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我…我的错,王爷,是我害苦了你……”
那时她被堪比姐姐的家伙惊到,竟一时间拿错了药……
她深深吸气,满脸忧心地看着秦青洛…
这玉春膏药效竟如此之强……
王爷武道四品,不知能不能顶得住。
秦青洛蛇瞳瞪大了些,正想说什么,话音还未出口,喉咙便似被什么给堵住了。
话语被堵到了嗓子眼里……
不久后,她锤了锤胸,大力地想把什么给咳嗽出来。
然而,可能是因为身上的毒,她又出现了喉咙里滑过什么的感觉。
闵宁见状上前轻拍她的背部,看上去秦青洛好像有点顶不住,她急切道:
“我、我去找陈易过来!”
“…不、不…不!”
原本迷离的女子王爷,似是从深渊里陡然寻回了神智,她咬牙切齿道:
“…死也不要找他!”
蛇瞳里,愤恨堆积如山。
………………………………
陈易爆发之后,祝莪暂时满足了。
她喘了两口气,爬起身来,急声道:“官人,王爷、王爷她……”
哪怕祝莪不明说,陈易从她的面色上,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中春药了?”
祝莪连连点头。
陈易听着,心里疑问翻涌,侧过脸去,正准备问一问周依棠,那独臂女子却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起回避,更像是没眼再看。
陈易苦笑一下,问道:“她在哪?”
祝莪阖上眼眸,似在感应,不消片刻,便给陈易指了个方向。
陈易旋即颔首,接着在祝莪面前蹲了下来。
见这一幕,安南王妃惊了一下,陈易转头笑道:“还不上来?”
祝莪回过神来,柔柔应了一声,把身子搁到他背上,陈易拖着她身子,把她背了起来。
在这之后,他深吸一气,运起轻功。
陈易的身形在林间骤闪,脚步飞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只是整颗心都悬在那里,只想早些赶过去。
哪怕周依棠跟他说,不算什么大碍。
可他就是安不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她是世上第一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子。
哪怕他们仍是仇家。
祝莪趴在他背上,随着他的身形在树梢之上起伏,她看得到陈易眸里的关切,心头时酸时暖。
酸是因为他对秦青洛如此上心,暖是因为他对秦青洛竟能如此上心。
她不由回想起,他给她们二人的簪子,对这侄女心里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这世上会有两全法么?
祝莪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三个人都好好的。
已是四品武夫,更悟有讲究一个“快”字的杀人刀,犹记得那时,刚入四品的顶峰状态,连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通背神猿都追不上他的刀法,如今陈易早已能做到刀法身法融会贯通,在祝莪思绪之间,已骤然跃出极远,身形在林间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待陈易终于赶到之后,便把祝莪放了下来,他看见那栋小楼,没有细思,大步便踏了进去。
哪怕是在一楼,他也听得到急促的喘息声。
而同样,二楼的卧房里的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
一声急迫的呼声传出:
“别、别让他上来!”
伴随着这道呼声,随之而来的便是身着飞鱼服的闵宁,她脸上写满了愧疚。
当看见陈易之时,闵宁有些难言道:
“她…她……”
陈易大步踏上了楼梯,摆了摆手道:
“别怕,我来了。”
闵宁想起了女子王爷的叮嘱,后者毕竟待她也不薄,不由制止道:
“她不让你上去。”
陈易直接发问:“那你让不让?”
闵宁滞涩了一下,她自然知道秦青洛中的是什么药,更从后者面上瞧出药性到底有多强,景仁宫给闵鸣的玉春膏,定然不是什么凡物,就这样拖着也不是事。
但想到陈易一上去,便要做些什么,闵宁就没来由地满肚烦闷。
更何况那女子王爷,同样英气十足。
闵宁蹙着脆弱而英气的眉宇,一时无话,只是挡在楼梯口。
而陈易当然知道怎么对付这少侠,道:
“此药药性之强,若是王爷经脉撑裂,一切武艺烟消云散,沦为废人,那又该如何是好?”
利用着闵宁的愧疚,陈易的嗓音悠悠。
闵宁一滞,不觉让出半个身位。
“他、他在…骗你,寡人撑得住…寡人…”
秦青洛有一寸琉璃光护体,哪怕经脉断裂,亦能复原,更何况玉春膏药性纵使再强,也是外敷,绝不至于伤筋动骨。
然而,闵宁不知道。
当她听到这话时,陈易已经越过了她。
接着,他推开了房门,
便看见英武的脸庞上遍布潮红,那女子王爷强撑着身子爬起,威势汹涌,如同巨蟒盘踞高山,凶神恶煞,杀机尽显!
而陈易默默关上房门,
已经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第274章 给寡人上茶
“你给我滚!滚!”
秦青洛强撑起身子,愤恨低吼着,模样像是受伤的野兽。
陈易反倒不急不缓,随手就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高大女子。
她双手支撑在床榻,半撑着身子,活像是巨蟒抬头、伺机而动,眉宇间更以杀机毕露,然而那通红的脸颊与挥之不去的英武气质,形成了一种格外让人想要征服的美感。
蛇瞳里混沌迷离,失去了些执鞭南疆的威严,她嘴唇咬紧,衣裳凌乱,露出白腻腻的一大片,她骨架很大,因此这份冲击更是勾心动魄。
秦青洛满目愤恨地盯着这深恶痛绝之人,他却回以玩味。
陈易慢悠悠地捡起桌上的药瓶,打开一看,随后道:“玉春膏,啧啧,这种药膏,光是辅料,便需要天山雪莲、赤炼藤等等名贵药物,更需要一件唯有山上可见的天材地宝作为主料,用之起初效果不显,渐渐便会欲火焚身,这药…大概出自宫里。”
秦青洛攥着床垫,沙哑着嗓音道:“我不管这药出自何处,你只需滚出去。”
“都老夫老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陈易随意道。
秦青洛眸光生火道:“你给我滚!”
陈易笑了一声道:“差点忘了,你跟祝莪才是老夫老妻,至于我…我是隔壁老陈。”
“我…杀了你!”
秦青洛银牙欲碎,手臂上暴起了青筋,她一手撑着床榻,另一手轰出一拳。
拳风凌厉,震得桌上的茶杯茶碗劈里啪啦地响,陈易身上的袖袍迎风鼓动,但他仍旧屹然不动。
这一拳,看似凶蛮狠厉,但拳路已经乱了,来到陈易面前之时,袭杀而来的拳风顿时已经散在了天地间。
与她眼中的杀机相较,这一拳跟给人挠痒差不多,不过这也能从中看出,秦青洛气机已经紊乱。
陈易悠哉游哉地坐着椅子上,托起了脸,欣赏着这胭脂烈马的屈辱和不甘。
他轻笑道:“是不是忍不住了?”
话音落耳,剧烈喘气的秦青洛猛地寻回一丝理智,勾起嘴角,丝毫不退道:“呵…犹有余力。”
“好定力。”陈易竖起一个大拇指。
“自然是好定力…”秦青洛嘴唇颤颤,勉力笑着。
陈易看了眼杯中茶水,接着便望见刀架上的雁翎刀,意识到这里是哪,怪不得他走进来时总有种熟悉感,原来是东宫若疏的闺房。
当下,陈易也没了什么顾忌,从容地站起身,自柜子里找了一小块茶饼,掰碎出茶叶,随意地添入茶壶里头,取出随身火镰点起了火,泡起了茶水。
“这西晋人跟我们大虞不同,不是点茶而是泡茶,茶水是冲出来的,色泽浓红,清澈见底,毫步骤极其简单,因此也常常被我们大虞骂做西蛮喝法。”
陈易倒下一碗茶水,轻轻品茗,悠哉游哉地谈着茶道,
“不过,这样的喝法,其实别有一番风味,这种茶水好解渴,而且发酵过后,清香爽口,不像点茶那般浓稠。”
秦青洛脸庞上多了一抹晦暗,她看不穿陈易这番举动到底有何意义。
陈易品过茶后,又倒了一碗茶水,双手捧过来道:
“给你倒杯茶,降一降火。”
秦青洛手成抓地探出,掌风凌冽,要将这茶碗连同陈易的手一并拍碎。
在她抬掌之时,陈易已后退了半步,恰当好处地躲过了这凶悍一击,茶水摇曳,却一滴都未曾洒落。
陈易冷笑道:“我好心给你递茶降火,你却如此已对,信不信之后有祝莪好受?”
秦青洛脸色一僵,把身下的床单攥得更紧。
陈易把茶往前捧了一捧,继续道:“你觉得我真有那么急色?如今仍在锦雅阁内,你觉得分不清轻重缓急?”
秦青洛死死盯着他,眼中三分怀疑、三分犹豫,还有三分恨意。
陈易一改之前的嬉笑,以认真的口吻道:“你忍得住,我自然就不会做什么,我如今好歹也是一位人物,断不会趁人之危。而以王爷的武道境界,忍住这小小的春药,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秦青洛面色阴晴不定,喑哑道:“那你为何要来。”
“我只所以来此,不过是因为祝姨相求,她关心你,我拗不过她。”陈易说完之后,低低笑了声,大义凌然道:“我陈尊明好歹也是混江湖的,自然要讲情义,你我虽有血仇,她却不一样,我跟她…是真心的。”
那最后几个字落下,秦青洛狠咬银牙,吐字道:“好。”
陈易便将手中茶碗递了过去道:“放心,我刚刚过来,不会有毒。”
秦青洛接到手中,豪爽地一饮而尽,一滴茶水顺着脖颈,滑落到清晰分明的锁骨里,接着又从锁骨之间的白窝滑落下去,流入了双龙戏珠的肚兜下。
陈易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发乎于礼地接回茶碗,又倒了一杯茶水。
秦青洛再度接过,再度一饮而尽,她只是默默把茶碗递回去,连句道谢都无,而陈易也并不在意。
自遇袭到现在已经数个时辰,期间她没喝过一滴水,再加上玉春膏致使气血翻涌,早已口干舌燥,一连五六碗茶水入肚,秦青洛才稍微解了些渴。
当陈易倒了第七碗茶水之时,秦青洛也勉强适应住了药性,恢复了些许理智。
只是她脸色仍泛红潮,接过茶水,凝望着陈易。
那惯来急色之人,这一会倒像个知书达理的君子,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茗。
陈易见她缓了一些,便问道:“压住药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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