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53章

　　在回去之前，安霁月和艾雯见了一面。后者对卡尔·弗朗茨说的那些话自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来自于安霁月的授意。帕拉蒂斯的事情给节度使提了个醒，少女认为在她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许多变化已经在悄然发生了。如今已经不适合慢条斯理地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布局，圣典之主们需要在帝国内部有身居高位的“自己人”。

　　虽然艾雯·德·黎塞留是巴托尼亚人，但她的阵营并不是巴托尼亚，而是帝国。准确的说，是融合了巴托尼亚的优势领域的帝国派系。

　　艾雯的阵营里，所有骑乘战马上阵的帝国骑兵，坐骑都被替换成了巴托尼亚战马。这种多毛的野兽是高等精灵遗留在旧世界的精灵骏马，与巴托尼亚当地的原生马种的混血后代。和精灵骏马相比，巴托尼亚战马的速度不如前者那么快，但是胜在负重能力惊人，能够毫不费力地驮载着重甲骑手冲锋陷阵，并且还拥有极佳的耐力。

　　除此之外，艾雯还能招募飞马骑士和圣杯骑士，其他的就基本没什么变化了，毕竟帝国的步兵要比他们的巴托尼亚同行强了十条街都不止。巴托尼亚的各种骑士老爷，在帝国这边基本都有平替，也就飞马骑士和圣杯骑士具有比较突出的价值。尤其是后者，帝国最缺的就是这种巨他妈能打，能和各路牛鬼蛇神刚正面不落下风的高端战力。

　　值得一提的是，艾雯并没有“战争圣典上线后必须在24小时之内部署主锚点”的限制，她爱折腾多久就折腾多久。这一点令远在北方的杜斯坦羡慕得不行，带法师一直嫌弃阿肯多夫的自然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奈何他当时没得选。

　　“所以说你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艾雯喝了口茶：“哪有新人刚来应聘的时候，就说我要当股东的啊。还有那段蒙斯克的名台词，你知道窝憋笑憋得有多辛苦么？”

　　“你要是巴托派系的话，我肯定会让你先找个落脚点发育一波再说，”安霁月不以为然地道，“昨天我不是在聊天群里说了么，我借给你50万积分，你把主锚点拍在玛丽恩堡，然后给那帮战锤荷兰人现场表演一个真·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可惜卡加八昨晚没表态支持你。不过也正常，他现在还不是皇帝，不能随便开口。”

　　“你觉得……”艾雯双手捧着茶杯，“选皇帝这件事情会有波折么？”

　　节度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发在群相册里的图片，嗯，就是标注为‘猫汉鲍里斯’的那个图集，你看了么？”

　　“额……老实说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虽然我也不待见这人。”

　　“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恶趣味才这么做的么？……好吧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只是很次要、很次要的，”方士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你觉得，一个身上长着猫耳朵、猫尾巴，说话都带口癖的疑似兽化人，有哪怕一丁点成为皇帝的可能么？”

　　“靠！你够狠，”骑士姬顿时扶额：“你不会真让鲍里斯当一辈子猫汉吧？”

　　“怎么可能。我是讨厌鲍里斯，不是憎恨鲍里斯，”方士摇了摇头，“而且猫汉这事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给卡加八的上位之路加道保险。你应该听说过，ET追加了个新设定，米登海姆地下有古圣遗留的传送门。传送门本身不稀奇，当年混沌还没来的时候，全盛时期的蜥蜴人就是依靠传送门来连通各个神殿城市的。那个时候的蜥蜴人基本上就是星际神族青春版，整天折跃来、折跃去的。”

　　“然而米登海姆的这个传送门不同。它是能够进行天文等级传送的巨型传送门，和南北两极的传送门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在终焉之时当中，阿查就是用它撕碎了物质世界与混沌领域之间的帷幕，让四小贩能够直接干涉世界，从而灭世。”

　　节度使从桌面上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提前下手，想办法解决掉这个能要了所有人的命的麻烦。我一直在考虑具体要怎么做、可能的后果是什么、需要为此承担多大的风险。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鲍里斯·托德布林格配合我的行动？”

　　“和卡皇这种成熟的政治家不同，鲍里斯这人吧，你不能说他不懂政治，他都懂，政治白痴可驾驭不了米登领的这帮刁民，”安霁月说着就朝装蜜饯的盘子伸出手，结果摸了个空，“奈何他的性格就决定了我没法用政治手段和他交涉，更不可能说服他。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来使鲍里斯信任我，然后才能执行后面的计划。”

　　嘴里叼着最后一块蜜饯的艾雯：“比如说帮忙解除了某个恶毒的诅咒是吧。”

　　“正是如此，哪怕这个‘诅咒’其实就是我下的。”方士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了骑士姬一眼，“提供帮助可以赢得感激。如果目标对象不需要帮助，那我就让他需要。”

　　“啧……窝就一萌萌人，你这种套路窝实在是学不来，”艾雯真心实意地说道，“你觉得等卡加八当上皇帝了，他会接受你的提议吗？”

　　“是你的提议，”安霁月纠正道，“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点头，军国大事岂是儿戏？在看到你的军队以前，卡皇只要意识还清醒就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但是反过来说，只要你证明你确实有能力拿下玛丽恩堡，卡加八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洗刷耻辱的机会。”

　　骑士姬歪了歪头，同时非常自然地把手伸向锦织繁端过来的第二盘蜜饯：“耻辱？”

　　“帝国历2429年，玛丽恩堡花费重金贿赂了当时的皇帝，帝国历史上的著名昏君迪特尔四世，从帝国独立了出去。迪特尔四世因为这件事情被持票人们联合罢免，之后卡尔的爷爷、当然也有可能是太爷爷，瑞克领选帝侯威廉三世被推举为新的皇帝。加冕为皇帝后，威廉三世曾经先后三次派遣军队前去收复玛丽恩堡，结果三次都输了，帝国被迫承认玛丽恩堡的独立。”

　　“？不是，玛丽恩堡那帮死奸商是怎么打赢的？”艾雯颇为费解地追问道：“赢一次还能说是意外，赢三次？帝国什么时候这么拉了？”

　　“因为高等精灵直接下场干涉了，”安霁月幽幽地道，“成建制的阿苏尔军队出现在了战场上，他们和玛丽恩堡的雇佣兵一块嘎嘎乱杀。嗯，佣兵负责嘎嘎，精灵负责乱杀。”

　　“神罗遇上带嘤干涉军了啊，那打输了属实正常……等等，”骑士姬突然反应过来，“要照这么说的话，窝前脚上任鹅城，后脚境外势力就来粗暴干涉帝国内政了怎么办？”

　　“明火执仗地和高精开片自然不行，毕竟这不是能不能打赢的问题，”方士说道，“如果‘联合国军’到不了思密达半岛，刚进黄海就被送去海底喂鱼了，这样一来既能打消‘境外势力’下场干涉的决心，又不至于真的撕破脸。”

　　“那么现在窝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我们怎么说服卡加八？”

　　“艾雯，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事情的先后顺序，”安霁月笑眯眯地道，“并不是我们先取得帝国的谅解与支持，然后再去打玛丽恩堡，而是先打下玛丽恩堡造成既成事实，并在打退必然到来的高精干涉军之后，再反过来要求卡皇给予你选帝侯身份。”

　　“……也就帝国这种魔幻版神罗能这么操作了。”

　　“对我们来说，这不是好事么？”

　　“Emmm……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你先跟我去一趟北方，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动手。”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16年的时候发生过一件……很糟心的事情，从那之后起读者群就不接受加人了，望各位读者见谅。这七年来也就新加了一个群友而已，还是我观察了一年多之后主动邀请的。

第一七一章 小心思

　　玄水工业区，兵工厂。

　　虽然安霁月说是要去可往堡，但实际上她先领着艾雯和锦织繁回了趟玄水——玄水兵工厂制造的第一艘飞行舢板首飞了，作为设计者，少女必须亲自回去看看。

　　在前往阿尔道夫之前，安霁月就设计并制造出一个巴掌大的反重力装置，成功地让她平时处理政务时坐的那把太师椅飘浮了起来，验证了技术的可行性。除了这个实物样本之外，临走前安霁月还根据已经得到验证的技术原理，设计了一台更大的反重力引擎，并要求兵工厂的墨者们将其造出来装到走舸上试试看。

　　从战争圣典那里招募的大众脸墨者/帝国工程师/矮人工程师，全都不具备独立完成技术开发工作的能力，但如果只是作为助手打打下手的话，他们还是可以胜任的。安氏震旦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飞行船，就这么在一片欢呼声中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

　　当然，虽然这艘飞行舢板成功进行了首飞，但距离真正实用化依然还有很多的技术难关需要克服。按照墨者们的说法，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飞行姿态控制。作为第一代产品，安霁月设计的反重力装置【走天器】，只能提供一个与重力作用方向平行的单轴作用力，说人话就是这玩意仅仅只能让它的安装载体飘浮起来，移动则要借助其他方式。

　　玄水兵工厂的飞行舢板，实际上是依靠一套古老但有效的震旦硬帆来推进的……要光是画风土了点倒也没说啥，关键是实际测试过之后墨者们才发现，在水面船只上非常管用的传统动力系统，换了个工作环境之后立刻冒出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问题。

　　“具体都有什么困难？”安霁月问道。

　　“禀公爷，”户籍上的年龄也就刚满三十岁，面相却像五十，头顶更是已经能反光的墨者赶紧答道，“寻常的船舶，行舟靠帆、泊船靠橹。这飞天走舸行舟倒无问题，泊船却极为麻烦，橹离了水哪还使得上劲啊！兵工厂一共试验了三回新船，每次都是开出去没啥问题，等到在天上走了一圈返航的时候，回回都是撞上去的。”

　　听到这话，安霁月和跟过来凑热闹的艾雯一起望向那艘安置在托架上的飞行舢板。哪怕兵工厂每一次测试完都进行了细致的维修，船身上不少地方依然能够看到撞击留下的痕迹。

　　“所以，”节度使问道，“至少开出去已经没问题了是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方士少女开始沉思起来。官方震旦的天灯、天舟肯定不存在这种问题，不过那俩玩意其实就是个魔法动力的热气球，飞得很慢，可能也就和人类快步走时的速度差不多；倒是弗兹瑞克的飞行城堡，这玩意肯定没有帆，是纯粹依靠魔法来浮空以及移动的。安霁月越发开始好奇，这玩意在技术上究竟是如何实现的了。

　　墨者还在继续介绍。如果单纯只是这艘飞行舢板的话，无非是准备降落的时候提前开始减速，然后在船上备点撑杆，停靠时抵住泊位罢了。问题是安氏震旦不可能只是造点飞行舢板就完事了，这玩意哪怕满载重量也不大，姑且还能靠撑杆应付，等将来造了更大的飞行船时怎么办？越大的船越重，惯性自然也就更大，什么撑杆能顶得住一艘塞满了建材的艨艟？

　　除了停泊时的飞行姿态难以控制，飞行船的重心调整同样是个麻烦。普通船舶有自然水体作为缓冲，尚且害怕重心过于偏离船体的中心位置导致倾覆，飞行船在这个问题上要远比普通船舶更敏感。墨者们在测试时发现，哪怕只是一艘舢板等级的玩意，如果船上的人在飞行时不能均匀地分布在全船，船身就会出现明显的倾斜。

　　安霁月设计飞行船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屏山防线的建设难题，这玩意的首要职能就是运输货物和人员，它们在工作状态下的重心变化是无法避免的。

　　这还只是无武装的货船，想想也知道飞行船时必然会出现专门用于作战的武装型号。神火飞鸦还好说，加农炮的后坐力可不是一般的劲，怕不是一炮下去船就翻了……想到这里，少女莫名地联想到了一部老番《零之使魔》。作为剑与魔法的异世界，那个世界的武力值比较渣，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他们拥有大量的飞行船，而且还点出了火器科技树。

　　零之使魔世界观里的飞行船，基本上就是把近代的欧洲海船直接挪到了天上。他们的飞行战舰上都会配备空骑士、魔法师以及大炮，前两者还好说，安霁月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加农炮的后坐力问题的。

　　“……其他的都只是小问题，无非是慢慢打磨修改罢了，”墨者做出了总结，“我等鲁钝，未能解决公爷之重托。还请公爷只治罪我一人。”

　　“这种没用的废话以后别说了，”少女瞪了这个永远不会为发质问题而困扰的家伙一眼，“飞行船的事情先不说，走天器的进一步大型化有什么困难么？”

　　“禀公爷，有，”有些心虚地瞅了瞅一旁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兵工厂官员，墨者咬了咬牙，“内库所拨付的灵石皆已消耗完毕，我等行文索要，那边说灵石库存告急，若无公爷批示，一分一毫都不能给。”

　　“嗯？”注意到墨者的小动作，安霁月顿时警觉起来：“我不是把玄水一半的库存都给了你们么？那里面甚至包含了制造第一批飞行船所需的灵石。走天器就是我设计的，我怎么不知道这玩意光是测试就能用掉这么多灵石？”

　　安氏震旦的灵石并不是天然产物，而是结界塔的副产品。九州结界基本上就是大五行罗盘的全方位加强版，它能够驾驭乃至于支配震旦境内的所有魔法之风，并将过多的魔法之风人工结晶化。从形成原理而言，灵石和次元石高度类似，只不过灵石的能量密度被刻意控制在一个较为安全的水平，而且灵石在结晶化时会有意地尽可能去除杂质。

　　和次元石相比，灵石的威力不如前者那么劲，但是胜在安全可靠并且无毒。由于灵石是九州结界抽取超出合理范围的魔法之风结晶化而成，这玩意的产能并不稳定。当魔法之风高涨时，灵石自然源源不断；若魔法之风衰退，灵石的产能也会跟着跳水。

　　玄水内库里的灵石储备并不多，至少和靖宁那边完全没得比。后者可能是出于某种补偿机制，降临时就拥有巨特么多的灵石储备。

　　听到安霁月的话，墨者下意识地朝兵工厂的厂正那边瞥了一眼。安霁月顺着墨者的视线看过去，自从穿越之后变得敏锐了无数倍的大脑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那是老萧的东西，少特么瞎打主意！”少女气不打一处来：“锦千户！”

　　面无表情的锦织繁上前一步，微微颔首的同时叉手行礼：“标下在。”

　　“派可靠的人去盘一下库存，要真是灵石不够用了，我自然会向靖宁那边买一批灵石应急，”安西军节度使压抑着怒气说道，“可如果是有人眼红老萧的灵石，想要让我当这个恶人，一纸公文就拿走别人家的东西……尔等趁早自己体面吧！！”

　　说完，安霁月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绝对忠诚并不意味着不会搞出些幺蛾子来。当然，和现实里的官僚相比，群友们手下的系统人员已经是最最省心的那一类了。

第一七二章 技术合作

　　气归气，活还是要干的。

　　回到吴国公府，安霁月挥退所有丫鬟仆役，领着艾雯来到了她的私人书房。至于锦织繁，她向来是安霁月去哪她就去哪。

　　吴国公府一共有两间书房，一间用来办公以及招待来访的客人，另外一间则是专门用来给少女“俺寻思”的。在骑士姬的注视下，节度使在桌上摊开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图纸。

　　“本来我还以为走天器实用化之后，很快就能用上飞行船了呢，”安霁月拿起铅笔，接着又有些气恼地马上放下，“真正的研究工作果然没那么一帆风顺。”

　　“比起窝听不懂的技术问题，”骑士姬说道，“窝只想知道，你手上的绘图铅笔是哪来的？”

　　“娱乐池里抽到的。话说你还没抽过任何池子吧？”少女摆了摆手，示意锦织繁将这张已经没地方落笔的图纸拿走，顺便取一张新的纸来。“娱乐池是所有池子里第二便宜的，一百积分一次。我也是最近才在娱乐池抽了一次十连，结果除了一大盒铅笔外，我还抽到了一箱可乐呢，只可惜偏偏是百事。娱乐池里似乎有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呢？”艾雯连忙追问道：“除了铅笔和洁厕剂，你还抽到了什么？”

　　“都是些没用的玩意，比如说最后一期的纸质《花花公子》，”安霁月摊开双手，“问题是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也没我可爱啊，连胸都没我大。”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艾雯吐槽道。

　　“对于三次元的女人确实已经没有了，”接过锦织繁递来的图纸，安霁月一边和艾雯聊天一边写写画画，“何况我还忙得要命，从穿越起到现在一刻都没得休息。”

　　“嗯……那箱百事还在吗？”

　　“？不是吧阿sir，洁厕剂你也喝啊？”

　　“这不是没得选么，”艾雯学着安霁月的样子摊开双手，“窝这不是还没上任鹅城么，可舍不得把积分花在娱乐池里。”

　　“对面那个柜子里就是，”安霁月抬起握着铅笔的右手，指了指书桌对面，“其他没用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面了。好歹也是花了积分抽到的，直接扔掉有点浪费。”

　　当骑士姬闻言走向装着各种乱七八糟杂物的柜子时，方士用铅笔的尾端一下一下地戳着脸颊，开始思考飞行船计划所面临的种种技术难题。走天器的技术原理是通过超凡手段来控制重力，受限于神算、也就是机关术版电子计算机的运算能力，第一代走天器是单轴式的，只能让它的载体升起或是落下，能源则是直接使用经过切割的灵石来提供。

　　走天器产生的反重力是直接作用在载体的重心上的，而非作用于船身整体，所以才会出现船上的重量分布不均匀会导致船体倾斜的问题。

　　安霁月想到的第一个解决方案，是在船体上布置复数的走天器，然后通过一个控制中枢来协调各个走天器的工作状态。不过她随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走天器不仅造价高昂，而且产能肉眼可见的上不去，更何况控制中枢还需要搭配专门的控制软件——这玩意安霁月倒是会编写，问题是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待在玄水当代码小子？

　　就算无视以上问题，这也只是搞定了飞行船在实际使用状态下的动态平衡，降落时刹不住的问题依然无处下手……除非她愿意把飞行船的航行速度，强行限制在和人快步走时差不多的水平。别说什么可以在快要降落时提前进行减速，这玩意没法像水面船只那样依靠橹来调整船身姿态，想要正常泊入船位就必须维持一定的速度。

　　自从看过宫崎骏的《天空之城》后，安霁月就一直有飞行舰队情结，这种情结甚至超过了她对翱翔于星海之间的巨型太空战舰的喜好。想来想去，安霁月一度有了要不要让雷震子或者别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在飞行船降落时将其牵引进船位的想法。除了看上去low得不行之外，这办法貌似还真可行？

　　乍一看这个办法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安霁月就是本能地觉得不靠谱。想了想，她向正把一整箱百事从柜子里捧出来的艾雯问道：“说起来你有什么看法么？我知道你不懂这种专业技术上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说不定外行的视角能够启发我的灵感。”

　　“额……窝觉得反正都是飞行单位，你为什么不参考一下短人的旋翼机和飞艇呢？”骑士姬挠了挠，然后随手拧开瓶盖：“他们不是有成熟的蒸汽机么。”

　　安霁月当场愣在了那里。片刻后，银发红眸的美少女用力地搓起了自己的脸：“啊啊啊啊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明明坐过矮人的雷霆飞艇，却完全把这东西给忘记了！”

　　“有冰块么？”骑士姬看了看面前这人，决定不去管她：“窝以前看过科普，说古代的大户人家都会在地窖里储存冰块什么的。”

　　“有我在还要什么冰块？”安霁月说着瞥了艾雯手中的百事一眼。后者感觉到手中的饮料瓶瞬间变得冰凉，被冷冻到了最适宜饮用的温度。“以及我必须指正一点，”安霁月放下绘图铅笔，竖起右手的食指左右摇了摇，“中古战锤确实有‘短人’的说法，但不是指矮人，而是北佬对南方秩序人类的称呼。”

　　有了艾雯的建议，不再局限于必须使用安氏震旦的技术后，安霁月一下子打开了思路。少女动作飞快地修改了设计图，她首先取消了整套风帆设备，改为在船艉加装一台蒸汽机和配套的螺旋桨，然后在船艏设置了一台小一号的蒸汽机与螺旋桨。

　　想了想，她又在这张图纸上画了个表示报废的红叉，然后让锦织繁取来一张新的、墨者们提前绘制好的船身设计图。她在船艉两侧各加装一套推进设备，这两套推进设备独立于船身之外，并且其本身是可以旋转的。当需要前进时，螺旋桨朝前；当需要倒退时，推进结构会180度旋转，让螺旋桨朝后。

　　这是战舰的设计。不直接让螺旋桨反着转是为了保证倒着飞时的速度，倒挡毕竟快不起来。纯民用的飞行船就不需要搞这种复杂的可动结构了，直接挂倒挡就行。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保证倒飞时的速度？有什么技术上的必要么？这个窝真的不懂。”一直在旁边看着安霁月改来改去的艾雯问道。

　　“这个是战术上的问题，”安霁月解释道，“这个世界飞行单位其实不少，但是有远程攻击能力的并不多，而且大多射程很近。我举个例子，高等精灵就有大量飞行怪兽，还有天斩者飞艇这种时髦值与实用性兼顾的东西。然而除了天斩者的鹰眼弩炮（注1）之外，高精空军的远程攻击能力基本上就只剩下弓箭、魔法、还有龙的吐息了。”

　　“弓箭和法术先不说，龙的吐息才多少射程？更别提这年头就算是高精也没多少龙了，”说到这里，安霁月用手指点了点图纸上的推进器，“只要能够保证飞行船无论正着飞还是倒着飞都比龙飞得快，剩下的就是用神火飞鸦放风筝了。”

　　艾雯举起左手道：“那么窝什么时候也能开上这个去殴打尖耳朵呢？”

　　“在造了在造了！”安霁月说着在图纸上打了个红色的勾。她打开聊天群，花费数积分扫描了图纸之后，将其打包好传送给远在高原堡的巴瑞尔·魔锤。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巴瑞尔都不怎么水群了，虽然如果有人@他的话，依然还是会迅速出现。

　　片刻之后，矮人国王发了个“OK”回来。

　　……

　　注1：一种小一号的弩炮，射程比鹰爪弩炮短得多，威力也更小，并且不能打霰弹，优点是非常轻巧，能够装在天斩者上。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又是因为各种烦心的破事没能按时更新的一天……（瘫

　　回答读者“调色板”：

　　不完全使用神火飞鸦作为飞行船的武装，是因为这东西实在太贵了。神火飞鸦只会用来打高价值目标，一般目标比如说巴托骑士老爷的城堡啥的，肯定还是交给大炮去轰。

第一七三章 蚱蜢

　　巴瑞尔最近过得相当充实。

　　在格瑞姆·布洛克森的协助下，高原堡新近成立的、以工程大师本人的名字命名的格瑞姆兵工厂，成功铸造了第一批加农炮。高原堡的第一支炮兵部队，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训练当中，预计年底之前就能正式成军，加入战斗序列。

　　巴瑞尔下令成立了一所临时性质的学校，格瑞姆将会在工作之余，将他的知识和技艺传授给高原堡的同行们。为此，巴瑞尔除了支付一大笔黄金之外，还假装为难地同意了格瑞姆提出的“大逆不道”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给他的某些发明发放许可证。

　　矮人工程师行会对于新发明有着严格到苛刻的审核流程，这种流程动辄折腾上几个世纪，直到某项技术的发明人都去世了也没审核完。这种做法正是矮人顽固本性的体现，它确保了新技术不会带来潜在的隐患，但同时也导致大量革命性的新科技，就此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就算它们能保留下来，也往往被束之高阁，不予采纳。

　　格瑞姆对此意见很大。作为一个矮人工程师，目前格瑞姆还处于胆大包天、什么玩意都敢尝试一下的阶段，尚未因为自己的激进行为招致灾难性的后果，进而开始变得保守、固执，不再信任任何新鲜玩意。

　　格瑞姆的父亲，矮人工程师行会的会长布洛克·达明森曾经也很离经叛道，直到他的某项发明发生了严重的事故。那次事故导致布洛克失去了自己的左手，只能用一个蒸汽动力的义肢代替。布洛克·达明森的人生经历正是大部分矮人工程师的缩影：年轻时大胆创新，然后在遭遇某次严重的事故之后变得保守。当然，也有些矮人工程师就算被自己的发明炸个半死，也依然拒绝承认自己追求创新的做法是错误的，而这些刺头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工程师行会驱逐出去。

　　格瑞姆倒是没有要求巴瑞尔支持他的一切行为，传奇工程大师只是拿出了几件早已完善，至少格瑞姆自己认为已经非常完善，却没能通过行会的审核的作品，要求巴瑞尔向高原堡的工程师行会施压，给予这些发明官方认证。

　　高原堡之主有限地同意了这个要求。当格瑞姆拿出一套使用加压蒸汽来发射弹丸的加特林时，巴瑞尔差点激动到心肺骤停。矮人国王当即宣布买下这个设计，并要求格瑞姆尽快建立生产线，将这件优点和缺点都很突出的武器纳入高原堡的军械库中。

　　矮特林的优点不用说，它的射速就是无上的正义；至于这玩意的缺点也很明显，它的枪口初速只有150米/秒（注1），威力相对有限，而且受限于技术原理，几乎没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同时，由于不可能让矮特林附带的蒸汽机24小时处于工作状态，矮特林在使用时需要提前进行加压，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十分钟，也就是说万一发生了计划之外的战斗，矮特林是没有即时进行响应的能力的。

　　顺带一提，旋翼轰炸机上的那门咔哒枪同样也是一种蒸汽枪械。

　　由于枪口初速不够，矮特林只要距离超过五十米就打不动重甲，并且无论在何种距离上都打不动未镶嵌符文的星铁甲。当然即便如此，它依然是一种划时代的武器。矮人最主要的两个敌人，绿皮和鼠鼠都以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著称，而且除了少数精锐之外基本没什么重甲，矮特林的高射速特别符合矮人的军事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