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我咸鱼
说它朴素,是因为这个目标是如此纯粹,说它艰难,自然是因为难以做到,甚至放在普通人身上的话,只会招来嘲笑。
可落在冥府修罗身上就很合适。
冥府修罗继续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如意,可是我改变不了世界。所以我在漫长的思考中明白了一件事,凡事我看不顺心的,全部杀死就行了,杀的够多,我的面前就不会再出现我看不顺眼的事情。”
简单粗暴的行事规则,所以被冥府修罗盯上的人就绝对会死。相反,不触怒他的平民,却可以很好的活着。
“我明白了,冥府修罗,你今年几岁了。”桔梗继续问道。
冥府修罗没有回答,就这样看着桔梗,后者也毫无畏惧的直视他。
好半晌,冥府修罗的声音传来,他移开视线,有些含糊:“快要十八岁了。”
这个回答有损他的威严,但冥府修罗并没有说谎,否则有违他的承诺。
桔梗轻笑一声。
这笑声有些刺耳,冥府修罗皱眉道:“用年龄是无法来判断一位宿慧者的,桔梗,你要想清楚。”
听见宿慧二字,桔梗非常惊讶,即使是她也只是听说过这种人而已,非常稀少,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在佛经和神社的典籍中,这种人被视为拥有天生的智慧,当做转世身。
桔梗听到冥府修罗的告诫,并没有放心上,而是说:“我也是复活的亡者,而我的生前年龄已经十八岁了。”
冥府修罗顿时刷的站起来,阴影笼罩瘦弱的巫女,他的肉体沐浴过妖怪的血,身高一米八七,显得气势很足。
桔梗一眼就能看出冥府修罗的色厉内荏,不过她并没有得寸进尺的想法,也没有试图用年龄来压制对方。
只不过,她心底还是很惊讶,冥府修罗的年龄的确超过她的预料。
“只是,我还以为你更年长一些。”桔梗静静的坐着,眼眸微阖。
不愧是宿慧者,拥有与生俱来的智慧。
原来她才是姐姐吗?
不过也不错。桔梗忽然又有了一种责任。
“你坐下来说话吧。”桔梗纤手一指,示意说道。
冥府修罗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桔梗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冥府修罗有些恼怒,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说了。
桔梗觉得冥府修罗的反应很有意思,微微一笑:“好了,不用这样盯着我,现在步入正题。”
“能说说你现在的心理吗?”
冥府修罗毫不客气的说道:“杀人!很想杀人!”
桔梗摇头:“不是对我说,你要问你自己。”
冥府修罗轻哼一声:“还是杀人。”
桔梗不由一叹:“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冥府修罗微微转头,他也发觉自己患上了很深的心理疾病。
生命在他眼中逐渐失去了意义,就和屠宰场的屠夫一样,新手屠夫杀第一只猪时会很忐忑,会为猪临死前的哀嚎而伤情。
但杀了千百头猪后,那么屠夫只会习以为常的熟悉这一切,将其视作正常的,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平淡。
“你能控制这种行为吗?”
“你会控制自己不吃饭吗?”
当杀戮成了习惯后,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下意识的动作居然是要撕了对方。
冥府修罗不时扫视桔梗,又很快移开。
只有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不需要压制自己的冲动,而是能够轻松愉快的交流,也感觉心灵阵阵舒适。
只是,冥府修罗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桔梗。
如果是桔梗……
他还没想完,桔梗这时站了起来,对冥府修罗温声细语的说道:“我医治战后的士兵,你和他们的情况有些类似,不过你的力量太强,恐怕会更难治愈,不过在此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用担心。”
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上白下红的巫女服沉静优雅,笑容和煦,能安抚人心。
“这就是你问我这么多问题的回答?”
桔梗先是有些愕然,但很快又笑了笑:“不,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第一十五章:催眠术
桔梗是一个相当坦率的巫女,既没有回避,也没有否决。
“不过,我已经知道如何治愈你了。”桔梗若有所思,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素白指尖,“冥府修罗,你知道催眠术吗?”
冥府修罗闻言,微微吃惊,先是凝视桔梗发觉她是认真的,便开口说道:“你要对我用这种方法吗?”
桔梗轻轻点头,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段,具有神秘色彩,但名声不好,因为很容易让人想到邪恶事情。
扭曲人格,封印记忆等诸多词条,都是由此而诞生的。
可她是巫女,即便掌握了这种手段,也只会将它用作正途。
桔梗神色平淡:“如果用这种手段,我可以对你施下暗示,藉此化解你的嗜杀本能和习惯。”
冥府修罗有些顾虑,他没接触过这种手段,听到桔梗提及,虽然觉得有些惊悚,可桔梗却没有给他那种锋芒在背的威胁感。
这个巫女的确不想伤害他,可冥府修罗心里没底。
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对催眠术运用的怎么样?”
桔梗轻轻笑道:“怎么,即使是你也无法摆脱被人控制的恐惧吗?”
冥府修罗不忿道:“我只是担心你让我人格分裂,更改我的潜意识,或者把我变成一个心怀天下的圣人。”
“不会的,这不会涉及你的精神主体,而是你的精神世界中留下几句告诫,让你每次杀戮时都会产生警醒。”
桔梗解释的很完整,这不是什么深入人心的过程,而是粗浅的小手段。冥府修罗意志坚韧,精神强大,没有他的配合,正常情况根本没有力量能够入侵他的内心。
冥府修罗陷入犹豫不决,若是平常时候,他肯定对这种手段肯定敬而远之,他对催眠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是一种能改变心智的方法。而且精神世界波云诡谲,意识领域更是神秘莫测,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大问题。
可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吗?
他自家事自家知,除非自己今后避世不出,否则真的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是他对自己的清醒认知,杀戮成性,不久之前心理一个冲动,险些杀了无辜人,让他冷汗涔涔。
桔梗来历神秘,但绝对是他见过的神官、巫女、法师所有的人中的最强者了,错过这次机会,谁还会这种方法,就算会,自己能信得过他人吗,说不准就真的别无他法了。
最终,冥府修罗下定决心,目光坚定。
“现在开始吗?”
见到冥府修罗这么快就作出决定,桔梗反而惊讶了。
她觉得冥府修罗对催眠术的危险性肯定有所了解,这是世人忌惮的妖术,往往畏如狮虎,可控制人的心灵,可即使如此也答应了下来。
冥府修罗,的确是拥有坚强内心的强者。
“等待一个满月到来,那时候会是我的最佳状态。”
桔梗说着,欠身告退。
不过值得可惜的是,桔梗夜观星象,这几日都不会出现满月。
又是一个深夜,上弦月。
桔梗再次来到河边,需要更换体内死魂。
死魂虫划动六足,呜咽飞来,每只白色小虫都带来了一团少女死魂,这些是夭折的少女灵魂散溢而出的一部分。
在这个世界上,死魂这种东西,不涉及轮回投胎,它是灵魂表象,而非结构,人体死后自然而然诞生的一种奇特力量。
死魂无法让人变强,因为它的力量不能被吸收,最终归处既不是地狱,也不是神国,而是会逐渐消散于天地间。
对于桔梗而言,死魂更像是她和这冰冷墓土身躯的润滑剂,用虚假的灵魂填充肉体,让她得以行动自如,不过缺点就是每隔三五天,便要更换一次。
只因她的灵魂,已经不在属于她了。
而就在这时,有一行人追着死魂虫的踪迹而来。
这些人分别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少女日暮戈薇,半妖犬夜叉,以及法师弥勒和小狐狸七宝。
接受了大户人家的委托,前来调查少女死魂的去向。
人们对灵魂这种东西一直敬畏有加,尽管死魂不涉及到转世轮回,也没有妖怪能够利用,但人们依旧希望自己亲人死魂能得到自然的净化,消散在天地之间。
据说这样可以让死者得到安息。
当他们来到冥府修罗和桔梗所在的村子附近之时,犬夜叉明显感到了前方的森林中有莫名的压力传来。
那是一种类似妖气,威压感格外强烈的莫名气势,遍布四周,好似无处不在。
赶路而来的弥勒和犬夜叉忽然停下脚步。
日暮戈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手无缚鸡之力,跟不上死魂虫的飞行速度,所以由犬夜叉背着,现在轻脚落地。
而作为小妖怪的七宝,对这种情况再了解不过了,他跳下日暮戈薇的肩头,对犬夜叉叫道:“犬夜叉!犬夜叉!前面是个大妖怪的领地。”
犬夜叉放下戈薇后,一脸自信的扛着铁碎牙,狗耳朵竖起:“切,什么大妖怪,居然挡路,看我砍了他。”
戈薇和弥勒都很无语的看了一下犬夜叉,一如既往的不动脑子。
弥勒指了指在前方林中降落下来的死魂虫,说道:“是我们到目的地了吧!”
戈薇为难的看着前方,她在战国时代也呆一段时间了,经历过许多妖怪,但这种气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笼罩了整个林子。
她天生灵力强大,感官敏锐,能察觉到这种气势和其他妖怪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本能察觉到了不安。
七宝也凝重的说道:“是啊,不知道是什么妖怪要收集这些亡魂。”
严格说起来,这种气势对他的压制力最强,仅是靠近,都觉得有些难呼吸。
七宝作为狐狸,有相当于人类七八岁左右年龄,但体型非常幼小,由于修为不到家,人形不完整,半人半狐的外表,有条蓬松的尾巴。
而犬夜叉倒是没有丝毫异样,扛着铁碎牙大步流星,进入密林,大大咧咧的说道:“等我把他打趴下了,不就知道原因了吗!”
“可是,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戈薇还没说完,犬夜叉已经没了踪影,立刻头疼的锤了锤脑袋,赶紧迈步跟上。
弥勒叹了口气,作为全队唯一理智清醒的法师,如何察觉不出林中气势那浓郁的血腥气,想必犬夜叉也早就发觉了,可依旧头铁的冲上去。
还好,已经习惯了!
随后弥勒也跟着进去了。
小狐狸七宝咽了咽口水,心虚的看了一眼一片黑暗的丛林,明明走进去三个队友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这里万籁俱静,只有冷风飕飕,树叶簌簌,阴影绰绰,张牙舞爪,使人莫名多出了一股寒意,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潜伏在密林尽头。
七宝尾巴晃动,双腿打颤,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祈祷着这次犬夜叉能创造奇迹。
第一十六章: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既然组成一队,那彼此就是同伴,无论是七宝还是弥勒,都做不出抛弃同伴的行为。
虽然犬夜叉是半妖,脑袋笨,做事一条筋,还整天和自己抢东西吃,没品,欺负小孩子,但他七宝大人有大量,从没计较过这种小事。只是如果犬夜叉不幸战死,自己最起码也要把戈薇带回来。
他快速跟上,但越往前越觉得心虚,四肢莫名乏力,觉得自己进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那股子血腥味太浓郁,这里甚至连魑魅魍魉的踪迹都见不到。
七宝的面前就是弥勒,这个法师样貌平平无奇,手持禅杖,虽然和佛门某位大神同名,但真的只是同名而已。
半道入队,和犬夜叉除了意气相投之外,两者还有共同的敌人。
“弥……弥勒,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古怪。”七宝迈动四肢,拼命冲来,跳在弥勒肩头,实在不愿意多走几步!
不是他偷懒,而是这里的确给他一种不详预感,浑身妖力都提不起来,没有力气。这里的环境让他这种小妖怪难以维持自身的力量。
弥勒也发觉了这点,作为全队唯一的脑子,他只有法力,没有妖力。但七宝的样子很显眼,那条大尾巴无意识颤抖起来,那不是正常的行为,更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
“七宝,你在害怕吗?”
七宝紧紧抓住弥勒的衣领道:“我……我才没有害怕,总之,弥勒我们把犬夜叉找过来,快离开这里吧。”
弥勒很想吐槽,但见到七宝的样子,顿时头疼起来:“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在害怕吗。”
看样子水很深,这里的环境是针对妖怪的吗?所以这里的妖力几乎不存在,所以我和戈薇作为人类所以没有察觉到,而犬夜叉也是半妖……
弥勒很快理清现状,喃喃说道:“看来呆在这里的,不一定是妖怪,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