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343章

作者:蓝薬

  这觉音律师恰好占了两样,换算过来,他只能招惹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二的地方,不可一探究竟。

  离去之前,陈易想了想,一挥手把地上的所有纸人都收拢了起来。

  哪怕它们已经尽数化为了废纸,但陈易不知怎么地,还是想要将这些都收起。

  二人踏出寺庙,一前一后行走在这石板路之间。

  草木掩映,四处并无枯枝落叶,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而现实中的季节,应是腊月寒冬。

  走了没有多少步路,隐约听见巧笑声色。

  远处的路上似乎有人。

  刚好他们在走上坡路,便见两位女子的身影由上而下地款款而来,身姿曼妙,马面裙间折射着零碎的日光。

  陈易恰好抬头一看。

  便见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姿容单薄,眉宇间隐约有久居深闺的愁苦之色,可纵使如此,依然美得无可厚非。

  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易的目光滞了一滞。

  这时,林家小娘也看见了他,她脚步轻盈,快步走来。

  陈易的手暗暗放到了刀柄之上。

  却见她款款而来,双手平放腹前,柔柔地喊了一声:

  “夫君。”

  后文的思路还在整理之中,如果有什么乱的或者看不懂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一下。

  

  

第352章 以身解毒

  巍峨磅礴的宫殿驾临于整座郢都鬼城之上,血红色的朱漆染满每一根梁柱,线条凌厉坚韧,好似恶鬼受刑时的凄厉哀嚎,飞檐刺破薄雾,数以万计的黑瓦片隐没于微光之中,无尽又无尽的骸骨堆砌成宫殿的地基,数百铠甲齐备的阴兵护卫四方。

  正是在这座阎王殿里,无数魂魄的去向被一一审判称量,或过奈何桥轮回转世、或入十八层地狱提受刑罚。

  第二阎王殿内。

  冰凉的石柱支撑着巍峨磅礴的厅堂,殷惟郢低头看向地面,清一色的灰暗色调,泛着幽幽的蓝光。

  自她被带入这座鬼城郢都里,不过堪堪一个时辰。

  只是这短短一个时辰,却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殿下一切可还妥帖?”

  一个鬼魂侍女无声无息地来到身后,殷惟郢回过头,才发现她是飘着走来的。

  女冠微一抬手道:“无碍。”

  鬼魂侍女毕恭毕敬地点了个头,正欲往后退走。

  殷惟郢这时不由出声道:“我父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那被一众赏善司跪伏的人们,称呼那人为阎王殿下。

  可他的脸,却明明与自己的父王如出一辙,几乎一模一样。

  而后面自己喊他父王,他也并未否认,反而噙起了慈爱的目光。

  这让殷惟郢想不明白。

  鬼魂侍女此时应声道:“这等大事,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好跟你透露口风,而阎王爷也说过,待他处理完事后,他自会跟你说清楚。”

  殷惟郢听到之后,眉宇间疑虑未散,但如今孤身身处此地,哪怕千般困惑,也只能先吞在肚子里。

  而鬼魂侍女见她不再说什么,便先行退去了。

  殷惟郢不知在这厅堂里等了多久,她只是孤身独坐,按了按心口,忽然有些刺痛感。

  隐约的痛感由内而外地涌出,有根针刺了刺心头。

  她垂起眉头,想到了重新封印混沌的那一幕。

  还记得那时,当那封印混沌的石门阖拢,她元婴追逐着陈易进去之后,便断了联系。

  元婴本由魂魄而成,这段时间来,女冠总有些魂魄缺失之感。

  但内视己身,却发现三魂七魄俱是完好无损,所以她想来想去,也弄不清缘由。

  而这种刺痛感,刺着刺着,好像提醒她丢了什么,可她想不到,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殷惟郢一边回忆,一边在这会客厅里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脚步声稳重、内敛,八方步走得有条不紊。

  那众人口中的阎王爷楚江王,已踏入到了会客厅之中。

  “惟郢。”

  那人开口道,嗓音唏嘘:

  “好久不见。”

  殷惟郢拧过头来,迟疑了一会道:“…父王……”

  “你有很多不明白,朕都知道。”只见他到主座上从容坐下,怀念地看着殷惟郢,缓缓吐字道:“朕和你外面的父王,不是同一个人。”

  殷惟郢刹那惊愣,眼前之人分明与父王生得一模一样。

  她提起警惕,小心试探着道:“那你是谁?”

  他端坐在主座之上,一手抬起,手肘抵住扶手,整个人跟主座融为一体,并无不丝毫自然之感,这般的人好似生来就要头顶冕旒,立于万人之上。

  “他们给朕上的谥号大抵是…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孝皇帝。”

  女冠的瞳孔骤缩。

  那是先帝的谥号,

  眼前之人…竟是大虞先帝,到了阴曹地府成了阎罗王?!

  殷惟郢缓了好一会,才终于缓了过来,喉咙耸动了好几次,不住问道:“你…你…你为什么……”

  “朕为什么跟你父王长得一模一样?”

  大虞先帝像是真正的父亲般猜到她要说什么。

  殷惟郢双手按住檀木椅的扶手,仿佛按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

  “自然简单。”

  大虞先帝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吹出一气。

  黄纸落在地上,在殷惟郢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站了起来,高颧骨、挺拔的鼻梁、纤长的八字胡…那张脸庞与大虞先帝一模一样,与她的父王一模一样。

  耳畔边,传来大虞先帝的从容话音。

  “朕,是纸人。

  朕胞弟景王的纸人。”

  ………………………………………

  ………………………………………

  林家小娘款款而来,双手平放腹前,柔柔地喊了一声:

  “夫君。”

  陈易刹那惊愣。

  他怎么都难以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从这决心守寡的林琬悺嘴里听到这个词。

  陈易低下头,看见那矮自己快一个头的小娘噙着温柔的笑,眉目间却是真情流露。

  而陈易身后的冬贵妃,亦是不解困惑,而且更甚于前者。

  还不待陈易想出一个结果,便听见林琬悺又喊了一声:

  “夫君?”

  陈易满肚子的疑惑,停顿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声:“…嗯。”

  不曾想,陈易这略微的神色变化,让林琬悺脸色黯然了下来,她好像想说什么,最后便轻叹一声道:

  “算了,我们回去崔府再说吧。”

  陈易脸色奇怪了起来。

  心中百般疑惑得不到解答,陈易深吸一气,忽地抓住林琬悺的手。

  “呀?”

  林家小娘缩了下,但没挣扎,只见陈易皱眉看了一会,接着拿指尖轻轻按压,指尖掠出气劲。

  “啊!”

  林家小娘惊呼了一声,她的指尖上多出了一条血迹。

  些许的血液滴落,陈易的眉头蹙起,能刮出伤口,证明这林家小娘不是纸人。

  纸人受不得伤,一般一戳就会漏气。

  一旁的侍女看见伤口,惊了一声,连忙道:

  “陈姑爷你干什么呢?”

  陈易扫了一眼,林琬悺身边的侍女不是别人,正是秀禾。

  他放开了林琬悺的手,应了声:“没什么,确认一些事而已。”

  林琬悺也收回了手,青葱玉指冒着血痕,微风恰好刮过,她刺痛地皱了皱眉,但温婉的性情让她不会说什么,连哀怨的目光都只是一闪而过。

  陈易把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

  不会错,这就是林琬悺。

  只有林琬悺是这样温婉似水、听之任之的性情。

  陈易思索之后,眼下还是得弄清楚当下的情况还行。

  弄清楚情况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进入到角色里面。

  而眼下的角色,便是林琬悺的夫君。

  “夫人可有什么事?”陈易先问道。

  林琬悺正准备回答,秀禾见她手指上的伤,蹙了蹙眉道:“陈姑爷,夫人还在疼呢,做男人的还是要心疼些自家的娘子比较好。”

  陈易听到后,轻轻一笑,接着便托起了林琬悺的手,在小娘略显错愕的目光下,吸允了下指尖的伤口。

  陈易见伤口血迹不再,便温声问道:“娘子可还做疼?”

  林琬悺摇了摇头,应了声:“不疼了。”

  一旁的秀禾看着这夫妻和睦的模样,脸上挂起了笑。

  “好了,我们回去吧,是回崔府?”陈易问道。

  于是,一行四个人便踏上了回府之路,走过鹅卵石路不久便看到两座马车,陈易本来是想跟林琬悺她们同乘一辆,但这时冬贵妃扯了扯他的衣袖。

  陈易顷刻会意,同娘子表示自己要与这位禅师在马车上探讨佛法。

  林琬悺没说什么,大大方方地便答应了下来。

  坐到马车里,陈易看到那觉音律师低垂螓首,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冬贵妃的眸子虽然噙着水雾迷蒙,但理智仍在,曼声道:

  “你有没有发现,她们都是真的?”

  “自然发现了,她们不是纸人,而幻境也不会这么真实,应该是某处秘境。”陈易揭开帘子,便见京城的景象,一路都是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