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这么细。”安染一脸不屑,直接朝着山顶跑去。
她也很喜欢对利益精打细算,古神之血到手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承担无收益的风险。
“跑你妈!”战马怒吼,整个身体开始分裂,变成了网状的线条,失去了人类的轮廓。
他的身体不断的扩大,分裂,猩红的线条似乎要将天给笼罩起来,将整座秋山覆盖。
细血线条如麻绳那样结串,直接穿过蠕虫的身躯,直逼安染。
安染没有来得及躲过,它太快了,这种特殊的异种过于匪夷所思,其吞噬细胞残留着来自殇的最后一丝力量,发挥着不属于异种范畴的能力。
她的一条触手挡住了攻击,却也断裂开了。
触手像是一只泥鳅在挣扎,逐艺児陵散侕邻奇泗(八)渐长成了一只恐怖的蠕虫。
血线组成在一起,网状的血红色人影发出惊讶的声音:
“不可思议,既然能用这样的方式诞生怪物,看来我们都是同类型的异种。”
在战马的眼里,这些蠕虫的战力完全不亚于任何一位SS级的异种,却都来自于这个女孩的触手分裂。
这样奇妙的能力甚至超过自己。
他是特殊的异种,或者说所有超过了SS级,体内吞噬细胞能够唤醒部分属于殇的血脉,使用其能力的异种,都是特殊的存在。
也只有这样的怪物有潜力到达SSS级,并且以吞奇迩叁〇逝疚七⑶泗噬到极限的方式成为殇。
天空的阴云下忽然刺破,月光下有对策局标志的直升机赶到,发出低沉的怒吼。
没时间罢珊〇就澪(七)蹴舞八了,战马决定速战速决。
面对战马的话,安染准备也说上几句的,可他再一次控制血线网笼罩了过来,血线没有阻碍的穿过了蠕虫的身体,它碎成了无数的肉块,吞噬细胞失去了最后的活力。
可安染忽然轻笑,战马没有理解笑容的罕见,冷冷地操控血网将少女笼罩。
他在等待少女交出货物,因此血线的笼罩速度被刻意放缓。
可那个笑容让他感到不安。
本该死去的血肉忽然活跃,蠕虫的血肉长起了触手,它们活了,分裂的肉块再一次变成了独立的个体。
它们缓缓的爬向战马,发出轻微的响声,这堆血肉的触须不停扭动,狠狠吸附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安染撑开了自己所有的触手,还未等战马反应过来,只看见无数的触手全都张开了嘴,在血线接触的瞬间,将其吞食。
血线就是战马身体的一部分,当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女孩用食时,恐惧蔓延在了内心。
她在吃自己!
血网迅速收拢,但还是被吃出了好几个洞,这些线缩回进了身体,战马颤抖的将吸附在自己大腿的血肉扒开,也不去想少女为什么不惧怕吞噬化,头也不回的从山上跳了下去。
安染瞥了眼,好看的眉头微皱,那两架直升机正在空中盘旋,而下方,是十多个异种围攻一群精疲力竭的执行官。
她看见了许思诺,这个女孩奋力的帮助自己的同伴上直升机,而她自己独自面对异种。
安染体内的吞噬细胞不安分的尖啸,她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吞噬细胞闻到了来自许思诺体内的,从未有过如此美味的吞噬之殇!
第28章 回忆
待最后一位同伴爬上了直升机后,许思诺的身体各处被疲倦所轻吻,她真的好想睡上一觉。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鲜血止不住的流动,手臂险些被砍了下来。
握着吞噬武与异种们对峙,还有一群异种则与直升机进行火拼,他们用冲锋枪将其逼走。
射线枪的子弹用得很快,而且支援队伍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高级异种,于是子弹耗尽,而常规的枪械对异种没有任何的效果。
当驾驶员操控直升机向许思诺靠近时,异种们就会端起冲锋枪扫射,不给一点的机会。
一颗子弹穿过许思诺的肩膀,她颤抖的跪下,死命按住伤口,试图阻止更多的血液流出。
她快要失血过多的昏厥,最大限度的保持理智,异种们手舞足蹈,想要玩弄这个浑身是血的执行官。
许思诺无奈的回想起刚才——
两架直升机的出现并没有扭转局势,里面的支援队伍中没有一位精英执行官,面对一群高级异种没有任何的优势,于是他们放弃了原本的战斗计划,更改为了撤退救援计划。
于是她带着同伴朝着山上跑去,那里原本追击的异种不知为何全都离开了,只有零散的车辆以及巨大的肉块。异种们也在后面追赶,许思诺便一个人留下来掩护。
但她完全不是这群异种的对手,这和有没有“堕”的加持无关,即便拥有称手的吞噬武,面对S级异种也无法做到压倒性的优势,何况人类与异种间体质的差距太大了。
异种们无视来自直升机的扫视,仅能够感觉一丝疼痛,他们想要当着直升机所有人的面分食眼前的执行官,以此来羞辱对策局。
许思诺知道即便出动杉树市全部的执行官力量恐怕也难以抵挡,这些异种来自各地,聚集在了杉树市。
除非动用深渊监狱里的执行官……
许思诺猛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阴谋,或许直升机上的支援队伍已经将此时的情况通知了对策局,而以分局长那个老头的性格,一定会申请深渊监狱的人调遣执行官。
如果深渊监狱的防备薄弱,不就正好是字母组织行动的时机吗?
她清楚自己想多了,只能用胡思乱想的方式来保持清醒,这个时候昏厥就彻彻底底完蛋了,只要心存希望就不要轻而易举的放弃。
她早就一无所有,只剩下为对策局服务终生的一条命。
也因此她才能够没有顾忌的拼命,许思诺其实从来都不是个爱笑的女孩,只为了弥补内心的空缺,所以才表现得活泼,很久以前她一直是个自闭症患者来着。
当得知安染很有可能死了以后,她回到了从前。
即便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命又怎么样?仅剩下的珍贵东西还不是一下子被人夺走吗?
许思诺没有父母,就像许多决心要成执行官,在亚特兰学院里挣扎的普通人一样,心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被异种杀害,只剩下了由仇恨支撑的信念。
那是三年前,那是痛苦的开始,那是心病的源头,那是自己逐渐崩溃的起因——
眼前的景象变得极其模糊,耳旁回想起来自天国的丧钟。
……
那是亚特兰学院的后山池塘,乘凉的亭子里,有些孤僻的男人就这样看着夕阳的余晖,目送日落。
那是个很奇怪的少年,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无论无论下雨下雪,每当所有人都离去,广场空无一人,广播里唱着最后一首歌,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少年穿着亚特兰学院标志性的制服,一副标志性的淡漠神色,就是个面瘫,长得却很不赖。
他是学院公认的天才,在不久前的联谊赛上拿下了冠军,突破了历代的记录,是女孩们憧憬的男神。
许思诺每天都故意拖得很晚回家,就是为了看见少年。
那一天少年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抱着个尼龙袋,夕阳笼罩着他的黑发。
她有些心虚的朝着亭子靠近,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引得他睁开了眼。
那是两人第一次溜⊙貳陾③泗八⑧丝-宭对视。
许思诺故作惊讶的说:
“哇这里真好看,学长学长你平时都在这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如同蚊子低鸣。
因为少年又闭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其实她知道少年认得自己的,那次联谊赛自己虽然没有参加,却是拉拉队的队长,低年级的女生们都要进拉拉队,为学长学姐们加油喝彩,她还给少年递过毛巾和水。
“是叫许思诺吧?”少年忽然开口。
“是的是的,我叫许思诺,你没有忘记我诶,哼哼,那次果然没有白服务你。”
她那时真的很活泼,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孩子。
少年愣了愣,别过了头:
“什么服务……那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哦哦,学长我知道错了,我能进来坐坐吗?”
“你没有必要问,这是公共设施。”学长淡淡的说。
许思诺直接挨着他坐下,学长愣了好半会,缩了缩脚,将怀里的尼龙袋抱得更紧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嘟囔着不满。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坐在旁边而已。”学长像是逐渐习惯开口说话的哑巴。
“喔喔,骚年想不到你挺忧郁的呀,失恋了?”许思诺试图将话闸子打开。
他摇摇头。
“可你真的很冰冷诶,学长,你一定有心事,而且很大。”许思诺没觉得这位学长多么的孤僻。
就像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朋友罢了。
“我能有什么心事?”
“可学长你愿意和我说话就已经表明了一切诶,你不是那种难以接触的人,却刻意的与人保持距离,不是个神经病就是有大心事。”
“夕阳很美不是吗?”学长忽然没有那么冷漠了,像是心中的冰正在被余晖融化。
“嗯嗯。”她期待的点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其实我是个挺白烂的人,当不知道要说什么时,就会讲这句话。”学长叹了口气。
“哪里有,虽然我也觉得学长你不会怎么聊天,但有很多人愿意跟你聊啊。”
“嗯。”这是他接下来说的话。
之后学长又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仿佛燃烧的油耗尽了,引得许思诺嘟嚷着不满。
但她知道了学长并非是那种冰冷的人,只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束缚了他。
谁都知道这位学长通过了准执行官考核,接下来的一年要去对策局做执行官助理了。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她想要留一个好印象。
“学长你今天为什么要坐在这看夕阳呢?”她鼓足了勇气开口。
“因为我昨天也坐在这里,前天也是,以往都是。”学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
“哪有这样回答的啊。”少女嘟起了嘴。
“因为晚巴⑶玲鸠陵柒玖舞坝帬上。”沉默了好一会,学长才回答。
“晚上?”
“晚上的时候司机才会来接我。”
“还有司机诶,学长你啥家庭啊。”
“有个公司。”学长看着天空逐渐昏暗,抱着尼龙袋的手微微颤抖。
“我那臭老爹也有开了个公司诶,我们要是在一起就正好门当户对。”许思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红了脸。
她其实不应该加上最后一句话的,可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心里居然有一点点期待。
但学长太直男了,居然没有听懂最后一句话,或者说他直接无视了,看着夜幕降临。
“你为什么不七侕厁玲IV⑨起珊泗峮回家呢?”学长忽然轻声问。
“因为……因为……”许思诺哑巴了,她没有找到理由,总不能说是为了你吧?
“因为司机没来么,每天我都看见有个司机接女生回家,那人有点像你。”
“对对对,今天司机没来,我待会就让我老爹炒了他!”许思诺立刻点头承认了。
实际上她没有司机,老爸老妈经营的也是一家小公司,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需要啊。
但她发现学长笑了,但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他站了起来。
许思诺也一同站了起来,整座学院都亮起了光芒,在夜幕下就像是冷冻的烟花在定格。
“哇!”许思诺忍不住喊道。
“很美吧?”
“我从来不知道学院晚上会亮起全部的灯,好美好美!”许思诺转过身子看向学长。
“学长你也天天看到这一幕吗?”
“天天都有哦。”
“所以你每次这么晚回家吗?”
“不是。”学长摇摇头:“院长知道我要这么晚才回去后,每天这个时候就会亮起全部的灯。”
“啊?”许思诺脑袋快转不动了:“所以学长这些灯是你开的?这得耗多少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