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算了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诶呀诶呀这都不动心吗？在我存在的梦里，你可以拥有一切，享受从来都没有的事情，这可比擦擦神灯满足三个愿望要厉害多了。为什么不呢？缩在被子里玩游戏也只是玩游戏，还不如来些有趣的事情呢。”
“首先，这只是一个梦，再怎么样都是假的，其次，如果真有神灯的话也肯定比你靠谱，神灯好歹还真的可以许愿。”许思诺放下了手机，摸摸肚子。
“就比如我现在就饿了，你就算变出一顿大餐也没有用。”
“确实。”白发女人耸耸肩，打了个响指。
“虽然我不是许明泽，不像那本小说一样拥有魔鬼的力量，但我也是个天使，天使怎会忍心看到需要帮助的人满脸失望呢？你现在还饿不饿。”
“诶，真没感觉了。”许思诺满眼质疑，“突然觉得你一点也不靠谱。”
白发女人闻言，无奈的摊摊手。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要是能够干预现实那就不叫天使了，直接成上帝了。”
“可你也不是天使，你顶多算个梦魇。”
“梦魇并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而且也不会试图拯救你。”女人轻轻地说。
“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琦侕③磷似韭企傘丝么。”
“如果真说梦魇的话，那么我并不存在梦境，而是记忆。”女人站了起来，微笑。
“因为我吃掉了你最悲痛最崩溃的记忆，误会与真相完全扭曲一团，如果我真的能够干预现实的话，其实悲哀的人并不一定要是痛苦的，相反，痛苦的人也不一定悲哀。”
“能不能说人话。”许思诺心里一咯吱，她再次看见女人眼神里的绝望。
真是奇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白发，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我并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话，你就不是现在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了，没有人会喜欢痛苦的怪物，我也不例。”
“呸呸呸，不要诅咒我。”
“她来了，不过今天迟到了。”女人伸了伸懒腰，身上哥特式的裙摆跟着摇曳，她苍白的脸露贼贼的笑容。
“等会等会，我这把快打完了……”许思诺脸色一变，赶忙制止。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掀开厚重的被子。房间安安静静的，哪还有什么女人的身影。
许思诺摸到了枕边的耳机，打开以后就是主题页面，刚刚玩游戏的经历是假的，自己也始终只是孤零零的，就像是自言自语。
好冷啊。
她看向了床边，窗户敞开，帘子微风飘荡，窗外是被黑夜笼罩的都市，绚丽璀璨。
这就是现实，冰冷的现实，许思诺第一次这么讨厌现实，刚刚与女人说话的声音还缭绕耳旁。
有种莫名的失落，就好像失去什么似的，一切都显得空荡。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想要接杯水喝，现在才十点，根本就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觉就一定会进入女人的梦境，她已经到了必须依赖女人梦境才能睡着的地步，很多时候在深夜胡思乱想，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房门外的走廊灯光皱亮，伴随着响动的滑轮声，有辆小推车朝来。
许思诺眼前一亮，还没等她过去开门，唐姊就出现在了门口，透过门中间的玻璃，能够看见她的微笑。
“饿了吧，来吃夜宵。”唐姊打开了门，蹭着小餐车走了进来。
“你今天迟到了。”许思诺完全习惯了唐姊前辈的探望，眼睛一直盯着餐车。
“很抱歉啦妞儿，今天后勤那边临时开会，所以夜宵准备得晚了。”
唐姊很歉意的朝女孩投来笑容，将餐车上的银盖掀开，香味四溢。
“什么嘛，只是蛋炒饭和馄饨，还有蒸饺。”
许思诺面容嫌弃，心中却很高兴的端起蛋炒饭的盘子，对于她而言不管是什么样的夜宵，只要是唐姊前辈带来的就足够了，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她这样关心自己。
至于安染？他谁啊。
“今天就只有这些啦，将就点吧。”唐姊跟着她一起坐在床边，双手合一，“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许思诺已经拿起勺子将蛋炒饭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
“挺好的，吃嘛嘛香，身体健全，会自己吃饭和上厕所，也会玩手机。”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唐姊看着女孩像仓鼠般的吃相，忍不住笑出了声。
“咋了。”
“没什么，吃东西别太急。”
“哦哦。”许思诺吞咽下去，拿起餐车上的一辈橙汁饮下，喘了口气。
“前辈，你这蛋炒饭还有饺子什么的，其实都是你点的外卖吧。”她突然说。
唐姊一怔，看向别的地方。
这电视可真电视，又黑又大，还能当镜子看……
“我说对了。”许思诺乐呵，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些就是附近小餐馆的，我之前吃过。”
“后勤部今天下早班，开完会就走了，所以我只能点些外卖。”唐姊被戳穿后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是因为我吧。”许思诺轻轻地说。“天天让后勤部给我做夜宵，他们也会嫌麻烦吧，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饿了会自己点外卖的。”
“你多心了。”唐姊看着她，“快吃吧，不然凉了。”
“嗯嗯。”
“安染他们明天会回来，你想不想停止病休。”唐姊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你之前经常说自己身体没事了，要出去，现在他要回来了，可以给你签字。”
听到这个消息时，许思诺停顿了一下，继续埋头干饭。
“那还是等几天吧。”唐姊笑了笑，“还有，房间里开了空调，就不要老是开窗了。”
“我没有开窗户……”说着，许思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敞开的窗户，微风轻佛。
唐姊走了过去，关紧了窗户。
“我每天来的时候都看见窗户可是打开的，”
第330章 暴虐的恩赐（十）
第二天临近中午，FACA总部。
一切如平常那样运转，文员们携带报告与资料来来去去，唐姊混入其中，乘着电梯抵达十层。留
她快速的冲进了情报科的区域，走进了最深处。玲
FACA最高主任办公处。児
透过玻璃隔音墙，熟悉的人影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浏览手里的文件。⑵
男人微微垂下眼眸，看不见他的目光，情报科与主任办公处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⒊
唐姊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就好像突然看见远出办差的上司回来。师
推开办公室的门，男人也顺着抬起头。⑧
目光相视。（
“你要的烟。”唐姊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精细的烟放到了桌上。八
坐在主任对面的座位，引来了他人的目光。）
能够随意坐在最高主任办公室对面的人，除了情报科科长李菲，也就只有唐姊了。肆
安染并不在意，放下文件以后拿起香烟，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
“我在电话托你买的烟不是这个牌子，你买错了。”
“你说的那个牌子这边没有卖，而且这个也不便宜，花了我一百多块，你待会要给我报销。”
“这边没有卖么。”
安染皱了皱眉，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以往自己都是抽同一个牌子，今天偶尔想换一次了。
“嗯，我还以为你晚上才会回来，如果不是你打电话托我买东西，我还不知道呢。”
唐姊瞥了眼桌面上整理的一小叠文件，在局长与最高主任不在的这几天，所有事务全由零代理，维持着FACA运转，现在他们回来了，就需要浏览一遍发生过的事情以及决策。
作为安家最新的马仔，唐姊也很自然的充当部分的眼线，虽然委实说没有必要。
“这几天并没有发生值得注意的事情，对于字母组织的监控也一直进行，倒是鸿鹄市有点状况。”
“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派了几名精英执行官过去协助，”安染点燃了一支香烟，并且打开了排烟装置。
零就像是一只永远不会背叛的眼睛，作为一名人工智能它无疑是合格的。安染在十点钟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抵达FACA，得到了零数据库里的记录日志，看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现在。
其实他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看，不过秉着为姐姐分担压力的想法。
没有发生让自己需要注重的事件，字母组织完全隐匿了起来，花店也相当安分。
听姐姐说她把许研倩驱赶了第三区，但真相无从得知。
安染很相信现在安欣不会在有关许研倩的事情上对自己说谎，姑且算她还活着。
看着面前正在思考的男人，唐姊在顶层上司面前玩起了手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许思诺那妞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签字？”
这倒是提醒了安染，他差点把许思诺给忘记了。
那是个拥有吞噬之殇气息的女孩，一直被自己以病休的名义给限制行动。
“她的状况怎么样了。”
“状态很好，身上的伤也已经痊愈。”
“精神方面呢？”
“我并没有了解，但我想她一个活泼的女孩没什么问题。”唐姊诚实回答。
“并不一定，不过我很高兴你会这样想。”安染做了个手势，将烟头掐灭。
“其实我知道很多秘密，其中包括许思诺，我也清楚你对她的想法，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真相。”
唐姊思考了一会，脸上没有流露半点情绪。
“你讲吧。”她说，“其实我承受能力蛮强的，除非你突然告诉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体内的吞噬细胞一阵骚动，像是在嘲笑与讥讽。
它们告诉着安染，唐姊的情绪一直在好奇间起伏，她也学会了装作平静的模样。
中指与无名指敲击着桌面，这个行为意味着最高主任正在思考。
他微微点头，开口。
“许思诺体内有吞噬之殇的气息，而且非常奇特，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唐姊一怔，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很相信。”
她伸出手拿起了上司面前的那盒香烟，抽出了一根，脸上只是苦涩的笑容。
“对我打击蛮大的，你是想说她其实是个异种么。”
“不，她身上有吞噬之殇的气息，却没有吞噬之殇，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安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心脏存在的位置。
“吞噬之殇是异种的第二个心脏，就藏在心脏的后方，也会发出类似于心跳的声音，但频率极低，甚至无法被检测出来，但我可以听见，准确来说，是我体内的小怪物们能够听见，它们再告诉我。”
“所以这就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安染靠着椅子，看着女人说：“我的触手们能够因她身上美味的气息而兴奋，却意外的感受不到吞噬之殇的存在。”
“确实很匪夷所思，我没有想到那妞儿的情况这么特殊。”
唐姊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将手里的香烟点燃，她非常在意许思诺这个女孩。
看着她这副模样，安染将自己面前的烟灰缸推了过去，继续说：
“其实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考虑到你是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如果真如我所想，你喜欢她的话，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我预感她会活太长。”
“操，老大你真不该告诉我的。”唐姊摸了摸自己脑袋，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后悔在今天过来了，所以她到底是什么呢？总之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一定不是正常人，让我谨慎对待……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安染看了眼电脑，“不过我不能做保证，其实我的触手们对许思诺有些熟悉，我以往的记忆里，恐怕有她存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