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341章

作者:蓝薬

  号令落下,阴差们有的持伏魔剑、有的持勾魂锁、有的持镇邪枪、有的持扶正锏,步步紧逼,竟有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的架势!

  疯经师已口诵往生咒,禅杖举起。

  针尖对麦芒的关头,山谷之间,氤氲起了沉沉的雾气。

  原是阴冥的薄雾,竟沉重了起来,雾中如有鬼魂跪伏在地。

  副司长疑惑间转头看去,紧接着仿佛承受不住剧烈冲击般,浑身战栗颤抖了起来。

  满目疮痍的山谷之间,赫然出现了一座华贵的帝王銮舆

  远处鬼城的方向,响彻起了马蹄之声。

  浓雾深处,黑压压的阴骑,踏着阴风而来,追随着銮舆的方向。

  恐惧席卷在了副司长身上,也席卷到了一众阴差之上。

  他们双膝颤抖,接着随着銮舆的帘子微微拂起,便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就好像曾跪过成千上万次,跪过成千上万年一般。

  銮舆之中,那袭阎王龙袍浮现了出来,漆黑与深紫的双龙交织,争夺骊珠,蔚然大气,浓郁的深紫色泽伴着花纹,便是这样一袭袍子,高立于阴曹地府之上。

  “臣等叩见阎王殿下!”

  颤栗的话音之间,一个可怕的可能,在副司长及一众鬼差的脑海里浮现。

  如今阎王爷出了鬼城。

  那就是说…阎王爷他…不疯了……

  所以…

  副司长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了那巍峨身影。

  他的眼睛缓缓瞪大…

  倒映在他眼里的那张脸庞,不再是原来楚江王的脸庞。

  而是换了一张脸。

  一张苍老间流露威严,生来就是九五至尊般的脸庞。

  那是大虞先帝的脸!

  楚江王此时驾到,疯经师下意识退后一步,但仍然为陈易护住殷惟郢。

  女冠好像终于回过了些神来,看向了那主宰一方阴曹地府的阎王爷。

  半晌,她的嘴唇嗡动,无不错愕地吐出二字:

  “父王?!”

  到地府线后期了,尽量合章一更五六千字左右

  

  

第351章 想他了(三合一)

  地府之外,景王府。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对于陈易而言一连过去了二十多日,但对于景王府,不过是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

  王长子殷幸不见了。

  消息是由看护王长子的奶妈传出来的,接着便传到了一些多嘴仆役那里,传着传着,便到了景王的耳内。

  “幸哥儿不见了?”

  景王苍老的眉头深深皱起,指尖不安地摩梭着云织的衣袍,面色疑惑而黯然。

  王妃款款而来,捧着茶碗走了过来,轻声宽慰道:

  “只怕是到哪里去玩了吧。”

  景王眉头还是皱得紧,他喃喃道:

  “不一样,感觉不像是到哪疯耍了。”

  王妃面色如常,似是心里不甚在意,而在景王的眸光里,也是除了困惑以外,没有太多的担心可言。

  一夜只睡了一小段时间的景王从王妃手里接过茶水,慢慢啜饮着杯中之茶,思索之后,缓缓交代道:

  “让人去找,一个时辰内找不到,那就说已经找到了。”

  这话里看似有所矛盾。

  只是景王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殷幸走丢并不是多大的事,王府没必要为此搞出翻天覆地的动静。

  而面对景王这番话,王妃也没有心急的表现,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

  “王爷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

  “若是他自己走丢还好,可倘若有旁人所为,那王府内各处便要多些警觉。

  而且不过一个纸人而已,魂魄还在,换一个纸人躯壳便是了。”

  景王捧着杯喝茶,接着忽然想到了谁,探头问道:

  “会不会是姓陈的图谋不轨?”

  王妃这时才蹙起眉头,不住提醒道:

  “他是你女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提起陈易,景王就一阵气恼,心头冒起无名火,冷哼一声:“只怕他把怨仇藏得太深……哎!本王茶碗怎么摔了。”

  景王不冷哼还好,哼地一声间抖了抖,茶碗摔到了地上,碎片炸了开来。

  哗啦的碎片飞起,刮过景王的指尖,一道细小的伤口露了出来。

  “哎!啧。”

  景王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指尖上的血迹,接着便吮吸了下。

  “哎、哎!擦干净啊,怎么就舔起来了。”

  王妃见状,从怀里摸出手帕,快步走了上去,不由分说抓住景王的手,一边擦去上面的血,一边埋怨道:

  “跟个孩子似的。”

  景王也不吭声,更不反驳,他脑子里这时思考着殷惟郢的事,也不知这一心玄修修道的嫡长女眼下到底怎么样了。

  “惟郢也不知怎么想的,竟选这人做道侣。”景王嘀咕着出声,心里沉沉地压着不安,便道:“以后也不知道她要往何处去。”

  “成仙去吧。”王妃随意回道,“跟她男人成仙去了。”

  景王脸色一寒,冷声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好好,”王妃半数落道:“你是鸡犬。”

  景王闻言大怒:“那本王不升天。”

  “鸡犬不如。”

  ……………………………

  陈家的院子里。

  那一丈来高的屋檐积了雪,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是一派银瓦之色,烁烁冒着光,而在门前也积了些雪,不多,想堆雪人也堆不了,只有薄薄的一层,顶多滚一些雪球。

  闵鸣来这里有些日子了,这一清早,她洗漱过后,便拿着扫帚出了门,正准备扫去院子里的雪时,转过头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门槛之上。

  少女面上落着阴影,从这角度看过去有些暗沉,她稍稍打了个哈欠,瞧见闵鸣,眨了眨眼睛。

  闵鸣看见了少女,少女也看见了她。

  日光落在她那丰韵的身姿之上,勾勒出了晕黄的轮廓,漫着毛茸茸的光。

  而那山峦重叠,更不似人间之景,殷听雪又眨了眨眼睛,原来这就是陈易荤话里的先天喂奶圣体。

  发觉少女的目光,闵鸣一时郝颜,微微侧过了身。

  她想了一会轻声问:“二夫人怎么坐在这呢?”

  既然入了门当人丫鬟婢女,便得有丫鬟婢女的模样,闵鸣在青楼里见过是是非非,适应能力本来便不差,更何况闵家里常年以来都是她在操持,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带着恭敬地喊人二夫人。

  殷听雪刮了刮脸颊,还是有些不习惯闵鸣叫她二夫人。

  可闵鸣的姿态是要做足的,不然万一陈易看不惯就糟了,所以殷听雪还是应了一声:“嗯。”

  少女仍然是少女,哪怕出阁很久了,也从没把自己当什么夫人看待。

  过去好像逐渐成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虽然还在那里,但也只是还在那里。

  “二夫人吗…”

  殷听雪咕哝着道。

  仔细一想,这称呼真是越想越怪。

  先不论自己算不算陈易的夫人。

  哪怕真的算,也不应该是二夫人才对。

  虽说周真人跟他是有那个那个意思的,可毕竟还是她先来的,

  可按理来说,

  应是大夫人了吧。

  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一遭,是不是把周真人给截胡了呢?

  这不是幸灾乐祸啊…

  真不是幸灾乐祸呀……

  殷听雪愈是想,嘴角就翘得止不住,她自觉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就是很好笑,特别是想想周真人得知此事时的模样。

  会气成什么样呢?

  正这样想时,闵鸣朝另一边喊了一声:“大夫人。”

  殷听雪微一哆嗦,打了个寒颤。

  眼角余光看到独臂女子缓缓走来,殷听雪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尽量朝远处看,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周依棠扫了眼闵鸣道:“不必那样喊我。”

  闵鸣点了点头,明白她说的是“不必”,而不是“不要”。

  而周依棠交代这一句后,便扫了眼殷听雪。

  小狐狸强做没心虚的模样,举目远眺,心念尽量放空一些,不被瞧出端倪。

  天边露出的一抹鱼肚白,带着些昏黄,勾兑出了些许肉色,殷听雪就直直看着。

  心念一放空,便有许多杂念掠过,那一抹鱼肚白,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易,就好像他在其中若隐若现似的。

  意识到这点,她有些羞涩地排斥,可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女子想自己的夫君,不论怎么样都很正常。

  她想了想,看着那抹鱼肚白,看着它好像被越推越远,他的身影好像也被越推越远。

  殷听雪呆了一呆,分明知道陈易也没有离开多久,还是略微慌了神。

  “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话音,当她回过神来时,拍了拍脸,便见周依棠直直盯着她看。

  殷听雪先摇了摇头,可不敢撒谎,又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殷听雪顿了顿,一会后道:

  “…我怎么有点想他了?”

  她说这话时,停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不愿想他,

  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