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亖少了二
“那么，现在有了您的帮助下，我们当然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交给艾丝妲的课题
“绝灭大君，幻胧？”拉帝奥上下打量了一翻舰长，目光转向了螺丝咕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八十个系统时之前的事。”螺丝咕姆转头，与拉帝奥对视了片刻，随即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舰长，“因为舰长阁下你的存在，所以我相信，[冥火大公]在空间站中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舰长脸色古怪，打量了一下螺丝、拉帝奥、最后瞥了一眼眉头紧锁，正在思考的艾丝妲，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了三个字从舰长口中道出的瞬间，艾丝妲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舰长，“您的意思是？”
“不，我不是说我解决了整个事件。”舰长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艾丝妲摇了摇，“我只是明白了，我有能力帮你们托底，我当然也会尽心尽力，毕竟黑塔也帮了我不少忙。”
艾丝妲表露出失望和遗憾，但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在当下无人开口的情况下，她的目光看着舰长和拉帝奥二人，“我希望舰长先生，月下小姐，还有拉帝奥先生，你们三位能帮忙走访，调查一下，关于失踪人员的事情。”
“理由？”拉帝奥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反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整个空间站因为失踪的事情，已经人心惶惶了，我和螺丝先生实在不方便在外走访。”艾丝妲的话语中，条理很清晰，“而失踪事件本身，也有科员在参与调查。”
“失踪者之一？”月下突然开口。
“嗯。”艾丝妲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奇物科的科员，阿德勒，整件事里，他似乎也在参与，与一件奇物有关，大概率是黑塔女士安排的任务，但他失踪了，黑塔女士那边也暂时失联......”
“其他人偶呢？”舰长挑眉，“人偶本质上都一样......”
话到一半，他注意到艾丝妲苦涩的神情，自己停下了话语，“好吧，‘泯灭’的余波，不止是黑塔本人受到了影响，好吧，走访.......”
舰长的目光转向了拉帝奥，“那就走着？”
拉帝奥颔首，他很满意舰长在这短暂时间内表现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以及思考提问的方式。
拉帝奥，称号【真理医生】，身患【厌蠢症】，绝症等级的那种。
看着舰长、月下、拉帝奥三人走出了黑塔的办公室，艾丝妲满心忧虑，她能感觉到整件事之下涌动的暗流，那种汹涌被压抑，只等着爆发的危机感时刻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但......她的力量，不仅是纸面上的战斗力，还有思维能力，抽丝剥茧的能力，都不够。
让她觉得非常无力。
她能依靠的很多，螺丝咕姆，真理医生，舰长，黑塔，但......唯独，这里面没有她自己。
“放心，会没事儿的。”螺丝咕姆轻轻的拍了拍艾丝妲的肩膀。
艾丝妲也只能勉强撑起笑容，但，即便是对情感不那么敏锐的智械，也能感觉到。
这点儿安慰，没什么作用。
———
“能说说么？你们在谋划什么？”主控舱段，舰长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了几乎与自己一同停下了脚步的拉帝奥。
拉帝奥挑了挑眉。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厌蠢症大概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厌恶发自内心的愚蠢行为，这种厌恶不止会反应在旁人身上，理所当然的，这种厌恶也囊括自身在内。
所以，拉帝奥是不会装傻的，或者说......不到真正值得的地方，他不会随意浪费这种宝贵的机会。
那么，眼下值得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拉帝奥打量着舰长，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更新着舰长的思维模型和人格模型。
“我不是那种善谋局的人，但我实在是太擅长破局了。”舰长耸肩，“思维方式其实很简单。”
“第一点，黑塔虽然对很多事情表现的漠不关心，但不至于冥火大公都打到脸上来了，她还能轻拿轻放的人。”
“她小心眼。”舰长耸肩，“惹不起【绝灭大君】她躲得起，而【泯灭帮】她可太惹得起了，正常来说，她绝对不会装缩头乌龟。”
“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黑塔。”拉帝奥点了点头，“甚至比艾丝妲更了解黑塔。”
“大概是站的位置不同，艾丝妲总觉得自己要仰望黑塔，所以自然就不敢随意揣摩，更不敢揣摩之后再去确认。”舰长耸了耸肩。
“而艾丝妲，就是第二个我的切入角度。”
“愿闻其详。”拉帝奥环抱着双臂，看着舰长。
“我从黑塔那里知道，艾丝妲的家庭，在【公司】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是一般的大。”舰长看着拉帝奥，“而你，似乎也是。”
毕竟是能随口答应要给星核精送艘歼星舰的超级富婆。
“谈身份背景，她比我大，大得多，但谈及个人价值，她比不上我，远远比不上。”拉帝奥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带着那么点......讥讽和无奈。
“你讨厌她？”舰长敏锐的觉察到了拉帝奥的态度上的复杂，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恨不成钢的复杂态度。
“我厌蠢，看到就想死。”拉帝奥翻了个白眼。
“所以呢？计划是什么？”舰长选择Skip掉拉帝奥的个人剧情，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没有计划，冥火大公确实盯上了空间站，借用了一份奇物的力量将火魔的能力投入了空间站中，想要引起骚乱，这是交给艾丝妲的课题，我所做的只是在黑塔的示意下插手，帮忙托底，别真死了人，就这么简单。”
“那咱们现在怎么做？”
“调查，然后等.......”拉帝奥看到舰长挑眉，突然心生烦躁。
他不觉得舰长蠢，只是对于舰长突然关机大脑之后，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无奈，只能多补上后半句。
“等冥火大公出招，我们在借机行事就是了。”
拉帝奥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抱怨。
为什么人的大脑没有超频和开机的按键。
如果有，他就能轻轻松松的去让那些倦怠的庸人去把他们那生锈宕机的大脑给开动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笑出了声
走访，本质上是一种机械而无聊的行为。
找人问话，还缺少官方的背书，事儿不可声张，你得拐弯抹角的去摸信息，问少了，摸不到线索，问多了招人烦。
科员们也是人，好脾气的多说两句，脾气臭的都不理人。
拉帝奥开头还出点力，但碰了好几个钉子，他也忍不住带上石膏头独自掩面狰狞，但终归是养气功夫足够厉害，即便那精壮的手臂上青筋直跳，他也能稳住自己那性冷淡的声线，耐着性子又硬头皮上了，没聊几个人终于是绷不住了，让舰长顶上。
然而舰长也不好使，遇到几个软钉子就算了，主要是有个嘴巴碎的，舰长没问几句，反倒是被对面追着问了一大箩筐，蚌埠住了，最后只能让月下顶上去。
只能说漂亮的女孩总是能得到优待。
而且大概率也跟之前在空间站，一直跟着星核精满空间站乱跑刷声望有关，月下没怎么碰钉子，遇到不知道的，人家也终于不多追问了，月下几句话能止住那种势头。
磕磕绊绊，总算也是能摸索到足够的信息了。
“相位灵火......想必就是冥火大公力量的载体了。”月下、舰长、拉帝奥三人回到了主控舱段，找了个空旷的休息区坐下。
“阿德勒被黑塔委派了寻找相位灵火的工作，而他也尽心尽力的去调查了。”拉帝奥半依在沙发背上，语气悠然，“然而，阿德勒并不知道，冥火大公的力量已经渗透到了空间站中，他以为自己在追相位灵火，然而在冥火大公看来......”
真理医生的话头顿了一下，无声胜有声。
在冥火大公看来，有个不知所谓的孱弱青年，正死死的咬在自己的身后，调查自己。
“他是第一个失踪的。”舰长突然开口。
“我们已经知道了。”拉帝奥看向了舰长，他不觉得舰长此刻会说废话，所以语句之后，单纯的等待舰长的下文。
说实话，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很欠揍。
只有跟得上他思维速度的人，才能理解他的想法，和言语之中没表露出来的意思。
“而后续的失踪，也才慢慢的开始，并且愈发频繁。”舰长抬起手，轻轻的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之前也说了，我不擅长谋局，但擅长破局，主要就在于我比较会揣摩和看人。”
拉帝奥沉默点头。
“冥火大公必然是在处理阿德勒的过程中思考方式和思维模式出现了变化，才会愈发频繁的行动，否则他潜伏着暗中徐徐图之的搞破坏，远比现在这样打草惊蛇的动作要更符合他的利益。”舰长的目光转向了拉帝奥，“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能怎么觉得？
拉帝奥沉默了，抬手捏眼角，他突然有点后悔，刚开始没有在舰长面前装傻。
因为舰长的目光和饶有深意的话语，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你自己坦白吧。
“我是有空间力量的，不如说按照黑塔帮我的分析，我最本源，最应该开发的力量就是空间相关，上限也足够高，未来想必是能触摸到‘相位’这个层面。”
相位是空间的上位，空间的跃迁存在极限，跳跃的空间距离越远，需要的事件就会成比例的增加，但相位......是一种置换。
数千光年，转瞬即至。
“所以，我要提问了。”舰长悠然的逼近拉帝奥的心理防线，“阿德勒，去哪儿了？”
“失踪的那些科员，去哪儿了？”舰长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黑塔的人偶被【泯灭】了，但失踪的科员们却不一样，他们的失踪没有触发类似黑塔人偶的那种‘见知障’。”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被【泯灭】，而是单纯的失踪，不是被冥火大公的手段弄死了。”
“你说过，你在黑塔的示意下帮空间站托底。”舰长思忖了片刻，“那么，我大胆猜测，黑塔的人偶在被【泯灭】之后，你立刻得到了消息，并且知道了该自己发挥作用了，而你发挥了作用，也导致了冥火大公后续的一系列针对科员的袭击。”
“这些，都是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出的推测？”拉帝奥目光带着掩饰的极好的震惊，死死的盯着舰长。
“嗯......对。”舰长笑了笑，“这算是，我的老对手帮我培养出来的某种，我也不好说是不是‘能力’的能力，很像仙舟人的卜卦之术。”
“不过我这个是纯粹的主观思考，不过我已经形成了经验主义，但凡心里有了想法，后续再去不断寻找作证，之后根据佐证不断调整我猜测中的事件的整体走向，总是能补全全貌的。”舰长耸了耸肩，“所以我不擅长谋局，因为我自己总有无数种办法去突破自己谋划的东西，所以我这样的人算计不了别人。”
“索骨填肉，再画皮。”真理医生盯着舰长，在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确实惊艳到我了，我承认，你说的对，我通过公司的奇物，封锁了整个黑塔空间站的相位，现在这个空间站内里的任何东西都无法相位迁跃，传送也仅仅只能做到在空间站内部跳跃。”
“我确实不知道冥火大公把人弄到哪里去了，但必然是还在空间站中的。”
“那么，我猜测，【冥火大公】不断地袭击科员，不是单纯的为了袭击，或者制造恐慌，他大概率在尝试突破你对空间站的相位封锁。”舰长挑了挑眉。
拉帝奥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猜测，贸然的袭击，只会留下让我们逮住他的痕迹，痕迹越多，他距离被我们逮住就越快，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我能理解他内心的焦躁，毕竟眼下发生的一切，站在冥火大公的角度来说，怎么看都是它被请君入瓮了，他大概还在庆幸，他只借用了相位灵火，而没有本体前来。”舰长遗憾的耸了耸肩。
真理医生的脑子不慢，在舰长话音落下之后，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舰长的意思，突然忍不住低沉的笑出声来。
“也是，有你这个正面决战【绝灭大君】幻胧的令使在，他如果得到消息，大概只会庆幸他自己足够谨小慎微。”
“但谁又能知道，这只是个巧合呢。”舰长无奈的耸肩，也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第一百四十章、科员的下落
“舰长，拉帝奥先生，咱们接下来是要去找那些失踪的科员么？”端着点餐机器人送来的红茶，月下好奇的看着两个笑容默契的男人。
“看拉帝奥打算怎么做了。”舰长决定关机大脑，既然知道了一切都有人兜底，他更乐意当个纯粹的打手。
毕竟不算久远的前几天，他还在跟绝灭大君正面对垒，此时在空间站里跟一个冥火大公对垒，他实在是有点提不起干劲来。
用通俗话来说，舰长想摸了。
毕竟他跟艾丝妲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他主要还是跟黑塔之间的关系要密切一点，目前空间站里的情况，那属于是黑塔和拉帝奥，说不准还要加上螺丝咕姆，这三个寰宇之间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起给黑塔的学生整了个课题。
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瞎掺和，交给拉帝奥运作去吧。
“回去向艾丝妲汇报情况吧。”拉帝奥起身，“听听她的意见，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拉帝奥出面，带着三人走访调查到的消息回到黑塔的办公室找到了艾丝妲，然而.......
“安排有点浮于表面了。”拉帝奥又流露出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带着些许愤恨和无奈的语气，“找失踪的科员，寻找空间波动的频段记录，依靠这种办法，只能追在相位灵火屁股后面，根本逮不住罪魁祸首。”
“艾丝妲不是还说了要去联络【相位灵火】的制作者么？”舰长呵呵笑了笑，安慰了拉帝奥一句。
“并不能改变平庸的本质。”拉帝奥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忧心的情绪浮现出来，但他掩饰的很好。
“平庸是生命的常态。”舰长耸了耸肩，“世界由弄潮儿主导，但浪潮却要无数平庸来推动，失去了浪潮，弄潮儿也失去了意义。”
“个体翻了天，也不过是一簇水花，称不得浪。”
拉帝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就像舰长对艾丝妲的感观一样，拉帝奥跟舰长的交情也不深，事关公司内部，以及艾丝妲的背景和家庭，他不是那种会跟不合时宜的人交浅言深的蠢货。
寻常人如果平庸，那就平庸了，只要运气好，无风无浪的过一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但是艾丝妲不能平庸，绝对不能。
她如果平庸，她必然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星际和平公司】可不是个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善组织，内部争权夺利是常态，甚至是基础的生存法则，而艾丝妲自己无从选择的出身，伴随着时间推移，会变成套死在她脖颈中的枷锁。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挣脱，或者至少把枷锁的缝隙扩大，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算了，多少还算有点可取之处。”拉帝奥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去咸吃萝卜淡操心，艾丝妲再怎么样，终归有黑塔这个靠山，只要这座靠山没倒，艾丝妲就永远都还有时间。
“拥有人脉，会使用人脉，能把握住人情往来，也不失为一种能力。”舰长耸了耸肩。
拉帝奥倒是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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