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五天座之主，流出万象！ 第358章

　　水银之蛇渴望着未知，但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所有的现象对他来说都是既知，亦或者说他能感受到的未知都已经挖掘完了。

　　然后，渴望未知的水银之蛇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整个世界因为自己定下来的规则不断重复既知，就像是咬住自己尾巴不断在地狱轮回的衔尾蛇。

　　这种世界规则，便是水银之蛇作为霸道神的特性。

　　每一个人死去都会瞬间回到自己母体母胎当中，不断的重复自己经历过的人生。

　　幸福者恒幸福，不幸者恒不幸。

　　胜者嬉笑，败者恸哭。

　　座之主水银之蛇注视着一切，知晓着一切。

　　端木莲那不幸的人生，他自然也知晓，但是并不在意。

　　因为他对除了莱因哈特和玛格丽特以外的一切，全都报以平等的俯视，内心的态度也是不厌不喜。

　　不过，现如今他确实正眼相看起了自己从来没在意过的另一个‘儿子’。

　　如今整个世界运转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水银之蛇爱上的黄昏少女玛格丽特布鲁伊，代替他登上神座，并且死在黄昏女神的怀中。

　　这是水银之蛇唯一认同的安乐死结局。

　　除此以外的结局，其人决不承认，决不接受。

　　整个世界发生的一系列非常识现象，从二战时期的开篇，以及到终末的一系列故事。

　　不过是其水银之蛇将身为“求道神”之少女变为可以掌握“座”之“霸道神”，然后设法让少女取代自己的物语罢了。

　　如同恶劣的玩笑一般，将整个世界拖入了他的恐怖剧当中。

　　但是，水银之蛇有着这样的资格与能力。

　　毕竟整个世界都是起源于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过，因为整个世界轮回了无数次，厌倦了既知的水银之蛇也是稍微有点烦躁了起来。

　　他虽然记不清已经永劫回归了多少次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那个儿子藤井莲相当不争气，一直没有让玛格丽特达到预期的状态。

　　如今这个世界线，更是让水银之蛇有了一种‘又要删档重来’的失望与无奈，还有一点小气愤。

　　毕竟藤井莲这个瘪犊子，竟然把他心爱的黄昏女神玛格丽特都给弄丢了，导致他的计划也直接泡汤了，怎么可能不失望和不气愤？

　　要不是意外感受到点未知，他都想直接开永劫回归删档重来了。

　　恒河沙数次都未曾感受到过的未知再次出现，水银之蛇的内心有多荡漾，是根本没办法陈述的。

　　“梅尔克利乌斯，你来这里做什么？”

　　子弹都打空了的端木莲，随手将手枪扔到了一遍，顶着来自眼前水银之蛇身上的巨大存在感与压迫力，语气冷漠排斥的说道。

　　他已经强制性冷静了下来，水银之蛇到来并没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对方通过藤井莲注意到了自己。

　　现在他的情况，就如同走钢丝一般，需要万倍的小心。

　　同时，水银之蛇的到来也说明着一种改变。

　　“哼哼哼……只是意外来此而已，我的孩子。”

　　水银之蛇埋头低笑了一声，随后用着饶有趣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端木莲一番，笑道:“红蜘蛛作为【丑角】来讲是十分合格的，你的存在令我十分愉悦。”

　　对于端木莲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讳之一，水银之蛇也早就知晓他从红蜘蛛那里得知了不少事情。

　　而他此刻所说的话，其意思也很简单。

　　红蜘蛛那个小丑真是做好了小丑逗人笑的本职，成功愉悦到了他这个神。

　　对于水银之蛇，亦或者黄金之兽来说，红蜘蛛这个人的存在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但依然是双首领两人喜爱的——玩具。

　　就红蜘蛛的能力而言，他确实称得上是优秀。

　　但在恐怖剧当中过于无力，只能沦为丑角。

　　而这个丑角制造出来的查拉图斯特拉伪劣仿品，也就是端木莲的存在，给了水银之蛇一点可以令他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未知。

　　“唿……那进来吧，我的‘好父亲’，别站在门外了。”

　　端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种种情绪，示意眼前讨厌的家伙进来说话。

　　“哼哼哼，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吗？”

　　水银之蛇哼哼地颤动喉咙微笑着，身披着破破烂烂影子一样抖动的黑祂的他进到了屋内。

　　他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对他的杀意与愤怒的。

　　想必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他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罪魁祸首。

　　“我的生命本就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着落日死去，可不想被讨厌的人给气死了。”

　　端木莲冷哼了一声，即使和这个家伙相处有压力，但也没带怕的。

　　现在，他是直接将一个时日无多，迟早要死的人不怕死的精神态度和形象，给表现了出来。

　　而且，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了解水银之蛇糟糕的性格。

　　这个人除了面对喜欢的人纯情算是一种优点外，其人性格十分中二，达观，恶趣味，知性，固执，极度自恋。

　　并且还是个喜欢暗中出谋划策发难的家伙。

　　本人曰【只靠外力是拿手好戏】。

　　与人交易会非常阴险的占大部分便宜，搅和他人日常关系也是家常便饭。

　　总结，一个变态贱人。

　　“呀嘞呀嘞，有自己钟意的死法吗？巧了，吾人也有呢，看着落日在黄昏时刻死去确实有种令人着迷的美感呢，赞美你与我的品味。”

　　水银之蛇身上的破损黑祂犹如实质化的黑色影子般在摇曳，听到‘死法’这个词汇令他有种共鸣感，更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在舞台之外的儿子，是个得过且过，活得很虚无的人。

　　痛苦与不幸，他沉默的接受，没有任何表示。

　　快乐与幸福，他无心去追求，没有任何动力。

　　但即使是这样的人，也有着自己的追求与心愿，并且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想要杀了他。

　　这证明端木莲并不是对自己人生毫无意见的。

　　而且，若是可以的话，水银之蛇也想死在落日黄昏之下，死在自己女神的怀抱里，在女神温柔的注视着离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变态？”

　　端木莲浑身上下颤抖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恶心的。

　　他眼神嫌弃的瞥了一眼水银之蛇，然后直接无视了对方坐在了客厅坐垫上，拿起游戏手柄继续玩起了GalGame。

　　“哎呀呀，那大概只有我亲爱的友人说过吧。”

　　水银之蛇看到端木莲无视了自己，自顾自地玩起了游戏，也是抬步靠近了过去。

　　不过，来到端木莲身后的他，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令他身体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去竟是几本书籍。

　　本来，水银之蛇对于这些书籍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他从书的封面看到了熟悉的形象。

　　那是一个漫步在海边的少女身影，她身着以麻绳束腰的粗布礼服，虽然身着粗陋，但对比其他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孩相比，这个少女即使身着粗糙的礼服也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美丽。

　　长长的金发覆落在其奢华的白皙细肩之上，犹如燃烧般地放出金褐色的光芒，眨巴着清澈无邪的祖母绿双瞳的少女，以惹人怜爱的裸足轻掠沙滩，优雅的漫步着。

　　“这个是……”

　　双眼有些移不开的水银之蛇抬手拿起了这本书，眼神像是看宝物一样，充满了好奇与爱怜。

　　端木莲扭头轻瞥了一眼水银之蛇手里的书籍，随后语气平淡的出声道:

　　“法兰西怪谈小说集，《L’enfant de la punition》。”

　　水银之蛇为什么在乎那本书的原因，还是因为封面那位金发少女。

　　毕竟神座世界的黄昏女神的原型，就是法兰西怪谈小说集第八篇《罚ばちあたりっ子》（L”enfant dela punition）里面的玛丽。

　　不管是玛丽的着装，脖子上的断头痕迹，以及一直唱的想要鲜血的歌曲基本都是照搬这个小说。

　　“啊，玛格丽特……果然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美。”

　　听到端木莲的回答，水银之蛇也是明白了是玛丽生前留下的事迹成为了怪谈小说，他满脸深情的以手指轻抚着书籍封面，赞美似的低吟道:“无论是多么愚蠢的画师描绘，无论多么愚蠢的作者描述，无论是多么愚蠢的人欣赏，只要加上你的华丽，一切都会升华到神域……”

　　背对着正在发癫的变态水银之蛇的端木莲满头黑线，强忍着想要呕吐出来或者想要打人的冲动进行深呼吸。

　　这时候还是不要乱说话的为好，谁知道这个变态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过，也不能什么意见都不发表。

　　能说的还是要说的。

　　“据红蜘蛛所说，将他们变成怪物的人是你，在二战时期你就是这副相貌，看来你比他们还要活得长久。”

　　端木莲双眸注视着眼前的游戏画面，一边操作着手中的游戏手柄，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听你的语气，那本小说描绘的脖子上天生有斩首疤痕的少女看来也是真实存在的，和你什么关系？友人？恋人？亲友？亦或者妻子？”

　　“噗咳——”

　　听到端木莲的话，水银之蛇老脸一红，差点岔过气去，他立刻从那种沉醉状态下回神。

　　同时在端木莲看不到的角度，这个变态的脸上露出了相当纯情且害羞的笑容，看上去恶心极俔了。

　　不过也不怪水银之蛇这般模样，毕竟端木莲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令他有些想入非非了。

　　虽然他全心全灵的爱着玛丽，但至今为止也只能算是一个舔狗。

　　他和玛丽的关系，也只能算是友人。

　　但是他却根据端木莲口中的恋人，妻子，产生了幻想，意识到自己有些变态又失态，才立马回神了。

　　而端木莲此刻也没放过讽刺这个家伙的机会，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呵呵，光听你发出的丢人声音，恋人和妻子这两个答案就可以排除了。”

　　“真是失礼，仅凭那样来判断，乃是愚者的想法。”

　　调整好情绪的水银之蛇，也是略微有点不爽的坐在了端木莲身边。

　　“我和玛格丽特的关系，可不是少年你能揣测到的。”

　　“哼哼，被你这种人喜欢上，是人生的破灭吧？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追女人，我感觉你另一个孩子藤井莲，比你更讨女人喜欢。”

　　对于对自己很没有逼数的水银之蛇，端木莲对他在感情方面的能力以及女人缘方面，发出了发自内心的鄙视。

　　他并不能理解水银之蛇的感情，也不想去理解。

　　但是对于会被自己儿子给牛头人的水银之蛇，确实是一个可以嘲笑的笑点。

　　“哈啊，儿子受欢迎也是遗传自吾辈吧，哪怕是你也一样。”

　　对于端木莲的嘲笑，水银之蛇也没有半分气恼，而是脸上露出了愉快且自恋的笑容，说出了很是诛心的反驳之语，道:“那位太阳御子可是到死都在思念着你呢，什么都无法做到，什么都无法阻止的你，可没资格评判于我的女人缘啊。”

　　他说的是冰室玲爱。

　　这可以说是恶毒的讽刺话语，但是端木莲却没有半分生气，毕竟对方说的就是一个他早就接受的事实。

　　曾经的他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无力去守护。

　　同时，他除了自己的夙愿之外，什么都不想做，包括什么拯救他人的不自量力的想法。

　　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拯救他人？

　　不过，对于水银之蛇将自己和藤井莲很有女人缘的特点，不要脸的归结于他本人身上。

　　作为回应，端木莲只是表情平静的将手中的游戏手柄递给了他。

　　水银之蛇挑眉，有些不懂的反问道:“干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很懂女人，很会追女人吗，来证明一下吧。”

　　端木莲抬手指了指眼前屏幕上的美少女恋爱GalGame游戏，语气平淡的说道:“不需要你用真人示范了，将一个虚拟的数据攻破，你不会做不到吧？不会吧，不会吧？”

　　“……”

　　水银之蛇嘴角一抽，他才不会被这种低级的挑衅给弄上钩。

　　但不得不说，这个小鬼惹人生气很有一套。

　　再加上和端木莲的交流很愉快，水银之蛇对于给予自己未知的人，还是有点宽容和耐心的。

　　他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游戏手柄，自信的操作起了这人类的娱乐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