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梦长安
“咿呀~那是什么表情?好恐怖。”，村上爱子轻靠在男生身上，甜腻地撒娇起来:
“山本君，你看。”
那个被唤作山本的男生自然地搂住村上爱子的腰，一脚甩在如恶犬般匍匐的月野脸上，他踢得毫无顾忌，随着一声哀嚎，月野的头如皮球一样撞在墙壁上。
鼻血混杂着口水滴答滴答地流下，月野的视线变得模糊，无法再做出无意义的威胁。
雨宫千鹤瞥过眼去，没有出声制止，本就是月野轻信于人，更何况她自己也自顾不暇了……
“喂喂喂!山本，你要是踢出人命，我们可就跟着遭殃了。”
原本默不作声的大和见山本做得有些过火，站出来提醒，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大冈和户部翔。
“放心放心。”，山本摆了摆空闲的手浑不在意:
“我知道分寸。”
大和没有再说话，他略有耳闻这个在隔壁高中出了名的疯子，不太想招惹。
山本靠着不顾伤势，以伤换伤，如疯狗般的打架方式在附近一带出名，再加上较同龄人更高更壮的身体，通常情况下换伤总是山本这边占优。
毕竟对方打他一拳他可能没事，但作为体育特长生的山本打对方一拳，对方可能就得躺下了。
他、大冈还有山本都曾照顾过村上爱子的生意，但每次和村上爱子的援助交际对方都没有正常收费。
顶多意思一下就过了，虽说村上好像热衷于此，但每次跟白嫖似的总让人心里没底，这次被请过来助阵他们也没能拒绝掉。
“先说好，我只是过来凑人数的。”
户部翔摘下了小丑面具，不再手舞足蹈地逗人笑，也不需要他活跃气氛，在他们三人中，似乎他本身就是个笑料。
“诶?户部，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以前来我们学校干架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山本扯着嘴角笑起，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他啊…被同班的星野打得不敢还手呢，还被三浦踢到圈子外面，要不是我们念在旧情肯让他和我们一起玩，不然他现在八成已经是只没人要的野狗咯。”
户部翔没有说话，身旁的大冈却用户部的亲手经历打趣，他身材瘦小，理着平头，笑着说话时像只得意忘形的猴子。
山本闻言，挑了挑眉，关注点落在了奇怪的地方:
“那个叫星野……的很能打吗？”
问题问出，巷子里静默片刻，便被大和打破:
“谁知道呢？又没真正打过，可能只是气势吓人了点，户部被吓傻了不敢还手吧？哈哈哈…”
大冈附和着，都没有提及过沙滩上遇见星野悠一时的自己。
既然没有真的打过，他们总有理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为自己挽回颜面。
户部翔默默地想着。
“那个男生就交给你们了，如果等会有人要进来你们就把他控制住，这就是我叫你们来的目的。”
村上爱子挑开山本不安分的手，带着雨宫千鹤往巷口最里面走去。
……
雨宫千鹤被三人逼到墙角，天空中那一线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背靠在潮湿冰凉的墙壁上无法带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预想中的欺凌没有袭来，只见村上爱子将手机怼到她眼前，突如其来的刺目的光让她难以直视，但里内的内容，千鹤却挪不开眼。
“呐~班长桑，你知道这个视频是谁录的吗？这个人说要让我们停下对你的欺凌，不然就把视频传到网上呢…超可怕的说…!”
村上爱子在雨宫千鹤耳边吹着阴阳怪气的风:
“没办法，我们太害怕了，只好把你抓过来，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吧？拍这个视频的人是谁?”
视频里是雨宫千鹤和月野被她们三人围殴的切片，这点点信息将千鹤的记忆扯回那个混杂着饥饿、凉意与疼痛的午后。
她想起了那双平静如水的紫眸，想起了恰好在霸凌结束后不久找到了她，带来了饭菜都冷掉的便当的星野前辈。
那时的她心被痛与凉占满，无助地寻求着星野前辈的关心，追问着前辈为什么没有问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变成这幅模样也无动于衷。
原来……前辈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又要做出那副人渣的姿态……为什么要在月野去求他帮助自己的时候说出那些话?
太多的为什么在脑海里浮现，太多的疑问等待着星野前辈解答。
但……至少千鹤知道了，前辈没有抛弃自己。
这就够了。
“嗯?……看班长桑的表情，想必你已经知道发这个视频的人是谁了吧？”
乘着夜晚的寒凉，村上爱子的话又冷了几分，将雨宫千鹤从逐渐美好的思绪中生生拉出。
千鹤敛起微扬的嘴角，那死灰的眸子长出了新芽，死水微澜，缓缓流转。
165.拉着你们一起陪葬（暂定）
“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可以答应以后不再欺负你哦，但是如果班长桑不听话的话，我们就把你扒光，然后照下来发到网上。”
村上爱子眉眼弯弯，笑得暖，吐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恩威并施的手段向来有效，但碍于决定性证据面前，村上爱子说辞的说服力就小了许多。
“那…我再问你一遍，拍这个视频的人是谁?”
“如果有人默默为了我做这种事，我也想认识他一下啊。”，雨宫千鹤垂着头，看起来莫名地卑微。
但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没有共情的能力，更那份心去思考这份卑微。
清宫葵按耐不住冲动，叫嚷起来，那点满雀斑的脸令人作呕地蠕动起来，丑陋不堪:
“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怎么会这样帮你?你当我们傻吗？!”
她上前抓住雨宫千鹤额前的刘海，将千鹤低垂的头提了起来，浮夸的香水涌入鼻子里，千鹤的双眸泛着被冤枉的委屈。
“雨宫同学，你要想清楚哦，如果你赤裸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到时你就要面对一大堆陌生男人让人恶心的视线哦，你真的想好要怎么面对那种情况了吗？”
清宫葵施以暴力，村上爱子循循善诱着，将可能有的最坏的情况都列举出来，撬动着雨宫千鹤严防死守的心关。
忽的，那双紫红的眸子微动，像是陷入沉思，开始权衡利弊般沉默下来。
清宫葵眼睛一亮，心底不由得雀跃起来抵消了满腔的焦虑。
过往欺凌的画面从深埋于心底不愿提及的深处翻出，从最初的愤怒到无助以及最后的麻木，村上爱子她们的嘴脸和放肆的笑声贯穿始终。
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反抗，但现在千鹤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不安，看到了恐惧。
此时，反抗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
雨宫千鹤抱了抱手臂，小手的冰凉激起手臂上的一阵鸡皮疙瘩，她当然害怕被陌生人看光身子。
但…如果自己一个人的照片就可以送这些该死的人渣下地狱的话……
如果自己一个人牺牲可以葬送一直曾经欺凌过自己的人的话……
她的牺牲也就值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千鹤轻笑起来，紫红的双眸微微弯起，笑容灿烂得如夜晚盛开的海棠花般唯美。
那娇花般美艳的笑燃起了清宫葵的妒火，她被耍了，那轻轻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她们也有今天，也会被拿捏在手里，也会露出这幅模样。
忽的，那海棠轻颤了一下，千鹤白皙的脸蛋印上一道火辣辣的掌痕。
“碧池你敢耍我?!”，清宫葵尖锐地怒喝一声。
村上爱子见状，再也没有耐心去诱导雨宫千鹤，缓缓地说了一声:
“把她衣服扒了。”
雨宫千鹤紧紧地抱住身体，抬头望向缓缓逼近的北条纱纪和清宫葵，背已经抵到墙上却还是忍不住用脚推着往后退。
许是因为想到还有人会救她，许是想到救她的人会是他，千鹤还想把自己干净的身子留给前辈……!
奇怪…为什么明明都不敢肯定是前辈，为什么还会这么笃定呢？
或许是因为她想给自己一点反抗的理由吧？
身体由思想主导，那面对霸凌麻木的身子爆发出压抑太久的力量。
她如刺猬般蜷缩在一起，对外来的每一次袭击都回以脚踢手打。
三女扭打在一起，最后北条纱纪和清宫葵气喘吁吁地起开，雨宫千鹤依旧护着自己，但她单薄的校服已成为了片片缕缕的布料挂在身上。
村上爱子见两人费了好大一会功夫都没能把雨宫千鹤扒干净，便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
她本就不指望从雨宫千鹤口中套出人来。
她拿起手机对准蜷缩在墙角的刺猬，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雨宫千鹤狼狈的模样被映在手机上。
……
……
华灯初上，星野悠一慢吞吞地骑着自行车，在街道上穿行，灯火密布，沁出一股夏夜都有的热闹的安宁。
穿过闹市，骑上一段稍陡的桥面，悠一徒然停了下来，后座的霞之丘诗羽也随着停下的自行车靠在了悠一背上。
“弟弟君~你该不会骑不上去了吧？”
霞之丘诗羽有恃无恐地晃悠着贴合黑丝的长腿，反正有悠一撑着。
月色下的桥面万籁俱寂，唯有桥下潺潺的流水声稍稍点缀着，才不会显得太过单调。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悠一的眸子，那瑰丽的紫眸轻扬起，含着诧异。
他刚才收到一封邮件，是村上爱子发来的
——回学校找我们，不然就扒掉雨宫千鹤的衣服，把她的照片发到网上。
文字末尾还附上雨宫千鹤捂住胸口瑟瑟发抖的照片。
她们似乎笃定雨宫千鹤对悠一很重要，不然为什么要偷拍视频，又为什么要去掺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是悠一通过视频切片和文字引导的结果，但……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心急。
——把具体的位置发给我，还有请你们在脱雨宫千鹤的衣服前想好，你们一旦继续做下去，那我可就要把村上同学援交时的视频发到学校论坛上去了，到时可能就会有很多男生找你问价格了呢。
而且在你们发送雨宫千鹤的照片之前也要想清楚，只要你们敢发，那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朋友也会带着你们霸凌的合集迅速抢下你们头条的位置。
所以~还请你们做出威胁之前三思，你们所做的所有威胁都是建立在你们已经实名曝光出去的前提下，到时……你们的罪状可能就不止霸凌这一项咯。
166.月色下的黑暗（暂定）
村上爱子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勾动起在场所有人的心。
“怎么样？爱子他有没有说要过来?”，北条纱妃按耐不住地询问，浓妆固化了她的表情，与她的心焦格格不入，略显别扭。
村上爱子没有回话，屏幕的光交替闪烁着映在她逐渐扭曲的脸上。
她铁青着一张脸，味同嚼蜡般地吞下邮件里令她不容忽视的警告，相较于她们故作镇定的威胁而言，这完全截住她们进攻路线的如温馨提醒般的邮件显然更让人无措。
而且对方还说有她援交时的视频…这以牙还牙的做法未免太过彻底?
是那个人偷拍的？还是有哪个混蛋在她忘我的时候录下来的？
晚风自川流而起，闯入不被阳光眷顾的暗巷，凉得刺骨。
但村上爱子却沁出了冷汗，还未曾见过面，对方的筹码就已经死死地牵制住她，仿佛她所想所走的每一步都被束缚住。
她无法走动哪怕只有一步，只得蜷缩在有限的空间里将对方引入自己早已设下的圈套。
她故意将地点设在学校里，提早将山本等人叫来，就是为了让对方误以为只有她们三人。
没事的!她还没有输……
只要叫山本那条狗把他咬住，逼迫他把视频删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思绪涣散着，村上爱子看见邮件末尾的附件，没有多想，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