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铮！”
远处传来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
“……继续。”
林蔚倒是不以为忤，反而有些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即使获得了外来的圣痕，强行为林蔚先生获得了在崩坏中自由行动的自由；但林蔚先生的基因本身，却依然不具备多少崩坏能的抗性，不得不说，这是您的一个巨大的短板。许圣痕可以提升林蔚先生的崩坏能抗性，但过程毕竟缓慢，时间毕竟漫长——然而，大崩坏已经不远了……”
灰蛇说着，示意性地手中的针剂，说道，
“也而这份礼物，恰巧可以加速这个过程，弥补林蔚先生身上的这个遗憾。”
“啪！啪……”
林蔚缓缓地鼓起掌来，
“灰蛇先生果然是个优秀的生意人，这一番说辞直击弱点，有理有据，令人怦然心动。”
林蔚赞许地说着，而后话锋一转，冷声说道，
“但说到底，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还不够。”
“那请问林蔚先生还想要什么？”
灰蛇冷静地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们在马尼拉有什么企图？还有，你屡次三番算计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蔚直接一键三连。
“当然可以。”
灰蛇从容地说道，
“我的计划自然是：迎回尊主，战胜崩坏；这一点，过去、现在、未来，从未变过。”
林蔚眉头一皱，这回答太笼统了。
“至于马尼拉？呵呵，我们队这座城市毫无兴趣。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交谈，也只是巧合罢了——若非胡狼失去了你的行踪，又恰好探查到那个名为由乃的女武神来到了这座城市，否则，此刻你我应该在新加坡会谈才对。”
“……你是说，你们并没有在这座城市引发崩坏的计划？”
林蔚眉头一皱，追问道，他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放心不下。
“自然没有，蛇不会说谎。”
灰蛇从容地说道，
“圣痕计划还未到它应该启动的时候，更何况，关于它的具体的执行人甚至都在你的手中。这段时间以来，胡狼究竟在为什么而努力，林蔚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说得很有道理。”
林蔚一阵哑然，这家伙这段时间全身心地跟自己和奥托在较劲，哪里管过什么圣痕计划？
更何况，他全面检查过那个人形机的资料库以及记忆，胡狼的确没有在马尼拉进行过任何针对性的布置。
这么说来，
“那就真的是天灾了啊……”
林蔚有些怅然地说道。
天灾降临，人类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呢？
“至于林蔚先生你的第三个问题……”
灰蛇顿了顿，呵呵一笑，说道，
“你自己心里的答案，就是此刻的回答。”
他又开始了谜语人的表演。
“哦？你不怕我猜错了，造成什么误会？”
林蔚眉头一挑，嗤笑一声。
“无论是什么答案，蛇都不会介意。”
灰蛇认真地回答道，
“当你行遍荒野，遍历人间，自然会有自己的答案——而到了那时，自然会有尊主亲自来，询问阁下：“是敌是友”了。”
灰蛇呵呵笑着说道，
“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林蔚先生不会还会以‘迷途的旅人’自居。”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蔚说过的话。
“……”
林蔚沉吟不定，眯起眼睛看着灰蛇，反复消化他话语中的信息。良久之后，轻轻抬起头，说道，
“一个药剂还不够，我还有一个要求。”
“哦？请讲。”
“可一可二不可三，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你已经算计了我两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林蔚说道，
“所以，如果再有第三次，我会认为这是你对我的挑衅乃至宣战——所以之前我们的交易内容——‘我不阻挠圣痕计划’的承诺，就此作废。如何？”
这条约定，是林蔚身上为数不多的束缚之一，在眼下局势开始变化的现在，林蔚不希望将来这条看似宽松的约定，变成束缚自己手脚的绳索。
“……”
而这一次，灰蛇终于不再淡定，上下打量着林蔚，像是又一次重新认识面前这个青年一般。
“哦？怎么，难道你心里还谋划着给我布置新的陷阱吗？”
林蔚讥讽道。
“林蔚先生误会了。”
无论心里在想什么，但灰蛇此刻不得不接茬了，
“既然如此，交易成立。”
“交易内容是什么？重复一下。”
林蔚可不打算给灰蛇蒙混过关，玩文字游戏的机会。
“自今日起，世界蛇不再主动针对林蔚采取任何行动；否则，林蔚先生将废止‘不阻挠圣痕计划’的承诺。”
这下，约束变成双向的了，灰蛇从未做过这么亏的一笔生意。
林蔚咀嚼了一下文字内容，大体还算满意，于是伸手道，
“拿来吧。”
自此，双方告辞——八重樱将胡狼交给灰蛇，自己跟着林蔚先行离开。
………………
在马尼拉郊区僻静的公路上，林蔚和八重樱如同散步一般悠闲的向市区所在的方向走着。
“林蔚君……”
八重樱跟在林蔚身旁，看着林蔚把玩手中装着抗崩坏血清的针剂，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现在就要使用吗？”
不知为何，她甚至对此感觉有些抗拒，仿佛自己变得不再重要了一般。
如果自己变得不再重要，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八重樱一时感到有些惶然。
“不，我有你就够了，这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并不算重要。”
林蔚笑了笑，将它随手抛给八重樱，笑道，
“我只是感慨，这里边装着三千人的命——用三千人换我一个，呵……灰蛇还真是看得起我。要知道，即使是苏，也只是用了一千人份罢了。”
以世界蛇的作风，一个人的生命是有可量化的价值的，从未听过有谁使用过这种代价高昂的药剂。
也许，林蔚自己，就是那唯一的一个了。
八重樱看到林蔚如此随意，连忙伸手接过，免得掉到地上损坏，有些嗔怒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即使不立即使用，怎么能不小心收好呢？”
不知不觉间，她心底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之情，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了。
“呵呵，樱小姐教训的是。”
林蔚微微一笑。
“……真的，不使用吗？”
八重樱犹豫了一会儿，把它往林蔚手里递。
“有樱在，它对我真的不是很重要。而且……”
林蔚呵呵一笑，重复道，而后又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千人啊……这代价如此沉重，我又怎么敢就这么轻易使用呢？”
“世界蛇将人命视作冰冷的数字，可我怎么看，都只看到了一座尸体垒成的高山呢？”
林蔚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又偏过头，看了一眼八重樱手中轻轻晃动着地浅灰色液体，郑重地说道，
“先收好它吧……”
“也许以后遇到与过去的我一样，被崩坏病折磨的人，能用这个东西救他一命？”
林蔚认真地算着一个简单的数字，
“三千人份……能救三个人呢！”
晨雾渐渐散去，一男一女在朝阳的映照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MVP还在输出！
“唔……”
当胡狼再一次苏醒过来时，只是刚刚下意识地扭了扭脖子，就被后脖颈处依然残留的疼痛刺激得一皱眉，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嘶……”
这一刺激，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醒了？”
身旁的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极具特色、无比独特，除了灰蛇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胡狼缓缓睁开眼，第一件事是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面具依然在脸上戴着，这才大为放心地匆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此时，灰蛇整驾驶着一辆颇为低调的商务汽车，载着胡狼往远离马尼拉的方向驶去，一路山势环绕、两旁绿树成荫。
越往前走，山林的原始气息就越是浓厚。胡狼甚至用余光瞥见了几只猴子在远处的树梢上游荡，似乎是注意到这边汽车的声音，还扭过头来好奇地看了一眼。
这种被低劣物种探究的感觉让胡狼不由得皱了皱眉；此时，她已经回想起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扭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后座一阵无言。
“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绷住最后一丝颜面，她只是撇了一眼专心驾驶的灰蛇，就有把头转向窗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你既然暗中观察了那么久，依然空手而归……”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恍然大悟地说道，
“也对，毕竟是侵蚀之键，让你出面，的确是为难你了。”
“不是我放走了他，而是他放走了我们。”
灰蛇依然目不转睛地专心驾驶着车辆，口中淡淡地说道，
“你输了，胡狼。”
“你！”
这种毫不留情地说法，让胡狼不由得一阵怒火上涌，而后又骤然卡壳，随即像是被锥子戳破的轮胎一般颓了下去，有些无力地说道，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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