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秦青洛疯狂挣扎着,跪倒在床上,药性翻涌之间,八尺之躯颤得厉害,这玉春膏的后劲之大,远非一般药物可以比拟。
见她情动这么久,陈易也呼吸急促,只是面上还正经着。
她身上的衣裳已凌乱,终于忍不住,一字一句低吼道:
“你到底要怎样?我知道你在装,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装!你!你…说个条件……”
说到后面时,深入骨髓的药劲,让秦青洛的话里出现了些含糊不清的奇怪声音。
陈易这会终于笑了起来,看见这女子王爷的屈辱模样,不妄他压抑住下尸微动这么久。
他关上了房门,悠哉游哉地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道:
“王爷是要我背信弃义啊,害苦我了。”
秦青洛心里恨不得将这道貌岸然之徒撕得粉碎,只是她的身子不听她的想法,她只好重复那三个字,像是要把那三个字咬碎:“…说条件!”
陈易笑吟吟回以五个字:“跪下,自己来。”
女子王爷激颤着,慢慢撑着身子爬起,几乎摔地翻身下床。
她忍着屈辱,跪在了陈易的面前,就像药上寺时一样。
陈易轻轻捧起了她的脸,眸光落在她小腹上,但不敢看多,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盯着秦青洛,诡异地温柔道: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喝那么多的茶水?”
秦青洛起初茫然不觉,下一刻感受到什么,脑子轰地如火山爆发。
这厮是故意的!
“憋不住了吧。”陈易按起她小腹,柔声道:“若是平常,你一介四品武夫自然忍得住,只是你身中玉春膏,还忍得住吗?”
高大女子如遭雷击。
陈易一点点把她的傲气揉碎,让这女子王爷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东宫姑娘的闺房内。
秀幔摇曳,红绸凌乱,大水冲龙王庙。
至于东宫姑娘在哪……
………………………
京城太真观内。
向来神经大条的东宫若疏还不知道勿用楼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虽然是以照管陈氏产业的名头来大虞的,但对勿用楼基本上就是不管不问。
东宫若疏最初来的几天是想着插手,可光是看账簿就一个头两个大,况且勿用楼由李济生掌管了这么多年,一直打理得妥妥贴贴的,她最后也懒得多管了。
与她一起来的远房堂兄东宫艾就不一样,他做事积极,一副似要在这干一番事业的模样,没几天便收购了两门产业,成就不可谓不大,而他一路也意外地顺风顺水。
看着面前的陆英,东宫若疏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身旁的贴身婢女小婵随之递来了手帕,东宫姑娘一把接过,随意捋了捋,她本以为来大虞算闯荡江湖,会忙里忙外的快意恩仇,不曾想大多数日子都是在这里闲着,跟陆英跑了一座又一座的道观。
陆英原本说这些道观里,不乏练武之人,她自己能跟人论道,而东宫若疏也能跟人切磋,一举两得。
然而,道观里面实修的牛鼻子一个个性情随和,一个个说什么不争为大争,根本就没人跟她比试,少数比试的,还几下就败了下来。
这让东宫若疏觉得很没意思。
每当自己只能拿雁翎刀去对花草树木下杀手时,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陆英忽悠了一通。
不过管他呢,大家都是朋友。
其实这也不完全怪陆英,一是道武双修的道观本来就少,而许多道观往往只把功夫当作强身健体,重点放在修道上,二是陆英出身寅剑山苍梧峰,名声极大,万一把人家朋友伤着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陆英刚刚辩过一场道,额上有些香汗,荡寇除魔日之后,寅剑山许多师姐师妹都已离京,只有少数人留在京中,她便是其中之一。
而她之所以留在这里,全然是因为师尊还在养伤,而趁这段时间,她几乎跑遍了京城的三观七庙。
陆英耐心地点着茶,东宫若疏坐在她的对面,随意地谈着小时的趣事。
清江讲道会的陆英是晋国人,而陆氏与陈氏素有秦晋之好,一连三代人都是陈氏长房娶陆氏女子,当然,这代长房家主除外,其原本与陆氏定有姻亲,然而年轻时游历西蜀,放浪形骸也就罢了,回乡时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个复姓东宫的女子,竟不顾众人反对立之为妻。
即便后来断剑客把剑架在这家主脖颈上,后者不仅不动摇,还主动把脖颈撞到剑上,靠着这拼死的气势,他才压下众人,立了那女子为妻。后来就有了陈若疏,也就是眼下的“东宫若疏”。
此事虽然在两家造成了嫌隙,但两家毕竟是世交,便彼此寄养儿女,修补嫌隙。陆英就是那时认识的东宫若疏。
而东宫若疏身旁的婢女小婵,其实也跟她们算是两小无猜,可婢女终究是婢女,还是要服侍主子的。
“你到了出阁年了,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吗?”
陆英兴致勃勃地跟东宫若疏谈起了过往,
“记得你偷偷带我爬上城头,还说要像娄昭君一样,一指指出中意的夫君。”
东宫若疏听到这话,少有挤出一抹苦笑。
东宫姑娘连苦笑时都几分憨气。
陆英却没注意到,继续道:
“晚上睡一块的时候,你还老是跟我说,你要学你爹一样,什么都不顾地带一个夫君回去。”
“那时小,不懂事。”
沉默了半晌,东宫若疏轻声道。
陆英错愕了下。
“小的时候开着窗,还会怕鬼怪溜进来呢。小时候跟现在早不一样了。”东宫若疏漫不经心地说着。
陆英微困惑道:“这是怎么了?”
东宫若疏回忆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一直都没跟你说,我之所以过来,是逃婚来着。”
“逃、逃婚?”陆英微微瞪大了眼睛。
东宫若疏挠了挠脸,轻声道:“逃太子的婚。”
陆英脸都泛白了一些,她听说过陈氏女要嫁给太子的传闻,但也只是听说而已,而且也没去细究其中真假。
东宫若疏想了会,指了指小婵道:“小婵说吧。”
小婵闻言苦笑了下,轻声以第三者的口吻叙述道:
“大晋京中,陈氏独女倾国又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八年纪便以手中笔刀写出《北离别》七月十五以敬鬼节,诗词上达天听名动半座京师,她有此绝色绝艺,又出身高门豪阀,成化二十一年便被选为太子妃……”
陆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向来明白东宫若疏不管不顾,别看东宫姑娘憨,她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也正因如此,才会于晋国京中扬名,可鲜有人知的是,东宫若疏比起琴棋书画,更爱听花木兰,想当奇女子。
小婵也为之苦涩,继续说道:“小姐苦苦去求老爷,膝盖都跪得通红了,还拿老夫人出来说事,才唤来这一次闯荡,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东宫若疏喝酒似地喝光手里的茶,闷声道:
“真苦,不像北胡,那些胡人会往茶里加奶呢。”
看着这一幕,陆英笑了下却又止住了。
这时,东宫若疏换了副心情,轻笑道:
“我这次游历闯荡,就是想磨砺武道,看看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女秃驴法号叫什么来着?灵慧?对,灵慧法师,我三寸不烂之舌,她就传了半身功力给我,我一开始觉得占了便宜,可也是这半身功力害了我,让我迟迟不能消化,还要每晚忍受梵音灼骨之苦。
不过还好,我寻到了丹方,眼下就差一份药引,正好在那个男人手里,只消我略施小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虽说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陆英听到后,不住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同样擅使绣春刀,杀心很重的男人。”
东宫若疏含糊其辞道,
“我不想透露太多。”
擅使绣春刀,杀心很重的男人…陆英一时想不到是谁,这样的人在大虞京城里太多了。
周依棠却微微敛起了眉眼。
东宫若疏目光全在陆英身上,继续跟少女说笑道:
“你说这人真奇怪,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身负盛名,可从前却连名声都没有,你说奇不奇怪?”
陆英点了点头道:
“确实奇怪。”
“有人还说他出身我陈氏哩。”东宫若疏乐着道。
陆英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道:
“陈、陈易?”
东宫若疏愣了下:
“你怎么知道?”
面对这东宫姑娘,陆英轻笑了下,这家伙嘴上说着不想透露太多,可随意一往下谈,什么就都跑没影了。
笑过之后,想到是陈易,陆英攥紧了拳头,脸上有些烦闷。
她始终忘不掉,那时陈易抱了师傅一下,而且后面自己追问他时,他还跟寅剑山撇清关系……
就在陆英想说什么的时候,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老道士推开了门,低声道:
“东宫姑娘,宫里派人过来找你。”
东宫若疏歪了歪头,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一时没想明白,宫里找她做什么?
而一旁的婢女小婵,低垂下了眉眼,似是早有预料……
那会是一道…赐婚懿旨。
第276章 为一人活
东宫姑娘的闺楼一层里,暮霭沉沉,天色已经晦暗,闵宁从柜子里翻出一根蜡烛,拿火镰点燃了烛火,烛光映照着她英气却忧愁的眉眼。
抬起头,她顺着楼梯看向二楼,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目光幽幽。
这玉春膏,本来是她留给自己用的。
那时想得多好,直接趁那混账不备,直接就上药。
可她怎么就…怎么就……
想到这里,闵宁的心就堵得难受。
她明知那混账是色中饿鬼,更明知那女王爷处处都胜她一筹。
可当时就是鬼使神差地取错了药……
她这不是给敌军运送粮草还是什么?
心烦意乱下,闵宁按住了额头,她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推开房门,但最后还是都止住了。
她坐立难安,越是在这里待,便越是觉得这栋闺楼好似一座笼子。
就好像,她对京城不耐烦了一般,这一会,她也对这闺楼不耐烦了起来。
“闵姑娘,聊一聊?”
耳畔边忽然传来话音,闵宁拧过头,便见那魔教圣女满面通红。
她兀然间记起,王妃与王爷之间有所通感。
念及至此,闵宁眉头皱得更深,吐字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祝莪扑哧一笑,双腿磨蹭着,眸光落在楼梯之上,嘴唇张了又合。
闵宁不想跟她聊,她又何尝不是,自见面以来,她便觉得自己跟这闵千户天然排斥。
可如今她们要走了,小别胜新婚,祝莪每每想到这里,人还没离开,就禁不住挂念了起来,她想多了解些他,以后回到王府里,也能时常回忆起他的事。
祝莪便继续道:“闵姑娘,你说没什么好聊的,可你我之间,不是还有他好聊么?”
他…
提起他闵宁就来气,正准备说什么,却又后知后觉道:“你…为什么喊我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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