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执行官 第3章

作者:奈尔蒙

安染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收拢,迅速打量四周,缓缓起身。

这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危机,照片的主人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它看到了“奈亚”的一生。

夕阳的余晖笼罩他的脸庞。

许久的抉择,他决定前往信封后的地址。

第3章 人工异种

那是在一天后的中午,汽车展会街路口的那家FKC。

信封上没有标注时间,安染坐在那张不被关注的长椅上,身着以往标志性的服装,闭目养神。

世界很喧哗,又有点儿咄咄逼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路口永远都那么的热闹,他随手拿起了长椅上的传单,今天FKC推出了折扣的情侣套餐,只要证明两人是恋爱关系就可以享受六折优惠,于是人们闻讯而来,带着小炫耀的意味。

真奇怪啊……

周围再怎么喧闹,有对象的两个人总有办法让世界安静下来,因为他们还有自己的世界,能够倾听彼此的心声。

这条街口来去匆匆的人很多,不仅是相伴而至的情侣,还有挎着提包西装笔挺的男人,违规停车的计程车司机,哦,当然少不了像猎犬那般的中年妇女,以及开着大喇叭叫喊的超市宣传。

安染很少出来,或者说对于执行官的身份而言,几乎是足不出户。

在晚上,他以奈亚的身份来了解这个世界。

今天中午的太阳很晒,他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就抽开袖子看了眼银边的手表,那是妹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你好呀,安染主任。”

身旁传来轻快的问候,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安染扭过头,看着眼前这名穿着简约,长衬衫搭配牛仔裤的黑发女人,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你是?”

在听到这句问候时,安染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

【花店】的领导人,牡丹花。

名字不详,战力不祥,几乎所有组织的成员都是以代号互称,在该组织内几个月里的相处,只知道这个女人对谁都表现得友好。

那只是表象。

关于该女人,对策局并没有任何的资料,甚至对于花店的了解微乎其微。

对策局主任安染没有理由任何相信眼前的女人,因此目光像试探陌生人那般谨慎。

“诶呀,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寄给你那封信的人。”女人轻笑着。

安染站了起来,那不曾变化的表情对谁都没有好感而言。

“准确来说,是直接丢到了我办公室里。”

“诶呀,你是小孩子吗?计较这些……”

“那就进入正题,你是代表花店还是自己向我谈判?”

“一半,一半。”女人比了个手势,又嘟起嘴像个小孩。

安染知道眼前的女人多么可怕,作为新兴的异种组织领导人,她拥有的不完全是表象的领导能力。

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安染决定退后一步,他得表现出执行官对未知事件的足够谨慎。

拿出了那封信件,起身站起来,示意去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那家店门牌很小,旁边就是酒吧,还挺难发现的。

看着那家咖啡店,女人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

“好啊。”她说。

两人就这样以相近的距离走了过去,咖啡店的牌名是“星彩”,可以远远的从玻璃墙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欢迎光临。”

推开门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问候传来,那是站在柜台前的女侍小姐,正擦拭杯子。

安染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随后走向了角落。

待两人完全坐下,奇怪的是迟迟不见侍者。

他明白缘由。

“星彩”咖啡……

就是那个组织的聚点之一。

安染不顾那几道冷厉的目光,将照片铺在桌上,同时轻微皱眉,稍许思索的盼了盼。

“很奇怪不是吗?”他悠悠地说,“或许这家咖啡店常年冷清的原因让我找到了。”

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前台女侍,右手将照片滑到了女人的面前。

“有客人来却不会招呼,那么……这家店子存在的意思,是什么呢?”

女人不动声色的将三张照片分开,依顺序摆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始说明了来意。

“或许你很奇怪身为异种的我有什么来意,嗯……说实话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出现,总之至少给了我们合作的理由。”

“你是异种,我是执行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合作?”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这三张照片说:

“你应该认识她。”

“代号‘奈亚’,八天前被讨伐了。”

“所以她死了?”

“她死了。”安染冷冷地告诉她,“并且属于她的那部分吞噬之殇就在研究部里。”

吞噬之殇是每个异种最精粹的力量来源,能够源源不断的产出吞噬细胞,而所谓的吞噬武,正是由每个异种死后存留的吞噬之殇锻造的。

他撒了个谎,想要试探女人知道多少,可以从她的态度分析出对策局卧底渗透的情况。

若是研究部渗入了花店组织的成员,女人一定知道真正的情况。

情况便是对策局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因为奈亚彻底吞噬化了,不会存留吞噬之殇。

“可她在死之前彻底吞噬化了。”女人拆穿了这个谎言。

“既然如此,又为何明知故问?”

安染转过头,又看了眼前台女侍。

这会儿,那名女侍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她转过了身,忽然觉得不妥 ,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你还想要执行官对你说实话吗?”

说完,他又看向了外面,女人也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只见两辆黑色轿车并排而停,车窗缓缓落下。

那是一共六名的执行官,对于异种而言,他们都并不陌生。

精英执行官,都拥有独自对抗至少S级异种的能力。

这就好像在告诉这家咖啡店里的异种们,他并非独自而来。

“也对,安主任又怎么会愚昧的放下心来。”女人虽这么说,却收起笑容,神色凝重起来。

“五年前,这是我能够了解到这个女孩最久的时间。”

她指着照片里的女孩,开始说起事情的起因,若非知道她是花店组织的领导人,恐怕就真的相信她是妥协了的不知名异种。

“她似乎凭空出现,我相信你们执行官在讨伐她之前,也做了足够充分的调查,但结果……恐怕与我相差无几。”

“或许她来自于其他区。”安染说出了这个可能。

“不,她就是凭空出现,你也知道,在被讨伐之前,这个孩子也被整个异种组织追杀。”

“她做了什么连异种都无法忍受的事情呢?这真让我好奇。”

安染的左手撑着脸,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女人脸上,以及她背后的那几道目光徘徊。

来的真快啊……这群异种。

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或许是咖啡店里异种通知的缘故,此时有好几名不速之客到来。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异种,皆上过对策局的通缉榜,级别最低的也有A级,最高的……

坐在最角落,目光却从来都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过,穿着像个颇有风趣的卷发男人。

字母组织的成员,同样也是那位首领的左膀右臂,代号“C”的SS级异种。

花店与字母……第三区最大的两个组织合作,有什么东西已经蠢蠢欲动。

“这一点完完全全不能说是异类了。”女人深吸一口气,“实际上,之前就有过异种吞噬同类的例子,但毫无例外都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但她却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你们认为她不是你们的同类?”

“所以安主任,身为执行官最强者的弟弟,你也一直被隐瞒着啊。”

女人忽然的感慨令安染意识到了什么,他抽了抽鼻子,像是嗅到了一层诡异的阴谋。

他并不认为只凭女人说几句不明所以的话语就能够迷惑自己的认知,纯粹是心里的预感。

“继续说。”有些不耐烦的叩击桌子。

“安主任……”

女人忽然神秘兮兮的开口:

“你听说过人工异种吗?”

第4章 合作与战斗

人工异种一词首次提出的时间是2044年,那是在一年一度的科研部成果总结,由该部门的首席威豪森·冯·博雅塔提出,在整个对策局高层,行政宫领导人的视线下,展现了制造人造异种的思路与初步形成的轮廓。

那一次总结会上,威豪森毫无遮拦的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那是半成品的人造异种,衣衫褴褛的男孩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像是被关押的猛兽那般哀嚎,痛苦,哀伤,被锁链束缚,针管插穿身体各处。经了解,那名男孩不过12岁,在本该享受牛奶与面包的年龄,他每天被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实验。

威豪森得意地叙述了实验的过程,只需要将吞噬细胞塞进孩子的身体内,若是存活下来……总之,那位首席科研人员很快就遭到了弹劾,所有高层一致决定禁止如此疯狂的实验。

用威豪森的话来讲,人造异种只不过是实现令异种摆脱血肉的一个必要步骤,只有先造出人工异种,窥视到吞噬细胞更多的秘密,才有机会实现和平共处的伟大宏愿。

安染不能理解,他只记得自己就是那名亲手清理实验场,杀死数百名人造异种失败产物的执行官。

想到这里,安染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眼前女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是似乎……

有另一个秘密?

犹豫了一会,他摆正了身子,不再在意对面那几个异种,严肃地开口。

“我当然知道,那场实验清除计划的负责人就是我。”

“看来与我得到的情报无误,在执行官里你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情严重性的。”

女人拿出了一个褐色档案,将它摆在桌前,却没有拆开。

“我能够相信你吗?”她忽然问。

“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安染不解,说出实话。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们离开,身为执行官,遇到任何异种我都得履行这份义务。”

“你留不住我们。”

“你在赌,而代价很大。”安染若有所思般左顾右盼,最后目光看向了前台后方的门。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示弱的目的,作为异种,她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面对一位殿堂,就好比警察与黑帮刽子手,除非走投无路,遭遇绝望境界的死亡威胁,否则两者不可能产生合作。

安染有些好奇,好奇花店首领口中的人造异种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轻声开口:

“这家咖啡店就是花店的据点之一吧?当然,这是我猜的,那股讨厌的气味挥之不去,你或许有全身而退的本事,但其他人可不一样了,你就不怕我回去后就组织一次讨伐?”

他扮演着一个自大且丑陋嘴脸的执行官,并非每一位执行官都是如此,相反大部分清廉公正,虽说个别人在处理异种事件上或多或少有些过激。

总之他就得扮演这样的执行官,好麻痹眼前花店的首领。

“代价确实很大。”女人微笑:“那为何不听听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呢?”

安染没有再开口打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据我了解,那名首席科研员是被开除了,可不代表实验就会结束,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他在暗地里进行着那项实验?”

“从被逐出研究部开始,已经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