，而恩雅一脸迷茫的模样，显然也不是她要看。
“弟弟的秘书？发生什么事了？”恩雅瞥了一眼那本连名字都没有的古籍，继续问道。
“没什么，就是她有点不知趣。”雅儿没有把霍尔海雅的亵渎言论说出来。她也知道，那些话大多都是那条小蛇在开玩笑。但如果那些话被其他人听到，传了出去，霍尔海雅大概就要被谢拉格人给审判了。
众所周知，让大众来审判，刑期一般是死刑起跳的。
“本来我看着她帮了恩斯特不少忙的份上，去了好多次，打算帮她找找书。”雅儿道，“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她指着桌上的那本书道：
“等她来求我之前，我都不会把书放回去了！”
当然，耶拉冈德大神是很仁慈的。不需要你在“雅儿”面前认错，只要你在耶拉冈德神石面前祈求，说伟大的耶拉冈德大神，请告诉我有关羽蛇一族历史的书籍被收藏在谢拉格的什么地方，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雅儿如此想到。
恩雅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抱住了这位贴身侍女兼闺蜜，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还是先来准备一下过年的事情吧。”
“圣石广场的大祈愿仪式，年末的丰收节，以及最后的重头戏——圣猎，担子可不会跟着大长老一起入土，咱们还有的忙呢！”
雅儿的表情迷茫了一瞬间，随后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也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对于巨兽来说，时间的观念就和普通人眼中谢拉格的雪一样，客观存在，但却没什么概念。
但恩雅的提醒却让她多少有了些作为“人”的实感。
伴随着大长老的死，和圣石广场审判上，恩雅对于神石神谕“正确”的解读，蔓珠院的权力已经顺理成章的移交到了这位圣女的手上。
而权利带来的义务也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过年，祈祷，丰收节，还有圣猎，这些往年由大长老统筹规划的谢拉格的传统节日，如今都要由恩雅所代表的圣女殿来规划。
而作为恩雅最好的朋友，以及圣女殿的侍女长，“雅儿”自然也要跟着忙起来了。
不过.......
望着转过身去的恩雅，雅儿的嘴角洋溢起几分母性的微笑。
她要准备的，可能比恩雅这个圣女还要多呢。
第六十五章 银灰，你炸了！
谢拉格，图卡里姆，谢拉格办公楼（新楼建材未到，地基没有，修建未开始版），首相办公室。
恩斯特捧着热乎乎的杯子，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感叹道：
“要过年了啊。”
谢拉格不是大炎，过年指的就是跨年，而非大炎的春节。但谢拉格的跨年节日却和大炎有着许许多多的相似之处。
例如往年三大家族都会在自己领地的城镇中举办的类似庙会的耶拉冈德行迹会——以耶拉冈德踏过谢拉格的土地，为跟随在祂身后的谢拉格人带来了和平与安宁的传说为名——以及蔓珠院会在新年第一天在圣石广场上举办的全民一起向耶拉冈德祈祷，希望耶拉冈德保佑谢拉格未来一年里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全民祈祷大会。
随之而来的丰收节，每家每户都会将这一年的收成拿出一部分，不论多少，大家聚在一起，如果拿出的是食物，便将食物一起烹煮，然后分享，如果拿出的是毛皮或者兽骨雕刻，便将这些工艺品互相交换。
顺带一提，随着时代的发展，丰收节上的这一传统也不例外得衍生出了绝大多数有“交换礼物”传统的节日都会衍生出的意义。
许多谢拉格人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信物，比如刻着永远在一起的神石雕刻送给对方，以达到含蓄的表白的效果。
这个神石当然不是真正的神石，是蔓珠院在耶拉冈德行迹会上贩卖的工艺品，基本就是找个山崖敲了两块质地还不错的石头然后磨制雕刻一番的产物，上面用凿子刻下了耶拉冈德的纹印，但效果基本也就和地球上大人给小孩挂在脖子上的据说开过光的平安锁一个样子——灵不灵全看你信不信。
除此之外，整个新年最大的重头戏，毫无疑问，就是三大家族齐聚一堂，在圣山之上举办的圣猎仪式了。
三大家族的家主与蔓珠院的圣女都会参加，在圣山喀兰峰中的猎场进行围猎，随后在圣石广场举行仪式，彰显勇武，凝聚谢拉格的人心。
佩尔罗契家族向耶拉冈德奉上粮食酿造而成的美酒，布朗陶家向耶拉冈德奉上林中野兽皮毛制成的毛皮制品，希瓦艾什家族奉上由山脉之中矿石打造而成的工具。
蔓珠院会代表耶拉冈德收下贡品，随后呈送到蔓珠院的圣石之前，代表礼成。
听上去是没什么实质用处的仪式，但却是谢拉格数千年以来的传统，在谢拉格人心中有着很高的分量。
尤其是今年，还是蔓珠院第一个“没有大长老”的年份，也是谢拉格第一个“有政府”的年份，这场仪式的顺利举行，具有着浓厚的象征意义。
“那你到时候也会去参加吗？那个什么‘围猎’？”
霍尔海雅不在，维娜也已经出发去往龙门，戴菲恩便赖在了恩斯特的办公室中，
“你看着不像是会打猎的模样。”
“我是文官。”恩斯特很自豪的说道，“我的确不会。而且本来也不需要我，圣猎都是三大家族和圣女参加，我哪来的资格。”
“但你不是那个什么，圣子吗？”戴菲恩疑惑的问道。
恩斯特自信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的说道：“没事，应该还是轮不到我的。而且，就算轮到我了，跟着混一下就行了，圣猎围猎场的野兽都不是什么非常危险的猛兽，有我姐还有我哥在，没事的。”
戴菲恩抿了抿嘴。她情报人员的直觉告诉她，圣猎这种仪式总是有出风险的可能。
尤其是恩斯特这一家子人，哥哥要作为希瓦艾什族长去，姐姐要作为蔓珠院圣女去，他本人也要作为耶拉冈德钦定圣子去，这要是有谁存点歹心，那不是一网打尽？
倒是听说恩斯特还有个妹妹，不过她得了矿石病，似乎在外面治疗，戴菲恩没见过。
“总之，不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说，你开始担心我了？”恩斯特拍了拍戴菲恩的脑袋，宽慰道。
小猫挣脱了恩斯特的大手，给了他一个看屑人的眼神。
他不理解恩斯特为什么这么自信。
恩斯特笑他不懂耶拉冈德。
事实上，相比起自己会在圣猎中出什么意外，恩斯特倒是更提防在圣猎结束后的仪式上，恩希欧迪斯会不会给自己整什么大活。
自己的哥哥自己最清楚，他这段时间这么沉寂，是在憋着准备给恩斯特来个大的的可能性，远大于他想要老老实实过个节的可能性。
虽然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明显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恩斯特可还是惦记着自家哥哥那场“雪山事变”的呢。
如果恩希欧迪斯真的想要做点什么来夺权的话，他一定会找一个三大家族齐聚，蔓珠院在场，自己也在场，且有众多见证者可以证明他合法性的时候。
否则，他都不可能服众。
而这个时候的选择，在谢拉格着实不多。
圣猎之后的仪式就是一个。
恩斯特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想安稳的过个好年。但有些时候，他这样卑微的国家公器就是得被恩希欧迪斯这样可恶的资本家压榨精力。
自己明年多坑他几把的合理性这不就来了？
他看向戴菲恩，问道：
“说起来，戴菲恩小姐，你家里，温德米尔公爵一般怎么处理那些想要夺权叛乱的人啊？”
“我妈妈吗？”戴菲恩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说实话，我妈妈对待下属很严厉，我不觉得有人敢在她眼皮底下搞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