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第十三章：侵蚀权能的本质
“铛！铛！铛！铛！”
又是一天清晨，林蔚再次被楼上传来的各种剧烈响动吵醒。
“！”
林蔚愤而起身，走上楼一脚踹开那扇大门。
自从那一战之后，林蔚对维尔薇就没客气过，跟她说话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热讽冷嘲。
敲门？不存在的。
“哐叽”一声，大门洞开，轰鸣声失去阻隔变得更响。
“工作期间，拒不接待任何来客（尤其外来的后继者）——维尔薇留”。
一块巨大的黑板竖立在走廊当中，其上用醒目的字体留下一句标语。
“我管你？”
林蔚嗤笑一声，正想把这挡路的玩意儿推倒在地，却在动手的前一刻冷静了下来。
默默退到门外，伸手唤出潘多拉，拟态成手枪摸样，瞄准木板底部的支架开了一枪。
“砰！”
枪响，支架断裂，木板轰然到底。
又等了片刻，无事发生。
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
“看来我有点想多了。”
林蔚想了想也是，这里毕竟是往世乐土的大厅，不是数据空间的深处，要是惹出乱子，收拾起来会相当麻烦。
其他英桀是不会允许维尔薇在这里乱来的。
林蔚一边想着，一边收起神之键，重新走入工坊大门。
一步迈出，林蔚感觉脚下触感不对，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
“艹！”
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林蔚就已经在一阵电流声中失去了意识。
等林蔚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休息室中，睁眼看到早已熟悉的天花板，身边不远处的维尔薇正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机械钟表。
“唷，你醒啦？”
维尔薇仿佛感觉到林蔚细微的呼吸变化，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开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一共昏迷了24分11秒，比我预计的沉睡时间要久不少。可惜我不是很懂生物领域，这是梅比乌斯博士的专长，如果换成是她的话，这段时间足够她进行一些比较危险的实验了~”
林蔚翻身坐起，先上下摸了摸，身体并无异常感受，又试着呼唤了一下潘多拉，黑色的小盒子如往常一样顺从地出现在手中，安静地内敛着光芒。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无视那块木板的存在继续往前走，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当然，你有很大概率会被正在工作的‘专家’给撵出来就是了。毕竟乐土深处的工坊被你拆了个干干净净，她现在可是一肚子怨气呢~”
维尔薇收起手中的怀表，好整以暇地向林蔚解释着现状，顺带把锅甩的干干净净。
“是吗？看来那个陷阱不是为我准备的咯？”
林蔚还没吃过这种亏。
“当然是为你准备的。毕竟作为聪明人，总是会比别人想得多一些，反而会因为自作聪明而落入一些显而易见的陷阱。”
维尔薇从沙发上跳起身，伸了个惬意地懒腰，而后对林蔚摘帽做了个优雅的躬身礼，
“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毕竟在此之前你也是这么对我做的，不是吗？”
维尔薇指的当然是那个鬼一样的“法拉第笼”，还有之后被锐器刺破后的那一发电流炮击。
要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那一下搞不好真要吃大亏。
我可只是个脆弱的科研人员，你也真下得去手！
“是吗？我只是配合你提供实战数据罢了，而且我看你当时玩得挺开心的。”
林蔚冷笑一声，不再提刚才被暗算的事。
自己是吃亏的一方，越咬着这件事不放，越显得自己像个无能狂怒的败犬。
而提之前在乐土深处那一场闹剧，难受的就会是维尔薇。
果然，一听这话，维尔薇神色有些不自然，
“可别提啦！那里被你和凯文拆的干干净净，现在已经剩不下多少能用的东西啦！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真是的，你们两个下手也太重了。”
“吼，是吗？所以我猜那里现在成了帕朵的乐园了？”
林蔚想象了一下画面——帕朵鬼鬼祟祟的走进已经坍塌的螺旋工坊，先小心翼翼地的呼喊“维尔薇姐”
等反复确认主人不在，周围也不存在危险之后，帕朵一脸惊喜地扑到维尔薇那一堆还带着火焰余温的废墟上，两眼冒光地钻进去翻翻找找，时不时拽出一个不知道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脸兴奋地招呼叼着一个大口袋的罐头过来接货……
还蛮有意思的~
林蔚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得一乐。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随她去吧，反正帕朵早就眼馋我的身价很久了。”
维尔薇倒是不在意，反而揶揄地看着林蔚，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又不得不回到这座狭小的工坊来继续工作了，毕竟已经破产了，总不能要求太多，不是吗？”
维尔薇故作哀怨，仿佛一点也没看到林蔚脸色已经黑了，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哟！”
互相伤害是吧？以后日子不过了是吧？
“往世乐土不是数据空间吗，回档不就完事了？”
林蔚对维尔薇的借口嗤之以鼻。
“咦？你知道的不少嘛！只可惜，要让你失望咯~毕竟事关侵蚀之键的一些数据，要是就这么轻易读档的话，这些内容也都会被一并删除，那我可就白忙活啦！”
维尔薇一脸无奈地摊开手，叹息不已。
“所以说……？”
你真破产了？
林蔚摸着下巴，神色诡异地看着维尔薇，这坑货真就连自己也往坑里边埋呗？
维尔薇听懂了林蔚半句话的意思，一脸苦涩地点点头。
收到石锤的答案，林蔚乐了。
好！不亏！
“那你从数据中分析出什么了？”
心气儿顺了的林蔚直奔主题，这是与维尔薇之间约定的关键内容。
“从结果上来说，你的确就像一个学会扣动扳机的猴子。”
维尔薇摘下头上的帽子，从里边掏出一个光幕设备，在上边点点划划，
“毕竟，一只猩猩或者猴子如果偶然捡到一只枪械，并幸运地学会了扣动扳机的动作，也是能对老虎狮子大象乃至人类造成威胁的，不是吗？”
维尔薇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仿佛林蔚就是在暴殄天物，
“简而言之，你对侵蚀的权能一知半解，只是凭借猜测和直觉；对力量的使用更是一塌糊涂。”
维尔薇想起之前之前那一战后，林蔚虚弱地双腿打晃还强撑着不倒架的样子，嗤之以鼻，
“不得不承认，你与第十二神之键的契合程度，比逐火之蛾任何一个神之键与他们的持有者都要高，包括凯文。然而，它在你手中并没有展现出与这种契合度相匹配的力量。”
林蔚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置可否。潘多拉安静地围绕他的手掌亲昵地盘旋飞舞，仿佛在安慰他说“别听她瞎扯”。
“行了，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维尔薇。”
林蔚也用不着神之键给自己做安慰，他对于维尔薇语气中的鄙夷完全不屑一顾，
“无论你觉得我是力量像猴子一样孱弱也好，认知像猴子那样浅薄也罢，那都是你对我的评判，我都不在乎。”
“我本身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在崩坏面前不堪一击，一碰就死的那种；我也不是与崩坏对抗的专家，更不是像你这样的天才，对崩坏、律者一无所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林蔚收回手臂，盘旋飞舞的黑盒子顺着他的视线缓缓落到面前的桌子上，顺从的就像他自己身体的延伸一样，
“维尔薇，我没兴趣跟你猜哑谜。它就在这里，这是事实；它归我所有，这也是事实。”
“如果你想试图激怒我，然后顺理成章体验一下‘被侵蚀’的感觉，那你大可以直说。然后去向凯文和爱莉希雅他们打个申请，如果你的首领和副首领都同意的话，我不介意满足你的这个心愿——毕竟我不保证自己能把你原模原样地还给他们。”
黑盒子飞起，带着流光落入林蔚身后消失不见，被他收入体内，
“我没猜错的话，在我昏迷的期间，你应该已经试着在我身上寻找过它了，但始终没找到，对吗？”
和维尔薇的交流，就是一场猜谜游戏，你要从她的话语中寻找那些最无不足道的信息，而排除掉那些被刻意强调的内容。
毕竟所谓“魔术”，就是一种通过转移看客的注意力，来掩饰表演者真实意图的艺术。
“很可惜，你猜错咯~我的确尝试在你身上寻找过第十二神之键，而且我也的确探测到了它。”
维尔薇露出一副“你很无趣”的表情，语气有些挫败的无奈，
“不过我也确实无法从你身上分离出它的存在就是了。所以如你所见，结果就是这样——未经你的允许，我甚至连触碰到它都做不到。”
“是吗？那你当时应该对我下手再狠一点才对，这样你就能有机会和它亲密接触了。”
林蔚又唤出潘多拉，看着它在指间像硬币或者篮球一样旋转，漫不经心地嘲讽维尔薇。
别看它现在挺乖，要是被你触动阈值，发起飙来分分钟把你这儿给拆了。
“喂，你也太过分啦！你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嘛，别把我想得跟梅比乌斯一样危险好吗？”
维尔薇大声叫着屈，顺带给梅比乌斯泼了盆脏水，
“打个商量，你把它给我仔细研究一下，我告诉你一些其他神之键的操控后门怎么样？毕竟你回到现实之后，总会遇到其他神之键的吧？”
“……免了。”
林蔚神色诡异地看着维尔薇，植入后门？你是一点都不隐藏啊，还是说其实另有目的？
以防万一，统统拒了。
“你需要的数据采集的差不多了吧？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结论吧。还是说需要我再‘配合你’一次？”
林蔚语气揶揄地再次打断维尔薇的咏唱。
乐土不易，林蔚叹气。
何必呢，我只想在这儿混日子，维尔薇你为什么要这么三番五次地招惹我？
(ー`?ー)
不得不说，芽衣在这乐土呆久了，变得暴躁+毒舌不是没有原因的——
跟这帮玩意儿斗智斗勇久了，神经多多少少都会变得有些不正常。
“好吧好吧~我直接觉得，有必要对乐土的防火墙进行一次升级了，以提高对于‘侵蚀之律者’的抵御能力。”
“我记得你说起过一次，我的建议是让世界蛇用一万吨水泥把外边的通道堵死，这样什么病毒都进不来。一万吨不够就再来一万吨~”
林蔚语气不悲不喜地说着冷笑话，毕竟最有效的防病毒手段永远是拔网线。
“……你和千劫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维尔薇嘴角一抽，而后眼睛一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而且，你对崩坏的认知的确很浅薄啊。谁告诉你，侵蚀之律者就不能直接降临在往世乐土了？”
林蔚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维尔薇。
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跟那个什么“崩坏意志”是关系户？
突然间，林蔚心中一突，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芽衣是在律者核心深处直面“崩坏意志”的同时，侵蚀之律者诞生，并在芽衣不知情的时候侵染了她一份。
那问题来了——“崩坏意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最后一头怪兽？知道过去和未来很多信息的祂难道不知道芽衣终究要返回往世乐土的吗？
林蔚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眼神也越来越飘忽，他发现了一个一直在被自己忽略的可能性——崩坏意志就是有意借芽衣之手，将侵蚀的幼苗送进往世乐土。
毕竟往世乐土的存在本身，就是侵蚀之律者最得天独厚的苗床！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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