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连裤袜超人
所以希尔科夫公爵的决定，听上去虽然生草，但却是有内在逻辑的正确决定。
正面迎击还有一线生机，固守的话，就是坐以待毙。
“既然如此，好。”
哈达威也当机立断，联军麾下有十五万精锐，并且有地利优势，十字军虽精锐，却未必是我等对手！
这一战若胜，则反对十字军与格里芬叛军之联盟必定再起，我等金鹰帝国正统忠臣，必定再造乾坤！
话音落下，在场一众叛军将领也站起身来，齐声呐喊：“再造乾坤！”
军事会议便这么定了下来。
尽管争吵，尽管各怀心思，尽管内心还有无数的纠结于恐惧。但是当最终的决心落下时，在场的叛军将领们还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即将开始的战争上。
因为他们都知道，十字军的统帅，同时也是金鹰帝国信任总帅，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或者说，他的仁慈是留给平民，穷苦百姓以及普罗大众的无辜者的。
对待叛徒，对待异端，对待异形，他总是无情的如同北域的暴风雪一样。严酷的不留一丝情面。
如果在与他对战的过程中心存侥幸的话，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
阿斯兰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全都宰了。
他们现在不单单是在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战，更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也正因为如此，当十字军的前锋接近山石城的时候，遭到了极强烈的抵抗。
守备在山石城的要塞最外围，堵着路口的小型要塞，在经历了两轮炮击之后，竟然还没有选择投降或者撤退，而是在十字军的蜘蛛女仆部队进攻了一波之后才崩溃的。
数百名用银子喂饱了的精锐雇佣兵，在这场小规模的前哨战中，与一个大队的，无比适合山地作战的，比矮人还要适应这种山区地形的蜘蛛魔偶战斗女仆打到全军覆没为止。
是的，十字军在确认战场在山地地形后，便将大量魔偶女仆地盘，从双足型转变成了蜘蛛型，以增强山地战斗力。
尽管最终的战损比是四比一。四名精锐雇佣兵的死，才能换取一台蜘蛛型魔偶女仆被破坏。
只是被破坏而已，大部分的破坏，失去行动力，都只要更新一部分零部件就能再次回到战场上，并且因为更多的经验而变得更加强大。
哪怕是叛军疯狂的进行枭首，斩断四肢，腰斩或者类似的酷刑，但只要内在的魔法核心不被破坏，这名魔偶女仆就不算真的战死了。
这也是十字军可以接受比一般军队多出几倍，甚至十倍的伤亡，而以更快的速度恢复过来的原因所在。
……
以叛军的角度来看，这场前哨战肯定是失败了，接近五百名最精锐的雇佣兵，在整个人类世界都数得上号的精锐，在一场战斗中被全部歼灭。十字军只是折损了一批奇怪的蜘蛛型魔偶而已。
不得不说，先声夺人，提振士气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不过在阿斯兰看来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原本在他预料中，在两轮炮击几乎将对方营垒的全部防御设施摧毁之后，对面的敌人就该撤退了。一百余名战斗魔偶女仆的损失，十二名战斗魔偶魔法核心受损，两名被彻底破坏的损耗，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这证明了叛军比自己预料中的士气更高，更顽固。
这场围绕山石城展开的战争，比预料中的更难打。
第五十章惨烈至极的恶战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内，十字军以空军与地面的蜘蛛型魔偶女仆为核心，有条不紊，但速度极快的对叛军的外围防线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清理活动。
并不是每一座外围堡垒，都和最开始的那个一样，是由最精锐的雇佣兵把守的。其中一部分战斗力比较一般的，甚至轮不到第二轮火炮轰击就会直接投降。
总体来说，十字军仍旧占据上风，甚至可以说是绝对上风。不过在这里也并不是所有消息，都是好消息。
骑乘白龙的魔法师，以及派出去的斥候乌鸦们带来了更多的新消息。
对方的布阵正在变化。由最开始的层层防御，向着集中兵力的方向转化。
除了还留下部分兵力驻守以山石城为核心的要塞群之外，至少有六万最精锐的部队被集中起来。
雄狮骑士，矮人炮兵，还有精锐的超长枪雇佣兵与狮鹫骑士们，组成了一支强悍的突击力量。
这一支部队，被哈达威部署到了山石城的西侧。目的不言而喻。
“想要反攻啊。”
阿斯兰若有所思。
在这之前，十字军与格里芬联军的战略态势，是包围以及攻击，也因此五万大军分成了多路。除了中央的一路两万精锐之外，其他三万部队被部署在了东、东北、西三翼。
对方这个布置，是预备以六万最为精锐的主力部队，攻击己方位于西侧的一万偏师。
如果这个战术成功的话，那么十字军或许会重新考虑与叛军的战争，同时无论如何，他们都能打破十字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或许为了消灭，甚至只是击溃这一万十字军，他们就不得不损失三万，甚至更多的部队。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值得的尝试。
他们并不指望完全将十字军击垮，只是期望获得这样一场局部胜利来鼓舞人心了。
在哈达威率领六万左右的精锐主力进攻的同时，希尔科夫将率领余下的五到六万军队继续固守山石城。
最开始的时候，叛军拥有十五万大军。但是在经过不到半个月的战斗之后，这个数字就降低到了十二万。
或许，这也是他们会孤注一掷这样做的原因。
只是非常可惜，任何战略战术，任何绝妙的计谋，当他被对方完全侦查并知晓的情况下都不会产生任何效果——
无论是伏兵还是奇袭，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当你给庞涓一台侦查无人机之后，无论是减灶计还是马陵道的伏兵，全部都会成为不值一提的小卡拉米。
所以，当阿斯兰的空军遮蔽战场的天空的情况下，六万大军的调动，根本就瞒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十字军可以从容布置和应对。
尽管十字军是后手行动，并且是外线机动，理论上行动速度应该比对方更慢。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更强大的纪律性以及更近代化的组织模式，所以十字军的机动能力，无论是长途的机动能力还是短途的机动能力，都比叛军强大的多。
所以实际上，当叛军的六万军队在西线集结起来，发动进攻的同时，十字军也已在西线集结起了两万精锐援军。再加上西线原本的一万精锐，等于将大半军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双方的兵力对比，从一万对六万，变成了三万对六万。尽管看起来十字军仍旧占据劣势，但考虑到双方技术兵器——随军魔法师，巨龙，火炮，以及霜巨人的差距。实际战力大致相当。
如果再考虑到魔偶战斗女仆的军队素质以及战术，远远超过对方的话，那么实际上，阿斯兰麾下兵马的战力应当相当于叛军的一点五倍。
更加重要的一点在于，阿斯兰自信，自己的指挥艺术远远优于老将军哈达威。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傲慢了，毕竟老将军哈达威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将，在阿斯兰没有出道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可以说是金鹰帝国指挥官的巅峰了。
但是阿斯兰还是觉得自己比哈达威更优秀。
尽管这个优秀里面，技术优势以及职业参谋部门这样划时代的，接近开挂一样的增益占比比较重。但是小挂不算挂，小开也不算开。这个已经是公认的了。
所以阿斯兰就是觉得，自己的能力比哈达威将军更优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所以，最终，这场规模并不是特别大，但却代表了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技术水平的战役，将在山石城的西侧展开。
小山，小丘，河流，还有小片的林地，将整个战场切割的支离破碎。
在这样支离破碎的战场上，三万十字军与六万叛军在经过短暂的接触与试探之后，安营扎寨，而后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在修整了一天时间后，于六月三日展开了举世瞩目的山石城会战。
……
“终于开始了。”骑乘在伊丽莎白夫人的身上，阿斯兰低下头，看着战场上的情况，略有些感叹的喃喃自语着。
从天空中看下去，战场的局势一目了然。十字军的阵列更加整齐，以及分散的更厉害一点。
莫里斯式方阵，会列成更宽，列数更少的阵型，既是近代线列战术的鼻祖。
正因为如此，十字军尽管兵力只有对方的一半，在阵列宽度上，却仍旧比对方更宽一些。因此不会吃亏。
双方的主力部队，都被部署在正面的大路上。这也是前往山石城的最大的一处缓坡。十字军在这里部署了超过一百五十门大型拿破仑炮，八千步兵，两千骑兵。
这些骑兵分为两个旗队，一个旗队是敕令骑士，人与战马披挂着全副具装的具装板甲，重型枪骑兵。
这些战士都是无与伦比的强大的骑士，许多人可以轻易地单挑击败一头巨魔，或者食人魔，甚至双足飞龙。
当这支无与伦比的，这个世界上从没有出现过的，职业化的具装骑士部队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他们的强大与优秀而震惊。
那些旧日的，以自己的武勇与强大而傲慢自负的封建骑士们，会明白究竟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优秀的重骑兵部队。
这些敕令骑士已经是如此完美，堪称最优秀的冲击骑兵。但是比起那些半人马底盘的战斗魔偶女仆，敕令骑士就不算那么完美与强大了。
这些最新的杜林奇械工艺与魔法造诣的完美结合，机械与魔法的统一体，拥有着比正常的半人马还要高大，几乎达到了食人魔档次的强壮的下半身，以及比食人魔或者巨魔更强的力量。
魔偶女仆的网络，以及机械的素质，让这些战斗魔偶女仆在纪律性以及团队配合方面，要比经过最严格的敕令骑士还要强悍。
尽管那些骄傲的骑士们不太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半人马式的战斗魔偶女仆比他们略强一点。
尽管个人的角度只是一点点，四六开而已。但是到了连队对战的等次，百骑对百骑，战斗魔偶女仆的优势将更进一步的增加。
而等到大队，旗队，联队的档次，敕令骑士们便绝对不是半人马式战斗魔偶女仆的对手了。
当然，目前，老将军哈达威并不知道这些，不过这并不能阻碍他将正面的一万十字军精锐，当成自己在这场战役中最大的对手。
中路突破的概率并不是太大，所以哈达威预备将两翼当成突破重点。
在那两翼，分别部署着一万两千，与八千联军。
在左翼因为道路更宽阔平坦，尽管地形丘陵更多，但仍旧可以部署足够多的兵力，所以多一些。右翼则相反少一些。
但反过来，左翼的一万两千部队，有八千是隶属格里芬的都卜勒武士，只有四千是十字军。而右翼的八千，则有六千十字军，两千都卜勒武士。
这样计算的话，大概是左翼人多，但实际上更弱一点。
至于说更向右侧的那条路，实际上完全是一条山间小路，过于陡峭，单独个人，如果不是山民的话都很难攀爬，就更不用说是军队了。所以老将军完全没有将他当成突破口的意思。
……
“那就将左翼当成突破重点吧。”老将军心里面这样想。
他因为更多在山区的缘故，六万大军被分的更零散。除了大路和左翼可以列阵外，右翼和更右翼的那条山间小道，都没有成规模的叛军军团。
正中间对阵十字军一万精锐的，是叛军的两万五千精锐。佣兵长枪手与火枪手，雇佣矮人火炮，以及数量超过五千的精锐格里芬骑士和雄狮骑士，都被部署在这里。
左翼也是上述三样，同时数量也达到了两万五千之多，期望以数量优势击垮十字军的左翼，以获取这场战争的胜利。
右翼的五千部队被他部署防御，除了最新式的超长枪兵之外，还有许多有些古典，但是用来防御也很合适的盾矛兵。最后的五千部队，被部署在后方作为总预备队。
以及，一批来自黄铜矮人的山地矮人部队，也被老将军部署在右翼，以这些擅长防御的部队抵抗十字军的攻击。
——山地矮人们固然擅长山地作战，但是他们的机动性着实有些捉急。所以老将军并没有尝试用黄铜矮人部队偷鸡的意思。
但是，阿斯兰有。
部署在山间小路，以及许多猴子都很难走的道路的秘密武器，必定会带给叛军无限的惊喜。
……
“左右两翼，明明道路狭窄，但仍旧部署了重型火炮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此刻的老将军哈达威，骑乘在一头雄壮强悍的狮鹫上，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对面的阵地。
除了正面齐刷刷的部署了上百门拿破仑式火炮，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之外，阿斯兰在左右两翼，竟然也部署了数量不等的重型火炮——
如果是轻型火炮的话就算了。但是竟然是重型火炮……
心里面这么想着，老将军对于十字军的魔法普及程度以及战斗力评价，再一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尽管十字军还没有达到魔法帝国全盛时期那种强大。但是在科学与魔法相结合的时代，十字军能发挥出的战力，很大程度上甚至不逊色于魔法帝国——甚至，要比拿破仑时代的火炮更加强大。
毕竟在拿破仑时代的火炮发射的，大部分仍旧是实心炮弹，而不是可以爆炸的开花弹。
但是阿斯兰麾下的十字军可不一样。虽然火炮的外表看上去都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后者是半个魔法制品，而不是单纯的机械制品。
“这场仗，有点难打了。”
他心里面这么想着，然后驾驭狮鹫转身降落在大军之中。以军队保护自己。
不转身降落也不行。因为阿斯兰驾驭着巨龙，已经飞向了空中的狮鹫群。
来自格里芬家族的狮鹫骑士们，这个世界上最高贵与强大的战士们，无比骄傲，而又无比悲壮的杀向了比他们强大的多，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击败的对手。
十字军的白龙奴隶们，在咆哮着，怒吼着，如同一片即将降下霜雪的冷云。哪怕是在盛夏时节，超过三十头巨大的，被魔法催化而拥有了超越普通白龙战力的可怕野兽，仍然让这片土地冰冷的如同深秋时节。
这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尽管狮鹫骑士的数量是白龙的十倍。但是战斗力恐怕还没有白龙们的一半，更不用说混在白龙中的还有两头银龙，以及阿斯兰本人随时可以变成太古金龙的档次，让这些狮鹫吓死。
狮鹫骑士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十字军的空军优势能晚一点发挥出来。为叛军的陆军部队的发挥创造条件。
是的，尽管严格意义上，从战力角度上说，叛军处于劣势，但是因为制空权在阿斯兰的手上，所以哈达威不得不选择主动进攻。赶在狮鹫骑士被屠杀殆尽之前赢的这场战役的胜利——
尽管实际上，当他确认对面的敌人数量不是一万，而是三万之后就知道，这场仗很难赢了。
他们的战略目标已经失败。
不过哪怕这样子，哈达威仍旧硬着头皮展开了这场战役。因为他知道，如果打的话，还有三成概率可能赢。如果不打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五十一章火炮是战争之神
当阿斯兰看到，叛军的步兵与骑兵，在炮火与魔法师的保护下，以密集阵型缓慢的向十字军的方向前进时，不由得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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