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219章

作者:蓝薬

  面上如此和睦,真似是一对故友……

  心念一起,接连诸念又生,闵宁起初不以为意,可略微思索,便想到诸多不对。

  陈易与安南王是故友,后者分明是一代枭雄、乱臣贼子,可陈易仍与之结交…难道说,陈易…早就是什么反贼了?

  闵宁心中一惊。

  而当她问及仇罡之事时,他先沉吟了一会,接着便说跟安南王有关。

  还记得,他前几日不在家中,不知去了何处,而那段时间,与仇罡失踪之时极其近。

  念及此处时,闵宁心头忽然一沉…

  …他与这安南王合谋杀死了止戈司丞仇罡?!

  答案呼之欲出,闵宁喉咙一滞,五指轻颤,她兀然五味杂陈,忽然有种看错人的感触,心念浮起,她又强压,自己真的看错人了么?

  是亦或不是?闵宁不清楚,她只是胸口发紧,默默垂下了头。

  而陈易已经扶着秦青洛,走到了营帐内的主椅前,让她缓缓坐了下来。

  高大女子眸光阴鸷,似要将陈易千刀万剐。

  陈易作势欲打响指。

  秦青洛攥紧拳头,喑哑道:“你不怕死?”

  言外之意,便是这军营中不乏被秦青洛从王府带来的高手供奉。

  “我不会死。”陈易传音入密,话音讥诮,打了个响指下来。

  秦青洛猛地一阵,攥紧的拳头松开,紧紧握住主椅扶手,生生握出一道裂痕。

  她咬牙切齿道:“好大的胆。”

  陈易面上带笑,眸里出奇平静,他吐字道:

  “我可没有威胁她。”

  极短的一句话,落在女子王爷的耳廓内,满眼凶戾的后者,瞳孔微缩,竟一瞬间面如死灰。

  陈易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秦青洛似是失了魂魄,面无人色,如垂暮的狮子般低垂头颅,目光落在空处。

  一直到…

  陈易扯了扯她马尾发根。

  秦青洛顷刻痉挛,她十指微颤,拧目直视陈易。

  不远处的闵宁这会回过头来,可隔得有点远,再加上两人传音入密,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青洛指尖摩挲起扶手上的裂痕,沙哑道:“你到底有何所求?”

  “王爷走之前,舒服几回。”陈易笑道。

  女子王爷继而直直凝望陈易,少有的毫不掩饰杀意,反笑道:“我原以为你所图甚大,不曾想竟半点胸怀都无。”

  “胸怀确实不如你。”陈易毫不在意她的轻蔑,“所以…以形补形。”

  秦青洛已气极反笑。

  旋即,杀意竟骤然逝去,她神色归于平淡,气度决然道:“何时何地?”

  “随时随地。”

  秦青洛面色平静,随意抑住恶寒,单手轻抬下巴问:“那么现在,你要如何?”

  陈易笑道:“我先和王妃喝酒,而天色已晚,我同僚应该肚子饿了,你端上好酒好菜,正常招待她一番,对了,她是女子。”

  为免秦青洛误会,陈易特意把事都说明了一些。

  纵使听明白了,那女子王爷亦是眸里掠起厉色,他明知道她们彼此间有所通感,却如何都想不到陈易竟要这样折辱她。

  “有意思么?”秦青洛冷笑。

  陈易笑而不语。

  之所以如此折辱,全因他与秦青洛全然是一对仇家。

  无论是夺妻之辱,抑或是折枪之恨,都近乎于血海深仇。

  可偏偏是她,怀上了自己的骨肉。

  他自然也想过怀柔,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原因简单,舔她没有用。

  对小狐狸那样的女子,舔是真的有用,夸她她会笑,亲她她会羞,哄她她会好,虽然卧房里,她总不喜欢陈易真的舔她。

  但对秦青洛这一女子王爷,舔是没用的。

  哪怕竭力恭维,像她这般的人至多不过礼贤下士模样,纵赏赐万贯之财,心里却未必瞧你得起。

  陈易噙笑道:

  “记得,你要忍住,不要被她发现…不然我忠肝义胆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她嗤之以鼻:

  “好一个忠肝义胆陈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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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王爷替她受苦

  天色已晚,安南王则唤人端上菜肴,主将营帐的会客厅内,烛火间摇曳之下,便是美酒佳肴。

  闵宁心绪不宁,想查明真相,问个究竟,可眼下身处安南王的军营之中,处处掣肘,甚至一不小心便危在旦夕。

  她夹着菜,微微抬起头,便见陈易跟秦青洛相谈甚欢,熟络地谈起种种话题,不时欢笑,闵宁皱了皱眉头。

  怎么那混帐一直跟人王爷谈王妃?

  如此…不知礼数。

  哪怕再如何深交的知己好友,彼此间就着别人内人说来说去,终究不合礼法,妻子之所以被唤为内人,便因处内不处外,不为外人道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易便以不胜酒力为由,悄悄退开了会客厅,安南王眸里闪过阴厉,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她仍旧照常招待着闵宁。

  秦青洛此时已换上了便服,绣着“鹤唳九皐”,浓郁的群青色为底,正应了“青洛”二字,她捧起一碗酒,轻笑道:

  “他已走,如今便单独敬你一碗。”

  闵宁闻言,连道受宠若惊,也捧起了酒,她向来很少喝酒,一般喝酒之时,也往往是姐姐闵鸣劝诱,家姊就爱看她不胜酒力的模样,说那时的闵月池最好调笑,说了不中听的就抿着嘴巴,把本就通红的脸憋得更是通红。

  酒液入喉,闵宁轻晃脑袋,初初饮酒之时,五感会格外敏锐,她隐隐约约听到,帘帐内的微弱声音。

  “嗯…月池兄,敢问陈尊明他跟你…是何种关系?”秦青洛紧紧捧住酒碗,似是隐疾发作,好一会后才缓了过来。

  闵宁回过神来,眼眸低垂,脑子里忽然回荡起,姐姐闵鸣的那句话。

  他不会娶我……

  “…手足兄弟吧。”闵宁轻声道。

  女子王爷勾唇微笑,漫不经心地打听:“那谁是兄,谁是弟?”

  闵宁轻哼一声,回道:

  “自然我是兄。”

  “可看你年纪,呃…似是比他…要…小。”秦青洛面色微微泛白,“他似乎比你大。”

  不愿服输的闵宁轻皱眉头道:“我是他上司,他是后来做的千户,我对他亦有授业之恩。”

  “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

  “自然。”

  闵宁说完,喝了口酒壮了壮胆。

  那英气的脸庞已泛红晕。

  女子王爷笑了笑,笑里藏刀,并未直接出刀,而是点到为止道:“可他好像不太敬你。”

  “…他心里敬我。”闵宁语气稍弱地说了一句。

  说什么心里敬她,他可曾有哪一日敬过她,从前他肆意捉弄,如今相熟了,他好了一些,但也调戏不断,这样的人,闵宁想不到除了他口中的师傅,他还会敬谁。

  他一狠起来,怕不是连人异姓王都敢顶撞。

  闵宁又要饮酒,却见碗中已空,而安南王犹为以礼相待地为她添酒。

  “哦?”秦青洛疑道。

  “…我与他曾有恩怨,如今其实也有,不过迟早有一日了结清楚。”

  闵宁将酒一饮而尽,神色略有摇晃,不知怎的,耳畔边那些隐隐约约的声音越发清晰,越发嘈杂。

  怎么像是…在折腾女子?

  “啊…”

  秦青洛身子兀然前倾,闵宁急忙转头。

  闵宁关切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无碍,这酒太烈,委实反胃肚涨,呵…真有些涨了。”

  女子王爷抹去嘴角的酒液,淡然笑道:

  “不过,常言宰相肚里好撑船,寡人借来自夸一句肚量如海,不过分吧。”

  闵宁微微颔首。

  秦青洛轻摇酒液,垂眸道:

  “可这酒还是太烈了,不宜饮多,寡人从前千杯不醉,如今患了隐疾,倒是不胜酒力。”

  闵宁听在耳内,晃着酒液,心想这酒真有那么烈么,她虽然晕乎,却也没到那失了神智的程度。

  她心里疑惑更浓。

  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陈易。

  那混帐…到底去哪了?

  而且那些声音…

  难不成,他背着她享用美人?

  闵宁心神一僵,眼角顿时发酸,接着再看安南王,心知她与陈易是故友,而一地异姓王,权势何其滔天,寻几个南疆苗裔、异域风情,又如何谈得上难事。

  而她从来懂陈尊明,那混账俨然是天生色胚,方才离席,只怕是等不及要见美人。

  闵宁心头一酸,恨恨咬牙,眸里全是狐疑,她侧耳去听。

  声音更是明显。

  她心已乱了起来,面色不可思议,猛地冲了过去。

  而这时,恰好秦青洛那高大的身子颤栗痉挛,根本来不及喝止,闵宁已冲了过去,揭开一层层帘帐。

  不经意间,闵宁惊鸿一瞥,看着帘帐内的画面,浑身滞涩了下来。

  自己刚得了大人物赏识,他就转头……

  还不待闵宁发作吼一声,秦青洛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她嗓音疲软,隐有颤音。

  “看到了吗?”女子王爷如此问道。

  闵宁抖了一抖,面色僵硬。

  秦青洛竭力平静,苦笑了一下:“本王身有隐疾,疾在于此。”

  她近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吐出接下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