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46章

　　言罢，女精灵手中的短剑从大尤里克的手臂上划了一下。从伤口中流出的是人类的鲜血，而非邪恶以太逸散后的灵质。女精灵明显不懂得如何使用短剑这种武器，也许她压根就不会用任何武器。出自符文领主之手的星铁短剑是如此锋利，原本只是想划个口子的女精灵尴尬地发现，她大概、也许、可能，把埃米尔的骨头给切断了……

　　若无其事地收回短剑，女精灵无需念诵咒语，便瞬间释放了某种法术。刚切开的伤口眨眼间就愈合如初，被切断的骨头重新接上。她撤去架住埃米尔的念动力，大尤里克顿时摔回地上。

　　“看来不是你，”女精灵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了，鲍里斯。”

　　现场所有带了武器的帝国人，同时呐喊着冲过来。这一次，那名动作快到只有些许残影的精灵侍从并没有动手，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些人。大门就在那里，然而没有人选择逃跑，哪怕是没有战斗力的艾曼洛莉女爵和半身人长老艾斯米·强心。

　　帝国人飞快地冲过来，接着更加飞快地倒飞回去。唯一的例外是卡尔，他举着瑞克领的符文牙【龙牙】被念动力牢牢地固定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定格的照片。

　　“不必心急，西格玛的后继者，”女精灵轻笑了一下，“很快就会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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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指努恩。由于选帝侯制度的关系，帝国的首都并不是固定的，理论上哪个行省的选帝侯成为皇帝，其行省首府就会成为首府。不过在实际操作中，有些选帝侯哪怕不是瑞克领出身，也会选择阿尔道夫作为首都。

　　注2：瑞克禁卫实际上分为瑞克剑士和瑞克骑士两个部分，后者是著名的帝国四大骑士团之一，而前者是专职守卫皇宫的步兵部队。瑞克剑士是如此的默默无闻，以至于连很多帝国人都没听说过他们。另外，虽然叫剑士，但实际上瑞克剑士会使用剑盾、双手剑、长戟等各种武器作战。

　　注3：帝国也和现实里一样存在各种地域歧视，比如瑞克人就被认为是一群擅长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开头的几句对话均来自官方小说《阿尔道夫亲王》。

　　回答读者“哒喵指挥型”：

　　大诵经师就是只有两位，这是宗教职务又不是军事职务，怎么可能临时设立。

　　回答读者“读友164695”：

　　中古半身人基本上就是魔戒半身人的高仿版，两者绝大部分设定都相同，只不过中古半身人要更有心机，甚至懂得通过贿赂皇帝来获得独立领地和投票权。

　　回答读者“荷包蛋棉被”：

　　维克多是猎巫人，猎巫人本来就不会神术，只有牧师、祭司之类的角色才能施展神术。当然这里有个特殊情况就是鲍里斯o博卡哈。虽然红沙皇是货真价实的厄孙神选，而且还是厄孙教派的至高大祭司，然而他并不会神术。

第一四七章 验证（下）

　　在计划真正付诸实施之前，安霁月进行了很多思考。

　　针对这次行动，少女考虑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她甚至考虑到如果发生了最坏的状况，也就是变化灵压根就不在这里的情况下，这起“帝国持票人集体遇袭事件”该怎么收场。

　　除了没有战斗力的艾曼洛莉女爵和半身人长老艾斯米，身处这座宽广的殿堂中的每一个帝国人，都进行了顽强但毫无意义的反抗。他们高呼着自己所信奉的神灵的名讳，以大无畏的勇气冲向不请自来的女精灵，最后纷纷在无可违抗的力量面前被轻易击垮。

　　期间，大神官沃克玛与他麾下的两位大诵经师，试图呼唤来自帝国守护神西格玛的神力，施展战斗祷文来反制“精灵女巫的邪恶巫术”，可惜没什么卵用。以帝国人的标准而言，三位光头都是强悍的战士，但当锦织繁突然加速冲向他们的时候，只有沃克玛勉强反应过来，抬起指挥权杖格挡了一下，虽然也就一下；两位大诵经师干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副千户当场打晕。

　　在安氏震旦，修行有成、掌握了真炁奥秘的武师们，由于身体常年被真炁所温养，哪怕不使用真炁强化体能，其力量、速度、耐力也要明显强于常人。若是用上真炁，武师的身体机能更是会得到极大的增幅，足以和血龙家族的吸血鬼一较高下。

　　“放弃吧，蛮猴的领主，还有蛮猴神灵的祭司们，”安霁月学习着杜斯坦手下的某个阿苏尔贵族的腔调，用一种带着奇怪口音的瑞克斯佩尔语说道，“抵抗是没有用的。”

　　她上前一步，在依然半跪于地的鲍里斯面前站定。“巫婆！”狼领主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锦织繁很擅长在避开要害的同时尽可能造成最大程度的痛苦。“巫婆！！”他用更大的音量又吼了一遍，似乎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驱赶走钻心的疼痛。

　　他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鲜血从他左腿上的伤口中涌出：“你还有什么妖法？全都使出来吧，尤里克的信徒必将切开你的喉咙，饱饮你的鲜血！”

　　“气势不错，”安霁月貌似赞赏地点了点头，“如果你的腿别抖得那么厉害的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少女用念动力“轻柔”地捏住了鲍里斯，还特意在后者的伤口上按了按。狼领主猛得瞪大眼睛，他的嘴巴大张着，却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星铁短剑在鲍里斯的胳膊上轻轻一擦，这一次安霁月小心地控制住了力道。

　　“很好，”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中不沾一滴血的短剑，“看来你也不是。”

　　正当安霁月准备给鲍里斯释放疗伤咒的时候，她看到鲍里斯先是闭上嘴深呼吸了一下，缓解了一下疼痛之后，用洪亮的嗓音破口大骂：“你这五便士一晚的精灵婊子！我……”

　　安霁月猛得抬起右腿，重重地踹在米登领选帝侯的两腿中间。老男人颤抖着倒下，再也发不出任何叫骂。现场所有还清醒着的雄性生物，见状集体哆嗦了一下。

　　狼领主的悲惨遭遇，终于让这群帝国人变得配合了一些。安霁月给三个被打晕过去的光头挨个进行了测试，而结果也都没什么意外。

　　当安霁月走向艾曼洛莉时，卡尔突然道：“女士，虽然现在说这个可能有些太晚了，是否能请你说明一下你的来意。如果你的诉求是合理的，帝国人也并非不讲道理的民族。”

　　“你们当中混入了一个恶魔，一个能够完美地伪装成任何人的危险存在，”至于说万一情况发生了改变，变化灵不在这里怎么办，安霁月表示记忆消失术什么的她也很拿手，“我一直都在追踪这个恶魔，我无比确定它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恶魔同样也是帝国的敌人，”见安霁月愿意沟通，卡尔立刻说道，“我们大可不必把场面搞得如此……粗暴。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加和平的方式可以解决问题吗？”

　　“如果有的话，我也不需要这么做了。抬手，你这狡猾的雌性蛮猴，”安霁月示意艾曼洛莉伸出她的手，“你是在瞄准我吗？很遗憾，你藏袖子里的东西帮不了你。”

　　艾曼洛莉突然抬起右手，手中握着一柄小巧的决斗火枪。女爵没有丝毫迟疑地扣下扳机，簧轮飞速转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这件精巧而致命的武器喷吐出火焰、浓烟和铅弹……然后通通定格在了安霁月身前。

　　少女心念一动，它们全都被念动力拨到一旁。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点小把戏对我没用，”安霁月用念动力隔空扯下女爵手中的火枪，然后用这玩意的实木枪柄敲了下女爵的脑袋。“咚”的一声响，女爵眼泪汪汪地捂着脑袋，缓缓地蹲了下去。

　　“艾曼洛莉！”卡尔下意识地就想冲过来。直到此时，瑞克领选帝侯才发现禁锢住自己的念动力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他很顺利地跑到了半蹲在地的女爵身旁，将其扶起。

　　“卡尔，利奥波德之子，就我所知你已经结婚了，而你的妻子并不是她，”安霁月歪了歪头，“难道蛮猴也和腐朽堕落的阿苏尔一样（注1），如此的放荡且不忠么。”

　　“我注意到你在每个人身上造成的伤口各不相同，也就是说伤口的大小和位置并不会影响你的验证，”卡尔没有回答安霁月的问题，事实上他也没法回答，“能请你尽可能试着不要造成太大的伤害么，女士？”

　　女爵依偎在青梅竹马的怀中，她仰起头，嗓音哀伤：“卡尔……”

　　“哦，阿苏焉啊。好了，让我们快点结束吧，”就算措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嘴冷冰冰的狗粮，安霁月也没忘记自己目前的人物设定，“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伸出手，雌性蛮猴。”

　　星铁短剑在女爵的右手食指上轻轻擦了一下，几滴殷红的液珠顺从着重力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安霁月收回短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艾曼洛莉突然揪住卡尔的衣领往下一拽，然后用力地吻了上去。大神官沃克玛这个时候正好醒来，这个大光头捂着后脑勺站起身，随即就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女爵松开手。她别过头，将瑞克领选帝侯推开：“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卡尔。”

　　阿尔道夫亲王还在怅然若失，终于回过神来的沃克玛怒吼着想要冲向安霁月。卡尔赶紧叫住了他。无情者半信半疑地举着指挥权杖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卡尔走上前来，伸出左手，“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一切吧，女士。”

　　如果卡皇是变化灵假扮的，那这一定是自己穿越到中古战锤以来，所遭遇的最大的黑色幽默了吧，安霁月如此想到。好在这种过于离谱的情况并未发生，卡尔也是人类，从伤口中淌下的是属于人类的血。

　　接下来接受测试的人是半身人长老艾斯米·强心。这个年长的半身人是主动接受测试的，当测试完毕，安霁月随手给长老甩了记疗伤咒后，这人还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法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安霁月和她的法术。

　　现在已经有八人接受了测试，他们都是人类/半身人无疑。剩下的七位选帝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艾维领选帝侯马吕斯·雷道夫站了出来：“小弗（注2）都试过了，我也试试！”

　　接着是奥斯特马克领选帝侯，沃夫拉姆·赫特维希亲王。他曾经是帝国军事界的著名笑柄，如今则是一位战术风格稳扎稳打的老练将军，也是一名卓越的剑客。安霁月之前路过奥斯特马克领的时候还给他写过信，提出合作解决莫德海姆的诅咒。

　　一位接一位选帝侯接受了测试，最后，只剩下奥斯特领选帝侯站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说吧，”安霁月道，“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我帮你扒了这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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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木精灵是三精当中唯一管得住裤裆的。当然，只是相对而言的管得住。

　　注2：小弗（Frazzer），疯伯爵对卡皇的奇怪昵称。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其实我考虑过换一个人。但是仔细想想，站在变化灵的立场上，它选择对奥斯特领选帝侯下手确实是最合适的

第一四八章 叛徒没有明天

　　狄恩青现在感觉很不好。

　　按照计划，在第一轮选举结束之后，卡尔·弗朗茨会离开阿尔道夫，和一支巡逻队还有瑞克元帅库尔特·海尔伯格前去巡视血松森林，并在那里遭遇刺杀——奸奇的仆人自然不能左右卡尔的主观想法，但它们能透过预言看到一部分未来。

　　奸奇术士已经安排好了刺客，一个与黑暗诸神无关的人类杀手。在费了不少功夫之后，狄恩青成功地让这名刺客混进了瑞克禁卫的队伍中。按照奸奇术士所预言到的未来，阿尔道夫亲王会在巡逻时遭遇森林地精的伏击，而他的刺客会趁乱终结亲王的生命。

　　对于这次刺杀能否成功，狄恩青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纯粹只是遵照变化灵的命令在行事而已。他能预言到的东西，那些比他更强大的存在自然也能预言到。32年前针对皇帝一家的袭击行动，就被一群不请自来的木精灵给破坏了。狄恩青虽然对自己的魔法技艺很有自信，但他还不至于狂妄认为自己能比肩法师女王艾瑞尔。

　　人迹罕至的森林固然是那些小绿皮的主场，同时也很适合阿斯莱勇士行动。狄恩青隐约有种预感，这次刺杀大概率会被其他势力搅黄，说不定依然还是木精灵……

　　……然而眼下刺杀计划直接就卡在了第一步。卡尔并未如同预言所预示的那样离开皇宫，事实上皇宫现在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守卫皇宫的瑞克剑士们在进行日常轮班时，发现用来召开选帝侯会议的人民大厅，被某种很难形容的力量给封闭了。

　　明明人民大厅的橡木大门就在那里，看上去触手可及，却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间宽广的殿堂。瑞克剑士们呐喊着试图冲进人民大厅，却只能止步于距离大门还有数米远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哪怕一厘米。

　　意识到全帝国最重要的大人物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得到消息的库尔特首先通知了就在皇宫隔壁的西格玛大神殿，希望侍奉神灵的主教们能有办法破除巫术。

　　理所当然的，战士之神西格玛并未展现祂的神力。主教和战斗牧师们念了半天经文，各种教会圣物轮番上阵，然而那道无法通过的无形屏障依然耸立在那里。闻讯赶来的尤里克祭司们首先嘲笑了同行的无能，在西格玛的仆人们那愤恨不已却又无法反驳的憋屈表情中，尤里克的祭司们首先高声颂扬了白狼神的无边神威，随后开始施展自己的手段。

　　在一众人等或是期待、或是怀疑的注视下，尤里克的祭司们先是自信满满，接着互相加油鼓劲，然后逐渐动摇，最后失魂落魄地和西格玛的仆人们一起蹲在角落里发愣。

　　作为帝国最大的四座城市之一，阿尔道夫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神殿。在势力最强大的两家教会先后折戟之后，瑞克禁卫们把剩下的宗教界人士全都请了过来，甚至连专精治愈的莎莉雅教会也没放过。诸位神灵的虔诚仆从拿着各种圣物，硬着头皮挨个试了一遍，唯一的收获是确认封锁人民大厅的力量，“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巫术”。

　　宗教界全灭之后，作为现场世俗地位最高的人，库尔特一咬牙，派人去了帝国魔法学院。白银之锤修会的猎巫人们对此非常不满，他们极力反对找法师来解决问题，并痛陈这么做的害处。对此，瑞克元帅只说了一句话：

　　“我发誓要不惜任何代价保卫的人就在那里，而我并不准备背弃自己的誓言。”

　　帝国魔法学院的法师们很快就到了。除了翡翠学院和琥珀学院还在半路上，剩下六个学院一个不落全都来了，光明学院更是呼啦啦来了一半人。

　　烈焰学院提议使用火球术进行覆盖轰炸，这些暴躁的哥们和姐们很快就被“请”到了一边；天堂学院的人表情凝重地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当库尔特向他们咨询意见时，天堂法师们告诉瑞克元帅，他们试图通过预言寻找真相，却遭到了“超出想象力极限的强大干扰”。

　　灰色学院的阴影法师们想要用他们的法术绕过阻碍（注1），这种尝试以惨败告终，即使是他们当中最强大的人也无法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紫晶学院在仔细地观察了半天之后告诉瑞克元帅，人民大厅虽然看上去还在他们面前，但实际上那片区域的时间被独立分割了出去（注2），因此他们才无法进入人民大厅。

　　至于黄金学院，当库尔特终于从七嘴八舌的嘈杂中暂时摆脱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这群金属法师正在讨论如果他们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应该向选帝侯们索取多少黄金作为酬劳比较合适……

　　最后，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了光明法师们身上。猎巫人相信人民大厅的异状是混沌的诡计，大部分人都赞同、或者至少也是不反对他们的看法。人们相信，专精对抗混沌的光明法师们或许有办法。

　　狄恩青穿着一身白袍站在光明法师们中间，暗中观察着这些“同僚”的一举一动。他本该待在震旦使馆内，等待局势的进一步演化。然而就在几天以前，变化灵突然传来新的指令，要求他设法混入光明学院，并表示那边会有人负责接应他。

　　光是听到“光明学院”这个词，狄恩青就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在用秘法变幻了外貌之后，奸奇术士来到接头地点，见到了一名光明法师。后者自称是埃格里姆·范·霍斯特曼的仆人，奉命潜伏在光明学院。他为狄恩青准备了假身份，一个真实存在的、目前正在外旅行的光明法师。这个倒霉鬼几天前死于一场不幸的“意外”，相关消息被严密地封锁了。

　　狄恩青听说过霍斯特曼。这人曾经是一名光明法师，而且一度成为光明学院的院长。他是帝国魔法学院历史上最大的叛徒，没有之一，据说他直接或间接地控制着帝国境内三分之二的混沌教派，就连狄恩青这个对帝国历史不甚了解的震旦人都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

　　在内鬼的帮助下，奸奇术士伪装成外出游历归来的光明法师，在造型如同金字塔的光明学院住了几天，混了个脸熟。狄恩青的变化法术远不如变化灵那般强大，不过只是应付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反正按照计划，奸奇的宏大计划很快就会完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光明学院现任院长，韦尔斯帕西安·坎特站在光明法师们中间，和光明学院的几位大法师低声交谈着。当年，正是他揭穿了霍斯特曼的真面目，并向沃克玛揭发了此事，还帮助猎巫人和战斗牧师们攻入光明学院，迫使霍斯特曼不得不逃走。

　　作为变化灵与霍斯特曼的合作协议的一部分，狄恩青需要在战火燃起时趁机刺杀对方。这既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霍斯特曼的复仇。类似的任务还有很多，奸奇信徒们调动了海量的资源来执行万变之主的计划，甚至设法拉上了压根就不是混沌教派的帕拉蒂斯。

　　现在，狄恩青就站在距离坎特还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奸奇术士在袍子下面藏了一柄短剑，作为一名武术大师，他只需要一次深呼吸的时间就能刺穿目标的喉咙。

　　刺客已经就位，然而狄恩青现在很怀疑计划是否还能执行下去。帕拉蒂斯教团的士兵虽然精锐，但数量太少，四千名士兵根本不足以控制局面；斯卡文鼠人虽然迫于压力加入了这个计划，然而任何思维清醒的人都绝不会信任这些反复无常的啮齿动物。

　　最重要的是，狄恩青根本就不知道人民大厅的异常状况究竟是哪方势力动干的好事，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坐收渔翁之利才是奸奇信徒的作风，反过来可不行。

　　正思索间，奸奇术士听到有人惊喜地喊道：“选帝侯们出来了！”

　　狄恩青愕然回头。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他确实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两个蒙着脸、身着朴素的深色袍子，一副阴影法师打扮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一左一右隐隐将他包夹起来。

　　两柄冰冷的利刃刺入身体，狄恩青猛然瞪大眼睛，却被一只套在粗布手套中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奸奇术士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是觉得很冷，浑身都冷，冷得如坠冰窟。

　　其中一人架住了他，而另外一人则低下头凑到奸奇术士的耳旁，轻声道：

　　“这是来自玉廷之主的问候，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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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阴影魔法涉及到了空间，阴影法师都有一定程度的空间穿梭能力。

　　注2：死亡魔法则是涉及到了时间。

第一四九章 变化灵之死

　　阿尔道尔皇宫，人民大厅。

　　“你们在做什么？！”奥斯特领选帝侯高声道：“你们没看到这个精灵巫婆，正试图谋杀帝国的选帝侯吗？快阻止她！卡尔，你为什么就只是看着？！”

　　安霁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家伙，并没有说话。

　　“马克西米利安叔叔，”卡尔看向父亲生前的政治盟友，同时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心情一点一点地深入深渊，“只是一个测试而已，结束之后她会治好你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尔道夫亲王的视线下意识地往鲍里斯那边斜了一下。安霁月用法术治好了所有人身上的伤口，除了狼领主。米登领选帝侯现在只能半躺在地上，眼神涣散仿佛丢了魂似的。大尤里克在一旁照看着他，而其他人全都离他远远的。

　　“变化灵，万变之主的恶魔，独一无二的存在，拥有完美的伪装及模仿能力，”安霁月适时地做起了科普，也是在揭穿恶魔的伎俩，“我听说过你的那些‘丰功伟绩’，恶魔。”

　　少女仅仅只是轻轻一瞥，就驱散了被变化灵悄悄聚集起来的魔法之风（注1）：“据说黑暗王子的脸上，有一道谋杀之神凯恩留下的无法愈合的伤疤，那是真的吗？”

　　马克西米利安·冯·科尼格沃德，或者说伪装成选帝侯的那个东西笑了起来。“那么你呢？”恶魔用恰到好处的音量问道：“你为什么也要伪装自己呢？你有什么计划，你想要利用这些帝国人达成什么目的？”

　　对于自己的法术伪装被看穿这件事情，安霁月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对面那玩意才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她多少有些班门弄斧了。“回答我的问题，恶魔。既然你趁着黑暗王子熟睡时剪下了祂的头发，那么你肯定见过祂的真容，”少女看上去似乎并不急于动手，“黑暗王子认为自己的容颜是完美的，可如果传说是真的，一张有疤痕的脸又谈何完美呢。”

　　“也许……”恶魔挥舞着奥斯特领符文牙，以快如闪电的动作冲向安霁月，“你可以亲自向祂本人询问，蹩脚的同行！！”

　　“马克西米利安”的速度快到不像是一个纯种人类。变化灵的变形能力，并不仅仅只是变化出模仿对象的外表，这个独一无二的奸奇恶魔掌握着一种名叫【无形恐怖】的特殊能力，可以分毫不差地模拟出别人的武艺和身体素质。

　　【无形恐怖】只能对距离很近的目标发动，无法阻挡，甚至无从察觉。它的缺点是无法模拟任何超自然能力，而且无法维持太长的时间。

　　变化灵此时的模仿对象明显是锦织繁，或者说是不能使用真炁的锦织繁。【无形恐怖】无法模拟真炁的效果，即便如此，它现在也能以惊人的速度发动偷袭。

　　下一刻，变化灵维持着拔剑冲锋的动作定格在了半路上。

　　安霁月走上前，亲手将星铁短剑推入变化灵的胸膛。镶嵌在剑刃上的矮人符文开始发挥效果，从“马克西米利安”的胸膛中流出的并不血，而是某种不定形的粘稠黏液。恶魔的形体开始溶解，头发化作液滴，眼球溶为烂泥。

　　少女松开握住剑柄的双手。她侧过身体，好让现场的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这一切。

　　“你们的蛮猴同类早就死了，”她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对一众表情复杂的帝国人说道，“这个恶魔谋杀了他，然后伪装成他的样子，而你们自始至终都被骗得团团转。”

　　“我依然无法接受你所采用的验证方式，女士，”卡尔看着那个恶魔，“但……谢谢你，不知名的女士。帝国人将铭记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