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陈易直接问着,松开了她,一副随便她逃跑的架势。
殷听雪不敢不回答,可她也不敢撒谎,怕被陈易抓到理由,嘴唇张了又阖,最后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我已经说明白了,你早做准备,要逃要杀什么都好,反正你是要出阁了。”
她欲哭无泪,退缩了几步,就在陈易以为她要走开时,她犹豫一会后,靠近了些,温温顺顺地贴到自己怀里。
陈易搂了她一会,好半晌后才说话:
“现在才这么殷勤?我觉得你以前没有当好一个妾。”
“以后会当好的,行吗?天天给你端茶送水,给你洗漱浣衣,还念书给你听……”殷听雪细声细气。
“就这些?”
“我会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会学别的。”
陈易扶着她脑袋,寒声道:
“晚了。”
殷听雪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地要退开,可两三步后又鼓起勇气,重新贴了回来。
“你是魔教圣女,我是朝廷中人,让你暖床怎么说都是行侠仗义。”
“我、我不是魔教圣女了,你不是说,魔教圣女已经死了吗?”
陈易闻言换了个理由道:
“襄王府勾结魔教,你又被选为圣女,如果不是我,你就会被带到魔教去,假以时日必定心性残忍、干尽灭门之事。”
听着这莫须有的无耻话,殷听雪花容失色,而陈易已经将手探到衣角,她抖得更厉害了。
她连忙颤巍巍道:
“我娘…母妃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人是会被坏境改变的,如果我在魔教,我会杀人不眨眼,可我不在魔教,也不会心性残忍,我会当个良人。”
陈易停住了手,笑着看她,戏谑道:“哦?”
殷听雪可怜兮兮地商量道:
“放过我吧,我、我会伺候好你的,你把我当普通的丫鬟,等过两年、过两年我想开了,哪怕你要赶我走,我也会心甘情愿爬到你床榻上…好么?”
“现在我们不就是同一张床?”陈易调笑地反问。
“不是那个意思…”
襄王女羞红了脸,她听陈易语气有所缓和,便继续商量道:
“你现在睡了我,我不会情愿的,那样你也不舒服,对不对?”
“可那簪子不是白买了?”
“以后…留我以后戴上……”
又一个理由被她顺了过去,陈易一时无奈,接着强硬道:“你是我的妾。”
“……”殷听雪霎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杏眼噙泪。
她微微别过头,抿了抿嘴唇,贴得更紧了,陈易感受到些许酥软,以及她那忐忑不安的心,正砰砰撞着。
襄王女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像是绝了望般道:
“……你要是睡了我,那多悲哀啊。”
陈易愈发觉得她可怜,没头没尾道:“怎么,银台寺也会悲哀么?”
接着,他又问道:“到底有多悲哀呢?”
“很悲哀的。”
殷听雪想了想,细声道:
“像是顷刻花散落一样。”
陈易爱怜地吻了吻她额头。
殷听雪以为他是答应了,以为他们达成了某种约定,正要凑前去吻他。
可陈易吻过后残忍道:
“等过几天,你的顷刻花迟早是要散落的。”
殷听雪吓得煞白,白得像一把刀。
陈易把玩着妾的发梢。
怎么,她的悲哀也要属于自己么?
第60章 是妾啊
蛟尸被水流冲到岸边,夜色下泛着血腥气。
恶蛟的竖瞳瞪大着,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而它倒映着青媒姥姥胆寒的脸。
在姥姥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人五官线条明朗,而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挽着无需发簪的双平髻,身段美得像雁翎刀,而她正好腰佩雁翎刀。
“他竟真斩了蛟龙…”
化名“东宫艾”的男子愕然地看着地上尸骸,
“李掌柜的眼光…真真出乎想象。”
东宫艾口中的李掌柜,正是开办百花楼的丝绸富商李济生,也正因如此,不少人将李济生当作了勿用楼的楼主,可事实上,李济生不过是勿用楼推到台前的角色。
大虞位于春秋古楚之地,其丝绸天下闻名,丝商多如过江之鲫,李济生能杀出一条血路,自然有所背景。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李济生最大的背景会是晋国陈氏。
勿用楼正是晋国陈氏布置在大虞的产业。
东宫艾身后的女子凝望着地上蛟尸,眸子里不由露出几抹艳羡。
她的武道之途遭遇瓶颈,三年久久不得突破,如此情况唯有寄希望于丹药的外力。
而那枚通髓丹,如今就差一枚骊珠做药引。
“真巧,他也姓陈。”
东宫若疏佯装无意道。
“姓陈的人有很多,难不成家妹觉得,他是我们远房?”
东宫艾随口道。
女子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靠近蛟龙尸骸。
“他能斩蛟,难不成是道武双修?”
男子看着蛟龙猜测道。
青媒姥姥闻言,刹时惊愕连连。
陈易从一介营私舞弊之人突然显露出一身武艺,就足以让她为之诧异了,如今的斩蛟之能,更让她惊愕万分。
除极少数门派以外,道武不双修是世间常理,可这千户不仅是五品武夫,更能斩妖除魔,单单是其中一件还能理解,可他却既是武夫,又能斩妖除魔!
武道与道法,哪一条不是艰难险阻之路,他连三十岁都不到,却像是磨砺了数百年一样,青媒姥姥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天资。
青媒姥姥不知如何去形容这种天赋,想说什么却一时词穷,只能说:
“少主,此子竟如此可怕…”
东宫艾微微颔首,严肃道:
“假以时日,这个陈千户未必不是下一个‘一念纤尘’吴不逾。姥姥,他…可否有什么弱点?”
“…好色。”
东宫艾闻言点头道:
“既然如此,就让清心舫的花魁来…”
“花魁怕是…不顶用。”
“哦?他眼界何其之高?”
“非也,非也。”
青媒姥姥这句话,轮到东宫艾错愕了。
姥姥犹豫之后,吐字道:
“他似乎有…龙阳之好。据我所知,他一直纠缠着闵姑娘女扮男装的妹妹闵宁…对闵姑娘却无甚欲望。”
东宫艾吓了一跳。
放在一般的见过诸多花样的高官地主身上就罢了,可一个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竟然有这等喜好?!
真是…特立独行,不愧是天纵之才。
“那么,找几个男伶……”
男子缓过神来后道。
青媒姥姥正要点头,东宫若疏却突然开口,
“大虞京城这烟花之地,他什么绝色没见过?却单单就纠缠一个女扮男装之人,这难道没有疑点?”
“…说得在理,恐怕一般男伶他看不上,实在可惜、可惜…”
突然,东宫艾反应过来,问道:
“等等,你是说……”
“倘若情报不错,他所求的,是英气却不失女子味的姿容。能胜任者,恐怕少之又少,不过……”
东宫若疏停了一停。
男子好奇地看着这个长房之女。
“既然如此,那便投其所好。”
东宫若疏嫣然一笑,拍了拍手道:
“那闵宁能女扮男装,我不能扮得?”
…………………
这些天对殷听雪多有欺负,偏偏她百依百顺,捏住自己的性子,又是新纳的妾,这样的人儿最教人忍不住怜惜,陈易起早,小赏她的睡颜,同周依棠的相比,她眉宇过于脆弱,宛似深秋的脆弯秸秆。
将妻与妾相较,是男人的天性吗?陈易可笑地自问。
“像是顷刻花散落一样。”
片刻后,陈易嘀咕起这句话。
原来,少女的处子就像顷刻花一样。
陈易想过她脆弱,却没想过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昨晚自己没有动她,只是撂下了狠话,说她肯定要圆房出阁,她临睡前使劲哀求,自己都没有答应。
殷听雪总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陈易总有一种预感,
顷刻花总要无可奈何的散落,那日子好像越来越近。
想到这里,陈易为她掖好被子,摸了摸少女的脸蛋,还探进被褥里占了不少便宜。
临走时,陈易爱怜地吻了吻她额头。
他离开不久,殷听雪便睁了眼。
她其实早就醒了,那时迷迷糊糊的,感受到陈易对她又亲又摸,她也没什么反抗,只是下意识在被褥里缩紧身子。
殷听雪洗漱过后,摸了摸嘴唇,走入书房内便看到通关文牒、银妆刀、还有婢契…这些都是他故意留下的,她都知道。
她一个也不敢动。
只要挪动了一下,他就会把自己抛到床上去,不管不顾地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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