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宠爱一切
“啧，还是没什么用处啊……”
干净无菌的实验室当中，身着手术衣的红蜘蛛眼神嫌弃又带着一丝可惜的，看着静躺于实验台上的E-413号。
不同于曾经那个年幼的蓝发蓝眸小孩子身影，如今的E-413号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差不多十六七岁青少年。
但这本该最具有活力的年纪，眼前的E-413号，也就是端木莲身体上大多都是做过手术的缝合线与针孔。
同时那身躯也犹如百岁老人般，浑身上下都凸起这青筋血管，看上去很狰狞可怖。
就连原本的头发也剃光，那光秃秃的头上还有着显眼的手术痕迹，看样子是做过开颅手术的样子。
“红蜘蛛先生，看来我的时间快到了呢。”
实验台上的端木莲因为麻醉渐渐失效，意识也是渐渐回到了身体当中，他没有睁开眼睛，语气有些萎靡但却很平静的说道。
“你对活下去，看上去没有什么欲望啊。”
红蜘蛛给端木莲手臂注射了一管不知名的药剂。
不是什么毒物，也不是什么控制端木莲的东西，而是维持他身体机能，延缓他细胞衰弱坏死的药物。
“那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意义，红蜘蛛先生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又是因为什么呢？”
端木莲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找回了自己这副躯体的知觉。
红蜘蛛不想让他死去，那是因为他有着一些用处。
在二战结束之后，红蜘蛛的任务就是‘制造下一个黄金炼成阵’，也就是现如今的诹访原市。
他在现实做为政者活跃着，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对黑圆桌进行着各个层面上的支援计划。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诹访原那边的建设，支援黑圆桌是小事。
同时，红蜘蛛还利用了自己作为现实里有权有地位的政要身份，顺便还帮助了当初德意志在二战之后的战争罪犯。
如今跟随红蜘蛛的手下们，大多都是这些人，同时他们也是端木莲的同事。
“那当然是肆意妄为喽，在这个世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爽又快乐，而且世界那么大，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要腻味的话怕是要很久呢。”
红蜘蛛看着缓缓从实验台支撑起身体的端木莲，嘴角勾勒出愉快又肆意的笑容。
怎么说呢，标准的杂鱼发言外加小喽啰笑声。
虽然红蜘蛛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不妨碍他本人趣味很低级。
他其实已经陷入了一种端木莲非常熟悉的灵魂衰老的自灭状况，已经步入了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思维黄昏。
“但您看上去，已经是无乐可享的地步了呢。”
端木莲穿好了衣服，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拿出了用蓝色的假发戴在了自己头顶。
他这几年在红蜘蛛的手下工作，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和有价值，他给红蜘蛛开发了一些独特产品，如脑域开发药，身体机能强化药等等。
凭着自身的有用能干，以及功绩与贡献，他混到了红蜘蛛助手的地位。
也因为红蜘蛛用自己用的非常顺手，更因为他在研究方面很有天赋的缘故，红蜘蛛也试着为他解决或延缓身体上的缺陷。
几年功夫，倒也不是没用，起码开发出了一些能减缓细胞衰弱的药物。
但对于端木莲来说，他想的话完全能够自己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那些药物，最多能将自己的生命，延缓至诹访原那边的故事结束，是他故意和有心算计的结果罢了。
“……无乐可享？”
听到了陪伴自己多年助手的评论，红蜘蛛一时间有些沉默和不解。
“难道不是吗？吃最美味的食物令您没多少兴致，上各种漂亮的女人令您兴奋不起来，玩弄权利您看不上任何人，目前也就只有研究和怎么虐杀人，是您最感兴趣的了。”
作为助手的端木莲，语气非常平静淡然的说出了这几年来，红蜘蛛的变化。
他确实肆意妄为，但从那些肆意妄为的行为当中不再能获取快乐，他再怎么肆意妄为都没用了。
肆意的姦，变态的姦，都令这个男人享受和兴奋不起来。
吃着世上最顶级厨师，也就是端木莲做的美食，也没有多少胃口。
至于权利？这是红蜘蛛最先腻味的东西。
当你有力量，而又有你看不顺眼的人在，究竟是用权利灭了对方，还是用力量来碾碎对方？
红蜘蛛两者都试过了，前者用过几次就腻味和没趣了。
因为当自己随时都能作弊赢得胜利，那这个胜利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成就感。
本身作为科研者的红蜘蛛，除了可以忘我的投入心思去研究之外，也就只剩下去顺应自己作为魔人的杀戮冲动去虐杀人了。
“啧啧啧，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我能感受到的快乐和能感受到活着实感的时间，并不怎么多。”
红蜘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也没有因为端木莲的直白话而生气，反而戏谑笑着看向端木莲，道:“但不论怎么看，都是你小子比我更糟糕吧？”
是的，他红蜘蛛无乐可享。
虽然还想要继续活下去，但活着时能感受到的快乐并不多了。
但不论他怎么样，都比眼前这个思维虚无至极的小子要强。
这几年端木莲跟在他身边，虽然拿他做过实验，但在物质和各个方面，红蜘蛛可没亏待过这个能干的小子。
只不过对方性子太虚无了，人该有的色欲，食欲，求生欲等等欲求，在他身上就好似没有一般。
最令红蜘蛛印象深刻的是，他带着这个臭小子去享乐一次，结果对方跟个腐朽的烂木头一样。
美女在怀？
端木莲表示，满足身体快感的话，在他们实验室里做出来的药物，远比女人要给力。
美食入口？
即使没有记忆，但灵魂有着无数美味记忆烙印的端木莲只表示，跟清汤寡水一样。
让他跟自己一样去杀人？端木莲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但别指望他能在杀人当中，获得红蜘蛛那种快感与变态满足感。
一件件发生在端木莲身上，但他表示没意义的事情，都把他红蜘蛛给搞得沾染上了不轻的虚无思想。
姦，有什么意义？
杀，有什么意义？
活，有什么意义？
甜美的，佮这小子虽然能干，但跟他待在一起，红蜘蛛感觉自己‘老’的更快了许多。
“算了，怎么样都好，你的身体已经开始产生了抗药性了，按照实验数据的结果，你的身体机能将会在八年后彻底停止。”
红蜘蛛脱下了身上的手术衣，语气平淡的宣告了端木莲的死期。
虽然他已经放弃了查拉图斯特拉复制体的计划，但比起那些失败了只能销毁的产品，眼前这个比较有用。
当然，是指头脑方面，端木莲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超出常人的功能。
“八年吗，够多了。”
端木莲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
如今他已经十八岁，还能再活八年，绝对能活到诹访原的剧情结束。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看着端木莲对生死表现出来的平静，红蜘蛛也是见怪不怪了，几年的相处他也是了解了这个小子的为人性格。
“这里的分公司和米国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理了，我需要去诹访原那边了。”
黑圆桌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红蜘蛛也必须要去诹访原那边了。
诹访原那边作为医疗产业城市，本就是红蜘蛛用自己的财富建设起来的，他的公司也是制药公司。
诹访原的企业几乎都是他掌握着经营权，也就是说，诹访原不管是明面还是暗面的统治者都是红蜘蛛。
“红蜘蛛先生，我记得我是研究人员，不是管理阶层的人员吧？”
对于红蜘蛛的委托大任，端木莲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红蜘蛛是了解他的，也知道他比较喜欢将精力投入到研究当中打发时间。
这一点红蜘蛛本人作为研究者，也是和端木莲有很多共同话题。
“但你有那个能力，经营方面交给其他人，如果有什么需要主事的大事，你来。”
留下这句话的红蜘蛛，便转身离开了。
暂且不提红蜘蛛信不信任他，对于端木莲的能力，他还是较为信任的。
他这样的人，也喜欢能干的部下。
“……”
看着红蜘蛛的背影，端木莲眼神古井无波，因为他知道这一别便是永别了。
他的老板，将埋葬在诹访原那边。
……
2005年时，大半个月过后。
站在接近海滩边的路边，端木莲摸了摸自己头顶已经长好的头发后戴上了帽子，墨镜之下的双眼沉静的看着眼前的海平面。
耳畔回响着海浪声，抚平了他内心当中一点沉寂感。
在这个世界，他的陈腐心态最是接近于座之主的人。
世界一切于水银之蛇而言没有任何新鲜感与未知感，于他端木莲而言不过是轮回了无穷无尽次的游戏人生。
他的人生比黑魂这类游戏还要糟糕，无数次的跌倒和爬起，才令他攀爬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在无尽的轮回当中，曾经渺小又平凡的他，早在久远的过去就拥过无数次无与伦比的力量，无法想象的财富，真心爱过的人，惊世的地位……
若他喜欢，他可以做许多曾经没办法做的事情，若他愿意，他可以过上如神一般的美好生活……太多太多的事情，都容许如今的端木莲去做，去享受了。
只要他喜欢，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他就可以去做，去肆意妄为。
但这又如何？
当内心满是既知感，再没有快乐感觉时，就算干着再怎么伟大快乐的事情，也没有意思。
没有意义，找不到身为一个人该有的满足。
而当自己拿着无数个自己以牺牲换来的力量去享受，而不去干大事，端木莲便十分不痛快和不适应。
也不是说端木莲有多么喜欢和热衷于干大事，只是这份累积而来的力量，本就是为了颠覆神座。
既有如此因果关系，又怎能不去干这份大事了？
“呃啊～好累啊，这附近就没有出租车吗？”
“你好吵啊司狼，明明是你说走这条路，结果差点迷路了。”
“莲，大海好美啊，好想去游泳。”
“香纯，你认真的吗！？现在都快要入冬了！！！”
在距离端木莲八百多米远的道路上，两男一女的年轻身影拖着行李箱，在那里吵吵闹闹的走着。
两个男人当中，一个是长相帅气当中带着痞气的金发帅哥。
另一个……则是和端木莲没有多少差别，长相中性绮丽耐看的蓝发蓝眸青年。
而最后一个，则是有着棕色短发，头顶有一撮呆毛，瞳色和发色相同的活泼型美丽少女。
三个人有说有笑，但也非常吵闹。
虽然声音不大，传到端木莲那边就只剩下了细如蚊呐的一点，但在此刻放空精神与心灵的五感下，这点声音却是异常清晰。
至于这三个人的身份，对于端木莲来说简直就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游佐司狼，藤井莲，绫濑香纯。
眼前这一幕即使不去用眼看，对于端木莲来说也是跟开场动画播放了无数次没什么两样了。
如今，这个时间节点，是他们三个刚刚搬进诹访原城市的时间。
今年是2005年，明年2006年11月的时候，就是事关整个世界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那边有人耶，我去问问我们走的路对不对。”
就在这时，绫濑香纯也是注意到了前方路边停放的摩托车以及人影，立刻将手里的行李箱丢给了藤井莲小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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