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舰长怎么在列车上？ 第16章

第三十五章、重大发现！

　　“该有个人扛不住要发疯了！”

　　“你以为她们从前人那里继承到的是什么？”舰长盯着布洛尼亚，“不是荣耀，不是力量，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东西，我来告诉你她们继承的是什么。”

　　“绝望。”

　　低沉的两个字，在被裂界浸染的空旷街道中回荡着。

　　两个轻飘飘的字眼，从舰长口中吐出的时候，让布洛尼亚·兰德陡然升腾起一种心脏被人攥紧的感觉。

　　“不论一开始兰德们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接过了你们口中的大守护者之责，最终，她们的心情都会变成绝望。”

　　“因为你们没法平息裂界，因为你们对抗不了[星核]，还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依靠在大守护者身上！”

　　杰帕德提着琴盒，陷入沉默，垂下头的金发青年，神情带上了羞愧。

　　佩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抿着嘴唇移开视线。

　　三人身后，铁卫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但最终，他们也都沉默着，垂下头。

　　他们奋战在裂界的第一线，永远在面对处理不完的怪物，时不时还要目睹怪物中属于自己人的尸体化作的怪物，他们很明白那种奋力反抗之后却不见成效时的绝望。

　　布洛尼亚嘴唇颤抖许久，在她的眼中，她的母亲，可可利亚·兰德，绝对不是一个心怀绝望的人，但舰长口中所诉说的事实，她也同样无法反驳。

　　此刻的女孩，已经垂下了枪口，她已经没有了坚定的意志，去端着枪口，指向舰长和月下了。

　　“你，为什么知道......”布洛尼亚·兰德的嘴唇颤抖着，她已经无力反抗舰长的言语，但她却还在质疑。

　　但她质疑的并不是舰长。

　　她只是想要扶稳内心中那个属于母亲的光辉形象。

　　“因为我也拯救过世界，不止一个，不止一次，甚至有些时候也要以平凡者的姿态，要去轮回挣扎数千遍，一个微小的失误就要前功尽弃，而每一次我都必须当做最后一次去努力，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倒在路上。”舰长平静的看着兰德鸭，“一次两次的前功尽弃，当然会产生挫败感，几千次失败，当然就会绝望。”

　　“打不倒我的，会让我更强大，所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但我拯救世界的时候，没有人奋力的依靠我，把他们自己挂在我身上，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信念而行动，为了某一两个人去拯救一整个世界，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重压，更重要的是，我即便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但只要我坚持得住，那次失败就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现在，贝洛伯格的继承人，布洛尼亚·兰德，你告诉我，对于大守护者来说，她们存在所谓第二次机会么？”

　　布洛尼亚艰难的摇头。

　　大守护者不能失败，因为失败会让民众失望，恐慌，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城墙】会倒塌，只要一个微小的裂隙，贝洛伯格就完了。

　　她很清楚这一点。

　　“那么你告诉我，面对毫无办法的局面，甚至连试错成本都是零的情况下，所谓大守护者，要如何才能保证自己不绝望呢？”

　　舰长低声感慨着。

　　这一句话，他不仅是在问布洛尼亚，更是在问自己。

　　可可利亚·兰德的安乐死计划并不是她一切谋划的终点，她......还有一个更明确的目标，被放在了安乐死的计划之后。

　　而就在这寂静的场面中，清脆而单调的铃声，突然从月下的口袋中响起。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月下小姐。

　　月下也茫然的眨巴着眼睛，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她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目光转向了舰长，“是星。”

　　舰长点头，月下便接通了星核精打来的电话，并且，直接打开了免提。

　　“月下姐姐！重大发现！！！”星核精咋咋呼呼的声音回荡在裂界之中。

　　“什么？”月下看了一眼自己和舰长面对的场面，轻声回应。

　　“星核！我们在下城区找到了星核的线索！！第四代大守护者的科学家团队早已经寻找到了星核，并且她们确信，初代大守护者阿丽萨·兰德在贝洛伯格祈求了星核，星核便引发了寒潮带来了风雪，将【焚风大君】的军团先锋军干掉了，贝洛伯格本应一同毁灭，它本来只是用来躲避【反物质军团】的避难所。”

　　“这条线索的来源是？”舰长出声了。

　　这确实是重大发现，地下城区的三人毫无疑问立了大功。

　　“史瓦罗！地下城区的一个两米高的大机器人，它是第四代大守护者时期的首席科学家的保镖，见证了很多事，后续出现了变故，它关机休眠，直到被第九代大守护者找到，遣送到了地下开拓团，他自己连接了什么数据库，虽然被清理掉了一次内部记录的数据，但他自己又全部把数据下载回来了。”

　　“你知道么？”舰长的目光转向了神情无比动摇的布洛尼亚。

　　“什么？”星核精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间。

　　大家都没管星核精，布洛尼亚艰难的摇头，“不，贝洛伯格没有人知道这种事。”

　　“当然没人知道！传承断代了。”星核精还在咋咋呼呼，“第四代大守护者死了！她下令让科研团队秘密研究能解决星核的办法，如果不能找出办法，那么这个真相不能公布，可第四代大守护者的首席科学家也死掉了，老死了，老科学家的弟子继承了研究，但她试验出了意外，也死掉了，于是这个秘密彻底消失了！最后只有史瓦罗知道这件事了。”

　　“大守护者之间也没有传承么？”舰长挑眉。

　　“这个我不知道诶。”星核精楞了一下。

　　“大概率没有。”手机里响起了丹恒的声音，回答了舰长的问题，“从第九代大守护者留存下，被史瓦罗所记录的画面来说，第九代大守护者虽然知晓史瓦罗的身份，但她也只知道史瓦罗是很多年前某个科学家的保镖，她带人找到了尘封的实验室，但根本不知道这个实验室里在研究什么，否则她不会把史瓦罗送到下城区挖矿。”

　　“判断......更正你的说法，第九代大守护者[学者]，没有准确认知本机的特殊性......”

　　“特殊性？”三月七的声音遥遥传来，“是什么？”

　　“本机，与[造物引擎]数据库直接相连。”

　　舰长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布洛尼亚，“我想，这个什么造物引擎......”

　　布洛尼亚没等舰长的话语全部说出口，她就摇了摇头。

　　很明显，她同样不知道，造物引擎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三十六章、正面对峙的想法

　　“布洛尼亚·兰德。”

　　“杰帕德·朗道。”

　　“最后......”舰长的目光转向了，“佩拉格娅·谢尔盖耶夫娜。”

　　“我的同伴已经在下城区找到了一些......信息，指向了星核，包括风雪、裂界在内的信息。”

　　看着斟酌言辞的舰长，杰帕德微微眯了眯眼睛，“您不妨直接一点。”

　　“有兴趣一同去一趟下城区么？”舰长看着在场的三人，“刚刚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该知道的，你们也都从我的同伴那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现在顶多也就是没有亲眼所见。”

　　“事到如今，整个贝洛伯格真正出问题的是谁，想必不需要我再强调。”舰长的目光看向了布洛尼亚，“你们真的该考虑一下，你们到底要怎么做了。”

　　“我们，要怎么做？”布洛尼亚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曾经看着母亲的背影，向着大守护者这四个字拼尽全力，但此刻，似乎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舰长看着布洛尼亚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两位......嗯，应该说是副官？或者副手吧？大概是这样的定位的杰帕德和佩拉，便忍不住皱眉。

　　月下也是微微蹙眉，但旋即她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舰长。

　　月下自觉不是一个头脑派，至少有舰长在身边，比起动脑子解决问题，她更喜欢挥舞链锯把问题的源头解决掉，就连自己都能看出布洛尼亚身上的问题，以舰长的主观能动性，他想管必然是会开口的。

　　“布洛尼亚·兰德！”舰长严肃的喊着眼前少女的名字，严肃，郑重，一字一顿，声音宛如洪钟。

　　茫然无措的少女将目光投向了舰长。

　　“你是政权的继承人，现在可可利亚出了问题，你刚刚去看杰帕德，去看佩拉，是什么意思？”舰长的视线极具压迫感，但并非是某种威压，而是一种审视和失望。

　　这一瞬间，布洛尼亚甚至有种可可利亚就站在自己跟前的错觉。

　　“你如果想询问他们的意见，你应该说出口，并且听完之后选择思考。”舰长看着神情僵硬在脸上的布洛尼亚，“但你刚刚在干什么？你想依靠他们？你在暴露自己的软弱，和无力。”

　　“......”布洛尼亚用力的吸了口气，打算提振一下气势。

　　连番的信息轰炸，让她的脑子实在是发懵。

　　“不过，你刚刚茫然，或许就是可可利亚十多年来每日每夜都要经历的，而且她很明白，那种心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换你来，你疯不疯？”舰长眯着眼睛，一句话，将布洛尼亚心底提起来的那口气戳泄掉了。

　　“这位先生，足够了。”杰帕德突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琴盒顿在地上，目光深沉而严肃的和舰长对视了一眼，“布洛尼亚长官绝对是合格的继承人，她的动摇完全是因为你不断挑拨她的神经才出现的。”

　　“你有个不错的副官。”舰长转头瞥了一眼杰帕德，收回目光，看向布洛尼亚，“时间不等人，别纠结了，人在不冷静的时候想的越多错的越多，不如赶紧做一件事去。”

　　布洛尼亚也用力的吸了口气，看得出来她还没有完全的镇定和冷静，但至少她似乎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事实。

　　“我要去下城区，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安排人手。”

　　“可以。”

　　———

　　【多年的研究结果就摆在你眼前，守护者大人。证据无比确凿，那个[星核]，就是一切灾难的根源。】这是一个中年人有些嘶哑低沉的声音。

　　【民众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博士。如果让贝洛伯格的人民知道，是伟大的阿丽萨·兰德，贝洛伯格的初代大守护者启动了这个灾祸的根源，让整个世界被冰雪掩埋.......】女性的声音比起男性，略显苍老，而且，声音也更低沉，甚至带着些许颤抖。

　　【真相，大人.......】男人的声音更加低沉，夹杂着慨叹与无奈，【真相不会随人们的想法改变，这份报告，是贝洛伯格最优秀的数代人才，汇聚了辛劳汗水的结晶，您即便不远接受，但，它就是真相。】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博士。】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慨叹，【相反，我对你们递交的结果深信不疑。】

　　【自从我登上大守护者的位置之后，那个声音.......星核的声音，就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女人叹了口气，却好似扫去了疲惫与无奈，声音重新坚定，【我不该提起这个，成为大守护者之前，母亲就曾无数次的告诫过我，将来我要面对什么。】

　　【说回研究吧，博士，这个真相不能被公示与众，除非......】女人的话，迟疑了一会儿。

　　【除非什么？大人，我在听。】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他所认识的大守护者提到的星核的声音，包括此刻他面对的结果，这个男人都不意外。

　　【除非，贝洛伯格有能彻底解决星核灾祸的方法，否则此刻公布真相，无异于我们亲手推翻了百年的坚持，亲手，推翻了贝洛伯格的城墙。】

　　【哈......】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而失落，反而，流露出了轻松，和笑意，【您还是我们所认识的大守护者，我明白了，以[存护]之名，我定将不辱使命。】

　　“资料编号15547，播放完毕。”电子合成的死板声线在半空中半透明的画面停顿之后响起。

　　一切都很明了，视频中对话的二人毫无疑问就是曾经的大守护者。

　　地下城区，机械聚落深处的广场上，没有人说话。

　　[地火]的人，地下城区的人，包括丹恒、三月、星、早已看过一遍，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来消化这些秘密。

　　舰长和月下保持了沉默，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信星她们找到的线索。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瞥向了广场上唯一一个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人。

　　布洛尼亚·兰德。

　　下一任大守护者的继承者。 “那么，亲眼见过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呢？”舰长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布洛尼亚抿了抿嘴唇，“我有很多问题.......”

　　“想要去问问母亲。”

第三十七章、造反？不，这叫拨乱反正！

　　“根据访问者身份，调用留存档案，加密等级：绝密，档案编号：558677。”

　　史瓦罗死板的机械音，在布洛尼亚道出了所谓想要和可可利亚面谈之后，又一次响起。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史瓦罗投影出来的画面上。

　　【我是可可利亚·兰德，贝洛伯格的第十八任大守护者。】

　　画面一开始是纯黑色的，唯有一个女人充满疲惫和低沉的声音如画外音一般响起。

　　【我留下这份记录......】可可利亚的声音迟疑了一瞬间，【或许是为我自己保留一份罪责，或者自证？亦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吧，我只希望未来的贝洛伯格人还能知道该如何使用造物引擎。】

　　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而画面中的场景，舰长、月下、布洛尼亚，都认识。

　　克里珀堡中，大守护者的办公室，那个图书馆和行宫混在一起的房间。

　　【或许我只是想要倾诉，但不能说给任何人听，今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强硬的推行了上下城区的封锁令。】

　　封锁令！

　　娜塔莎医生、奥列格、希尔等[地火]的一众人，全部都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高挑的女性缓缓从画面外走到了画面之中，她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方的椅子上坐下，她整个人似乎都蜷缩了起来，丰腴而完美的身段，此刻看起来，却是无比的纤细、单薄，【上下城区的封锁，反对的声音实在太多，但我没有选择。】

　　【地下已经无法开采地髓和矿物，地上的工业也随之停摆了很大的部分，但我对此无能为力。】

　　【我必须做出割舍，这很自私，我当然知道。】

　　可可利亚陷入了沉默，她似乎正在审视自己的内心，语气又重新轻快了起来，【或许下层区的人，他们能在城墙倒塌之后活下来也说不定。】

　　【毕竟地下虽然有裂界，也寒冷，但至少不像雪原一样能把人活生生冻成冰雕。】

　　但那种自欺欺人的自娱自乐，根本不是发泄，反而是一种重压，自我良知的谴责即便是此刻在看影像纪录的旁人都会感觉窒息。

　　【但我撤走了铁卫......】

　　她叹了口气。

　　【但我也没办法，毕竟裂界中的怪物太多了，牺牲太多，亲眼看着倒下的战友变成怪物对自己发动攻击，铁卫们能撑下来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