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另一边，天命总部。
“林蔚……林蔚……呵。”
在与丽塔断开通讯之后，奥托闭着眼睛不断沉吟，在心中翻找着记忆，不断地思考、盘算着什么。
良久之后，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向琥珀，神情平静地说道，
“将一年前，符华提交过的那一份行动报告找出来，我要再好，好，地，仔细再看一次。”
第一百八十九章：奥托有点慌
"遵命，主教大人。"
琥珀虽然对奥托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立即开始执行命令。
只见脸上的目镜之中，一阵流光以优美的线条快速流淌，琥珀在快速检索了一番资料库之后，开口询问道，
“自2014年至今，符华大人一共只提交过一份书面报告，其内容主要是一份血液采样的分析数据……请问主教大人所需要的是否是这份报告？”
“是的，没错，我想要的就是它。”
奥托的神情依然沉吟，
“另外，把一年前，在长空市崩坏爆发前，在网络上散布虚假谣言的那个叫‘林蔚’的家伙……”
奥托顿了顿，嘴角突然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冷笑一声，
“把他当初的那份履历，也一并找出来交给我……呵，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鱼，居然敢用这种方式在我的面前玩这种‘瞒天过海’的招数？”
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于奥托主教的命令，琥珀一向都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因此在奥托话音刚落的时候，琥珀立刻根据他话语中的关键词，搜索出了曾经的那份早已被遗忘在角落里、甚至随时可能被当做垃圾清理掉的资料；将它连同之前的那份“血样检测报告”一同发送到办公室另一角的打印机中。
打印机嗡鸣着吐出几张薄薄的纸，琥珀伸手将它们拿起，略作检查和整理之后，恭敬地递交给奥托，
“主教大人，请您过目。”
“嗯。”
奥托伸手将它们接过，大致翻阅了一下，上一次阅读它们时的记忆也随之重新浮上心头。
奥托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崩坏能抗性：0”这个极其扎眼的指标，只觉得膈应和讽刺；又瞥了一眼另一边一个普通人近二十年人生的完整履历——也不过薄薄的三两张纸罢了，看起来就像这纸本身一般无足轻重。
“呵！”
奥托嗤笑一声，将它们随手放在桌上，仿若不经意地用一只手将它们压住，随即又向琥珀下达了新的指令：
“向情报部门发出命令，要求他们将新加坡地区所有名叫‘林蔚’的人统统统计出来，并将资料汇报到我这里，我要亲自过目！”
“是。”
琥珀没有丝毫疑问地接受了命令，
“主教大人还有其他要求吗？”
奥托想了想，轻轻摇头，
“暂时就这些。”
“好的。”
琥珀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款款退出了办公室，再一次去传递来自于天命主教的意志。
片刻之后，琥珀捧着厚厚的一摞资料走了回来，将它们如数分门别类地放到奥托的办公桌上，同时口中还尽职尽责地汇报着，
“已经查明，新加坡上下，名为‘林蔚’的人一共有147人，其中男性91人，女性56人；另根据年龄分层，其中儿童……”
论一个优秀的助理能把工作完成得多么细致。
“嗯，你做的很好。”
奥托轻声赞许着，无视掉其中绝大部分，径直将被琥珀归纳为“青年男性”的那一摞，仔细翻阅了起来。
见主教再没有新的指示，琥珀也就再一次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由乃也牢牢地遵守着自己的约定——绝不对奥托进行任何干扰，同样安静地站在另一边，只是一双眼睛却再一次放在奥托的身上。
这家伙又在干什么？崩坏这么重要的事情放着不管，居然对一个名字这么重视？
由乃搞不明白，但她知道对方不会告诉自己，所以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张这个嘴。
奥托自己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翻阅着一个又一个“林蔚”的资料，偌大的办公室内一时间显得空旷而又安静，只有纸张“沙沙”翻动的声音清晰入耳。
奥托翻阅资料的速度很快，几乎看到一份履历，只是匆匆扫上一眼，就将它翻过，去看下一个人履历，仿佛只是要在其中寻找一个十分明显的痕迹出来。
突然，纸张快速翻页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只见奥托手中拿着一张看起来毫无任何特异之处的纸页，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准确地说，是上边的那张证件照。
奥托一边神情莫名地盯着那张位于表格一角的标准免冠照片，另一只手从桌上缓缓抬起，拿起被压在底下的那一份履历，将它同样缓缓拿起，与另一只手中的那一份资料并列在一起，抬眼望去，一目了然。
“呵呵，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奥托呵呵笑着，但笑声中却毫无暖意，眼神透露着同样的冰冷。
两份资料、两张照片，虽然里边的人气质、神态截然不同：其中一个有些消瘦，笑容拘谨、刻板，看起来毫无亮点；
另一张，虽然同样消瘦，但看起来脸部线条硬朗、奔放了许多，尤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透纸而出，仿佛对视一般，看得奥托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人的笑容怎么这么讨厌？奥托不由得想道。
平心而论，仅就这些气质、神态方面的差异，若是分开地点、分开时间遇到，很可能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出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此刻，在有心寻找相同点的情况下，就很容易发现这两张照片上，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了。
双胞胎？怎么可能呢！
奥托嗤笑一声，谁家双胞胎会叫相同的名字？
谁家双胞胎会一个是神州人，而另一个是神州裔北美人？
奥托将两份资料对比着仔细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感慨着说道，
“呵！真是好手段啊……”
居然真的完全将自己蒙骗了过去，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若非逆熵那边出了篓子，无论是丽塔还是自己，都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这“两个”林蔚的诡异之处。
一个，在2014年三月份出现在圣芙蕾雅；
另一个，在2015年的三月份开始，隐居于新加坡……
真是好巧啊，中间整整失踪了一年！
“呵，是为了避免被我发现，所以特意销声匿迹了一年吗？”
一年之后，再改头换面，换个身份重新活跃？
至于不换名字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解释：
毕竟在一个城市中都能找到上百个叫“林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个名字，无论是姓氏还是名字本身，都没有任何特殊的涵义。
但无论如何，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了，因为……
“呵呵，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奥托与照片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视着，自己也同样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对吧……瓦尔特？”
此时此刻，奥托已经将这个所谓的“林蔚”认定是瓦尔特了。
毕竟，以“林蔚就是瓦尔特”这个出发点去思考，一切疑问就都能有合理的解释：
比如，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崩坏能抗性：0”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可以出自理之律者之手。
除此之外，也就瓦尔特能和逆熵有这么紧密的联系、只有瓦尔特能因为逆熵做出的蠢事能表现出丽塔口中的那种愤怒；
也就只有瓦尔特，能在崩坏爆发之后，能不计前嫌地和面前的敌人展开合作。
以及，只有瓦尔特，能在长空市崩坏爆发之前，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
“但是，既然瓦尔特当时就在那里，为什么不阻止可可利亚呢？”
奥托无法理解，只能合情合理地猜测，
“难道是身体状况差到极点，已经无力压制自己的部下了吗？”
毕竟草台班子就是草台班子，实在拿不上什么台面。
至于林蔚的容貌完全不是记忆中瓦尔特的样子……
这也不难理解。
毕竟第二次崩坏爆发之后，这位第二任理之律者才首次现出真身——此前他都是“瓦尔特·乔伊斯”的面貌行走世间。
而第二次崩坏爆发之后，瓦尔特更是几乎销声匿迹；若非2005年时因为一些原因又一次发现了他的踪迹，奥托甚至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呵，真是蟑螂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啊！”
奥托哼哼冷笑着。
而在那之后，瓦尔特再一次人间蒸发，自此再无行踪——以理之律者那从细胞层次开始重构的“易容”技术，他要是不主动露面，否则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问题来了，他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圣芙蕾雅？他到底想做什么？”
旧的问题解决，但新的问题越来越多，奥托也越发地沉吟，
“在这之后又为什么人间蒸发？是否已经实现了他的目的？”
奥托百思不得其解，若非自己发现了他的异常行为，并派遣符华对他进行调查，难道他还真的打算就这么隐居在圣芙蕾雅学园之畔不成？
除非……
奥托不住摩挲下巴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握拳，自言自语道，
“除非，与符华见面，就是他的目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彻底说得通了——瓦尔特不知道从哪处前文明遗迹中得知了符华身世的事情，并得知了侵蚀之律者的事情，并以此为基础给符华设圈套，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情。
毕竟，如果是自己的话，就一定会这么干。奥托默默思忖着。
“符华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事关K-423，由不得奥托不往坏里想，
“最坏的情况，符华还是否值得信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奥托自己掐灭，摇头自语道，
“不不不……符华是无论如何做不到背叛约定的，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但不会背叛，不等于她不会受制于人——对于这一点，他同样再清楚不过。
这就麻烦了！
以奥托本人的态度而言，他其实是不介意逆熵对圣芙蕾雅做一些小动作的，甚至乐见其成——毕竟树立一个明确的敌人，这有助于促进那个预定参与实验的小团体内部的团结和感情。
但这一切，都有两个前提：第一是不超出奥托的控制范围，这样确保逆熵的所有行为都是小打小闹，小捣乱、大帮忙；
第二，就是符华那里不能出问题。这样的她可以亲自参与其中、随时随地矫正事态的方向，让一切始终在奥托所希望的方向上前进……
而现在，这两个方面同时出了问题，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鸡飞蛋打，这就由不得奥托不慌了！
在他的身后，由乃一直默不作声地静静观察着奥托，看着他时而沉默、时而亢奋、又时而焦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往旁边挪开一步。
但奥托此刻却恍然不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头脑世界之中。
“符华那里无论是否可靠，暂时都不应该轻举妄动。”
奥托一点一点在给自己理清着思路，
“不管这个谜题的答案是什么，只要抓住这个所谓的‘林蔚’，一切都自然都会摆在我的面前！”
主意是定下了，可是具体由谁去执行呢？
丽塔？
毕竟她此刻与林蔚一起处在马尼拉，天时地利人和，由她来执行这个任务看起来最合适不过。
但是，奥托略微思忖之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提案，
“如果对方真的是第一律者，那这一击必须雷霆万钧，万无一失；由丽塔代行，还是有着不小的风险的。”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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