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但从比安卡这还算松弛的神情和状态来看，似乎不像是有什么重大意外，至少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
想到这里，奥托也就不觉得紧张，而是示意幽兰戴尔跟上自己，而后直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幽兰戴尔跟在他身后一同入内。
“啊，是主教大人……”
一进入屋内，几名身着实验服、正凑在一起愁眉不展的研究员立刻到了主心骨，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又惴惴不安地说道，
“主教大人，您之前吩咐的事情，我们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
“呵呵，不必紧张。在科研探索的领域，总是会遇到许许多多无法预料的意外情况。关于这一点，即使是我，也时常会对此感到困扰。”
奥托笑容满面，用充满同理心的温和语气安抚着这些紧张不安的研究员，而后才说道，
“现在，请你们先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们感到如此苦恼？”
“这个……”
几名研究员有些无奈地对视一眼，其中大概是组长的一个人咬了咬牙说道，
“说不太清楚，主教大人您跟我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奥托有些好奇地跟着他一同进入实验室的操作间内，只见一道厚重的透明玻璃墙将实验室分为两部分，墙的对面才是实验室的主体，是一间用各种坚硬合金垒砌而成、极为宽阔高大的房间，足以容得下一头崩坏帝王在其中放肆而不会造成严重破坏。
第二次崩坏之后，天命给自己所有的研究机构的安全等级都提升了一番，也正因如此，在这一般不承担危险任务的旧总部所属的试验机构，竟然也同样拥有这种安全级别的实验室。
此时隔着玻璃墙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间之内，只孤零零地放置着一张试验台，一个黑发的青年静静地躺在实验台上，上衣脱去，胸、腹和手臂贴着数枚颜色各异的极片，上下左右还有数台不同形状的机械臂，承载着各种设备正在围绕着林蔚反复扫描不停。
奥托一时间有些疑惑，这里看起来一切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主教大人您看这里。我们想尽了办法，不管用什么设备、不管扫描多少次，得到的数据永远都只是一片空白。”
那名组长满头大汗地说道，实验室内所有的屏幕上都没有任何的数据波动，仿佛此时它们并没有承担任何的工作一般；
“我们检查过了，系统中也没有被黑客入侵的痕迹，设备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他为了证明这一点，挥手示意一名研究员站在玻璃墙边上，然后自己在操纵台上拨弄了几下；另一边环绕着林蔚反复运作的机械臂立刻改变了运行轨迹，朝着操作间所在的方向伸了过来，隔着玻璃墙对那名研究员进行了一番扫描。
而后，屏幕上开始实时地出现各种数据。
换了个人站在那里也同样如此，只是所显示的数据有所不同罢了。
组长再拨弄了几下，那几台仪器又回归原位——屏幕上再次变成一片空白。
“哦？有趣，看来设备的操纵也没有任何问题。”
奥托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整个过程，而用极为温和又好奇地语气问道，
“通电试一试呢？也许给他一些剧烈的生理刺激，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是！”
组长早就想这么干了。
但是实验室里那个青年是幽兰戴尔奉奥托主教之命送来的，没有他的点头自己不敢擅自行动。此时得到允许之后，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指令。
然后，电流读数一通暴涨，却始终无事发生：不仅林蔚并无任何触电的迹象，屏幕上的数据也依然一片空白。
“呵，暂停吧。”
奥托眉头一皱，见通电刺激也无效，他也不做犹豫，立刻叫停。
只是略作试探罢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要是不小心把他给折腾死了，那岂不是血亏？
“是。”
主教亲自下令，那名组长自然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紧接着，奥托离开操作间，绕了一个大弯，直接推开试验区所在的暗门，径直走到林蔚身边，眯着眼睛仔细地端详着那张沉睡的脸，果然与上次见面时有三分相似。
“呵，尊敬的‘何坤’先生，可真是久违了啊……”
奥托对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家伙感到无比的恼怒，语气有些冷然地打了一声招呼。
随着话音落下，数片金色的羽毛自虚空中飘然落下。
上一次被这家伙阴了一手，这一次他打算趁着林蔚昏迷的档口，试一试能不能读取到他的真实记忆。
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即使是拟态羽渡尘，也未必不能做到入侵律者的意识，奥托准备试一下。
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可真就省了太多事情了——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面前这个男人的死活也就变得不再重要，可以做更多具有破坏性的试验了。
毕竟，虽然当年对于那位初代理之律者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但彼时的他尚未觉醒权能，研究难免有缺憾；他不介意在时隔半个多世纪之后，对这个“被迫停摆”的研究内容进行补全。
“嗡……”
一阵微不可见的黑光一闪而过，瞬息之间将那些羽毛绞得粉碎。
奥托一惊，连连退后，屏息凝神了半晌，确定林蔚并无任何异动之后，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呵呵，理之律者的生命力果然顽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凭本能做出自我防卫之举？”
奥托啧啧称奇，抚掌赞叹道，
“不愧是活过了半个世纪的理之律者，对于权能的开发堪称登峰造极啊，即使只剩本能，都依然能做到这么多事情……”
他给刚刚的那一切异常都很轻易地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威胁性？”
奥托思忖着符华之前的提醒，略略有了些明悟，
“若是草率地对理之律者进行一些危险的行为，引发他的本能反抗……”
奥托想起瓦尔特那钟爱操纵引力的战斗方式，神情一阵古怪。
前文明的岩之律者撕碎了一整个穆大陆；现文明这个同样喜欢玩引力的理之律者，要是权能暴走之下，浮空岛还真未必扛得住……
毕竟清醒的瓦尔特会有顾忌，不会做这种极具破坏性的事情；可是昏迷不醒的瓦尔特，那就是只是一个律者罢了。
“呵……”
奥托微微哂笑，有了决断。
只见他拿出一个针筒取了一些林蔚的血液样本，就转身离开了那里，向等候在门口的幽兰戴尔下令道，
“替我照看好这位尊敬的客人。等他醒来之后，带他来总部见我。”
奥托很无所谓地说道，
“既然无法提前得到答案，那再等几天也无妨。”
反正他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中，无论如何也跑不掉，奥托一点也不着急。
“是。”
幽兰戴尔自然不会拒绝，而后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他……”
作为刚刚拯救了菲律宾战局的人，她觉得把他就这么放在这个实验室里并不太合适。
“你的顾虑有几分道理，比安卡。作为这里的主人，我们理应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
奥托自然不会不懂幽兰戴尔的心思，顺水推舟地允了她的心思，
“这样吧，我在这里还有一间旧宅。那里虽然简陋粗鄙，但我想，用它来招待这位客人，应该足以显示部分诚意了……”
幽兰戴尔闻言松了一口气。
“呵呵，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奥托微微一笑，握着刚刚采集到的血液样品，准备带回总部再检测一番，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
圣痕空间，八重村。
“吱……呀……”
房间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阵轻微而幽长的声响，带着浓浓的乡土和生活气息。
一个长着一头夹杂几缕红色挑染的樱色短发，身材娇小、粉雕玉琢，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角还长着一颗亮眼泪痣的小女孩，有些吃力地端着一大盆热气蒸腾的热水，小心翼翼地迈过那道对她来说有些高的门槛，走进屋内，将水盆轻轻地放到地上，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扬起小脸，有些担忧地问道，
“姐姐，哥哥他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林蔚他没有什么大碍。”
坐在床边，一直静静看着躺在床上安然沉睡的林蔚的八重樱放下手中一物，缓缓站起身来，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在热水中浸透、拧干，然后用温热的毛巾在林蔚那张安详地睡脸上轻轻擦拭，
“他只是太累了，等他睡够了，就会醒了……”
“是这样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微微放下心来。
八重樱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看向身后另一个方向，慨然叹道，
“刚才，还要多谢符华小姐相助。”
“不必如此。”
符华的羽毛分身在这里透明得就像个幻影，但她却对此不以为意，只是淡然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对奥托的心思不了解，若是任由你驱使神之键莽撞行事，不仅无法帮林蔚脱险，反而会越加引起他的注意和兴趣，这样一来就越发弄巧成拙了。”
“……符华小姐教训的是。”
八重樱也不恼，反倒微微一笑，温柔而从容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刚刚都已经做好准备，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就斩他一刀好了。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符华小姐帮我们渡过难关。”
她刚刚放下的，正是她此前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佩刀。
至于到时候是用妖刀来斩，还是用侵蚀之键来斩……
八重樱对此根本不犹豫——呵，当然是那个疼用哪个了。
“还是多亏了本体当初留下了包括我在内的两片羽毛，其中一枚还被这家伙借花献佛，转赠于你，否则还真没那么容易与你直接相见。”
符华分身有些无语地看着在床踏上睡得舒服的林蔚，摇摇头说道，
“眼下奥托被应付过去，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要等他醒来之后，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符华分身不由得苦笑一声，伸手扶额摇了摇头，
“只希望这个家伙到时候能聪明一点、理智一点、克制一点，别把天给捅破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毕竟眼下这个世界还离不开奥托那个家伙……”
八重樱微笑不语，什么世界安危、人类未来，她才不在乎那些，
相反，她也挺想给奥托那个家伙一个教训。
符华分身也多少看出她的心思，却也不多言语，那是本体需要操心的事，与她这个分身无关。
而后，她那本就虚幻的身形渐渐淡去，只在空中留下两片散发微光的羽毛，一枚飘向林蔚、一枚飘向八重樱，各自隐没不见。
第二百一十七章：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八重樱目送符华的羽毛分身离去，看着她重新化为羽毛沉入意识的深处，稍稍顿了顿，又重新拿起一块新的毛巾，轻车熟路地在热水盆里浸透、拧干，向静静候在一旁的小女孩温柔地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来，姐姐帮你擦擦汗。”
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捏起温热的毛巾，准备帮她擦拭去额头和鼻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一切就像是再一次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候那样。
小女孩乖巧得像一只小猫一样，眯着眼睛享受着额头和脸颊上如水般拂过的细密触感，而后缓缓地睁开眼，主动接过八重樱刚刚准备收回去的毛巾，关切地看着她，小声说道，
“姐姐，你也不要再强撑着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有我守在这里，我会把哥哥照顾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自己娇小的身躯，想让自己同样疲惫至极的姐姐能对自己多一点信心。
八重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而后侧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床榻上林蔚那张安详的睡脸，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再等一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心吧，姐姐没事的。”
这里是圣痕空间，睡在这里的自然是林蔚的意识；而此刻的八重樱同样也很虚弱、疲惫、昏昏欲睡。
因为在现实世界中那个真正的林蔚，此刻依然躺在那张具有极高危险性的实验台上，在危机彻底过去之前，她还不能休息，所以她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尽力维持着自己意识的清醒。
事实上，若非符华和安娜的及时相助，她可能早就已经和林蔚一同彻底沉沦下去了——
毕竟，在不久之前的马尼拉，林蔚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拼上性命，几乎燃尽了自己的一切，最终奇迹般地平息了那场灭世一般的滔天洪水。
而作为与他性命相连的圣痕，八重樱本身自然也是那被燃尽的“一切”之一……
在最终平息一切、林蔚也即将油尽灯枯的前一个瞬间，符华之前留在林蔚意识中的羽毛主动出现，叹息一声，在潘多拉的配合下强行切断了林蔚的意识与身体的联系，而后散发着粉色的微光，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安抚、稳定着他那有些皲裂的意识。
但这也只是将林蔚的死亡时间延缓片刻罢了，因为随着圣痕力量的耗尽，林蔚那精神、体力都过度透支的身体在汹涌的崩坏能浪潮之中被无可阻挡地飞速侵蚀。
上一篇：网王：从复刻天赋开始
下一篇：庆余年：我大汉魅魔，开局就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