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洛
除了置身事外的那三人，无人注意到伊藤润的动作，那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伊藤润的动作，惊得后背撞到了墙上。
伊藤润面不改色，他没有手下留情，因为在模拟器中尝试过，这些疯子已经救不回来了，就算现在放过他们，也会在之后袭击他。
岡部老师被伊藤润留在最后，遍地的尸体中，岡部老师神情恍惚地看着周围的惨状，眼神似乎有一时的清醒。
“我的，艺术……”
岡部老师面色惨然，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雕刻刀，毅然刺入自己的喉咙。
“咕咕……咕……伊藤……求你……富江……把富江的美丽……变成永恒……你才能……雕刻出富江的美丽……”
岡部老师的嘴角溢出血沫，他的眼中闪过癫狂的执念，说出的最后一句遗言，竟是恳求伊藤润雕刻出富江的美丽。
只能说，富江当真是不可名状的怪物，她和克苏鲁的相性也太好了，无数的艺术家会为了她发疯。
“富江的美貌……表相有什么好雕刻的，她的本质，却是不可名状的怪物，丑陋的鬼怪。”
伊藤润摇了摇头，却也打定了主意，要让富江知道她自己有多么丑陋。
三名青年低头弯腰，沿着墙壁，悄悄地向门口走了过去，伊藤润看了过去，伸出中指，射出无形的能量波，打穿了为首那人的膝盖。
“好痛！”
那人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大惊失色，踩着那人的身体就往前跑，一步踏出，脑门上瞬间多出了一个破洞。
没来得及跑的男人双腿发软，惊恐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私密马赛！请饶了我！”
“主谋是谁，在哪里，找到他，你们活，找不到，你们死。”
伊藤润按了一下脉搏，裂开的位置自动合并，他用陈述的语气向男人说道。
“我不……”
“想清楚再说。”
伊藤润打断了男人的话。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男人惊恐万状地哭喊道，额头在地上磕了又磕，用力之大，在地面留下了血印。
“那边还有一个活人，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活人只能有一个。”
伊藤润指了指膝盖被射中的青年。
“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伊藤润刚说完，膝盖受伤的青年爬起来大声说道。
“只是有人通过电话雇佣了我们，要求我们跟这些人一起来富山县的白砂村，并且在你们发生矛盾的时候，给这些人递刀，除了这个之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青年语速极快，赶在另一个青年开口之前，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借刀杀人？”
伊藤润皱了一下眉头，他应该多留几个活口。
幕后之人有点水平，让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提供武器，让疯疯癫癫的人持刀杀人，就算是出了意外，也不会暴露自己。
甚至于，岡部老师他们也不一定认识幕后之人。
“砰！砰！”
伊藤润抬起右手，比划出了手枪的手势，口中发出声音。
两名青年浑身一震，额头流出脑浆，死不瞑目的双眼流露出不甘的质问：不是说会放过他们吗？
“真就不把我当成活人了？”
伊藤润闭上眼睛，身体化作雕像。
工作室内，趴在桌子上的伊藤润直起了身子，难以置信地自语：“我居然被活人盯上了？”
伊藤润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有过仇人，得罪的往往只是恶灵怪异，没想到会遭到算计，被一群活人找上门来。
“是谁……是他？”
伊藤润揉了揉太阳穴，略一思索，过去一个多月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所有的经历清晰地呈现在大脑中，即便是当时的天气和路人的话语也未漏下。
利用这一个月内提升到20点的智力、即记忆力和思考速度，伊藤润马上就从记忆中锁定了目标。
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鬼。
和伊藤润产生过纠纷的人很多，几乎全部都是在打工的时候碰到的，首先排除的是那几个混混，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也不会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寻找一个只是有过口舌之争的人。
排除掉那些混混之后，也就只有那两个人了。
人气偶像星野爱，还有她的小男朋友。
从第一天见面到今天，他问星野爱索要了1000万日元的封口费，也是多亏了这笔封口费，他才能打造出【魔法少年号】。
【魔法少年号】，便是伊藤润方才开门的时候使用的那具身体，身体使用的材料并不是石膏，而是合金。
他花了大价钱，买了发电机、切割机、雕刻机……杂七杂八的机器和合金，又用了10天的时间，完成了【魔法少年号】。
【魔法少年号】虽然是合金打造，但是并非机器人，伊藤润还没那个本事制作出机器人。不过，【魔法少年号】勉强可以称之为机关人。
说是机关人其实也名不符实，因为【魔法少年号】内部也没有多少机关，总共也就三项。
第一，左臂的刀，用于近战。用力按下脉搏，手腕会自行分开，手掌就是刀柄，骨头就是刀身。
第二，右臂的炮，用于远战。大炮的开关在腋窝，扳机在脉搏，发射出的炮击足以瞬间融化砂锅大小的石头。小炮的扳机在五指，威力只是打穿墙壁。
第三，额头的发射器。
刀是旧印刀，伊藤润在那一个月的模拟中，成功拿到了旧印，并且在智力达到10点以上的时候，能把旧印完整地铭刻到其他地方，比如刀身，再比如【魔法少年号】的内侧。
事实上，伊藤润在【魔法少年号】安装的两个机关，都是依赖于旧印。
刀很简单，只需要把旧印刻上去就行了。
炮就复杂了许多，整个手臂内侧被伊藤润刻满了旧印，肩膀里面则是安置了五颗灵魂之石。
简单来说，刻着旧印的手臂是枪管，安置了灵魂之石的肩膀是弹匣，伊藤润使用了一个小机关，在需要的时候让灵魂之石爆发出能量，被旧印封堵的能量会沿着手臂发泄出去。
经过实验，旧印手臂能引导的能量不多，最大程度只能融化砂锅大小的石头。
即便如此，每一次使用，也会让合金产生一定程度的融化。
为此，伊藤润还特意准备了另一个大号的外置机关【魔杖】，威力是手臂的10倍。
而额头的发射器，就是普普通通的发射器，伊藤润根据猎枪的原理，对【魔法少年号】的脑袋进行了改造，并且在里面装了10颗灵魂之石，有必要的时候，会把灵魂之石发射出去，制造出融化一栋大楼的一次性攻击。
排除这些机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魔法少年号】都10倍于正常人类，防御力更是强大，凭借这具【魔法少年号】，伊藤润有把握正面抗衡伽椰子。
这些都是多亏了星野爱的资助，若非那一大笔钱，【魔法少年号】也不会存在。
陆陆续续1000万日元，这不是小数目，为了未来不用继续支出封口费，杀人灭口是最佳选择。
第二十二章储物柜的婴儿
“那个女人没这本事……是那个年纪更小的小鬼……”
伊藤润停止了回忆，得出自认正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的结论。
有能力也有理由，除了此人，伊藤润着实想不到其他嫌疑人。
“是时候下山了，了断闭关之前的恩怨，寻找一线生机。”
伊藤润走出房门，往阁楼走去。
阁楼的墙壁、地板、天花板，到处都铭刻着奇怪的图案，形状是一个歪曲的五角星，中央有一颗破损的菱形，那菱形像是在抽象地模仿一只眼睛，而其他一些线条则暗示那可能是一团火焰，或者一根火柱。
每一条线路的上色是血液和火焰的红色，生动的火色在空气中摇曳，阁楼仿佛化作了一片炽热的火海。
走入阁楼的房间，伊藤润能感受到温度在上升，明明温度只有二十度，却能体会到异常炎热的气息。
但是，伊藤润明白，这是心理问题，并不是真的温度上升。
伊藤润走到储物架前，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同样铭刻着旧印的图案，把盒子装进了行李箱之后，伊藤润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行走在山村的小路上，四面八方寂静无声，只能感受到大地的脉动，没有人类生活的烟火气。
事实上，整个白砂村，如今只剩下伊藤润一个活人。
山路上，司机已经等了许久，伊藤润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座之后，双眼一闭。百米之外，【魔法少年号】睁开眼睛，同样提着一个行李箱，走出白砂村，坐进汽车的后排。
“……”
司机忍不住去看后视镜，一前一后坐进车里的两人实在是太过相似了，他看了半天，也没办法看出不同之处。
最古怪的一点，两人没有在同一时间睁开过眼睛，前一人行动的时候，后一人没有动弹，后一人动起来的时候，前一人就如死人一般。
司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不敢说，立刻发动汽车，向前方行驶而去。
伊藤润闭关的这一个月，11区、乃至全世界的人类都迎来了一场天灾。
伊藤润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在10天前，白砂村的上空飘来了一百多个人头气球，他们露出可怖的狞笑，将吊环抛向白砂村的村民，一个又一个村民被人头气球吊死在天上。
没办法，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村民们根本没有逃跑的力气，伊藤润也劝不了他们。
伊藤润能幸免于难，也是让人体雕像当了一次替死鬼。
当汽车开出山路，没有茂密的树林遮挡视线，抬头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人头漂浮在伊藤润的上空，钢索圈吊着一具和伊藤润一模一样的尸体，那正是伊藤润亲手制作的人体雕像。
伊藤润用自己的雕像把人头气球给应付了过去，11区的政府也未漠视这场灾难的发生，城市的大型封闭建筑物保存了十分之一的人头气球，让居民们不至于每天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出门求生。
在驾驶座开车的这位司机，便是对应自身的人头气球被关进了体育馆，才得以出门工作。
没错！就算是到了如此险恶的处境，底层百姓也必须出门工作才能生存下去。
伊藤润不禁想起了《人头气球》中的那位父亲，为了工作冒险出门，结果直接死翘翘了。
司机把伊藤润送到了市里的车站，在两个伊藤润都下车之后，他飞一般地把车开走了，就像是在躲避瘟神一样，伊藤润也不计较这点小事，换乘列车前往东京。
抵达东京是在傍晚7点，伊藤润离开列车之后，又到了附近的电车车站。
电车和车站，如今也算是相当安全的交通工具了，工作人员在车站的出入口安置有大量的吸铁石，简单的措施让靠近的人头气球不由自主地贴到墙上难以挣脱。
谁让这些人头气球的绳索是铁制的呢？虽然无法用剪刀剪断，但是很容易受到吸铁石的影响。
据说，现在军警方面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捕捉人头气球，用钳子剪断人头气球的绳索。
只不过，旁人不知道，伊藤润却是知道的。
这种行为治标不治本。
人头气球会在第一次大面积出现的一个月之后离开，到了那个时候，人们的面部皮肤会向尼龙布转变。
尼龙布和人头气球是同样的材质，之后会发生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
顶多再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受到影响的人类就会陆陆续续变成人头气球。
片刻之后，乘客爆满的电车驶进了车站，车门开启，伊藤润像柏青哥的小钢珠一样被从电车里面吐了出来，拥挤在人群中的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跑到墙边的空处之后，伊藤润才能分心去控制【魔法少年号】，力量远超人类的【魔法少年号】自然不会如伊藤润一样狼狈，他行走在人群中，正如摩西分海，周围的人仿佛撞上了缓慢行驶的汽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边缘退开。
乘客们很快就察觉到这种现象来自何方，他们愕然地看向伊藤润，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力气好大！”
若是壮汉倒也无所谓，明明体型和他们相差无几，却有着超级大力士的力气，这让人怎么能不惊讶。
伊藤润旁若无人地走向躺尸中的本体，他把本体放在行李箱上，便要推着行李箱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伊藤润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站台非常拥挤，车站的工作人员表情慌张地来回奔跑。
“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有人头气球溜进来了？”
注意到这种现象的不止伊藤润一个，周围刚下车的几个打工人也发现了这件事。
不久之后，站台广播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